所有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有點蒙:“彭道俊,咱們普外科沒這個人吧。”
一羣人茫然對看了一陣,纔有人猛拍大腿:“彭道俊肯定不是咱們普外科的,好象是急診部的!”
一羣人茫然了一陣紛紛小聲叫罵,唐國旗這個孫子王八蛋,拿普外科的轉正名額去給急診部的人,這孫子還是人嗎,一羣人叫罵了一聲情緒又激動了,互相吆喝着一起去樓上院長室理論,憑什麼把普外科的名額給急診部的人。還是周廷胳膊微一用力,把情緒最激動的兩個同事生生拽了回來。
周廷在短短一個多月時間裡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突然覺得自己成熟了。
把兩個情緒激動的同事拽回來,小聲的勸:“省點口水吧,唐國旗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犯這種錯,他肯定是提前一步把彭道俊從急診部調到咱們普外科來了,在專業上兩個科室還是相通的,一點程序上的小問題可難不倒他……聽我的別去院長室鬧,不然吃虧的肯定是你們。”
兩個同事也不聽勸,掙脫出去大步衝上樓梯,其他人只能跟在後面。一羣實習生去院長室鬧了一通,果然鬧出麻煩來了,兩個帶頭鬧事的當天就被醫院辭退了,理由當然很簡單,不服從組織安排還誹謗上級領導。很快一場小小的實習生鬧事風波,以兩個實習醫生被辭退收場。
送走了兩個被辭退的同事,這天晚上又到馮雅蘭家裡吃飯。
連馮雅蘭都忍不住罵人了:“唐國旗就這麼折騰吧,早晚還得有人拿刀捅他!”
周廷聽到咧嘴一笑:“雅蘭姐,我記得上次有人拿刀捅他的時候,好象是你救了他吧?”
馮雅蘭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幾天不見學會貧嘴了啊,老實吃你的飯!”
周廷咧嘴嘿嘿一笑低頭吃飯,倒是越來越中意雅蘭姐的廚藝了,失去的胃口也慢慢找了回來。
吃完飯坐下來閒聊,馮雅蘭說起正事:“我下午才接到龐院長電話,說是院裡要組團去歐洲學習考察,我想過了,趁着養傷期間去歐洲開開眼界也好,院裡分了我三張去歐洲的機票…你們兩個回家收拾行李吧,後天隨團一起去歐洲,這種機會一年也就一回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周廷和潘媛對看一眼,心有靈犀,知道這種性質的考察學習其實就是福利。花的當然是公款,至於那三張去歐洲的機票,顯然是院領導給雅蘭姐一家三口準備的福利,院領導也不知道雅蘭姐和丈夫鬧的很不愉快,還是照發了三張機票。
兩個人對看一眼,還是周廷小聲的勸:“雅蘭姐,我們兩個就不去了,要不您往軍醫大學打個電話……”
周廷的意思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可以讓她們夫妻修復一下破裂的感情。
話沒說完就被馮雅蘭冷冷看了一眼,周廷趕緊把嘴閉上,不提了。
一天後,機場。
考察隊伍規模還真是夠龐大的,連各位名醫的家屬在內一百多號人,最次也是副主任醫師職稱,就這還是分批去歐洲考察,後面還有幾撥考察團排着隊呢,隊伍裡大多是四五十歲的老資格名醫了,有帶女兒的還有帶孫子的,五花八門什麼人都有,一看就是去歐洲旅遊的。
只有最年輕的馮主任帶了兩個助手,好死不死,還跟唐國旗唐副主任坐鄰座。
唐副主任在人前還是挺和氣的,主動轉過頭來示好:“雅蘭,這麼難得的機會怎麼不帶上你們家趙禮呢,我可有日子沒見過他了。”
周廷這才知道雅蘭姐的丈夫,叫趙禮。
馮雅蘭卻沒他這麼好的脾氣,冷聲回答:“我是去歐洲學習考察的,帶他幹嘛,他那麼大牌的腦外科專家能給我當助手嗎?”
唐副主任碰了個軟釘子也覺得沒趣,也就把臉轉開了,回頭去跟其他人閒聊。周廷看着機艙裡一團和氣,只有自己這邊三個人很另類,明顯跟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跟潘媛對看一眼都覺得無奈。周廷也是突然有點感慨了,唐副主任在人前斯文儒雅,其實背後壞事做絕,雅蘭姐人前冷冰冰的,其實心腸是很善良的。
這兩位醫生坐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完全就是兩個極端。兩個人在醫院裡的境遇也完全不同,唐副主任在醫院裡面子很大,認識各個科室的領導,雅蘭姐可就比他差的遠了,在醫院裡面也真沒幾個朋友。
這樣一對比,做人的差距就顯出來了。
馮雅蘭卻似乎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呆着,拿起手邊的一份雜誌看了起來。周廷有女朋友陪在身邊也樂得無視其他人,跟潘媛湊在一起小聲說笑,三個人組成一個獨立的小圈子,跟飛機上其他人隔離開了倒是各有各的樂趣,法航的班機法國的空乘人員,提供的空中服務居然完全是中式的。
只不過是法國金髮美女空姐的中文水平實在太糟糕了,彆扭生硬的發音讓人想笑。
周廷隨手端起一杯熱茶,心裡一動隨口回了一句法語:“麥喝西。”
金髮空姐臉上露出很驚訝的表情,甜笑用法語回答:“jevousenprie……”
一大串甜美的法文說了出來,周廷居然能聽懂一大半,搬出自學的法語應付兩句,他的法語能力肯定比金髮空姐的中文能力還差,畢竟是第一次講,卻並不影響兩個人之間簡單的溝通,金髮空姐客氣了幾句送過來一個很讚賞的甜笑,才推着飲料車走了,身邊兩個美女已經驚訝到說不出話了。
馮雅蘭驚訝了半天,才大聲誇獎:“小周,你這孩子真是很了不起,你怎麼會講法語的?”
周廷還是有點小得意的,嘿嘿一笑:“我在醫學院的時候選修的第二語言就是法語。”
馮雅蘭仍是覺得難以置信,露齒送過來一個讚賞的眼神,難掩對這個得意弟子的激賞。
潘媛也很驚訝還很好奇:“賣喝……西,噢,法語的顫音真彆扭,什麼意思呀?”
周廷也樂得給她解釋:“謝謝的意思。”
潘媛臉上露出釋然表情,情緒上來突然更雀躍了:“你教我幾句法語嘛,我最喜歡法語的發音了,好象唱歌。”
周廷心裡還真是發虛:“我也是第一次碰到法國人,法語嘛讓我寫還行,說就不行了。”
身邊兩女倒也能理解他,這也是中國人學外語的一大特色,口語能力奇爛。
潘媛卻還是不死心,小手很就糾纏過來:“走啦,還有十幾個小時纔到巴黎呢,咱們去找剛纔那金髮美女聊聊,雅蘭姐一起來嘛。”
周廷當然樂得陪着她,馮雅蘭可就被逗笑了:“我就不去獻醜了,我這種歲數的人記憶力不行了學東西也慢,跟你們年輕人可比不了,不去了。”
潘媛也不勉強她,小手扯着周廷穿過機艙,去後面找剛纔那位金髮空姐學法語,那位金髮空姐性格也很熱情浪漫,也興沖沖的跟兩個人學中文,最後大家混熟了,飛機上另外幾個法國空姐也都加入進來,互相學習。
幾個小時下來,周廷的法語能力進步之快,讓身邊幾位美女都啞口無言了。這中國大男孩的法語發音雖然不太標準,對這門語言的理解卻讓飛機上所有法國人都大吃一驚。這個黑頭髮青年的語言天賦真是太驚人了,只跟着正宗的法國人練習了幾個小時,居然很誇張的掌握了法語最彆扭的顫音。
也讓潘媛大爲震撼,大眼睛看着周廷好象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周廷在這幾位美女的注視下還有點心虛,當然很清楚自己的腦容量比普通人多好幾倍,負責管理語言的大腦區域,結構當然也比普通人複雜好多倍,整部中法文對照大字典都刻在腦子裡了,學習法語的速度當然很驚人。
這都是自己體內的異常基因,和第二十四對染色體的功勞。
短短几個小時時間就把飛機上的空姐們折服了,那金髮空姐顯然難掩春心蕩漾飛一個媚眼過來,還主動找來紙筆留下了聯繫方式。周廷正在考慮該不該要的時候,大腿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被醋意大發的潘大小姐狠狠掐了一把。周廷正覺得老臉發燙的時候,面前的幾位法國空姐已經笑的花枝亂顫了。
尤其那金髮美女笑的很媚,弄的周廷已經在偷偷擦汗了。這輩子第一次領教到法國美女的多情和大膽,一旦看上了男人又積極又主動。好在飛機要在中轉機場落地加油了,也給周廷解圍了,扯着潘媛坐回座位。潘大小姐撇着嘴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清純小臉上寫着一個大字,酸。
在馮雅蘭曖昧的眼神示意下,周廷趕緊說幾句好話哄一鬨大小姐開心。
潘媛是沒什麼心眼的女孩,幾句好話哄一鬨就又開心了。
晚上,巴黎機場。
下飛機的時候可就更熱鬧了,一羣法國空姐對其他人都是禮貌性的微笑,看到周廷的時候突然熱情了,紛紛把潔白的臉蛋伸過來,周廷趕緊把自己的臉湊過去,用剛剛學會的法國禮節行貼面禮,左臉碰完了碰右臉,右臉碰完了再碰左臉,聽說要連續碰五次纔算完,五張粉嫩的臉蛋碰下來,在身前身後一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周廷還真是挺尷尬的。
更好笑的是下一個出機艙門的唐副主任,也下意識的學着他的樣子想去跟人家法國美女碰臉。卻被人家站第一個的金髮空姐,微笑着很有禮貌的拒絕了。在一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唐副主任尷尬到老臉通紅,估計是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