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宗聚迷迷糊糊中清醒,發現身上地上全是屍體,自已全身疼痛難忍,自已用盡了全力推開了身上的屍體,慢慢的爬出山溝裡,天已漸亮。
自已像站起來很難,坐在地上一眼看到不遠處父親的屍體,爬將過去痛哭起來,這時只聽到不遠處有人喊道:“夫人你看那有人還有活的。”
這時有兩位一男一女兩位將領走了過來,林宗聚放眼望去,見那男的正是秦民屏,秦民屏見到林宗聚也吃了一驚道:“你不是戚金部下中軍銃火隊長嗎?”
又轉給那女將領道:“姐!這位是戚將軍部下中軍隊長。”
那女將領道:“快把他扶到車上去。”
林宗聚被人扶起來看着秦民屏道:“秦將軍我有一事相求。”
秦民屏道:“請講!”
林宗聚道:“能把我爹的屍首也帶回去嗎。”
秦民屏看了一下自已姐姐,那女將領點頭。只見那女將令帶領衆將軍又來到瀋陽城下。站在城下大罵道:“努爾哈赤,你有種給我出來決高低。”
後金士兵在城上早已發現這三千人部隊,稟報努爾哈赤。努爾哈赤站在城上剛要派兵圍殺,李永芳上前勸道:“大汗不可?”
努爾哈赤問道:“爲何不可?”
李永芳回道:“大汗你可知道城下士兵是什麼帶的嗎?你沒看到那秦民屏也在,此軍乃秦良玉親自帶領,秦良玉可不是他的哥哥秦邦屏那麼好對付。
此女子不光武藝超羣,她的謀略不在戚繼光與李成涼之下,更何況她所創的陣法大汗上次已經領教過的,他的後下各有一技之長,如果大汗率八旗去圍攻的話,八旗精兵損失過萬,現在還有戰鬥力嗎,你看他們手裡拿的白杆沒有,這城牆對於她們來說如走平地,現在我軍立足未穩,如果再被她輕取瀋陽那時什麼都晚了。”
努爾哈赤搖頭道:“真沒想到,明朝的良將還有這麼多,好吧,讓她罵吧,加強防守,她不攻城,不用管她。”
秦良玉見激不出來努爾哈赤也只好收兵回京。快到京時,林宗聚在車上讓停了一下,秦民屏走上前問道:“林將軍有何吩咐?”
林宗聚回道:“秦將軍,我就不回京了,我只想回我們陳州。”
秦民屏嘆道:“好吧。”
就派了四個人護送林宗聚回家。一路上林宗聚被車顛倒有半個多月,終於回到了陣州,到家門口時,林宗聚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有人扶着林宗聚下車,這時院裡也聽到車聲,都走了出來,衆人看着林宗聚回來有些驚訝。
林宗聚看到家裡人都到全了,第一次見祖母玉兒到憔悴的樣子,母親與自已妻小,被弟弟接回了陳州老家中。
宗奎第一個走上前道:“哥哥,我不是做夢吧,你真還活着。”
趕緊上前扶宗聚,宗聚扶着宗奎的手臂道:“先把父親大人的遺體運下。”
衆人過去後車擡,玉兒看到搬下的茂森,喊了一聲兒子,暈倒過去,林翼飛忙去扶玉兒。宗奎看到大家悲痛的樣子,喊道:“努爾哈赤我若不殺你,是不爲人。”急嚮往跑。
宗聚大聲喊道:“回來!”
宗奎停步,宗聚接着道“去是送死嗎?你若有個好壞,我現在這樣,家人誰來照顧。”
宗奎看了看兄長又看了看祖母玉兒,自已的記憶中祖母從來沒有這樣過,小時也像個小孩一樣經常給自已搶吃的,有一次祖父買了好吃了,祖母拿着一隻雞腿就跑,自已哭着不願意,祖父愛自已祖孫也愛祖母只好又去城裡買了一隻回來。
和祖母一塊進香時,到城裡被大蟲的表弟看到,祖母給自已有點相似道:“宗奎和你姐姐一塊進香呀,你姐姐真漂亮。”
大蟲一把掌打在他表弟的頭上道:“叫祖母。”現在看到祖母這樣心裡比誰能難受。
事後,宗聚沒讓宗奎出去,宗奎除了照顧家人外,天天在裡拿着樹出氣,又砍又踢,宗聚扶着柺杖出來道:“打仗靠的不是蠻勁,功夫練不好去了還是送死。如果真想爲父親報仇的話,最基礎是你練好你箭與馬。”
宗奎聽到哥哥的建議後,馬上開始練習起來。日復一日,一年時間很快過去,這天宗奎收到一封書信,打開一看原來是袁崇煥寫的,宗聚問道:“誰給你寫的?
宗奎道:“是崇煥叔叔寫的,稱他已經到京了,讓我去遼東一塊抗後金,哥哥,你的身體現已康復,我現在可以去了吧?”
宗聚道:“兄弟去遼東我還有些擔心。”
這時林翼飛從屋裡走出道:“崇煥這孩子不錯,宗奎跟着他我放心。”
宗聚回頭看看林翼飛又看看宗奎道:“爺爺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不過弟弟,你去了以後一定要小心,那裡不同於家裡,很荒涼的,一定要小心。”
這時玉兒帶着宗奎母親嫂子走了出來道:“奎兒,祖母看着自已的兒子命喪遼東,你大哥也差點回不來,你再去怎麼讓祖母放心呢?”
宗聚上前扶着祖母玉兒勸道:“奶奶你多慮了,其實遼東沒有那麼可怕,更何況還有袁大人照顧我弟弟,祖母你不用過於擔心。”
沒出兩天宗奎還是離開的家鄉,遠遠望着親人們看着自已離開情景,有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揹着包裹心裡也不知在亂想什麼,一直往前走,轉眼半個多月時間過去,這天終於來到京城。
見城中百姓與家裡有很大的不同,每個人都很驚慌的樣子,好像後金馬上要打過來的一樣,宗奎找到兩人約定的客棧,坐下一個左靠牆的位子坐下,要了兩個菜,一壺酒,邊吃邊喝。
右邊桌上坐着一位比較悠閒的中年男子,邊吃邊品酒,宗奎向後打量一眼,後面坐了一老僕一少主,兩人什麼也不說,聽着宗奎前面那桌上的百姓在談論邊關的事情。
宗奎聽到對面桌上四人談論聲很大有人道:“你說那些當兵廢物一年給朝廷要那麼多錢,要了你打勝仗也行呀,只知道讓我們出錢,要他們有啥用呀?”
宗奎聽心裡無比的不舒服。這時有一位接着他話題道:“說白了都是些混飯吃的,拿着朝廷的錢金兵一來全跑了,人家走了再拐回唄。”
這時有十一二歲少爺打扮的孩子經過,不小心打破那桌上的酒壺,桌上一位罵道:“兔崽子走路不長眼睛呀?”
後面的僕人忙上前賠禮道:“幾位真是對不起,是我公子的錯。這打粹的錢有我們來付。”
那位看了一下僕人道:“你們是哪府上的,敢來掃大爺的興?”
宗奎再聽不下去,拿着酒壺砸向對方的桌子大喊道:“你們這些無恥之徒,人家關外賣命打仗,你們在這說風涼話,是何居心?小孩子碰着桌上東西已道歉還不依不饒。”
店裡的人都散開到門口,圍着看熱鬧,對面被砸桌上,四個身着盤領衣打扮的人都站了起了。
一人喊道:“怎麼,我們平民爲朝廷交那麼多稅收說兩句還不行了呀?我做什麼管你什麼事。”
後面三個人也跟着喊道:“說的對,你還想堵着我們的口嗎?想打我們,來打,給你打.”
宗奎聽到這話拎起凳子就要過去,這時右邊桌上那位站起拉着宗奎道:“小兄弟,萬事不可魯莽,這裡可是京城.”
宗奎稍冷靜了一下,那四人開始笑道:“我還以爲真敢動手呢,弄了半天又是一個說大話的窩囊費”
宗奎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了,猛衝過去用力把那位說話者按倒在地,舉拳要打.只聽門外有人大喊一聲:“宗奎你住手.”
宗奎一聽是袁崇煥聲音,鬆了手,喊道:“叔叔這人太無禮,我父親戰死在沙場,兄長身體現在還未痊癒,這些廝又開始說熊大人的壞話.”
那四人站起來嘀咕道:“今遇到一瘋子,咱們快走.”四人離開.那孩子沒動聲色找了一位子坐下。
崇煥向右桌上那位點頭道:“多些兄才的好仗義出手沒讓我這傻侄子幹傻事.”
那位剛要回話,躲在後面的掌櫃走了出來道:“你看把我們的酒壺與桌子都砸壞了,客人都走了讓我們怎麼做生意.”
勸架者看着掌櫃從身上拿出五兩銀子道:“你看這個行不?”
掌櫃忙收起錢放到身上陪笑道拜道:“原來是汪大人,我怎麼好意思收你的錢,你看要不你還拿着。”
說着又要從身上取出,那汪大人笑道:“算了,你們也是做生意,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以後他們有什麼事,你儘管來找我知道嗎?先給我們備桌好酒好菜來。”
崇煥上前拜道:“您應該是汪文言汪大人吧,下官眼濁沒能認的出來。”
汪文言點頭回禮道:“看閣下氣質非凡,請問你是?”
袁崇煥道:“下官袁崇煥是邵武縣縣令而已。多謝大人的好意,不過在下還有一朋友要去看望。”
汪文言回道:“你袁崇煥要看的人想畢不是會是一般的人吧,是熊大人嗎?”
袁崇煥驚了一下道:“汪大人無所不知呀?”
汪文言道:“早聞袁大人修塔一事,今日見面也算有幸。要不我們帶你去怎樣?”
崇煥道:“那再好不過了。”
崇煥道:“算了這個事先放一下,咱們先去牢中去看一下吧。”
三人邊走邊談,崇煥道:“崇奎呀,你這孩子,這裡可不是咱們家,以後可別在亂闖禍了,人家怎麼說咱不管,只要自已做的對,還怕小人說什麼。”
宗奎道:“叔叔你說的道禮我都懂,不過有些時候不是什麼都能忍的。”
汪文言道:“小兄弟說的是呀,都是爲國家效力,他們不體諒就算了,說那麼傷人的話,怎麼讓人控制的了,不過有些時候還是先思而後行,比較好一點。”
三人不多時來到牢房門口,崇煥說明來意,看牢官道:“你當這是你們縣衙呀,誰想來都可以呀?”
這時汪文言走上前去道:“怎麼就
不可嗎?”那牢頭拜着笑道:“原來汪大人呀,汪大人說怎麼可以,咱就怎麼可以,來!我這就帶你們進去看。”
宗奎上前在崇煥耳邊道:“叔叔,這有汪大人就是有好辦事呀。”
袁崇煥嚴肅着看着宗奎低聲道:“這一點給你在陣州很像吧,我可不主張你學他呀。”
走進牢房看到,牢中有一中旬老者看着牢頂動也不動的,不知在想些什麼,牢頭道:“熊廷弼汪大人來看你來了。”
熊廷弼打量一下三人看着汪文言道:“汪大人朋友一向衆多,今怎麼有閒心來看在我呢?”
汪文言笑着走上前去道:“熊大人是嘲笑在下嗎,不過在下不在乎熊大人怎麼看我這種人,相反熊大人在我心裡永遠是最高大的。”
熊廷弼道:“我這人比較直,說吧,汪大人找我有什麼事?”
汪文言道:“我找熊大人事情是小,不過是關係一下熊大人自已的罪行怎麼處理,說起來,熊大人並沒有什麼錯,本來熊大擔任經略就是虛有其名,廣寧慘敗本來就與大人關係不大,大人想出去的話我可以代勞幫你跑跑。不過今天我不來談這個的,是有人要拜訪你。”
宗奎上前道:“汪大人救熊大人大約需要多少金銀打點?”
汪文言伸出了四個手指,宗奎道:“四千兩?”
汪文言搖頭道:“四千兩的話,我的朋友可能連魏公公的面也見不上。”
熊廷弼給宗奎搖手道:“算了小兄弟,這事先放一放,剛汪大人說誰要找我。”
袁崇煥走上前去道:“正是下官。”
熊廷弼道:“不用客氣我是牢獄之人,哪還是什麼官,你找人有何事?”
袁崇煥上前道:“我是想給熊大人請教些復遼的策略。”
熊廷弼撇了袁崇煥一眼道:“你有何謀略?”
袁崇煥道:“守而後戰”
熊廷弼猛然注意到了希望,眼也不轉的看着袁崇煥道:“說說你怎麼收怎麼攻?”
袁崇煥道:“我的見解尚不成熟,剛到京時我去山海關巡查了一下,發現通往山海關畢竟之路爲寧遠,寧遠有三面環山地險之長,又有一面靠海之優越,所以守遼東先守寧遠是好策略。”
熊廷弼又誇讚道:“不錯,你的想法正合我心意,那又如何攻?”
袁崇煥回道:“這個是後話,野戰不是我農耕族的強項,像要與後金能一決高下,除非有自已的騎兵要戚家軍與白桿兵的優點加以改進,等時機成熟可以與後金一決高下。”
熊廷弼伸大指再次讚道:“看來我們大明收回遼東還是有望的。你的想法雖然不錯,但願不要像我徒有虛名。三方策略不用也就罷了,我三方並進的計劃尚未集合,毛文龍就敢私自發動進攻,朝廷都把他的一次偷襲衝昏頭腦,把周圍四衛的軍民屠戮殆盡,使東山軍民灰心,讓朝鮮君臣膽寒,令河西軍隊喪氣,王化真還把鎮江一役看作大捷,聽到他的話,心中多有不舒服,你的想法雖好完成很難。”
這時汪文言道:“熊大人這個你放心,只要有我汪某人在,自會有人啓用袁大人,我汪某人別的本事沒有,辦事能力你應該放心。”
宗奎上前道:“汪大人贖小人直言,你既然有起用我叔叔的本事,想來救熊大人事情也應該能辦成,你何不好人過到底呢?”
汪文言冷眼看了一下宗奎道:“我剛已經說過,我也有意救熊大人,不過當今的天下你也知道,沒錢怎麼打點上下?”
熊廷弼搖手道:“小兄弟你不要爲難汪大人,我在朝廷這麼久也算是看透了,汪大人說的一點沒錯,這個以後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