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肖銀劍說了不需要欠條,只要留個地址或證件號碼就行了,可那個日本人錢包裡竟是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公司內部使用的福利卡,幾張照片,一張一到四區的鐵路月票,就只有不到二十英鎊的零錢,什麼證件都沒帶。
“這些錢你拿去吧,但再要多的,我可沒有了。”日本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頓時,周圍的人們一片竊竊私語,許多人投來不屑的目光。
羅存世顯然是沒有經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知道是就此放走日本人呢,還是把他強留在這裡。而人羣中,克莉斯汀卻是饒有興致地看着肖銀劍,想看他怎麼處理。
手一伸,肖銀劍從日本人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
日本人笑道:“這個手機是廠家免費贈送的,你要就拿去吧。”
“肖神父,要不你用這手機打一下我的電話,我看看他的號碼是什麼?”羅存世問道。
“打吧打吧!”日本人囂張地哈哈大笑:“我回去就把這個號碼換了。”
“不用這麼麻煩。”肖銀劍淡淡地說,同時翻看了幾個電話號碼。
羅存世有些奇怪,問道:“肖神父,你看這些號碼幹什麼?那也未必是他的家人呀?”
“我管他是什麼人!”肖銀劍冷笑道:“我直接把這些電話打爆,告訴他們有一個長得如此這般模樣的日本小子,欠了我一百多英鎊不還,我想,到時候這些人會替我催債的。”
聽到這裡,日本人臉頓時白了,他可是清楚得很,手機裡紀錄的都是些什麼人的電話,若是被他們知道這事會有什麼後果。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後,日本人一咬牙,從內衣裡掏出幾張還帶着體溫的鈔票來。
小心地數出一百七十三英鎊,日本人低頭送上,無奈地說:“請清點一下,這是一百七十三英鎊。”
肖銀劍示意羅存世接過錢,卻又從他手裡捏出一枚硬幣,放回日本人的手中。
日本人一愣,卻見肖銀劍微笑着說:“不對,你應該支付一百七十二英鎊,因爲……”肖銀劍猛的一拳擊中日本人的面門,然後才道:“我還要還你一拳。”
日本人這拳打得在原地轉了三圈,才頹然倒地。在克莉斯汀的帶領下,周圍的人們一片掌聲,大家對這日本人,也都沒什麼好感,見他吃癟,衆人自然開心。
“神說,該是你的,你就全部拿去,不該是你的,你不得擅取一個便士。”肖銀劍隨口杜撰了一句經文,幫那昏迷不醒的日本人收拾好他的錢包和手機,塞回他的口袋中,然後將他扔出了人羣。
肖銀劍的做法,又博得了一陣掌聲。
傲然立在場中,肖銀劍大聲道:“下一位!下一位誰上?”
因爲肖銀劍已經得到在場多數人的好感,大部分人對他都有點下不了手了,而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人進行了失敗的嘗試,那個猥瑣的日本人不說,此前出手的幾個英國人都是身高馬大之輩,尤其是其中一位水手,胳膊比在場絕大多數人的大腿還粗,卻也沒能撼動肖銀劍。有了前車之鑑,那些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更沒人願意出來丟人現眼了。
又叫了幾聲,還是沒人出來嘗試,羅世存漸漸的有些心急了。此前連那日本人,一共有四人進行了挑戰,在肖銀劍的不敗戰績下,他們一共收入了四百六十英鎊的挑戰費,外加一千五百六十英鎊的賭注,短短的一小時收入了這麼多,羅存世簡直想都不敢想像,可是,這離他母親治病需要的費用,卻還是天差地別。
再等了一陣,還是沒人出來。肖銀劍搖了搖頭,扯下那膏藥旗,換了枝最大號的水筆,用英語寫了幾個大字,再重新掛回旗杆上。
“西——歐——病——夫!”
看着這幾個大字在半空中迎風飄揚,底下的英國人一個個臉上都變色了。
他們中,有許多人知道“東亞病夫”的典故,知道那是在中國最黑暗最落後的時期,被外族欺凌時,所強行加上的一個侮辱性稱號,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也會有這麼一天,有一箇中國人,扯着一面寫有“西歐病夫”的旗幟,在本國領土上耀武揚威地進行挑釁。
“東亞病夫”的典故並非人人都知道,但在場的英國人,只要是識字的,人人都看懂了那幾個單詞代表的意義,人人都是怒火上衝。
“神父,你這是什麼意思?”
“神父,你想挑戰全英格蘭,全英國的國民嗎?”
“你這種行爲是一名神父該做的嗎?”
底下一片嘈雜,人們紛紛對肖銀劍提出質問。
面對這種七嘴八舌的責難,羅存世顯然是慌了手腳,而肖銀劍卻是泰然自若,一隻手按在《聖經》上,滿臉莊嚴肅穆,沉聲道:“各位,你們也都看到了,我這種行爲,是很讓你們生氣的,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吸引到更多的挑戰者,只有這樣,纔會有更多的人揍我,讓我籌集到更多的慈善基金。”
肖銀劍低下了頭:“爲了慈善事業,我寧願讓我的身體受千人打,萬人擊;爲了慈善事業,我寧願做出違心的舉動,讓我的名聲受損;爲了慈善事業,我寧願惹惱天父,將來永不能進入天堂!”
周圍一片沉寂,所有人都被肖銀劍的高尚和偉大所感動了。突然間,一聲尖叫打破了這片寧靜。
“啊!神父,你真是太帥了!我已經愛上你了,神父!”一名漂亮的少女在人羣中大聲叫喊着,正是一直在旁觀着的克莉斯汀。
在肖銀劍的解釋之後,人人對他表示了理解,不過,這種明顯侮辱祖國的標語,他們還是無法接受的,可是,肖銀劍的強悍他們已經親眼目睹了,打不過他是個明擺着的事實,這一點,讓在場的熱血青年們大爲頭疼,從某種意義上說,肖銀劍說他們是病夫,其實也沒錯。
那幾位熱血青年正猶豫着是否硬着頭皮上,一位警察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