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高興,史密斯更高興。他沒理會丹尼爾那張繃得緊緊的苦瓜臉,如同搶親一般把他拉到火火的背上,騎着火火向城西跑去。
剛出大門,天上烏雲密佈,不時響起雷鳴聲。上天似乎不喜歡火火,要把大雨降下來,熄滅它噴出來的火焰一般。
路上早已沒有人影,就連一隻蟑螂的影子都不見。樹葉也似乎怕了火火,綠油油的嫩葉隨着火火地過往而掉落。
跑到城門,只見城門大開,卻沒有一個士兵在底下看守。城牆上也不見有士兵的蹤影。
此時,天降大雨,一滴滴的雨水打在史密斯和丹尼爾的身上。
丹尼爾下意識得拉起史密斯那身燕尾服的衣尾爲自己擋雨。
“你幹什麼?出來,這點小雨有什麼好怕的?他們都在訓練着呢,要是個個都像你有雨就躲,我們俄斯鎮還有什麼戰士?”史密斯把丹尼爾從背後拉到身邊。
“他們?”丹尼爾問道。
史密斯沒有理他,只是看着空無一人的城門。道“這些士兵,只會吃不會做,聽見我來了就跑個沒影,回去肯定投訴他們!”
出了城門,一片草地上散亂的半蹲着數百名比丹尼爾或大或小的小孩,這點雨水對他們而言似乎不存在,毫無忌諱的坐在草地上愉快的聊天,有的兩兩互打。其中,有不少或男或女的頭是光禿禿的。
他們看見火火跑來,一股勁地跑開。五六名士兵衣着的大人也怕得罪火火,但沒跑開,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指揮那羣小孩有秩序得向遠方跑去。
“他們在練習比鬥嗎?”丹尼爾指着火火沒跑過來之前,那一片小孩們兩兩互打的地方問道。
“比鬥?什麼是比鬥?你說的是比武嗎?他們是在對練,聽說把身體練強壯之後,可以更容易學習鬥氣。”
“比武是什麼?鬥氣又是什麼?我只知道比鬥,他們的比武和我們的比鬥差一點。”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個耳力較好的大人聽見,似乎忘了火火在那,走到火火身前,仰望着丹尼爾。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哪來的?竟敢瞧不起我們的鬥氣?你下來,我讓一個比年紀你小的人和你比試比試。”
火火一直都被當成皇帝般伺候着,沒有多少人敢站在自己身前大喊大叫。
它覺得被別人踩在自己頭上。微微張開嘴,一道溫度不高得火焰奪口而出。
那人滿頭長髮瞬時變成一粒一粒難看得形狀,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遠方那羣孩子看着那人的頭髮,紛紛哈哈大笑,那些光頭笑得最爲開心。
丹尼爾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看着史密斯,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想讓身爲鎮長少爺的史密斯幫他解決。
“沒事,有我在,他們不會傷害你。”史密斯拍了拍丹尼爾的肩膀,道。
“我不知道他們有多厲害,但我不想傷害他們。最起碼,和我差不多年紀的打不過我。”丹尼爾一臉認真地說。
這番話聲音不大,士兵衣着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個看似是帶頭的人走上前。道“你渾身皮包骨,還想傷誰?——維果,你去和他比劃一下。”
“伊恩,你別一副了不起得樣子。我的玩伴是皮包骨怎麼了,他就打不過你的人?”史密斯好不容易纔把丹尼爾拉到地面,瞪着那帶頭的成人道“我就讓他和維果打。”說着,把丹尼爾往前一推。
丹尼爾差點沒從火火背上摔下,好不容易站穩身子,低頭看了看幾米的差距。他不敢逞英雄,畢竟這足有幾米高,一個不小心,摔斷了手腳怎麼辦?
看着火火一副不滿得表情,沒人敢上前一步;畢竟火火從未試過有人像丹尼爾這樣笨手笨腳得抓着它的鱗片爬下,一個不小心把火火弄疼了,第一個遭殃的肯定不是丹尼爾。
過了片刻,丹尼爾終於落到地面;見火火被史密斯控制着沒發脾氣,維果壯膽上前,對丹尼爾禮儀性的微一鞠躬。
丹尼爾被強迫上臺,看見維果鞠躬,以爲他要暗算自己,退後兩步做好反抗的準備。過了片刻才知道並非如此,他不懂鞠躬代表禮儀,只道這不算什麼惡意相沖,便跟着鞠了一躬。以前在鬥獸場上比鬥,哪有人會那麼好給人鞠躬,一上場便打個你死我活。
只聽伊恩一聲“開始”,丹尼爾起步的速度比維果快不知多少,維果才做好要衝向丹尼爾的準備,只見他已衝到自己面前。
丹尼爾和維果相差不到三步遠,伸長拳頭差點便能夠着維果,可他沒再前兩步,拳頭快速而得出擊,根本不管拳頭有沒有打到維果。
“出手毫無章法,他根本不懂打,就連最小的阿瓦斯都能打敗他。”一個光頭的男孩走到伊恩身邊說。
“不,他出手雖然沒有章法,可每一拳都心狠手辣,並不容易擋。他說得沒錯,和他差不多的孩子不容易打敗他。”伊恩道。“究竟是誰教他下手這麼狠?”
丹尼爾又是一拳過去,被維果格擋住了。擋住上盤有什麼用?要連下盤也擋住才叫防禦。丹尼爾一腳踢去,那腳的力度不輕,命中維果的腹部生生把他踢的向後滾了幾個跟斗。
這不是在鬥獸場上的生死決鬥,新主人已不知去向,而自己只是貝克漢姆家的下人,不是奴隸,不用爲了史密斯去殺人。況且他在鬥獸場上的三場比鬥都是打倒對方無力再傷害自己,財主們等得不耐煩才幫他解決的,總體而言,他並沒殺人的經驗。丹尼爾沒有追上去補多幾拳,原地鞠躬,走到史密斯身邊。
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走上前,身材比史密斯魁梧一點,手臂上的肌肉足有丹尼爾的拳頭大小。道“我跟你切磋切磋。”
史密斯並不知道誰厲害一點,只知道這人在這羣孩子裡是數一數二的好手。立馬跑到他面前,道“不可以,你會打死他。”
丹尼爾出手沒有章法,只懂不標準得出拳出腳。幾個大人都覺得他沒有勝算,紛紛上前阻止。
丹尼爾道“他們都說你會打死我,我纔不跟你打。我少爺又沒說要我和你比鬥,我幹嗎送死?我還要讀書識字,吃好多好多頓飽飯。”
“原來是個傻子。”那男孩笑着搖了搖頭,走回孩子羣裡。
“誰是傻子?奧蘭多,你能半小時背出百多個單詞,還記得全部的意思?”史密斯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傻子可以在半小時內背出百多個單詞?”奧蘭多轉過身,一隻高舉的手指着丹尼爾,反問。
“對。”
“你以爲他是神?半小時可以背出百多個單詞,除非他事先知道這些單詞的意思。”奧蘭多一副了不起的樣子說。
“你不行,就別以爲別人不行。你不行,是你廢而已。”史密斯不願意理睬他,聲調提得很高,特地要他出醜。
奧蘭多身手好,但脾氣不行。聽到史密斯一番話,無視火火的存在,上前一拳就打中史密斯的腦袋。大人們阻止也來不及,只能制止第二拳。
主人被打傷,火火還沒等史密斯出聲,把頭偏向一側,不讓火焰燒到主人,一道火焰奪口而出。伊恩抱着奧蘭多往一旁滾去,躲過一劫;但丹尼爾在奴隸的時候就被教導,要在主人有危險的時候拼死保護主人。他沒有忘記這一點,看見史密斯被打了一拳,立馬衝上去,沒管比自己大十多二十歲的伊恩,對着奧蘭多就是一拳。
奧蘭多被伊恩緊緊抱住,雙手無法動彈,況且整個人倒在地上,根本不可能站起與丹尼爾公平的打上一場,只能雙腿對着丹尼爾亂踢。但能踢得位置已經被限制,根本踢不中丹尼爾。
丹尼爾移動半步,又是一腳過去。
在丹尼爾要出第三腳的時候,伊恩抱着奧蘭多快速滾開,第三腳踢在伊恩的後腦勺。幾個大人這才上前拉開丹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