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霍毅和李小詩猶疑之際,那條橫漂於冥河之上的舟楫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了他們。
當那一尾舟楫靠近河邊,才真正讓霍毅和李小詩看到舟楫之上那擺渡人的真容。擺渡人的面容忽明忽暗,彷彿蒙這一塊人皮面具。
而那等人皮面具忽明忽暗,始終有各種幻像出現。一張面孔展現百麪人生,一個笑臉化出百媚色彩。
這是怎樣的一番場景,在一條舟楫之上,屹立着一個這樣的人,他的背好像有些許的躬。但他的精神倒是很好,只是那張嘴巴,似乎總是緊閉,像是等待某個人的回答。
據說,擺渡人的嘴巴,從來都不會主動張開。他就像是一個人心中的一面鏡子,就像是一個人的心鏡。人說什麼,擺渡人,自會有相應回答。
“你們想要橫渡冥河,前往河的彼岸嘛?”可,好像一切並不如傳說那樣準確,霍毅和李小詩並沒有說什麼,可那屹立的擺渡人居然主動說出話來。
霍毅和李小詩感覺到一陣的猶疑,這可是出乎他們的意料,並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如傳說中的冥河。冥河寬廣,接引衆生,凡是生前,罪孽者。都應該沉淪於這無盡地獄,而只有一部分亡靈才能夠得到擺渡人的接引。
李小詩早已經靠得霍毅更近了些,她彷彿在顫抖。因爲這太可怕了,女孩的天性,在這裡被激發。女孩兒,即便擁有比男人更高的修爲,但畢竟心卻沒有那般堅強,遇到事情總會在恐怖中退讓。
“我們需要去河邊,難道你度我們過去?”霍毅倒是沒有被靈魂擺渡人的一言一行所嚇倒,此刻他看着站在一尾舟楫之上的靈魂擺渡人。擺渡人臉色陰晴,忽明忽暗,集了世界的愛恨情仇喜樂憎怒。彷彿就是萬花筒,四處閃耀出人世間的光彩。
靈魂擺渡人,集中百種面孔,萬種情感。往往於恰當處變恰當臉,於恰當處發恰當音。據說那橫亙的擺渡人,往往是這天地間感觸最敏銳的生靈,往往能夠從無盡細小出找尋到人的絲絲情感。
“施主,不是需要與度,而是請求與贈與。”靈魂擺渡人,果然有着絕代風華。即便在這種時候,也並沒有說出過一個求,或者是一個請。
需要與度,乃是霍毅的想法。而請求與贈與卻是靈魂擺渡人的態度。生而爲靈魂擺渡人,便等待靈魂的請求,最後給予贈與,以度過這橫亙的死亡之河。前往那河之彼岸的高低不平之山。
據說在那裡將會別有另外一番景象,那裡的石頭註定不夠平坦。有着尖銳無比的石頭,即便腳想要有個落腳之地,而不可得。
可不渡,靈便無法往生。往生乃是靈永恆的歸宿,就如同男人的歸宿是女人,女人的歸宿是兒女一樣。靈如果不橫渡這一絲河流,便要在冥界沉淪。
“可我不是靈,我是人。我不懼鬼神,不需你渡,只求自渡!”這便是霍毅的說法,他沒有被這擺渡人給繞進去。擺渡人,不過想要人將他當神明。可霍毅卻讓神明變成了人。
這是兩種不同的道,不同的規則。卻各有千秋,的確,霍毅的話語太過於恐怖。即便是擺渡人,也自問沒有這樣的能耐,去阻止霍毅的大道。
“那我們不同道,得同度!上船吧,異教徒!”擺渡人勉強擺出了一副人的笑臉,但是那種笑臉太過於恐怖,猶如一塊飄飛的人皮在風中搖曳,擺出一個大笑的樣子。
那是強迫之笑,實際上外表輕鬆的笑臉之下,卻是一臉繃緊的情緒。實際上他緊張,他害怕,因爲他不過是着滾滾冥河之上的護道者。護這種道,但是三千大道各行其道,他怎可阻擋。
他只不過退讓,以保持他的穩定。讓霍毅和李小詩上傳,去看那冥界三千,看那地獄之火,九頭之蠢。
霍毅和李小詩也不知道是怎樣居然上了那一尾扁舟,扁舟搖曳於冥河之上。冥河氣息濃烈,冥河鬼魂飄蕩,冥河中融萬千恐懼於一身,冥河中有無盡大道在張揚。
但是,在霍毅和李小詩眼中。今日,卻出現了一樣的景象。那是橫座舟楫之上,看到的異像。
霍毅他們看到了滾滾冥河之中,冤魂盪漾。甚至有生靈,早已經死去,但他的魂依然徜徉於冥河,冥河從這個角度來說,彷彿是有生命的液體,他保持了那種生靈的生機。
但卻讓那等生靈,在冥河中浮沉。他在掙扎,好像要撕裂這河,要創出河流的束縛,讓身體終於得到雨露的滋潤。總好比,一直禁錮於冥河,不得逃脫來得強。
可這河有着一股奇蹟般的禁止,即便是那生靈生前可能有着蓋世修爲,但是畢竟死後爲枯骨。榮枯之骨,終將逝去!
“啊!啊!”
他們彷彿又看到了一丟一丟的血肉之軀,居然從冥河之上傾瀉。那種血肉,那身軀分明是有着蓋世修爲,甚至在身前爲真主,爲一方之大帝的生靈。他們在死後,居然無情地潑灑在了這條冥河之中。
冥河又猶如有生機的實物,化出一方禁止,讓所有生靈禁錮於滾滾長河中。
“那邊是我的大道顯化,強者生爲強者,但死後依然要受到道法的約束。而那些離經叛道者,毀謗神靈者,輕者如同此等下場,在冥河內無盡爭渡。重者,去那等堅石之山,永無歸途!”靈魂擺渡人再一次說出話來。
這話,彷彿是要震懾霍毅和李小詩。即便他們的道不同,但道與道總歸同源,在那本源,還是要接受天道約束,無法抵抗因果的循環報應。
“我命由我不由天,來日當我爲聖時,必叫青山換青天!”霍毅並沒有討好那橫渡舟楫之擺渡人,而是不急不緩,不慍不火,說出那段因果。
這話,即便是有着千萬面,千萬音,千萬身的靈魂擺渡人也驚了面孔!有朝一日,我要改了這青天;有朝一日,我要換了這日月!
那擺渡人的道,那滾滾的冥界,豈不是霍毅所不齒,所不懼,所推翻的道?
擺渡人再也無法淡定,本以爲只要感化。此等偏執之人,也註定入他道門,卻沒有想到,說出的話卻越發固執!
“既然如此,那你下去,橫渡冥河吧!”擺渡人,終於是在河之中端,翻臉了。他從來不度此狂徒,他從來不容此狂傲!
“哈哈,你能讓我下去嘛?你不過是一個護道者,對於道又懂多少?源流之道,則爲正道。捨本逐木終將萬世空!”霍毅到了此番,既然一點也無懼,靈魂擺渡人的道。即便這靈魂擺渡人翻臉,也讓他無懼!
果然,靈魂擺渡人,即便想要將這舟楫翻轉,想要顛簸霍毅和李小詩入冥河卻也不能!
因爲在關鍵的時候,霍毅尋找源流,逐步控制了整條舟楫。掌控舟楫橫渡冥河,早已經不受此界管束!
“你居然掌控一界之威!”此刻,靈魂擺渡人驚慌了。因爲他掌控此地規則一萬多年,從來沒有看到有誰比他更加深諳此道,可是今日居然栽在了一個小生手裡。
шшш _TTκan _¢O 他即便想要拿起橫杆,撐開舟楫,讓兩人遭受規則之力,傾覆於無盡冥河,卻始終不可得。
冥河,畢竟可以讓萬物消融,即便是擺渡人也不敢貿入。但今日,他卻沒有選擇餘地,霍毅掌控了舟楫,掌控了大道,而他卻也只能夠不甘心地跳入了冥河。
在冥河中,他動用了全部神通,才終於是緩解冥河水對他的侵蝕。
“啊!規則傾覆!”但,隨即他依然一聲慘叫。霍毅掌控了規則,利用規則的反面,對靈魂擺渡人展開了侵害,擺渡人沒有任何招架之功。
他的身軀,即便早已經磨練億年以上,卻也被活生生榨乾。他的靈即便秉持大道,但卻被大道當成了祭祀的犧牲品。
“霍毅哥哥,他、他、他死了嘛?”見到此等恐怖,李小詩,早已經害怕到不能說出半個字,搖着霍毅的腿,問整個事情的經過。
“放心,他是自作孽不可活,早已經被滾滾冥河化作東流水!”霍毅絲毫不憐惜那等生靈,他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從此冥河流於萬古,舟楫蕩於四方,卻終究沒有擺渡人守候這條河。冤鬼無數,述說無盡苦;衆靈悲苦,道出萬道芒!
終於,霍毅和李小詩坐那舟楫而去。慢慢地接近了冥河的對岸,他們永遠不會想到,此生居然生度冥河。他們也不會知道,後無來者。
他們離那冥河之暗,近了,終於是近了。
“霍毅哥哥,我們到達對岸了!”此刻的李小詩,終於是不再被恐懼縈繞,銀鈴般的響聲,震懾四野。彷彿如無盡天界,傳遞而來的高歌,又像是無盡法則中,傳遞出的妙法。
“恩,是啊,終於算是到了彼岸!”彼岸花開五色天!彼岸的花會開放,彼岸的生靈終將綻放。而霍毅和李小詩卻早早地來到。
突然,正當他們要上岸的一刻。李小詩回頭,卻看到霍毅被生生禁錮!那註定將會是怎樣的一種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