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嵐是帝都大學中的名人,不少學生看到夜汐嵐大搖過來,全都驚駭地紛紛跑開,一邊跑一邊吶喊着:“不好啦,武蘭來了,武蘭出現啦?”
夜汐嵐乖巧可愛地吐了吐舌頭,撅嘴道:“這些人真差勁,只不過平時和他們切磋一些武技嘛,就怕成這個樣子,果然是軟弱的人族。”
楊哲冷汗,苦笑道:“和奇犽族的公主切磋武技?這些人看來已經吃盡了你的苦頭?”
夜汐嵐眨了眨眼睛,嬌聲道:“哪有!人家已經比在魔界的時候乖巧很多了呢,當然,也強大了很多……我們去找一座鬥技場過過招如何,讓我也看看大狼這一年多來究竟進步了多少!”
夜汐嵐自信滿滿,吸收了人間界格鬥技精華的她,一定不會再輸給自己心愛的大狼。
“白天太扎眼了,我的身份不應該和你太過熟絡。”楊哲道,“等半夜我再來找你,現在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這麼快就要走啊!”夜汐嵐失望地說,“我不要大狼離開嘛!”
“我有正事要辦。”楊哲低聲道,“耐心點兒我的女奴,不妨透露你一點兒小小的內幕,這幾天帝都大學內會非常熱鬧。”
“真的?”夜汐嵐的眼睛亮了起來,她最喜歡看熱鬧了。
“當然,否則我怎麼會出現呢?”
“太好了!”夜汐嵐笑顏如花。“那我半夜等着大狼你哦,我們還有很多很多話要說呢。”
夜汐嵐在楊哲地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哼着輕快的調子離開了。
楊哲摸摸脖子上的齒痕,微笑起來,看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夜汐嵐的性子是怎麼都不會變化的。
不過,這也正是他所喜歡的那種母獸啊。
楊哲繼續在校園各處亂逛,專門找那些偏僻的地方走動。一邊注意四周有沒有學生;大概是因爲開課時間的關係,空曠地校園內閒雜人等並不多,所以也沒有人看見楊哲,把一個個青色的小金屬球丟進草叢裡去。
這些小金屬球,是艾德森大師所設計製造的一些最簡單的魔法道具。
被稱爲“幻象金球”。
幻象金球可以用魔法成像的原理,記錄四周發生的一切。隨後播放出來,就像是一臺魔法攝像機。
通常幻象金球地體積都十分巨大,但艾德森大師卻可以將幻象金球打磨成不超過人手掌大小的微型監視器。
除了可以記錄影像之外,還可以探測靈力波動。
平時幻象金球處於休眠狀態,一旦水晶感應到周圍有強烈的魔法波動,就會自動開啓,不動聲色地記錄下所發生的一切。
他在校園的各個角落內灑下了數十枚幻象金球,保證將整個校園各處盡收眼底。
用這種方式,或許可以找到魔魂水晶的具體位置。
楊哲剛剛將最後一枚幻象金球丟進草叢裡,忽然感到背後傳來一陣勁風。連忙向旁邊就地一滾,惱怒地回過頭去。
後面站着十幾名衣着華麗的青年。看樣子全都是帝都大學的學生,從他們胸口佩戴的徽章開來。全都是帝都的貴族子弟。
領頭地女子,眼中綻放出無比猙獰的神色。
楊哲皺眉思索了很久,總覺得這個女人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後來才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宰相千金柳雅米拉小姐嗎?看來宰相府地魔法師擁有十分高超的法術,僅僅一夜時間,就令豬頭一樣地柳雅米拉恢復了原貌。
老實說,柳雅米拉確實算是一位絕世美女,雪白的肌膚。金色的捲髮,粉紅色的雙脣。再加上一雙生氣勃勃的淡藍色大眼睛,還有令人銷魂的豐腴胴體,這一切被包裹在一件緊身黑色皮風衣之中,高聳的胸脯上,夏蘭家精緻的雙頭蛇紋章閃爍着光輝。
只是,她每一個毛孔中都散發出來地囂張氣焰,卻極大地損害了那種美貌;在美麗的女性軀殼之下,躲藏着地是一團控制慾極強的恐怖靈魂,她是絕不容許任何人在任何方面超過她的。
更不要說那些曾經侮辱她的人。
“殺了他。”柳雅米拉冷冰冰地說,“把他帶到後面的巷子裡去,慢慢折磨他;我要讓他跪在我的腳下舔我的腳趾,哀求我給他一個痛快的死亡。”
“爲您效勞是我們的榮幸。”那些貴族學生爭先恐後地說。
楊哲被帶到了一條陰暗的小巷子裡,從熟門熟路的動作來看,這些傢伙原先肯定經常在這裡處置不聽話的傢伙。
楊哲環抱雙臂冷豔看着這些貴族青年,嗯,在每一名青年華麗的長袍下,都穿着一身緊密精緻的銀色鎧甲,上面裝飾着花花綠綠的魔石,腰間的長劍則被插在花哨的劍鞘之內,一枚枚碩大的魔石閃閃發光,令他們看起來就像是馬戲團裡披紅帶綠的小丑。
“你居然敢招惹尊貴的柳雅米拉小姐!”一名貴族青年惡狠狠道,“身爲一名奴隸,即使擡起頭看柳雅米拉小姐一眼,都是莫大的狂妄悖逆,而你居然敢惹怒柳雅米拉小姐生氣?呵呵呵呵,看來你的主人沒有教會你知道,應該如何表現對貴族的尊敬。”
青年們獰笑着,長袍明顯鼓了起來,鬥氣慢慢在身邊聚集,鎧甲和長劍上的魔石開始閃閃發光,封印在魔石之中處於休眠狀態的魔法陣,隨着一陣陣靈魂波動而慢慢甦醒,開始緩緩運轉,準備釋放出強大的力量!
“別一下子殺死他!”柳雅米拉惡毒地笑了起來,“那太便宜他了。”
“
我們會讓他知道,貴族和奴隸之間的區別究竟有多麼
其實,這些年輕並不算是最高等的貴族,他們大多是一些破落貴族子弟,或者是來自中低層官員家庭的後代。
那些高等貴族之子,處於嚴密的貴族教育體系之中,爲了顧忌家族的利益,是不可能自己親自幹這種“髒活”的。
再說那些高等貴族繼承者,基本上也全都是蓮小姐的忠實簇擁,怎麼會來傷害蓮小姐的奴隸呢?
只有這些低等貴族爲了在柳雅米拉麪前邀功,才經常幹出一些駭人聽聞的勾當。他們深知在殘酷的貴族食物鏈中,自己是處於最底層的那一類動物,爲了讓自己不至於被別人吞吃,就必須比高等貴族更加殘忍,更加冷酷,更加沒有善惡道德,更加卑鄙無恥。
爲了向上爬,他們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貴族青年們緩緩抽出了長劍,爲了將恐懼帶給對面那個人,他們故意讓劍刃在劍鞘裡多滑行了一陣,讓尖銳的金屬摩擦聲傳遍整個小巷。
劍身上鑲嵌的魔石發出妖魔般的尖嘯,頗似地獄餓鬼從黑暗中緩緩爬起。
青年們獰笑着圍了上來,一名男爵之子游戲般將長劍在楊哲面前揮舞着,逗弄這名奴隸,準備看這名奴隸驚慌失措,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
但是——他並不知道昨晚發生地事。
柳雅米拉當然不會告訴他。昨晚她帶着兩名實力強橫的魔法師潛入帝都華姬團,卻被這個奴隸在瞬間擒獲,隨後自己毫無反抗地就被打成了豬頭。要知道柳雅米拉本人也算是一名實力相當不錯的劍士呢!
事實上柳雅米拉自己也不確定,一個奴隸當然沒有這樣的本領!她認爲當時在黑暗中肯定還埋伏着一兩名厲害的魔法師,施展了某種神秘的術法,將自己困住了,才讓這個奴隸得逞。而現在,這個奴隸顯然是孤身一人。釜底游魚。
楊哲冷冷抓住了利刃,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魔能便已將長劍轟成道道碎片,反手一撩,刺進了貴族青年的腹部!
楊哲面無表情地狠狠一攪,隨後向外一拔。鮮血頓時狂奔出來,大片大片噴灑在巷子的牆壁上,形成了一道道觸目驚心地奇幻繪畫。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你,你居然敢傷害一名貴族!”
在這些貴族青年的思維方式裡,奴隸都是像騾馬一樣的東西,怎麼可能主動傷害一名貴族,他們的主人?即使主人要殺死他們,難道奴隸不應該乖乖伸出脖子讓主人殺嗎?溫順,是奴隸最大的道德啊!
可惜,他們面對的是一頭毫不知道德爲何物地野獸。
楊哲臉上泛起一股獰笑。點點血花落在他的額頭,令他看上去更加猙獰!楊哲身形閃動。化作一道赤色的虛影,在貴族青年中間掠過。每掠過一名青年,那人的身上就會爆出一道血柱,驚駭地倒了下去!
根本,沒有,半點抵抗能力。
很快,仍舊站着的只剩下了柳雅米拉,她又驚又怒,渾身發抖。不知究竟該用自己的身份去威脅對方好,還是直接跪地求饒好。
貴族青年們呻吟着。像是一羣最卑微可憐的蟲豸,楊哲雖然沒有殺死任何一名學生,卻基本上破壞了他們每人一處重要的關節,給他們帶來了終生不可能完全癒合的殘疾——就算讓最高明的魔法師施展治療魔法,也不可能完全復原了。
這只是冒犯一名惡魔,所需要付出地最輕微的代價。
楊哲慢慢跨越滿地打滾地血人,向柳雅米拉走去。
“你……”
被他冷酷的眼神鎖定,柳雅米拉覺得自己就是一頭躲在牆角地老鼠,而一條蛇正盤踞在自己面前,思索着究竟該如何進食。
“天帝啊,你……我……我……”柳雅米拉瑟瑟發抖,兩行淚水不知不覺滾落下來,她頭一次發覺世界上還有那麼一種人,無論是她的美貌,還是她的力量,又或者她家族的權勢,都對這種人毫無半點影響力。
她的生死,全部取決於這人的好惡!
“別殺我……好嗎?別殺我……”
楊哲慢慢把宰相千金逼到了牆角,用十分冷漠的眼神注視着她驚慌失措的面容,緩緩道:“有一件事你要明白,柳雅米拉小姐,你和我完全是不同世界,不同層次地人。在我這樣的人來說,你完全不是我關注地對象——我從來沒有把你這種人當成敵人,你也不配是我的敵人。”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繼續說:“所以,只要你不來招惹我,我根本沒有興趣浪費哪怕一絲一毫力氣,來殺死你。”
“我,我知道錯了!”柳雅米拉儘量壓低嗓子,感覺周圍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了五十度!
天哪,我這是在地獄裡面嗎?
楊哲抓住了柳雅米拉的下巴,毫無半點憐香惜玉之情地說:“不要來招惹我,不要試圖調查我,不要站在我的道路前面,不要阻擋我——那麼,你是可以活下去的,繼續以宰相千金的身份活下去,享受交際圈中的恭維,以及家族給予的榮華富貴,還有恣意妄爲的美好人生。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應該判斷一下,是否以這樣美好的人生爲代價,去報復一個根本不知底細的神秘人,一個強大的神秘人物。”“我不會的……”柳雅米拉拼命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