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一聲嘆息,一個白衣白髮的老人從村子深處走了出來,而直到他走到凌軒的身前時,衆人才驚愕地發現,自己竟是沒有注意到那老頭子是從哪裡來的。
“你不該摻和此事。”白衣老者纖塵不染,對凌軒說道。
“他是誰?身上的衣服好潔白啊。”村子裡的幾個小夥子開始交頭結耳。
“我。”白衣老者回頭一笑:“我是你們的祖宗。”
“祖宗?!”幾個小夥子一聽,心頭怒火起來,這老東西是誰,居然說是我們祖宗,這是在罵我們嗎?哼,竟然敢罵人,看我不還擊。
然而,幾個小夥子還沒有開罵,他們的村長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老祖宗。”
“老祖宗?!”
見村長跪了下來,一羣人傻了眼。
在他們這個村子裡,沒有人的輩份能比村長高,連村長都喊老祖宗,那麼也就是說,眼前那衣袖潔白,身上纖塵不染的老傢伙真的是他們的老祖宗?
怎麼回事?
“祖宗。”凌軒也有些詫異,事情的發展沒有接上他的預想,原本他想着肯定是三怪向他發難的,可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小村子裡居然冒出了個老祖宗來,而且還是半聖級別。
沒錯,那被村長喊作祖宗的白衣老人,實力極其的恐怖。
凌軒只是朝他看了一眼,便驚異地發現,這種小地方里居然冒出了一個半聖級別的強者。
半聖,半步聖君,只差一步就能夠達到化神聖君的存在。
凌軒現在如果不動用聖級戰魂的話,也就只是五級涅而已,與半聖其實還差了一個檔次。
“老東西,終於出現了。”半空,陰雲之上,三怪的彼此互望,眼神陰鷙。
一層無形的屏障將凌軒籠罩進去,白衣老者看着凌軒,說道:“能夠小小年紀就擁有五級涅的修爲,實屬不易,不過我見你一身是血而且左臂傷口結枷,顯然是失去手臂不久,應該剛與人惡戰過吧。年輕人可以輕狂,但要有自知才行,三怪實力不弱,你不該摻和此事的。”
凌軒知道白衣老者已經將二人的聲音屏蔽了起來,心知這件事確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說道:“我不摻和,那你呢?你既是他們的老祖宗,爲何見死不救?”
“見死不救?”白衣老者輕笑起來:“你以爲那黑風山三怪未對這小小村子出手,真的是因爲許彤的關係嗎?你應該看出來了,他們是化形妖獸,即是妖獸,會與人講道義?至於外界傳的,他們修煉了特殊功法一定要本人心甘情願地侍奉才行,這你應該不信的吧。”
“這麼說他們是顧忌你了?”凌軒明白了。
“嗯。”白衣老者點頭道:“他們確實是顧忌我,這半年的時間裡,他們不斷地在試探我的底線,爲了村子我會與他們拼命,可爲了一個女孩子,我還做不到。今天的事情如果沒有你摻和的話,許彤一人的犧牲就能解決問題,可你一摻和進來,很有可能就會將三怪惹怒,到時候不僅僅會波及村子,還會引發我與他們之間的戰鬥,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凌軒這次算是真的聽明白了。“怪不得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是如此的冷漠,原來是繼承了你的血統,說什麼不讓我摻和,分明是你不想摻和此事吧。”
凌軒搖起頭來:“連自己的子孫死活都不管,你有什麼資格讓他們喊你祖宗?”
對方雖然貴爲半聖,可是行徑卻讓凌軒瞧不起。
“你。”白髮老者沒有想凌軒的性子如此的耿直,有些氣急。“小子,你如此不禮貌,難道不怕我收拾你嗎?”
“收拾我?”凌軒感覺好笑:“你如此的膽小,不敢與那三怪爲敵,卻想要來收拾我,你也不想想,我既然敢與三怪叫板,難道真的只是頭腦發熱嗎?或許我手裡有着能夠對抗三怪的底牌也說不定呢。”
凌軒說完向白衣老者看去,那自詡是村子裡衆人老祖宗的白衣老者聽完凌軒的話,果然是驚疑不定起來,他雖爲半聖,但現在看來,膽氣確實不夠大。
不過也難怪,他都活了那麼長的時間了,自是非常的愛惜自己的性命,當然是不敢以身犯險了。
“怎麼,不是要收拾我嗎?”凌軒有些諷刺地說道。
白衣老者不再說話,活到他那個年紀,當然不會再爭強鬥勝。
他之所以出面,很簡單,是不想三怪因爲凌軒的關係而遷怒整個村子,說到底他還是不想自己的子嗣斷絕的,可是現在凌軒表現出一副並不怕他的模樣,這倒是讓得他有些拿捏不準,眼前的少年究竟是真有底牌在手所以底氣十足,還是在故作鎮定、洋裝強大呢?
拿不準的事兒,白衣老者自不會犯險,於是後退一步,擡頭面向高空道:“三位,你們也看到了,這事兒與我村人無關,全都是他的問題。”老人指向凌軒道:“你如何處置他,我不管,可你若是敢對我的子孫後代出手,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黑風山三怪,其實是三頭化形妖獸,他們前期沒有攻打這個村子,其實就是因爲他們發現了白衣老者的存在有所顧忌,這會兒白衣老人出現了,他們反倒不太懼了。
那白衣老者雖然有着半聖的氣息,可是身上沒有半分的凌厲之勢,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動過武了,對於經常廝殺的三怪而言,這樣沒有戾氣的老頭子確實沒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能夠避免的還是要儘量避免,白衣老者再老再無氣勢,那好歹也是半步聖君,黑風山三怪雖已站在化形巔峰之列,但也就能夠與人類五級涅相抗,三人加在一起或許有力與半聖一戰,可畢竟太冒險了。
“我們自然看的明白。”三怪之中坐在中間的站出來說話,指着凌軒說道:“你敢違逆我們,可做好受死的準備?”
“死。”許彤聽到這個字眼,身子一顫。
她本以爲那村子裡走出來的老祖宗能夠解救這場危難,可沒想到的是,老祖宗與村子裡的人一樣冷漠,竟是爲了保全自己將凌軒推了出去。
凌軒於她而言,雖只是一個自己救回的陌生的傷者,但對於這個傷者,她並不討厭,相反,她非但不像村子裡的人那般討厭,反而是對凌軒有種莫名的感激與喜歡。
感激,是因爲在自己最無助,最覺得世間冷漠的時候,凌軒能夠向她伸出手挽留她。喜歡,是因爲他的身上有着非常獨特非常男人的氣息。
可是現在,三怪已經宣判了他的死刑,而且許彤非常清楚,自己無力阻止這一切。
“就用他來殺雞儆猴吧。”三怪中的老大冷哼了一聲。
在他們眼裡,凌軒就是個螻蟻,殺不殺無所謂,藉此機會震懾下那白衣老者纔是他們的真正目的,而對於白衣老者而言,借三怪的手去探下凌軒的究竟是他的目的。
雙方都是各懷鬼胎,而凌軒則成了他們相互算計的重要棋子。
“大哥,我來吧。”三怪中的一個站了出來,說道:“殺雞焉用牛刀,一個受了傷的人類少年而已,殺他還不輕而易舉。”
譁。
那有着俊秀男子模樣的三怪之一,手一伸,黑色的雲凝成了一個小村莊般大小的巨掌,黑掌朝着下方壓去,到是村莊前的時候,兩根手指伸出,想要將凌軒從人羣裡捏出來。
這一幕,嚇到了不少人,村子裡的人都開始驚慌四散。
許彤這個時候表現的倒是冷靜,反手抓住凌軒道:“快逃。”
在許彤身邊,白衣老祖宗以命令的口吻說道:“許彤,離他遠些。”
許彤瞪了老祖宗一眼,沒有理會他。
“哎。”白衣老者一聲嘆息道:“他雖然有些實力,可面對這一擊,只有死路一條,你不離他遠些,可能會被波及的……”
白衣老者的話未說完,便難以接下去了。
因爲他看到一尊高大的戰魂從地面上拔了起來,高達千米。
“聖……聖級戰魂!”白衣老者張大了嘴巴,難以相信。
他修煉了千年時間,可到頭來還只是半聖而已,而眼前的少年,那一尊戰魂上繚繞着的魂力波動讓他明白,那看似柔弱且受了傷的少年,其實竟是一名聖術師。
聖術師,這三個字比之化神聖君更加的讓人敬畏。因爲魂術一道的修者遠比戰士流的人少了太多太多了,所以魂術流的修者地位要比戰士流的高很多。
聖術師比之化神聖君,亦是如此。
“他竟是一名聖術師。”白衣老者的嘴巴里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轟隆。
千米戰魂手裡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閃爍雷光的神錘,神錘在手輕易地砸碎了那巨大的陰雲手掌,同時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空中的三怪砸去。
“不。”
“怎麼可能。”
“天吶,怎麼會是一個聖術師?”
砰,一聲悶響,神錘落在了三怪身上。
“聖術師?”許彤輕掩紅脣。
“聖術師。”先前幾個諷刺凌軒的傢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與妹妹救了一個聖術師?”許闖感覺這件事太過的不可思議。
各種各樣的表情與聲音此起彼伏起來,場面在短短的混亂之後,瞬間寂靜起來。
靜的沒有絲毫的聲音,所有的目光都是望向凌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