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是……這是哪?”一把身影由其主人的口中疑惑地脫出,只是並沒有任何聲音答覆他的話。
而這把聲音的主人自是丹尼爾。
丹尼爾在轎內醒來,扭動着頭看着陌生而狹窄的新環境。
“這是……哪裡?”
一陣微風把轎簾吹起,丹尼爾偷過簾縫看空無一人的迎客廳。拉開轎簾走出轎子,才知道自己坐在轎內。他不知爲何會坐在轎內,心道:“這不是那天使坐的嗎?我怎麼跑到裡面了?天使去哪裡了?”
丹尼爾環顧着這比自己原本的家看起來還要大上少許的宅院,幾乎空無一人的宅院讓他不知該往哪行走纔是。走到迎客廳試探地問道:“有人嗎?有人就回答我。”
時間一秒一秒溜走,而不見人跡的宅院仍無一聲音。
“這該不是伊恩叔說的幽靈吧……”丹尼爾說到“幽靈”的時候,猛地跳動一下,也不知是他心理作用還是真有什麼讓他感到懼怕。
他想拔腿便跑,剛跑兩步卻停了下來,自言道:“幾個轎伕大哥哪去了?天使姑娘又哪去了?該不是給幽靈……捉了……吧……”
莫名地打了個激靈,丹尼爾身體不禁蜷縮起來,只差趴到地上了。他突然站直身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掃視了不見人跡的宅院,叫道:“幽靈,你奪我天使,我拿你的命!要是我的天使死了,我也要你……死……”最後的一個字,他不禁泄氣了。他不知無法證實的幽靈與無上大魔導有無差距,或是比無上大魔導更強悍幾分,畢竟他連父仇都不敢向無上大魔導報復,更何況或許比無上大魔導更強的幽靈呢?
即使如此,他還是決定賭上一把。此時他才發現原來教練贈與的鐵棍早已不在身上,但這動搖不了他的決心。
“要是打不過,逃跑便是,該不會那幽靈會比我跑得還快吧?”
丹尼爾壯着膽朝着心裡認爲最有可能發現幽靈的主人房走去。
根據原本的家的記憶,丹尼爾來到了一間房門前。隱約聽到裡面發出的聲響,他不禁泄了氣,猶豫着是進是退。
“天使?惡魔?”丹尼爾自言自語:“要是天使已經死了,我進去不是送死嗎?要是天使沒死,我進去,或許能救她;即使我被幽靈殺死,只要能救到她就好。但我衝進去,用自己換天使,我被吃了之後,天使又被幽靈抓住,再被吃了,那不是得不償失?”
“怎麼辦?我是進去,還是不進去?”丹尼爾想得頭感到有點發疼,痛苦地蹲在地上思索。
“啊……”
房間裡發出一把痛苦切害怕地慘叫聲,丹尼爾雖然覺得這聲音很陌生,即使他過目不忘及過耳不忘的記憶力也從想不出哪聽過這聲音。但他打從心裡認爲是四個轎伕的其中一把聲音。
若是轎伕死了,天使離被吃就不遠了。
丹尼爾心裡想着,拔腿前衝,也不顧身體是蹲着的姿勢。
差點因爲身體蹲着而摔倒在地,但他顧不得那麼多,用頭撞開房門,看也沒看裡面是什麼情況便喊叫道:“幽靈,放開天使,不然我……我拼命也要殺了你!”
擡起頭,看見六人一片愕然地望着自己。丹尼爾看見認識的五人,自己也感到尷尬。
沒錯,是六人,包括被揍打的大胖子科爾斯·雷米自己也感到愕然。他完全玩了自己四肢不能動彈,奇怪眼前這未曾謀面的少年是何人,爲何衝進自己的房間叫“惡魔”。
“你說什麼?誰是天使?”少女停下揍打大胖子的手,驚奇地跑到丹尼爾身前問道。
“……呃……”丹尼爾尷尬得無地自容,這是他第一次跟女生這麼近距離接觸,即使在俄斯鎮,珍妮對他很友好,甚至可以說成親暱,其他女生對他的感覺也可以說是不錯,都未曾這般零距離地被女生拉着手。
“啊……你們在做什麼?”丹尼爾迅速地抽開雙手,即使他自己萬分不捨,但這般尷尬讓他不敢在留在少女身前。
科爾斯纔想起來自己被揍打。大叫道:“放開我,錢,給你們,別打,再打就死了,別打。”
“你們幹嘛綁住他?他做什麼了?再打就死了。”丹尼爾不顧斷骨之痛,雙手各拉開一轎伕,然後推開兩個轎伕,蹲下身欲要爲科爾斯鬆綁。
“別解開。”少女突然叫道。
“唔?”丹尼爾聽到少女的聲音,猛地鬆開雙手,生怕哪點做得不對,讓少女不喜歡。“你們爲什麼要綁住他啊?”
“他欠債不還。”一個轎伕說道。
“我知道這裡很多人都被他剝削,所以土地荒廢,也無人經營生意。”另一個轎伕說道。
“我路過哥斯達城外附近一戶窮人家,知道有人要強搶他的女兒,認爲強搶的人不是好人,所以代替他女兒‘嫁’來這,打聽個究竟。”少女說道:“如果說我一開始會懷疑,來到這個小鎮,我絕對相信那人所說的話。這裡店鋪閉關,要是管理得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嗎?”
“冤枉,冤枉啊!”科爾斯認定丹尼爾是爛好心,若咬定自己被冤枉,或許他會救自己也說不定。“我沒剝削任何人,稅款也降得很低,這房子是他們自願建給我的,不能因爲這樣而讓我無辜遭打。”
丹尼爾似乎相信科爾斯所說的話,有點於心不忍地看着後者,又看了看少女,眼神裡充斥着請求。
少女對丹尼爾這樣的眼神感到無可奈何,轉過身對轎伕們問道:“你們怎麼看?把想法告訴他,好讓他決定。”
“打完再說,即使不是一早聽說他人品低賤,光是否認我們的金錢就該打。姑娘你好心讓我們出氣,不能白費了。”
“這……胖子你說的是真是假?他們五個人應該不會誣陷你吧?”
“冤枉,冤枉啊!可能是我招呼不周,得罪了他們也不知道。公子你要救我,別打了……啊!!!”
丹尼爾不忍看着科爾斯被打,扭過頭去,也不知該不該幫。
“你跟我出來,我帶你去問問。”少女一把抓住丹尼爾的手,走到宅院外,隨便走進一家無心經營的店鋪。
丹尼爾自然對這種感覺歡喜,卻知道這種“幸福”不屬於自己,所以到了店鋪也不願醒來。
少女退了退沉醉的丹尼爾,指着宅院問店家:“掌櫃的,鎮長對你們怎麼樣?”
“別提了,賺得還不夠上繳給他的稅收。要不是他花錢請了人攔住我們,我們早就像其他人一樣一早逃了。”掌櫃氣得直拍櫃檯。
丹尼爾意識到自己差點信錯人,對少女感到一陣羞愧。
“掌櫃的,你把所有人都叫來,我幫你們出氣,他家的東西,隨便拿,最起碼把剝削你們的都拿回去!”少女氣憤地說道。拉着丹尼爾的手便跑會宅院。
“真的?”掌櫃似乎不敢相信少女的話,只見少女衝進宅院,他抱着少女的期望衝出自己的店鋪。
這麼大的宅院怎麼可能沒有人?只是這些守衛對於丹尼爾和少女而言,都是沒用的廢物,三兩下便打趴。
此時那店家掌櫃召集了少說有百餘人來到宅院門口,只見倒下的守衛,他們心中欣喜不已。紛紛衝進宅院。
所有人堵塞主人房,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大胖子科爾斯·雷米被這些人擡着丟了出去,他的傢俱被人紛紛搬走,不時來了更多的鎮民來搬宅院裡的東西,見到被捆倒地的科爾斯,紛紛憎恨地踩上兩腳。
整個宅院幾乎被搬得一空,少女與丹尼爾在宅院門前道別。
“……我……你願意……我當傭兵……”丹尼爾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麼,暗恨自己在這種時候語無倫次。
“你說當傭兵嗎?當傭兵就當傭兵,說話清楚點嘛。”少女似乎對傭兵這種職業很感興趣。拉着丹尼爾的手說道:“好,小姐決定了——不是,你聽錯了,我沒說什麼。我決定和你一起當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