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師本名木道魁,自從他展露出在馴獸術上的天賦,博得大師之名之後,就極少再有人直喚其名,都是稱呼他木大師。
水真意此時一口一個木道魁,顯得極爲無理。
不過,若是水家擁有水平比木大師更勝一籌的馴獸師,那麼水真意此舉就不能算是輕慢,而是理所應當。
因爲說到底,木大師之所以是大師,全憑的是馴獸術,若是馴獸術不能壓過水家一頭,水家又憑什麼尊重他?
拋開了馴獸術的光環,區區一個真氣境武者,水家隨時都能捏死一大把。
“四頭神力妖猿,到底是李玄自己拿出來的,還是水家拿出來的,這還未爲可知!”木玄也沒去計較水真意對師父的無禮,肥着膽子繼續狡辯,“誰能證明這四頭神力妖猿,就是李玄馴化的,而不是你們水家從外界收購來的?要說仗勢欺人,水家難道還乾的少了嗎?”
這是赤裸裸的狡辯。
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在外界,也很難買到神力妖猿這個級別的妖獸戰寵。
何況,若是這四頭神力妖猿,當真是水家從外界收購來的,又豈會放在拍賣會上進行拍賣?只怕是早藏着掖着了,根本不可能透出半點風聲。
神力妖猿對於一個家族的意義,豈是區區一枚地靈果所能夠比擬?
水家絕對不可能只爲了跟木大師賭一口氣,只爲了區區一枚地靈果,就將好不容易獲得的四頭神力妖猿,拿出來拍賣。
但是水家仍然這麼做了,四頭神力妖猿現在就擺在所有人眼前,那只有一個解釋,水家搭上了一名馴獸技藝比木大師高明幾百倍的馴獸師,所以纔會不吝於拿出神力妖猿,因爲水家以後還能夠從這名馴獸師手中,獲得更好的妖獸戰寵。
東荒城已知的馴獸師之中,根本連一個能夠比肩木大師的都沒有,更別說比木大師高明幾百倍,不管那個馴獸師是不是李玄,反正水家搭上了這種級別的馴獸師,是毫無疑問的。
木玄居然拿這個來質疑水真意,只能說是狗急跳牆,誰都不會相信他的狡辯。
不過,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如何表態,又是另一回事。
只見白家主忽然站起身來,笑吟吟道:“不如讓老夫來說一句公道話行嗎?”
水真意臉色微變,心中暗自有種不妙的預感。
木玄也有些愣,他當然不會自作多情,以爲白家主會站在他這一邊,在他想來,東荒城三大頂級世家,同氣連枝,當然是幫自己人說話,難道得罪一個水家不夠,還要將白家也一起得罪了?
木玄想到這裡,就不禁感到頭皮麻,同時得罪水、白兩大家族,他就算是木大師的高徒,以後在東荒城也是絕對混不下去的。
“老夫認爲,這位木大師的高徒,所言倒也頗有道理!”聲音入耳,讓木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聽白家主振振有詞道:“以水家的實力,要從外界收購妖獸戰寵,絕對不是什麼天大難事,如果不能請出馴化這四頭神力妖猿的馴獸師,當面證明其手段,那麼以老夫所見,只怕此次打賭,贏的應當還是木大師纔對!”
“不錯,水家從外界收購妖獸戰寵,拿來跟木大師打賭,無異是在作弊……”出乎預料的是,第二個站起來聲援木玄的人,赫然是龍家主,“跟木大師打賭的人是李玄,而不是水家,雙方打賭的內容,也不是比較誰更財大氣粗,而是在馴獸術上一較高下,所以,如果水家不能證明這四頭神力妖猿,真是那至今都不敢露面的李玄所馴化,那麼老夫也同樣認爲,此次打賭,贏家應當是木大師!”
木玄聞言,不禁大喜過望,忍不住回頭看了師父一眼,他真是一萬個想不到,自己師父竟然有這麼大的面子,讓白、龍兩大頂級世家的家主,不惜得罪水家,也要站出來聲援師父。
木大師其實也同樣是滿臉不可置信,死活都想不到竟然會是這個結果,被一衆徒弟用充滿了驚訝、意外、敬仰、崇敬無比的眼神望着,他禁不住就有些飄飄然了,心想連白、龍兩位家主,都這麼給我面子,倒要看看,日後在東荒城,還有誰敢得罪我木大師。
水真意眉頭大皺,感到很意外,心中更是疑惑萬分。
他當然不會像木大師師徒們那麼淺薄,以爲白、龍兩位家主,會真的給木大師什麼面子。
東荒城三大頂級家族雖然暗地裡有不少齟齬,表面上還是都保持着一團和氣,很少這麼劍拔弩張,白、龍兩位家主眼下的表現,無疑是很不給水家面子,將所有齟齬都擺在了檯面上,這實在很有些不尋常,讓水真意想不通到底是爲什麼。
水家主忽然冷冷道:“木道魁,不管你認不認輸,我水家認爲你輸了,你就是輸了,別以爲有白家、龍家給你撐腰,就可以賴掉水家的賭注……”說到這裡,他面帶譏誚,掃了白、龍兩位家主一眼,“你們兩個老傢伙在想些什麼,以爲我不知道?明白告訴你們,別癡心妄想了!”
“哼!”
白家主和龍家主同時冷哼一聲,他們當然知道,自己的心思,肯定是瞞不過水家主的,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打算放棄。
其實兩位家主忽然站出來,給木大師撐腰,用意很簡單,就是要逼迫水家將馴化神力妖猿的馴獸師,身份公諸於世。
如此高明的馴獸師,當然不可能任由水家獨佔。
只要馴獸師不是水家的嫡系出身,以白、龍兩家的手段,一旦明確了對方的身份,拉攏過來,不是難事。
“水家若不能讓李玄站出來,證明這四頭神力妖猿,的確是他馴化的,那麼此次打賭,贏家就是我師父!”木玄硬着頭皮叫囂道:“水家主若是仗勢欺人,此處還有白家主和龍家主看着呢!東荒城三大頂級世家,水家排名第三,水家主想要在白家主和龍家主面前作威作福,只怕還遠遠未夠!”
木玄這也是狗急跳牆了,眼下有白家主和龍家主撐腰,要是還不抓緊機會,使勁兒狡辯,等到兩位家主一走,他就算再想要狡辯,也得看水家主讓不讓他說話。
“看來老夫最近的確是太低調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在老夫面前汪叫!”水家主臉色一沉,目光如電,刺向木玄。
龍家主本是在一旁看好戲,卻忽然間臉色微變,身形一閃,已經擋在了木玄前方。
噗!
木玄臉色蒼白,吐出一口鮮血,渾身軟,一屁股坐倒在地,眼中充滿了說不出的驚駭。
方纔水家主目光刺過來的一瞬間,一股驚濤駭浪般的殺氣,也直刺入木玄心窩。
在那無比森冷的殺氣刺激下,木玄心臟陡然緊縮,旋即又劇烈膨脹開來,若不是龍家主及時擋在身前,只怕下一刻,他的心臟就要直接爆掉。
對於先天境強者的恐怖,木玄忽然間有了無比深刻的認識,對方甚至不用出手,一眼就能瞪死他。
“哈哈,水家主,大庭廣衆之下,就想殺人滅口,未免太霸道了吧?”龍家主陰陰一笑,“今日有老夫在此,須容不得你如此肆無忌憚,非要打這個抱不平不可!”
“不錯,水無情,你太狂妄了,輸了打賭,耍賴也就罷了,竟然還想當着數千人的面,殺人滅口……”白家主也站了出來,“老夫本不想多事,但卻不想讓人誤以爲,東荒城三大頂級世家,都是一丘之貉,所以也只好站出來主持公道!水家若是不能將李玄叫出來,當面證明其馴獸技藝,比木大師更強,那麼此次打賭,贏家就是木大師。水家非但不能威逼木大師交出地靈果,反而應當取出賭注,交給木大師!”
水家主聞言,瞳孔微縮,面上卻是毫無表情。
他一向是重實際勝過面子,大庭廣衆之下,丟了顏面,傷不到水家半根毛,只不過他這個家主,難免臉上無光。
白、龍兩大家族,任何一家,實力都要比水家強出一頭,兩家聯手,水家今天這個跟頭,看來是栽定了。
水家衆人,自然也都明白這個道理,無不是對白、龍兩位家主,怒目而視,心中憋屈無比。
若是打賭輸了也就罷,今日明明水家送來四頭神力妖猿,壓過了木大師一頭,偏偏白、龍兩位家主卻非要顛倒黑白,逼着水家低頭,簡直是欺人太甚。
“證明?要什麼證明?”
忽然,會場大門口,傳來一道好奇的聲音。
衆人轉頭望去,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居然敢在白、龍、水三大家主火星撞地球的時候,跳出來攪局,這完全是找死的節奏嘛。
“李玄,你終於來了!”水真意不用去看,就已知道這聲音主人是誰,不禁爲之大喜。
倒是水家主,卻微微皺了皺眉頭,對於李玄的及時趕到,似乎並未感到有多喜悅。
事實也是如此,水家主雖然並未想着霸佔李玄這個資源,因爲李玄無量宮弟子的身份,註定了是無法被水家所控制的,但能瞞得了一時,總是好的。
所以,從本心來說,水家主並不希望李玄太早曝光。
但是無奈,李玄眼下既然已經來了,水家主總不能將人再趕回去。
而且,事已至此,不妨壞事變好事。
至少,李玄一到,無論白、龍兩位家主如何咄咄逼人,水家也都有反擊之力。
雙方爭執的核心,無非是馴獸技藝,在這一點上,水家主對李玄有着絕對的信心。
“你就是李玄?”龍家主滿臉錯愕,望着走入會場的少年,無法將傳說中馴獸技藝強出木大師不止一條街的高人,與眼前這個少年聯繫在一起。
事實上,當日的打賭一出來,李玄的身份,就不是什麼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