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除卻巫山不是雲

白雪走了後,我都沒什麼心思吃飯,中午萊西點了份烤魚,這魚不像其他魚那樣是扁的,這魚肚子被撐得鼓鼓的,很大一條放在盤子裡,瞪着大眼看着我。我更是吃不下了。

趙東到是吃了很多,我就喝了點湯,就回房了。

我沒學道術前,平平安安的,學了道術後老遇到這些事,要是沒學道術這一路會不會平平安安的?

想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其實有很多方法都可以處理,不至於出現這些危機,不過自己也在慢慢適應。到後來已經好了很多了,會想辦法怎麼對付鬼仔了。到巫溪還有一天時間,我必須要成長起來,不然怎麼去取那鬼靈芝。

白雪現在在哪?上回重慶的船了嗎?她們兩個女孩子安全嗎?我當時應該和她一起下船,應該先送她回重慶,然後再去巫山。唉,好後悔,想起白雪的那聲大喊,“李小帥,我恨你”,這句話在頭腦裡久久不絕。還有昨晚上白雪的哭泣,那眼淚是爲我而流。好開心,那白雪是喜歡我嗎?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呢?

煩惱真多,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全是白雪的影子,後來終於睡着了。

等我醒來都快吃晚飯了,也是啊,昨晚幾乎沒睡。只是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車工班那個大眼睛美女在給我上香燒紙錢,奇怪的夢。

趙東看我醒了,“小帥,我們以後還會遇到昨天這樣的事嗎”。

“不會了,昨天的事不會再發生”

“真的嗎?爲什麼?”趙東到底是擔心什麼,問這麼清楚。

我突然一下又明白了,他也擔心白雪,擔心白雪和黃詠梅又遇到昨晚的情況。在這一點上,我發覺我真的不如趙東細心。

“放心,白雪和黃詠梅回到重慶,不在三碼頭下船,”

“三碼頭?”

我看趙東不理解,我告訴他,“昨晚在餐廳是我們自己不小心犯了錯,三碼頭是個聚陰地。

聚陰的地方都是風水中的絕地,三碼頭是長江中一個非常大的回水沱,表面平靜但下面暗流很多,所以那裡一直是夏天游泳淹死人最多的地方”

“哦,是的是的”,張三也是本地人,我一說他就想起了。

萊西和我也是從小就在長江泡大的,雖然我們在上游,但三碼頭那經常淹死人還是知道的。

“上游的水大棒①都會被衝到回水沱來,甚至有水大棒直接掛在纜繩上,這裡是冤魂聚集之地,每逢有機會,冤魂都會找替死鬼,那些找替身的惡鬼多半都是在重慶大轟炸時被炸死的。”

“碼頭可是重點轟炸區,再加上三碼頭岸邊全是枯草,陰氣聚集是風水中的大凶之地,昨天我們還在這大凶之地,說了鬼字,又是晚上,就惹出那些東西了.”

喝了口水,我繼續說道,“至於那人胎鬼仔,以後我們看到這種人躲遠點就是,昨天估計也是我進了他房間帶出來的,我們和他無冤無仇,他何必來害我們”。

昨晚發生的事就此揭開了。

閒來無事,我們也拉萊西一起打升級,要不就趴在欄杆上看風景,晚上十二點過,我們終於到了巫山。

巫山和巫溪是中國傳統巫文化的起源地,巫文化說直白點就是巫術。傳說以巫咸爲首的“靈山十巫”在巫溪寶源山創造了中國最古老的占星術和用蓍草及龜甲占卜的占卜術。

在1985年在巫山發現了204萬年前的人類化石,被稱爲“亞洲最早的直立人——巫山人”。

當然那些都是我出發前在網上查到的,在這之前我對巫山的認識僅僅是--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到巫山了,離目的地巫溪就不遠了。

在巫山碼頭旁我們找到了一家便宜的小旅館,準備住一夜就走,住進旅館已經一點了,互道晚安就準備休息。也許睡了一下午吧,我又睡不着,睡在牀上擔心白雪,白雪你們在哪呢,眼前全是白雪和黃詠梅站在船邊生氣的樣子,耳邊一直迴盪着那句“李小帥,我恨你”。

一晚上盡做些奇怪的夢,夢見那個穿白衣的長頭髮女童,我以爲是後背,那女童擡起頭來,我又看到那流着血的眼睛。

反反覆覆的做夢,直到十點鐘才醒。簡單的洗漱商量後,我們踏上了這條充滿神秘危險刺激的旅途。

走出旅館,老縣城的山上正在大興土木,那就是巫山的新縣城,已有好多棟高樓矗立在山上。

相比較而下,我更喜歡老縣城,老縣城最高的房屋只有六七層,在巴掌大的地方依山而立,錯落有致,就像一個穿着旗袍精緻的女人。這種舊舊的感覺,品起來更有味道。

江邊,一副氣勢恢宏的圖畫出現在面前,那就是長江三峽的巫峽,兩邊山高巖陡,好一幅天險。看到這樣的景色終於吐出了胸中那口悶氣,精神纔好了起來。

“左邊是大寧河,我們一會就坐船從大寧河逆流到巫溪”說話的是萊西。

“你來過這裡嗎”

“去年來過一次”萊西看着那像兩扇大門的巫峽輕輕的說。

“哦,你來這裡幹嘛”我好奇,“玩小三峽嗎”

“這個你就別問了”隨即萊西收回目光又點了點頭,“嗯,是的,玩小三峽”。

我看萊西的表情,就知道他在騙我。既然他不說,我也不多問,我這人對別人的經歷沒什麼好奇心。唯一擔心的是白雪她們回到家沒,在碼頭找了個電話亭給白雪家打了個電話。“嘟嘟嘟”一直沒人接,也好,要是白雪的媽媽問起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走吧”萊西一聲長嘆,到了這裡後,萊西的表情一直是陰天多雲看不見他笑。

到船邊碼頭時,旁邊一艘艘機動小船在詢問我們去哪,萊西和趙東在那和那些船老闆殺價,有時我都覺得那價格很便宜了,趙東還在那砍價,終於他和一個頭發有些斑白剃着平頭的船老闆談攏了。

坐到小船上,那船老闆看了看我,“小兄弟這麼年輕學木匠啊”

“哈哈哈”讓趙東張三對着我大笑,對着我大叫,“李木匠”。

只有萊西自顧自的坐到船邊。我和張三知道他是這個性格也不以爲意。我們一上船,那船老大就開船了。

小船用的馬達可能是便宜貨,聲音很大,很嘈雜,不過速度到是挺快的。

小船在大寧河上逆流而上,趙東和張三在船頭模仿泰坦尼克號做着造型,嘻嘻哈哈的,切,我去年買的泰坦尼克VCD碟片,他們還不是每次都快進只看電影院刪掉的那幾分鐘。到現在一整部也沒看完。好好的一部片子,被他們兩個猥瑣男在船頭糟蹋。

估計我是心情不好吧,一直擔心白雪,萊西也恢復他那冷血的形象,看着那一片片山壁出神。

白雪,你到家沒。你還在恨我嗎。

注①:水大棒是四川重慶話指淹死溺死的屍體,被水泡漲了的那種。泛指:只要是水上的屍體大家都會這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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