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等人聽了這小二的話,不禁都是面面相覷,洛水城中有三大供奉,其中只有一位姓畢,那自然就是迄今爲止,仍在他們車廂內軟禁起來的畢方的父親畢忠武,至於府主更是隻有一位,那就是葉耀祖,牛小天不由的問道:“府主的女兒?府主有幾個女兒?”
小二嗨了一聲說道:“這位客官,您一看就是外地人,洛水城之中誰不知道,葉城主就只有一位女兒,長得那是沉魚落雁之容,這位小公主平時嬌貴的很,一直府中深居簡出,相見她一面那可是難上加難,小人在這洛水城長大,可是連這位小公主的一面都沒見過。”小二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不停的說着。
牛小天臉色一白,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葉一涵的身影,身子不由的抖動了一下。
唐安等人都是注意到了牛小天的異樣,唐安用手輕輕拍了拍牛小天的手,示意他不要着急,只聽唐安笑呵呵的說道:小二哥,您這話說的有點不對了吧?”
洛水城中禁武,那可是洛水府明文規定的,無論是什麼人,只要一進入到洛水城,還妄自想要動手的,都被洛水城的執法隊給帶走了,這也是小二根本不在乎袁南博的原因,小二聽到了唐安質疑他,撇了撇嘴說道:“這位客官,您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不用問我,省的我說了,你還不信。”
說完,小二轉身欲走,唐安一把拉住小二的胳膊,小二臉色一變,連忙說道:“您需要什麼您就說,怎麼還想動手?”
唐安微微一笑說道:“你彆着急,我還沒說完,我並不是不信你的話,我只是想問你,不說其他人,洛水城的城主也是一名高級煉丹師,有什麼事情是他解決不了的?需要這些菜鳥幫忙?”
小二聽到唐安並不是不信任他的話,他的神色這才緩和了幾分,他不露痕跡的掙開唐安抓住他的手,唐安輕笑一聲,鬆開了手,小二往後退了一步說道:“看來客官您也是武者,不然不會動的這許多的,這件事您問我算是問對人了,雖然小公主與畢供奉的兒子到底是害了什麼病,小人不清楚,只是府主大人親自練了幾爐丹藥,仍是沒能讓這兩位痊癒,這件事可是傳遍了整個洛水城的,而且,誰說他們來的目的都是爲了救人的?這些天來,洛水城涌入了不少高級的煉丹師,這些煉丹師平常可不多見,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煉丹師來到洛水城的目的,都是抱着能被這些高級煉丹師看上,拜入師門的。”
唐安這才恍然大悟,他又遞給了小二一塊銀子,說道:“呵呵,有勞小二哥了。”
小二結果銀子,用力的捏了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客官您有什麼事情,就吩咐小人。”說完,轉身便退了下去。
小二退了下去以後,唐安說道:“畢方是畢忠武的二兒子,那麼剛纔那小二說現在仍是昏迷不醒的應該就是畢忠武的大兒子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但這對我們來說卻是一件好事,說不定畢忠武就沒有空來找我們的麻煩了,但是葉一涵那邊…”說到這裡,唐安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牛小天。
牛小天低沉的說道:“洛水城中那麼多煉丹師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還能有什麼辦法?我看我們還是儘快離開洛水城的好。”
唐安看着牛小天低垂的頭顱,不禁向姜思思那邊望去了一眼,只聽姜思思輕聲說道:“誰說他們解決不了的我們小天就解決不了了?而且我覺得我們又必要去一下城主府,難道你不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麼?”
姜思思說的沒錯,無論是畢忠武的兒子還是葉一涵,都是洛水城中數一數二的大人物,這二人竟然能同事遇害,事情肯定不會簡單。
牛小天擡起頭顱,有些爲難的說道:“可是如果我們到了城主府,那麼勢必會暴露我們的行蹤,說不定就會被蠻荒城的人注意到,這樣一來,我們在想逃走可就難了,葉一涵有他父親照看,根本不需要我們,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去城主府。”
“葉耀祖與孫杰鷹走的很近,按理說不會爲難我們,現在我們只要找一個時機,趁別人不注意,進入到城主府中,應該不會被別人發覺的。”姜思思篤定的說道。
“可是,我們。。。”牛小天欲言又止。
唐安一把攬住他的肩頭說道:“牛兒,思思說的沒錯,你就不要反駁了,吃過飯,我們好好休息一下,天黑之後,我們就前往城主府。”
牛小天聽道唐安這麼說,也不好在說什麼,侷促的低下頭吃菜,其餘人見到牛小天如此,均是面露微笑。
唐安等人正在吃着飯,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喧譁,一名蒼老的聲音暴喝道:“他媽的,開酒樓不賣酒,你算是個什麼道理,難道是怕老子不給你錢麼?”
這聲音異常的雄渾,唐安等人聽了不禁循聲望去,只見在他們不遠處靠窗邊的一個位置上,一位衣衫破破爛爛的老者正坐在那裡肆無顧忌的嚷嚷道,其手中還抓着一隻油膩膩的雞腿,不住的手舞足蹈,他四周的人見到老者這幅模樣,不禁紛紛皺眉向四周躲去。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名夥計,正在冷眼看着此人,只聽其口中不客氣的說道:“這位客人,不是我們不賣給你酒,這酒樓中,酒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可是本店有個規矩,向來是先結賬的。如果你沒有錢結賬的話,就請你現在離開。”
“放屁,放屁,老子怎麼沒見他們結賬,爲何他們就可以在那裡吃?你這小子就是狗眼看人低,怕老子沒有錢是吧!”老者大怒說道。
夥計只是冷冷的看着老者,沉默不語。
這是一位掌櫃模樣的人聽到爭吵之聲後,匆匆的從櫃檯出趕來,此人走到夥計身前說道:“怎麼回事?誰他他放進來的?這成何體統!”
那夥計立刻冤枉的說道:“我們誰也沒有見到他是怎麼進來的,多半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偷偷的溜了進來的,這桌的客人正是小人接待的,他們剛吃完不久,連桌子上的剩菜還沒收拾,這人就這樣坐在這裡吃了起來,小人一眼沒照看道,就讓他鑽了個空子。”
掌櫃立刻冷着一張臉說道:“那你還等什麼?還不趕快把這人給我轟出去?”
夥計一凜,連忙說道:“小人這就辦。”
說完,就要上前抓住老者的胳膊,欲要將其拖出去。
哪知小二的手即將碰到老者的胳膊時,老者不知道用的什麼動作,輕易的躲開伙計的一抓,然後大聲嚷嚷說道:“幹什麼幹什麼,老子就要在這裡吃飯,你們還想欺客不成?”
掌櫃寒聲說道:“我們酒店不歡迎你這種衣衫不整的人,你這個老東西不要在這裡瞎嚷嚷,再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
“咋的?你還想打人不成?”老者眼睛一瞪說道。
掌櫃轉身衝身後招了招手,立刻有四名壯漢快步走了上來,這四人看也不看,徑直向老者抓去。
不遠處的唐安見到這些人竟然想這老人出手,不禁站起來說道:“住手!”
那四名壯漢一驚,都是停住了身形,望向掌櫃。
掌櫃與老者同時望向了唐安,那老者仔細的看了看唐安後,眼神不由的一亮。
那掌櫃沉聲說道:“這位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唐安說道:“這人要什麼東西,你儘管給他上,都記在我的頭上,到時候我一齊算與你。”唐安衝老者一擺手說道:“老丈,你想吃什麼就點好了。”說完,唐安便做了下去。
夥計爲難的看着掌櫃,低聲問道:“掌櫃的,怎麼辦?”
掌櫃淡淡說道:“他要吃什麼你就給他上,反正有人結賬。”說完這話,掌櫃便轉身離開。
夥計恨恨的看着老頭說道:“老頭,你都要吃什麼!”
老者笑眯眯的搖搖頭,竟是理也不理那夥計,徑直來到唐安等人的桌前,提起袁南博面前的一壺酒就往自己的口中倒去,喉嚨咕咚咕咚幾聲後,那一壺酒就已經見底,老者大手一揮,酒壺陡然激射而出,不偏不倚的落在夥計的手中,那夥計登時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只聽老者的聲音在他的耳中響起:“去把酒壺裝滿,酒壺能落在你的手上,也能砸掉你的腦袋!”
那名夥計直挺挺的打了一個冷戰,他向四周望了望,見到其餘人都是在自顧自的吃着,竟沒有一人注意到酒壺是何時到了他手上的,他見過的人何止萬千,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個邋遢老者,很有可能是一名武者!雖然說洛水城禁止動武,但是如果這老者要殺他的話,恐怕他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就已經掉了腦袋。
夥計想到此處,立刻毫不猶豫的去打酒。
老者隨便抽出一雙筷子,夾了一塊牛頭放到嘴中嚼了兩下便眼下肚子,袁南博衝着唐安忘了一眼,唐安輕輕的搖了搖頭。
老者見到唐安的動作,咧嘴笑道:“小子,段飛蓬是你什麼人?”老者的聲音不大,恰好唐安等人能聽清而已。
唐安面上不露聲色,心中則想到:“這老者果然不是一般人。”淡淡說道:“段飛蓬正是家師,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老者又夾了一塊肉放到嘴中,含糊的說道:“我們素不相識,你爲什麼要請我吃飯?”
唐安笑道:“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無論什麼事情也不能不讓人吃飯不是?前輩此刻恰好忘記了帶錢,由小子請您吃一頓飯又有什麼?”
誰知這老者竟是不住的搖頭說道:“不對,不對,這爛好人向來都是姜敬誠那小子做的,你怎麼也學的跟他一樣?”說完老者便把目光望向了姜思思身上。
不只是姜思思,唐安等人都是一怔,難道這老人竟然知道他們的身份。
唐安的手不露痕跡的放到了神奢之上,冷聲說道:“前輩到底是什麼?可是來抓我們的?”如果不是洛水城禁止打鬥,此刻唐安手中購得神奢早就出鞘了。
老者連忙擺手說道:“別緊張,別緊張,先吃飯,喂,老子的酒怎麼還沒上來!”
那名夥計聽到老者的喊聲,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栽到,連忙快步跑了上來,賠笑說道:“老人家,這是您要的酒。”
老者看也未看,也不用杯,揚起頭顱就喝,許久,才舒暢的說道:“好酒!”老者發現唐安等人仍是沒有絲毫放鬆的看着自己,不由的說道:“老子閒的沒事纔來抓你們,現在老子有吃有喝,哪有空理你們?”
說完便開始在桌子上的一盤盤菜餚上胡亂的夾着,一邊吃一邊喝着酒。
姜思思從老者出現便一直注視他,終於,姜思思輕聲的說道:“放心吧,他不是來找我們麻煩的,還沒聽說,狂醫尹天南給什麼人當走狗了呢。”
老者只是望了姜思思一眼,臉上絲毫沒有因爲被姜思思點破了身份而有什麼變化,只聽其說道:“丫頭,你不用激我,我是洛水府的名譽長老,是整個南疆都知道的事情,而且我與葉耀祖那小子不合拍,所以跟畢忠武走的很近,這些你不會不知道。”
唐安等人都是大驚,看向姜思思。
姜思思示意沒事,開口說道:“難不成,尹前輩真的不是畢忠武拍來在捉我們的?”
“你們最近在南疆很出名,不禁拿走了這次蠻荒城的煉丹大賽冠軍,更是連孫杰修都栽在了你們手上,要不然我又怎麼會認出你們?不過你們放心,我雖然是應畢忠武的邀請纔來到洛水城的,但是並不是爲了你們。”尹天南的聲音因爲塞滿了食物而變得含含糊糊,但是語氣卻是極爲的真誠。
“這麼說來,前輩是爲了畢忠武的兒子而來?”姜思思不露痕跡的說道。
“嗯,沒錯,畢忠武給我傳信說,畢超那小子與葉一涵同時中了毒丹,連葉耀祖都是束手無策,老夫不本來想管這檔子破事的,但是又好奇是什麼樣的毒丹,心中一癢癢,也就來到了這洛水城中,小子,你覺得他們是中了什麼毒?”老者看着牛小天說道。
看來尹天南早已經把他們的底細摸透,不然也不會連牛小天煉丹師的身份都知道。
牛小天一愣,連忙說道:“這,這我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