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鑫來店裡吃餃子,讓任思思這一天心裡都覺得堵得慌,晚上下班的時候,刀疤臉正好過來,見任思思一臉的不高興,一定要送任思思回去。
可是在路上,他們又遇到了任天奇和艾鑫,他們兩個開着那輛黑色的甲殼蟲,一邊向任思思示威,一邊告訴她,赫子蘭已經回老家農村去了。
任思思知道赫子蘭是不想回到老家去的,不是迫不得已,她是絕對不會回去的,她這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讓她非回去不可呢。
而且,她回去就回去了,爲什麼還不接電話,這都幾天了,她就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樣。
任思思的心裡不能不着急啊,可是在任天奇和艾鑫他們兩個面前卻又不想表現出來,只得耐着性子,裝做滿不在乎的樣子。
見任思思不慌不忙地在那裡散步,任天奇和艾鑫無趣地走開了,他們的車一溜煙兒地開了過去,只留下一路的尾氣,讓人感到無比的厭惡。
見他們走遠了,任思思忙掏出手機來拔打赫子蘭的電話,刀疤臉被她這一舉動震撼了,驚訝地看着她,象是一時間都不認識她就是剛纔那個慢條斯理的任思思了。
電話還是沒有人接,刀疤臉在一旁笑了起來,說她這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她急的是個什麼勁,又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任思思白了他一眼,卻沒有時間跟他解釋,這事兒可是比她自己的事情還急呢,她知道赫子蘭的那個性子,這一回去,不知道怎麼感覺自己沒面子呢,現在一定是最窩火的時候。
再打,還是沒有人接,她急了,在手機裡翻着,好不容易纔找到了她們家裡的電話號碼。
電話一打過去,就被人接了起來,接電話的是她上初中的弟弟當他聽說是赫子蘭的同學任思思的時候,馬上高興地告訴她,他姐姐赫子蘭相親去了。
相親,赫子蘭相親,這讓任思思吃驚不小,就她還用得着相親才嫁得出去嗎,她這是搞的什麼鬼,竟然跑回家裡去相親了。
一旁的刀疤臉也感到好奇,赫子蘭他是見過的,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她這麼遠跑回去相親呢,這不能不讓他好奇。
“
喂,你姐相的是誰啊?”任思思好奇地問。
“
我姐,當然得找個有錢有勢的,是我們村的村長兒子。”他弟弟那叫一個高興,就象她姐找了個多大一個首長做老公似的,一旁的刀疤臉差一點兒就樂得暈過去。
“
你們村長的兒子,你們村長的哪個兒子嗎?”任思思可是一下子就楞住了,她在上大學的時候就彷彿聽赫子蘭對她說過,他們村長家的兒子一直都在打她的主意。
“
我們村長還能有幾個兒子,老大都快五十了,還能是他啊,是我們村長家的小兒子。”赫子蘭的弟弟聲音裡都帶着笑。
“
你們村長的小兒子不是個瘸子嗎?”任思思驚訝地叫了起來,將一旁的刀疤臉嚇了一跳,他張大眼睛看着任思思,不敢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
什麼瘸子啊,就是左邊的腿稍微短了一點兒,我媽說了,不礙事兒的,人家給二十萬的彩禮呢。”赫子蘭的弟弟都要笑出聲來了。
二十萬,二十萬就要將赫子蘭推進那個火坑去,她老媽是不是也太狠了一點兒,任思思的腦袋裡嗡嗡做響,她想象不出來,赫子蘭現在會是一個什麼狀態。
一旁的刀疤臉瞪大眼睛看着臉色慘白的任思思,低聲問她是怎麼一回事兒,赫子蘭這是不是被拐賣了,他不能明白親媽怎麼會讓好好的女兒去嫁一個瘸子。
“
什麼拐賣啊,你們別在那裡瞎說,人家可是村長,你知道什麼啊,有了他們家撐腰,我們家以後就是村子裡的頭兒。”赫子蘭的弟弟說得那叫一個羨慕啊,就象他現在已經是村裡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了。
刀疤臉一把奪過任思思手裡的手機,對着電話那邊的赫子蘭弟弟說:“老弟,你是想在農村當頭兒,還是想到城市裡當頭兒?”
赫子蘭弟弟楞了一下,好奇地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
我告訴你啊,我爸是X市的副市長,你姐她不自信,總怕我是甩了她,你要是讓你姐從家裡出來,我現在就給你打二十萬,唉,這可不是彩禮啊,這是給你的,你自己的錢,等以後,你娶媳婦,上大學,這錢就都夠了,等我跟你姐結婚的時候,我給你家一百萬美元,是美元啊,可不是人民幣,你聽清楚沒有。”刀疤臉一本正經地對赫子蘭她弟弟說。
一旁的任思思眼睛都瞪圓了,那一百萬的彩禮咱先不說,就這二十萬他打算從哪裡出,他有二十萬嗎!
“
你別吹牛了,吹牛也吹得太大了,還一百萬美元,我看你象一張美元。”赫子蘭的弟弟冷笑了起來。
刀疤臉推了推還在那裡發楞的任思思,讓她給自己做個見證,任思思一把抓過手機來,對着手機那邊的赫子蘭弟弟果斷地說:“你放心老弟,要是他不給,你姐姐我給,現在姐就給你打過二十萬去,你那裡有微信沒有,姐給你轉帳。”
這回轉到刀疤臉傻眼了,他沒想到任思思說得這樣肯定,她還要現在就給轉過去二十萬,不過微信的日交易最高值好象是五萬啊,她這可真的是在吹牛了。
任思思白了他一眼,唯恐他人揭了自己的底兒,那可是赫子蘭一生的幸福啊,這時候什麼法子都可以用上的。
“
我家這裡沒有網的,要不,你給我姐打過去,她的手機上有流量。”赫子蘭的弟弟厚道地對任思思說。
任思思和刀疤臉的那心這纔算是放了下去,馬上答應,但是,條件是,他得讓從家裡馬上出來,把她放在家裡,他們不放心啊。
打完這個電話,任思思馬上就要找車去赫子蘭的老家,她現在是什麼也顧不得了,拽也要將她拽出那個小山村。
刀疤臉也着急,可他更急的是錢從哪裡來,他問任思思是不是先將那串項鍊抵押了再說。
任思思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一分鐘,這才問他是不是一直都在打那串項鍊兒的主意,刀疤臉呵呵地笑了起來。
任思思現在就要去辦這件事情,可是刀疤臉指了指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現在你到哪裡去抵押啊,天可都黑了。”
“
我知道,這裡有不夜城,要晚上十點才關業呢。”任思思說着加快了腳步,她要儘快將一切事情辦好,她現在恨不得馬上就飛到赫子蘭家裡去。
“
還行啊,有點兒義氣。”刀疤臉說着點了點頭,馬上跟在任思思的身後向她住的地方走去。
刀疤臉還是不肯進她那間小屋,他說女生的屋子,男生不能輕易地進去,這樣會讓別人說閒話的。
任思思也只能隨他的便了,現在她也顧不上跟他客氣,也沒這個必要,她急匆匆地進了屋子,找出自己藏起來的那些首飾。
她估計了一下,只這串鑽石項鍊就足夠了,雖然說什麼一百萬的彩禮,可那可以向後推一推,先弄出二十萬來再說。
她急匆匆地帶着鑽石項鍊出來,叫上刀疤臉就走,鄰居李大娘扒在窗戶上問她這是去哪裡。
刀疤臉大着嗓門對李大娘喊着:“放心吧,大娘,我陪着她呢,我們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任思思破例打了一輛出租車,她現在可是很少捨得花這錢的,刀疤臉坐在前面指揮着,他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不夜城是X市數得上數的大商場,雖然天已經很晚了,可是這裡的人還是很多,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商場裡穿棱着。
任思思和刀疤臉來到珠寶櫃檯,問服務員能不能回收首飾,服務員馬上找來了老闆,真正作主的還得是人家。
任思思拿出了鑽石項鍊,放在老闆面前的托盤裡,老闆看了看任思思,又看了看那鑽石項鍊。
好一會兒才問任思思:“您這項鍊是從哪裡買的?”
任思思還沒有回答,直接把放在錦匣底的票據拿了出來給他看,她知道這一行,正規的商店,賊髒人這是不會收的,有了這收據纔有說服力。
老闆看着那票據,又看看東西,再看看任思思,指了指托盤,讓任思思自己端着跟自己來。
任思思拿着那個托盤跟在老闆的身後,進了後面的一個小屋子裡,老闆讓她將項鍊放在顯微鏡下自己看。
任思思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將項鍊放在下,自己向顯微鏡裡看去,晶瑩的鑽石在顯微鏡下被擴大,那上面漸漸地顯現出一個個小小的切面來。
任思思站在那裡楞住了,好久都沒能說出話來,她緩慢地從托盤裡取出項鍊,又在燈光下仔細地端詳着,大塊的切面上慢慢顯露出細碎的切面,讓整個鑽石的外觀更加地光芒四射。
“
怎麼了,不是挺亮的嗎?”刀疤臉好奇地看着任思思舉起來的項鍊。
“
真正的鑽石是不會有這麼多的切面的。”任思思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來,眼圈變得血紅。
“
是,您這不是鑽石,可是您的這個票據卻是真的,也就是說,你的項鍊很可能是被人掉包了。”老闆靜靜地看着任思思。
“
什麼,掉包了,這怎麼可能,我說你把這項鍊放在哪裡了,有誰能將它掉包呢?”刀疤臉驚訝地看着任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