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角落孤零零的影子,我頓時楞了一下,隨即想到:其他的類人的“影子”?
顧不得已經走遠的兩人,我走向那“影子”,打了個招呼:“你也是被監禁實驗的類人嗎?”
他似乎沒想到除了他還有其他的類人能夠有這種虛化的能力,而且互相都只是處於一種虛無的狀態,根本無法判斷他是面對着我還是背對着我。只見他嚇了一跳,然後轉身看到了我,才反應過來,激動地說道:“竟然你也有這種能力!真是謝天謝地!”
他激動地伸手想擁抱我,可惜他的雙手直接劃過了我的身體,他呆了一呆,說道:“忘了我們現在的狀態都是無法觸碰到任何東西的,哈哈。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做洪天,這裡編號是86006。大概一年前,那時候我剛剛進入大學。卻因爲意外被發現自己是類人的身份,我會告訴你是因爲洗澡觸電這麼糗的事情嗎?哈哈,然後沒過多久就被捉捕進來,每天都對我進行各種悲劇的實驗......那你呢?”
我原本在這個鬼地方一直抱着警惕和壓力的態度,直到剛纔,也許是被他那熱情的態度感染到,也許是對着自己的同類有着一種莫名的信任,原本對人冷漠的心也稍微放輕鬆,說道:“我叫王子銘。爲了救我的朋友而自首,至於什麼時候被捉進來我也不清楚,也許就是剛纔,也許是幾天前......對了,你知道我們現在這樣是怎麼一回事嗎?”我不想解釋太多,畢竟對着陌生人我還是不敢
“這你就問對人了,”從洪天的聲音我聽出來了相當的自信,他興奮的說道:“我以爲只有我自己是可以這樣,說起來應該是在三個月前。那次我被他們折磨到整個人處於假死的狀態,雖然已經很多次了。可是那一次當我自以爲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過到現在我發現除了可以穿透以外就沒有其他用途了。而且,我已有這樣的機會就會嘗試出來轉悠,但是隻有你是我目前尋找到的第二個可以虛化的人。”
我想起剛纔實驗室裡面那幾人也曾經提到過我本體目前處於假死狀態,於是問道:“也就是說,我們只有在假死的時候才能夠變成這個樣子咯?剛剛就是我初次被他們割去雙手,然後失血過多才變成這樣子。”
“假如我沒猜錯的話,是的”他點了點頭,“不過也因此,除非我被迫進入假死狀態,不然我也不能夠虛化了。這麼說來,我們也算是蠻有緣分的。但你竟然纔來沒多久,第一次就能夠虛化了,不得不說你確實有着身爲類人的天賦啊。”
我也不確定這是否算是厲害,只好“嗯”算是迴應洪天:“你才值得我佩服,你在這裡呆了一年,每天都面對着那些非人的實驗。竟然還沒有精神崩潰,我看你現在還是很樂觀啊。”
他哈哈大笑:“我本身就是個樂觀的人,況且,生活還是得繼續下去。每當他們在我身上動刀子的時候,我只要努力想着有意義的事情,開心的事情就能忍過去了。”
我聞言也笑了,說道:“你說的很對,不過我卻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聽到洪天這種回答我不免感到奇怪,他趕緊接了下去:“比起這些只是讓我肉體上感到疼痛的實驗,外面的人心險惡其實更加讓我覺得可怕......對了,還一點就是,假如你的本體脫離假死的話,這個狀態就會隨時消失。”
纔剛剛聽完他說這一句,突然有一種被吸附的感覺拉扯在我身上,眼睛看見的又是一片漆黑。
看來,是我醒了。
雙手的疼痛感依舊傳來,告訴着我這些都不是在做夢,我忍着劇痛慢慢的沉靜下來。
這些人對我們進行各種實驗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無論他們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不能夠繼續這樣子下去,我要逃出去。只要我還能夠虛化把這裡摸清,總有一天我能逃出生天。
有了希望,我也振作了起來。當耳邊再度響起他們那冷漠的聲音:“86007已經甦醒了,可以進行下一步。”
而這次,我則是清晰的感覺到他們把尖銳的針筒插入我那失去手掌的雙手,並且是在骨頭之中。但有了剛纔經驗的我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全身肌肉繃緊去承受。腦袋裡不斷地去想象以前的事情——
我從小就學習能力很強,很多東西往往學一遍就能夠完全掌握,因此從來不把學習當做是一回事,反而因爲動作片而愛上了武打。
回憶起了一開始想去學習中國武術,卻被老師父說我太聰明,不會真正用心在習武這方面,不願意教導我。我一時氣的自己去報名學習柔道,原以爲是日本正宗,沒想到柔道教練竟然也是個中國人,只記得他曾經對我說過:“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學生,但是卻不是最刻苦的。不過沒關係,在日本有個說法——讓人聰明的無數有兩種,劍道和柔道。可見實際上天賦更爲重要一些,你知道嗎?我一箇中國人創辦柔道社,儘管承受着各種壓力。但是我爲了證明就算是柔道,我們也能擊敗他們,我一直沒有放棄。在你身上,我寄託了希望。”
“我明白了,教練。”
“叫師父,日後我只承認你這個徒弟,其他只是學生罷了。”
“好的,教練。”
“......”
就這樣,在我初中的時候一步步的學習起了柔道,要說在裡面學到最多的,就是我學會如何把自己的精氣神和肉身隔離,類似於冥想,可以在我訓練累壞的時候進行以便忘記身上的疲憊,同樣的,也有益於對習武的感悟。
實際上我現在這樣子就算是在冥想了,爲了讓自己可以暫時隔離開肉體上的痛苦我不斷催眠自己不去想象目前所處的糟糕情況。
聽起來像是中國傳統的東西,但實際上天下大道相同,所以也沒什麼好追究的。
於是我在師父的寄望之下,參加了全國柔道比賽,已經進入半決賽,卻在途中遭遇到父親車禍身亡這個噩耗,放棄比賽。
現在想起來真是愧對師父,儘管之後他也表示理解,但是上了高中除了逢年過節會短信問候,也沒再見面。
不知道他看到我竟然是一名類人會怎麼想呢?
又想到了後來和我一起學習柔道的熙蔓,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已經沒事了。
不知不覺,當我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們已經停止了對我的實驗,周圍的聲音也消失不見。想必他們已經離開實驗室。
疼痛感已經開始麻木,但我卻精神抖擻。這可是我能夠趁機把監管研究所摸清楚的大好機會啊!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現在並不是處於假死狀態,又怎麼虛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