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年肖逸(二)

【女人的心裡,往往不只一個男人,可能會深愛一個,也可能會同時懷念着一個,只不過懷念的這個不及深愛的那個給你的傷害重,就被踢到了第二順位。】

姚星辰回到了車裡,坐進駕駛室,沒喝酒的她理所應當的成了陸立風的代價。

一車的酒味。

“呵,”姚星辰一邊發動引擎一邊開玩笑:“你可比車載香水威力大哈,僅僅把你放這兒五分鐘,一車廂都是你的味兒!”

陸立風在副駕駛坐着,頭仰着,一隻胳膊搭在眉眼上,只露出了鼻尖和下頜,輕輕淺淺的呼吸着。

聽她這樣說,陸立風也苦笑了一聲,聲音懶懶的,還有點嘶啞:“姚星辰…一車廂都是你的味兒…一車廂都是…”

一車廂都是你的味兒…

“我好煩…”

姚星辰愣怔了一下,然後用手拍了拍陸立風的肩,他一動不動,只有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姚星辰小狗一樣聞聞自己的胳膊,再嗅嗅自己的雙肩頭,就差聞腳了,狠狠地一推他的肩膀!

“喝多了吧你!我哪有味兒!”

真是嘴欠,醉成那樣了都不忘還嘴損她。

姚星辰這樣一推,手臂一送,陸立風左邊那隻垂着的手忽然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姚星辰掙扎了一下,沒掙脫開!被他死死的攥着!

幹嘛?借醉耍流氓啊?她姚星辰可不吃這一套。

沒想到醉了的那位眼都沒睜,使勁兒握住她的手腕,哼哼唧唧,懶懶的說:

“別動手動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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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手動腳的?真是賊喊抓賊!你給老孃鬆手!”

陸立風的手一張,放開了她,姚星辰把手縮回來,搭在方向盤上,開車。

夜色深沉,霓虹閃爍,繁華的b市,依舊車水馬龍。這都十點多了,姚星辰有些犯困,沒什麼解乏的,索性跟他聊幾句,打發睏意。

“你妹妹今年大幾了?”

陸立風挺直身,把腦袋歪想靠窗那一頭,悶悶的回答:“大四。”

“哦,馬上畢業了啊!這孩子性格比較孤僻啊?”

“以前不是。”

“那是因爲什麼事啊?”

陸立風沒回答,好像也困了,睡着了。

姚星辰把車子打了個晃,車身劇烈的動了動,陸立風頭磕在玻璃上,“砰”一聲。

姚星辰一見陸立風揉着頭,緩緩坐起來,眼睛有些泛怒的看着她,立刻心虛一笑,說:“哎呦,實在不好意思,我平時都開寶馬z4,開路虎有點適應不了它的穩重。”

陸立風不跟她一般見識,抱起肩膀,頭朝着她的方向歪着,像是靠在了她的肩上一般。

姚星辰把肩膀往回收了收,與這個被自己打上“私生活混亂”黑名單的男人保持距離。

困啊,還有十幾分鍾就到家了,姚星辰繼續沒話找話。

“我說,你鑽戒還沒給我買呢吧?馬上辦婚禮了。”

陸立風說:“拿我卡去,喜歡就買。順便幫我挑一個簡單的。”

“主意不錯,我就喜歡大鑽石。”

“膚淺。”

“謝謝。”

陸立風勾了勾嘴角,閉着眼,淡淡的說:“以後出門帶幾塊巧克力,不要總吃人家的。”

姚星辰覺得這男人真是神了,他怎麼知道她吃了肖逸的巧克力?

“沒事兒,”姚星辰大咧咧的說:“我跟肖逸那關係…”

“什麼關係?”他慢慢坐直了身子,睜開眼,注視着她。

聊天嘛,姚星辰也沒想太多。

其實現在想想,人都說夫妻之間比較親近,無話不談,也可能是姚星辰朋友少的關係,自從和小古董領證之後,彼此同舟共濟,異常和諧,她的潛意識裡自然而然的覺得,小古董在她的安全範圍內。

什麼是安全範圍之內?就是既對她沒有所圖,又是個守口如瓶的內向人,所以和他聊天,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而且今天見了肖逸,姚星辰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受,這種感受壓在心裡也是難過,不去說出來,找個人傾聽。

姚星辰說:“什麼關係…要說我和肖逸吧,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蕭亞軒那首歌叫什麼來着?對,最熟悉的陌生人。”

陸立風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直接點,前任。”

“不是不是,我跟他沒在一起過。”

陸立風忽然有一瞬間的輕鬆,合上眼,哼了一聲。

“嗯。”

“但是我跟他上過牀。”

陸立風的眼睛猛然一睜,看向前方。

如果是一般的夫妻,這話能這麼嘮嗎?顯然不能。但姚星辰覺得,他與陸立風之間不存在正常夫妻間的吃醋啊,嫉妒什麼的,所以跟他說了,也無妨。

“池穆你知道,你也看得出來,我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他,那個時候他是我媽請來的家教,幫我暑期突擊模擬考的那種,我見到他第一眼,我就覺得我這輩子會嫁給他,你說,女人的第六感多準。”

陸立風“嗤”的一聲冷笑,轉過頭去,對着窗外。

姚星辰看了他一眼,說:“你不用笑話我,我和你結婚不叫嫁,叫將就,叫臨時安身,要不是你私生活混亂,我至於淪落到今天這一步麼?”

以前陸立風最不愛聽的倆字是“處男”,這回好了,“處男”倆字姚星辰以後是絕不會用來形容他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句不離嘴邊的“你私生活混亂”。

處男,私生活混亂。怎麼他在她眼中就一定是兩端呢?怎麼就不能是個正常的標籤呢?

陸立風不願意跟她計較,但還是苦笑着搖搖頭,眸光閃閃,帶着酒醉,看着她:“姚星辰,跟着我,你成了什麼下場?嗯?”

姚星辰覺得自己用“下場”二字的確不太合適,這些天但凡是她想吃的,就沒有不到嘴邊的,陸立風都跟着,即使他最討厭吃蒜,也陪她吃韓國料理。她喜歡的包包,陸立風眼都沒眨給她劃了卡…

儘管心裡明白,陸立風也不算那麼次,但嘴上還是硬撐着損他的。這是習慣,也是毛病,從小落下的病根,沒辦法。

姚星辰輕咳一聲,抻着脖子回答:“誰?是誰!是誰讓一個孕婦餓暈在大街上的?又是誰?讓一個孕婦拍了一天的婚紗照沒吃午飯,去搶別人的巧克力吃的?不是你嗎?”

陸立風說不過她,笑笑不出聲了,跟一個女人掰扯你對她有多好,那都是白扯。

“你繼續,繼續你那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的語氣酸酸的,姚星辰可聽不出來。

“上回書說道,我暗戀池穆,非他不嫁。”

“直接說後面的。”陸立風聽都聽膩了。

“然後我上了大學就去他們學校找他,肖逸是池穆的室友…”

大一那年。

“姚星辰你又來啦?”上大學時的毛峰總是用話語擠兌姚星辰,覺得她一個小姑娘,總是跑到隔壁學校的男寢,實在是煩。

“毛峰,我昨天逛街,看到一副護腕,想着你愛打羽毛球,就給你買了。你試試。”

她獻寶一樣拎出一個包裝袋來給毛峰。

毛峰特愛貪小便宜,一看就樂了,嘴裂到耳根:“耐克的啊!多少錢啊我給你!”

“提什麼錢,你是我毛峰哥啊!”

“好妹妹!常來玩,有空哥哥帶你打羽毛球。”

以此類推,姚星辰爲了經常來池穆的寢室照顧他的生活,逐一收買了他的室友,就連樓下老大爺都用一箱老乾媽制服了。

唯獨一個人,肖逸。

肖逸總是不愛搭理她,和一開始的熱情不太一樣,冷冷淡淡的,有時候姚星辰主動說句話,他都不回答,十分尷尬。

有一次姚星辰恰好聽見肖逸對池穆說——

“你要是不喜歡人家姑娘,就別讓她對你好。”

池穆問:“你什麼意思?”

肖逸說:“因爲以後,我要對她好了。”

大學男生說話天真,還帶着點幼稚,卻很純粹。

從某天開始,肖逸突然經常去羅京戲劇學院的跑步,給她送早餐,攢錢,給她買零食,所有人都知道,肖逸喜歡姚星辰,從來都是玩玩的肖逸,這次是認真的。

“肖逸,別買東西給我了,我們不可能。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池穆也這麼跟你說過嗎?”肖逸慵懶的笑着,迎着陽光,很帥氣。

“是,池穆毫不拖泥帶水的拒絕過我。”

“那你不還是一樣對他好?”

姚星辰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他。

“所以我肖逸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用有壓力。”

怎麼會沒有壓力?

那時候池穆,姚星辰,肖逸,還有一羣狐朋狗友,經常在一起玩,所有人都說,姚星辰,你快收了肖逸吧,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遊戲也不打了,妞也不泡了,天天泡圖書館,做兼職,給你攢錢呢!

每到這個時候,肖逸都會特不可一世的說,我願意。我媳婦以後總會是我媳婦。

姚星辰說,肖逸你他媽胡說,誰是你媳婦!

肖逸嬉皮笑臉的往她肩上一摟:“我是你媳婦!”

姚星辰有壓力,而且壓力很大,當你什麼都不能給一個人的時候,偏偏他一直在付出,這就讓人很爲難。有一次,她對肖逸說:“肖逸,我們談談。”

肖逸剛從解剖室出來,叼着麪包,雷打不動的固執,含糊不清的說:“你這種人,除了戀愛,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

故事講到這裡,姚星辰笑了,是苦笑,是自責的笑,陸立風靠在座位上不說話,偏頭看了她一眼。

“我就是個混蛋,真的,陸立風,我做那事兒,不比你對我做的那事兒強多少。”

池穆和樑美仁在一起的那天晚上,她拿着酒瓶子去升旗臺撒酒瘋,肖逸把她拽回了寢室。

池穆在酒桌上,其實是就看出來姚星辰的傷心和極端了,很擔心。

在寢室裡,她收到了池穆的短信。

池穆是個善良的人,他那麼好,就連拒絕她的話,都一遍一遍的說得那樣委婉,可是這一次不同,他有了心愛的女人,他要保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星辰,感情的事,不能將就,就連肖逸愛了你那麼久,你都無法和他在一起,不是嗎?祝你找到對的人,如果你還是繼續對我好的話,不要在美仁面前出現了。”

最後一句話,姚星辰渾身的氣都提了起來,疼,連呼吸都疼,疼的她秉着氣,輕輕的喘息,一低頭,眼淚就掉下來了。

卑微,爲什麼愛,會讓人變得這麼卑微,爲什麼愛,又讓人變得如此決絕…

好疼,心真的好疼,又覺得自己好賤,好賤,好賤!

沒錯,她就是賤!努力了三年!他都像塊石頭一樣,雷打不動,最後一句不要再出現,將她的感情,斬草除根。

姚星辰扔掉手機,抱住正替她擦臉的肖逸,親吻了起來,肖逸一愣,也瘋狂的迴應。

她當時竟然有一種齷齪的想法,她想,如果她真的和肖逸在一起了,是不是還能夠不懼威脅的留在池穆身邊?

肖逸在衝破她的時候,她的疼痛,讓他有一瞬間的喜悅,他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顧及她的不適應,瘋狂而猛烈,唯恐她會後悔一樣。

事後,肖逸說,姚星辰,你得對我負責。

因爲她馴服了他,馴服了那個不靠譜的肖逸,使他成爲了這世上最好的男人。

姚星辰清醒過來以後,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可笑和自私。

她搖了搖頭,決絕的冷笑說:“看他媽什麼小王子,肖逸,一夜情而已。”

她至今清楚的記得肖逸當時的表情,無法言說。

女人對自己第一個男人會沒有感情嗎?有,一定會有。

女人的心裡,往往不只一個男人,可能會深愛一個,也可能會同時懷念着一個,只不過懷念的這個不及深愛的那個給你的傷害重,就被踢到了第二順位。

姚星辰說道自己不能對肖逸負責的時候,吞嚥了一下,眼裡有絲絲傷感衝破歲月溜了出來,苦笑。

陸立風聽着,閉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胸腔卻一起一伏,像是壓抑着頻率,不似剛纔的呼吸那樣清淺。

“姚星辰,”陸立風淡淡的叫出她的名字。

“嗯?”

“我們不要辦婚禮了吧。”

“爲什麼?”

“在所有親人和教父面前說謊,不覺得可笑嗎?”

“我也覺得,我和家長們說,就說我身體不舒服,折騰不起,孩子生下來再補辦,你說的對呀,沒必要丟人丟到國外去。”

陸立風閉着眼睛,睡着了。

姚星辰把車子停下,扶着他上了樓,陸家父母還沒有睡。

“星星啊,你們倆快點休息吧,好好照顧立風。”何琳說。

“阿姨,你來吧,我不會照顧人,而且我還得回家呢!”

“你就在這兒住唄!這都幾點了!回什麼家!新房都準備好了!”

陸立風摟着她的肩膀,捂住她正要說話的嘴,醉意的笑笑:“姚星辰,不會照顧人,得學…”

“你這個…”姚星辰在陸立風他母親面前也不能罵人,直好扶着他進了臥室:“阿姨,他喝醉了,我來治他,您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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