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劍挑風炎
冰山劍宗外門弟子居住的地方叫外館舍，方圓二百多裡。裡面的建築以武技閣爲中心向外圍擴散。武技閣共有五層，高約十五丈，呈圓柱形，幾乎佔了外館舍的一半，遠遠望去，如一座巨大的塔。每一層都有許多獨立的房間，每間都放有一部武技或功法，從第二層開始，二三層是適合是氣武境修煉的，四五層是適合通竅境修煉的。每位弟子都可以根據自己的修爲高低和積累的功勞大小進入不同層，選擇適合自己的功法武技閉關修煉。
燕飛今天起得特別早，來到武技閣門前時，一層大廳只有四五名弟子在查看自己積累的功勞。
“大家看呀，誰來了？”突然，一位身材矮小，嘴巴有點上翹，滿臉猥褻的人陰陽怪氣的說。
燕飛早起，本打算悄悄進入武技閣，閉關修煉，他知道昨天暴打牛金後一定會有人找他麻煩，牛家在寒天城的勢力比他們燕家大得多，而牛家兄弟在冰山劍宗外門也有一定的勢力。當然，並不是說燕飛怕牛家兄弟，只不過他現在一門心思在提高修爲上，不想惹麻煩而已，可是沒想到還是遇到了麻煩。
說話的人名叫風炎，外門人稱陰魂劍客，與奪命書生鍾秀並稱爲陰陽二魔，氣武境七重修爲，據說三式追魂劍法在外門無人能全部接下。但是大多數人只見過第一式無常追命，因爲在外門比拼中他從來都是一招致勝，而且是一招致死。他從不上演武臺，只上生死臺。演武臺規定點到爲止，最多斷手斷腳致殘，而生死臺則各憑手段，聽天由命。
風炎說完，武技閣門前安靜無比，沒有人敢去接他的話，風炎對此似乎很滿意，“這不是要挑戰鍾秀的大英雄燕廢嗎？嘿嘿……”比哭還刺耳的笑聲。
風炎將“鍾秀”和“燕廢”兩個字說得很重，而且陰森森的。
儘管人不多，但一聽這話還是炸了鍋。
“燕飛挑戰鍾秀，絕對不可能。”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
“誰會自尋死路呀？”
“我就是相信白日見鬼也不會相信燕飛會去挑戰鍾秀。”
“聽說這個燕飛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呀，我也聽說了，他現在是氣武境五重，昨天把牛金暴打了一頓。”
“牛金能和鍾秀比嗎？不過我看挑戰不上了，牛鑫師兄閉關出來，一定會找他算賬，還怎麼挑戰呀？”
“哈……就是。
七嘴八舌後，所有人的眼光都射向燕飛，彷彿盯着一個怪物。
燕飛看了衆人一眼，只一眼，讓所有人心中一個激靈。
“好重的殺氣呀。”都在心裡說，因爲這種感覺以往是從來沒有的。
燕飛只看了衆人一眼，然後望向風炎，體內的天龍赤血已經感覺到了主人的憤怒，立刻射出無數股利劍一樣的殺氣。風炎臉色一變，幾乎要閃身，卻一下子明白了，這不是能傷人的劍氣，只是一種殺氣，燕飛的修爲怎麼可能釋放出能夠傷人的劍氣呢？同時也爲自己的失態感到惱羞成怒。
“找死！”風炎話未落四道劍光攜着一股陰邪之氣向燕飛的雙眼、咽喉、前胸的膻中穴刺去，快如閃電。
“無常追命！”有人尖叫一聲。風炎的必殺之劍，令許多人膽寒的無常追命！
“卑鄙！”許多人心中暗罵。突然出手暗算，已經讓人不恥，而且還是對燕飛，一個公認的廢材，施展出最毒辣的招式去偷襲。但是，卻無人敢出手阻止，也無人能夠出手阻止。
燕飛突然感覺無限恐怖襲來，青雲劍下意識的舞起一朵劍花，根本沒有思索，只是靈機一動，詭異的一招竟不可思異地挑飛了風炎的四劍。
“好漂亮的一招呀。”衆人眼前一亮，正在詫異燕飛竟有如此厲害的武技，可緊接着卻發現風炎的四劍之後，竟然還有一劍，而這一劍刺向了燕飛的右腿。
風炎的醜臉上出現了幾道猙獰的笑容。這笑容讓在場所有人的心中都一冷，這是索命的笑容，所有人都熟悉。
然而風炎的獰笑沒有持續多久就凝固了，因爲燕飛的青雲劍已經抵在了風炎的胸口，只要風炎的劍刺向燕飛的右腿，那麼燕飛的劍一定會刺穿風炎的胸口，風炎硬生生地在劍離燕飛右腿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衆人滿臉愕然，燕飛，這個公認的廢材，竟然有如此精妙的劍法，而且還破了風炎的無常追命。
“無常追命雖然詭異，但你的動作太慢了。”燕飛淡淡地說語氣中滿含不屑。
風炎一動都不敢動，憤怒、羞恥、驚愕、恐懼，各種表情不停地在臉上閃現，但青雲劍的劍尖就在他的胸前，如果燕飛願意，只要輕輕一推，陰魂劍客就變成真正的一縷陰魂了。
燕飛輕蔑地望着風炎，無常追命，燕飛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在生死臺下，沒人會在意這個經常擡死人的廢材燕飛，也沒有人相信燕飛對於武技的領悟能力極強，可以說是天才中的天才，他早已經想好了如何來破這一劍，不過這一次是風炎突然偷襲，卻逼出了燕飛一招自己也不清楚的劍法，但不得不說，那是精妙無比的一劍。
“你這招不行，換一招，再來。”燕飛輕輕地收回了抵在風炎胸口的劍，平淡地說，而風炎的臉色更醜了。
武技閣前本來人就不多，現在趕緊站得遠遠的，生怕天降橫禍，殃及池魚。
“好，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追魂劍法。”說完，風炎大喊一聲“小鬼難纏。”只見風炎一縱身，人影消失，緊接着，三個身影從燕飛的頭頂，兩側同時揮劍直刺過來，每一劍，都有數條劍影，讓人眼花繚亂，難辨虛實，劍風刺得空氣獵獵直響。
燕飛神態自若，看着風炎的劍尖快要到刺到身體上了，突然一招一點飛星，向正前方刺去。衆人都是一驚，但還沒有來得急產生疑問，只聽“啊”的一聲，風炎所有的身影消失，而在燕飛的正前方，青雲劍劍尖已經刺穿了風炎的左肩。
“小鬼再難纏也是小鬼，我的青去雲劍遇鬼殺鬼，遇魔誅魔，你還是不行！”燕飛一撤劍，疼得風炎幾乎咬碎牙齒，踉蹌兩步，險些跌倒。
風炎看着肩膀上往下滴的血，他心裡的憤怒已經變成了恐懼，他的這一式從未用過，然而燕飛卻看得那樣清楚，讓他不得不心生恐懼。但是，他不會認輸，他還有最後一張底牌，儘管他還不想用，但現在他對燕飛動了殺心，要不惜任何代價殺死燕飛。“那你就再接我一招借屍還魂！”風炎說罷，突然人飛身到了五丈多的高空，猛然向下面的燕飛劈出一劍，而同時，手裡拿出一張靈符，用力捏碎，他這個小動作，沒有人發現。
燕飛青雲劍一揮，一招飛星傳恨，欺身而上。突然，他感覺到一股非常強大的劍氣逼來。“不好！”燕飛暗叫一聲，這已經不是氣武境武者的劍氣了，至少在通竅境七重左右，這樣的劍氣，足以將現在的燕飛撕成碎片呀，燕飛趕緊往回撤身，但已經晚了，無數支劍轉眼到了跟前。燕飛從來都不會坐以待斃，青雲劍一招繁星滿天硬拼對方的劍，然而還沒有碰到一起，燕飛就已經感覺到，手幾乎揮不動劍了，“難道就這樣要死了嗎？”燕飛甚至有些絕望。
“啊——”一聲慘叫，燕飛吃了一驚，茫然回頭。
只見風炎的身體飛出十丈開外，“噗……”口中噴出一股鮮血，劍掉在地上，蒼白的臉色更加奇醜無比，彷彿來自地獄。而在他的旁邊，倒着一個黑臉大漢，身上好幾個劍孔，血直往外冒。
“哪來的狂徒，竟敢在我冰山劍宗武技閣前放肆。”一個穿着白色雪袍的武者輕飄飄地走出了武技閣。只見他的眼睛迷離，面目慈祥，但渾身散發着一種強大的氣勢，到了這種修爲的武者，已經看不出年齡，輕輕說出一句話，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白長老……”
衆人不約而同地驚呼一聲。
白長老是管理武技閣的，平時總是半睡半醒，說話很溫和，處事公正，有多少功勞，該進哪一閣，說一不二，但是從來沒見過他出手。
“通靈境高手，至少在通靈境七重以上。”燕飛大吃一驚，儘管前世的他見過太多的高手，通靈境已經算不了什麼，但在這冰山劍宗，真氣很稀薄的水龍州，能出現通靈境高手，還是讓他感到震驚。看來這冰山劍宗不愧是水龍州最大宗門，一個武技閣的長老竟然到了通靈境七重。
武者的壽命隨着修爲的升高會不斷增加。氣武境一般是一百到一百五十歲，通竅境則會活到一百五十至三百歲，而通靈境則會活到三百至五百歲，地仙境的壽命是五百至一千歲。
白長老是通靈境修爲，那現在至少也應該是二三百歲了。冰山劍宗只有三百多年的歷史，那白長老應該和位列九龍十聖之首的冰山一尊凌長風是同時期，當屬本門的開宗長老了。燕飛想明白之後，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你是誰？”突然大家發現白長老已經到了黑衣人跟前，同樣，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過去的。
“要死的人了，不必……不必再說……姓名。”黑衣人吃力地說，“受風家之恩，承諾一報，絕……絕無，對宗門……不敬……”斷斷續續地說完，腦袋一歪，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白長老又半閉上了眼睛，收了氣勢。“有功勞的來兌換功法武技，沒事回去。”說完，懶洋洋地進了武技閣。
燕飛用劍一指風炎，“聽着，半年後宗門大比，我在生死臺上，同時挑戰你們陰陽二魔，若不敢，從今往後，就從我眼前消失，否則，下一次，我的青雲劍不只是刺穿你的肩膀。”
若是以前，燕飛這樣說，大家會認爲他是瘋子，但今天，沒有人會懷疑他做不到，至少今天武技閣前的這些人相信他做得到。
武技部閣前一片寂靜，衆人的眼光中都充滿了震驚以及對白長老的敬意，竟然自覺地排起了隊去兌換功法武技。
輪到燕飛時，燕飛恭敬地向白長了深鞠一躬，“多謝長老出手相救弟子。”
“這裡沒有人會救你，我只不過在維護宗門的規矩。”白長老連眼睛也沒有擡。
“弟子將所有的功勞兌換功法武技。”
白長老手一擡，最遠處的一個暗格飛到手中。這裡有上萬個暗格，每個弟子都有一個，而且編了號。每三年劍宗有一次大比拼，重新排名編號，死亡的去除。每年新來的弟子都排在後面，等待比拼後獲得位次。每年新來的弟子一般都會通過比拼排到燕飛的前面，因此燕飛的暗格在最遠處。
“七年的功勞一共九百個點，可在二層上品區閉關修煉一個月。”
“謝謝長老。”燕飛上了武技閣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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