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陳楚河的家奴叫什麼名字?”陳封隱隱已經猜到了什麼。
“這個我倒是沒注意,林兄弟夫婦一直稱呼這個人爲陳老。我在舊土大陸養好了傷勢之後,本來是想去尋找的,那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花了幾天的時間沒有找到,家族的人便已經找到了我,於是我便急匆匆地回去了。”
“我回去之後去找陳楚河陳兄弟,把發生的這些事告知於他,他那個時候處境似乎也不是很妙,相助林兄弟夫婦的這件事,惹怒了多方勢力,很多矛頭都全指向了他。所以爲了安全起見,他決定放棄尋找自己的兒子,甚至把侄兒也寄養到了一位朋友的家中。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陳兄弟的孩子過得怎麼樣,轉念二十餘年過去了,陳兄弟一直在忙於尋找殺死林兄弟夫婦的兇手,處境時好時壞所以遲遲都沒有動去尋找兒子的念頭,後來他應該是找到了查明瞭爲何會遭到多方勢力的追殺,派人給我帶了急信,讓我速速趕去一個地方會面,結果在半途當中,我得知了當時黑暗聖堂的總部遭到襲擊,陳楚河力戰而死的消息……”
“死了?!”陳封一驚。
“是的,死了。他保護手下運送走了總部很多的重要資料文檔,魂淵閣的閣主感謝他爲本部所做的貢獻,便決定將黑暗聖堂三大長老其中一個位置留給陳兄弟的後代,後來卻遲遲沒有等到這個後代出現,這個位置便另外有人添補上了。我曾經派人去過舊土大陸幾次,但都沒找到那個陳老,此事便徹底不了了之。”
羽善常說完嘆了口氣,轉過身看着牀上躺着的人,“直到大概五六年前吧,有一位收藏界的朋友來看我,偶然間提到黑暗聖堂的白長老死於非命,在一次外出執行任務中遇害,如今添補進來的是一位姓陳的長老,就是你們救下的這一位了。”
陳封聽到這番話所能夠聯想到的事情可是有很多的,譬如這位陳長老在聖堂上位的時間在五六年前,按照重生時,吞噬廢物少年陳封的記憶來推算,他的父親遇害也是在這個時間點上。
在陳封十二三歲的時候,父親死於一次外出執行任務。後來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他一路輾轉、征戰陰之國、聖樹國再到寒鐵大公國,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這個消息便是——陳封的親生父親當年並沒有死!在瀕臨死亡的時刻被人給救走了,母親也是得知此事之後,早他一步便來到了東大陸,到現在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難道說,面前的這位陳長老當真是陳封的親生父親嗎?
風炎武帝木青陽重生之後,吞噬了陳封的身體和靈魂,他早已是陳封,陳封也是木青陽,所以對家人的感情由內而生,自然而發。
想到這裡,他喉頭一緊,嘴脣發緊,怔怔地看着躺在牀上的陳長老。
傀白常自然是不會知道這裡面有如此之多的曲折,好奇地問道:“那被你那位陳兄弟寄養到朋友家的孩子呢,後來怎麼樣了?”
羽善常想了一下回答道:“你不問,我還差點忘啦,陳兄弟和林兄弟和我都是至交,他們的後人我怎麼會不關心呢?林兄弟的後人我找到了,但考慮到,發生在林兄弟夫婦上的事情不要重蹈覆轍,所以沒有將很多事情告知這個孩子,照顧他的人仍舊讓他姓林,不改姓氏,只是告訴他,是當年他撿來的收養了他。”
“時間過的很快,我去朋友家做客的時候,林兄弟的兒子已經長成翩翩美少年了,風姿比他父親還要勝上一籌,天賦奇高,我送給了他三件至寶作爲禮物。後來他長大成人,外出闖蕩闖出了一番名堂,慢慢得知了真相,便起了復仇之心。對了,他很早便成了一門親,後來聽說出了事……我聞訊想要設法搭救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逃向了何處,他的養父爲了保護他,整個家族都被連根拔起,臨死之前派人給我帶口信,讓我不要設法去追查真相,背後動手的人太過強大,萬萬也招惹不得。後來我聽說林賢侄出事的時候,愛妻已經懷胎多月孩子也降生了,這位林賢侄的本事大得很,他的血脈之力厲害無比,若不是爲了保護孩兒,也不會被人圍攻而死,據說誕下的是個女嬰……”
傀白常聽着頗爲氣憤,“這也太狠毒了吧,估計要對付他的人,也是抓住他妻子要生育的時機,這個姓林的就是本事再大,也不能躲不能逃,要照顧妻子,他既然年紀輕輕就闖出了一番名堂,自然是有自己的一方勢力的,就算勢力沒有,身手不凡的朋友總該有一些的吧。”
“自然有,只是還是沒能擋住,在三十年前,我曾經到過那座島上去看一看陳家是什麼樣子,雖然在島上的影響力沒怎麼減弱,但家族的後背當中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不得的人物,沒落是遲早的事兒。”
羽善常說着忽然咦了一聲,略帶震驚地瞧着牀上躺着的陳長老,“你已經醒了?什麼時候醒的?竟然連老夫都沒有任何察覺,了不起啊!”
陳封急忙看過去,他和傀白常也都沒發覺。
只見陳長老睜開了眼睛,目光從羽善常和傀白常兩人身上快速掃過,轉而盯住了陳封。
“你出生在火雲國的雲水城是不是?”
“是!”陳封聲音略帶哽咽,兩人目光一對,似乎什麼都不必說已經都清清楚楚了。
“你母親可是姓呂?”
“是!”
陳長老神色激動道:“原來你都長這麼大啦,你母親……她可好嗎?”
“她一直在尋找她的丈夫,現在人在哪裡,連我也不知道,要說她很好,又好在哪裡呢?”
“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陳封雖然有這位少年的記憶,但對於父親這部分總是缺失,估計沒見過幾次面,聽母親說,他父親名字也不叫陳清流,總是外出辦事,很少歸家,甚至還不是在火雲國內,所以見到這個人的相貌之後,還是感覺到很陌生。
只見陳長老說起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顫抖,眼眶發紅,情緒已經有些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