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議事堂上,近三十號人相對而立,個個面露悲情,透露出陣陣傷感之意。這羣人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卻都落在大堂正中的少年身上。
凌軒站在大堂正中,字字鏗鏘發表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來爺爺凌霸天土生土長在鵬城,怎麼說也算是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的葬禮怎能隨意,他生前爲了凌家常年隱在竹林飽受清苦爲的就是讓敵家摸不清他的底細,死後無論如何也要讓他昔年那些好友見上一面。
“小軒啊,你的想法大家都能理解,老爺子不僅僅是你的爺爺,也是我們的兄長,我們又何償不想他能風光大葬走的體面,可是當前凌家情況特殊,爲了凌家的興衰存亡,我們不得不顧全大局,希望你能理解。”
“是啊,小軒,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會明白的,這件事情大人們做決定就好。”
凌軒如今在族中威望很高,因此就算是爺爺輩的兩位族老與他說話都客客氣氣,如果平日裡什麼事兒凌軒開口了,他們也自然不會說什麼,可是今天這事關係到凌家的存亡,他們也不得不表明態度。
“我說過我不同意。”凌軒直視兩位族老,如果按輩分凌軒還得稱這兩人一聲外爺爺。
“軒兒,不要鬧。”凌風揚出聲制止。兩位族老怎麼說也是長輩,在此之前還沒有誰敢和兩位長輩如此說話。
“我沒有鬧。”凌軒迎上衆人目光,就像是一頭憤怒的小獅子,所有的大人都驚呆了,他們一直認爲凌軒是個懂事聰明的孩子,還未從見過他現在的一面。
“李鳴暉踏入魂變境這已是不爭事實,我們凌家與李家之間的差距已然明顯,如果這個時候我們還畏畏縮縮不表明我們的堅決態度,拿出點讓李家害怕的血氣,那麼最後只能是被李家慢慢蠶食的連渣都不剩。”
凌軒的話語清亮,無形之中似乎有着一股讓人心靈顫動的力量瀰漫出來。
“爺爺的葬禮正好表明我們的態度,李家不鬧也就算了,如果李家敢鬧,我們就和他們拼了,爹你這前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他們太過分就算拼個漁死網破也要撕下他們一層皮’在家族產業上大家都可以如此同仇敵愾,爲什麼在爺爺葬禮這件事上就要退讓。”
“是因爲家族產業關係到大家的利益是我們凌家的命脈,所以不能讓步,而爲了一個已死之人與李家拼個漁死網破不值嗎?”
凌軒的話如同一杆槍,直接命中在場無數贊同秘葬凌霸天之人的軟肋,他們內心深處確實有着這樣的想法,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罷了,如今被凌軒指出,不少人臉上現出一抹尷尬。
兩個族老算是提出秘葬凌霸天的代表人物,聽凌軒這樣說,當下氣的臉色一陣青紅相交,指着凌軒說道:“小軒,你說什麼話呢,就算大家有這樣的想法,也是爲了家族的延續着想啊。”
“凌家能有今天是爺爺一手打下來的,他爲這個家鞠躬盡瘁一輩子,最想看到的就是子孫後輩能有一份孝心,他生前爲了家族選擇閉關威懾敵家,如今他走了,我們後輩也理當儘儘孝心,讓他走的風光體面。”
凌軒絲毫不讓地說道:“如果你們真是爲了凌家的延續着想,就不要讓外界罵我們凌家之人不孝,不要讓我們這些後輩被別人戳脊梁骨,如果真是那樣,以後我們凌家後人還怎麼在鵬城擡頭做人,如果出門連頭都擡不起來,凌家能興盛的起來嗎?”
大堂變得再次寂靜,每個人都在咀嚼凌軒所說的話語,在場之人除了兩位族老,其它之人基本上都是凌霸天的晚輩,有他的子孫有他的侄兒有他的外甥,此時他們一個個都低着頭。
“軒少爺說的對,我們不能因爲怕他們李家就如此畏畏縮縮。”
“我們的子孫後輩還要擡頭做人,不能被別人戳脊梁骨。”
看着臺下衆人情緒的轉變,凌風揚露出一絲喜色,他心中也是想爲自己的父親辦一場風光的葬禮,只是身爲家主他不得不聆聽大衆的意見,不得不爲家族考慮。
凌軒站出來爲他講話,讓凌風揚很是欣慰。
“我明天去城主府,先將此事通報城主,如果城主能夠爲老爺子主持葬禮,那麼就算是李鳴暉也不敢在葬禮上鬧的太過份,到時候我們忍忍,就算是爲老爺子送行了。”
凌風揚爲這場是否爲凌霸天舉辦葬禮的議題下了定論,他這般說族中之人也自然不好反駁,而且經過凌軒剛纔的言論之後,就算沒有凌風揚的敲板,相信族中大部分人也會站在凌軒那一邊。
“爺爺,你放心,我不但要爲你風光大葬,也不允許任何人玷污你在天之靈,就算是李鳴暉也不行。”凌軒緊握雙拳,眼中散發出一絲凜然執意。
兩位族老嘆息着搖搖頭,他們雖然也是爲家族利益着想,可此時也是有些無可奈何地看着凌軒:“雖說以後凌家必然會交接給這小子,可是他尚未接手家主之位就能如此左右家族衆人思想,十分不簡單啊,以後定然會超過他父親,只是不知道凌家是否能夠度過這一關,若是度過了必然會在凌軒的帶領下一飛沖天,若是度不過……”他們不再去想。
當天下午,凌風揚就親自去了趟城主府拜訪城主周起陽,同時也將凌霸天逝世的消息告訴了周起陽,這位鵬城之主對凌霸天也是極爲的尊重,因此答應了凌風揚的請求。
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有城主周起陽爲凌霸天擔任葬禮主持之後,凌家之人也多多少少安心了一些,於是整個凌家開始爲老爺子的葬禮準備起來。
報喪的報喪,發文的發文,佈置府邸採購食材,選置上好棺木,一切都在有序地進行着,爲的就是三天後爲凌霸天舉行一場足以配得上他身份的風光葬禮。
這幾天凌軒也是沒有閒着,葬禮的事情他除了特地爲爺爺購置了一些陪葬品之外,其它的事情一概沒有過問,有長輩們去辦就了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提升實力。
“雖然有城主爲爺爺主持葬禮,但不能保證李家不會在葬禮上玩出什麼花樣,如果到時候真有衝突,沒有人是李鳴暉的對手,我必須要儘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實力。”
“晉升噬靈境中期以後,我的戰魂能夠融入更多的妖靈,如今九轉金剛體第三轉身若精鐵都已經習成了,可是南叔還沒有回來,無法修行火鷹炎熾拳,只能繼續參悟魂術了,如果魂術師境界能夠提升到四級就更好了。”
凌軒開始參悟魂術,魂域之中第二戰魂透露出無數道魂力絲線,這些絲線就像是蜘蛛網一樣鋪開成一大片,然後按着魂術秘法“清心水門”的魂陣組成方式來慢慢地勾勒那個巨大而又複雜的陣式。
“第二戰魂可以提供源源不斷的魂力給我,這些魂力也能輕易地凝成絲線,就在這點上我比普通的魂術師都要快了無數倍,可是饒是如此,短時間內我依然無法修成四級魂術。”
四級魂術的魂陣基礎太複雜了,凌軒接觸魂術的時間畢竟太短了,又沒有專業導師的指導,就算他在這方面有着得天獨厚的潛質與天賦,一時間也難以領悟。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修行一道雖然個人悟性很重要,但專業的導師指導也是極爲關鍵,這也是那些大家族的子孫後輩會越來越強的原因。
不過凌軒骨子裡有着一股常人沒有韌性,那就是他一但認定什麼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魂力絲線一次次地模擬着秘法中的陣圖模樣,可是一次次地失敗,明明是按着那陣圖的順序及方式去勾勒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無形中似乎有着一股相斥的力量將陣圖給拆散。
“方法不對?”
凌軒心中奇怪,卻沒有放棄,一遍又一遍地償試着,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似有所悟,睜開了眼,雙手託着腮子若有所思。
半個小時過去,他一動不動。
一個小時過去,他依然不動。
兩個小時後他又開始償試,魂域裡的魂路絲線開始按着另外一種方式去勾勒,這一次陣圖形成了大半,可是到了後面又一次崩散,整個陣圖消失的一乾二淨。
“還是不對。”
凌軒又開始思索起其中的門道來。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這一次他足足沉默了五個小時,因爲凌家上下全都在忙,他又特殊交待不要打擾自己的關係,五個小時之間沒有人打擾他,他就那麼靜坐着。
已是深夜,他卻沒有睡,雙眼之中散發着靈動之氣,依然苦思。
八個小時過去,他開始再次償試。
如此不斷地思索,不斷地償試,三天時間居然很快就過去了,這三天裡凌軒幾乎沒有離開自己的牀位,沒有進食和飲水,倔強地鑽研着“清心水門”的魂陣基礎。
臥房中,一扇小窗開啓一道縫隙,朝陽順着窗隙照射進來,映在少年堅毅而又執着的面龐之上,可以看到少年雙眸裡忽然閃動一道三天來從未有過的喜色。
“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
“終於想明白了。”
房間裡,少年忽然興奮地喊了起來,三天不曾變幻過的表情也是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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