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旋即,衆人便明白,自己想錯了。
雲飛揚察覺衆人眼神有異,轉頭一看,見到吳乾的身影,頓時驚怒交集的大吼一聲,撲了上去:“吳乾,你這忘恩負義的走狗,竟然還敢在我面前現身?”
但一道更快的身影,擋在了雲飛揚身前。
楊真泰!
這中年漢子,原本一直站在李玄等人身邊,在雲飛揚撲擊吳乾的一剎那,楊真泰也陡然發動,後發先至,追上了雲飛揚,並擋在對方前面。
真氣境武者!楊真泰面對李玄等人的時候,沒有一點火氣,態度溫和,直至此時一動,才顯出厲害來,他竟然是已經達到真氣境的強大武者。
楊真泰面無表情的看着雲飛揚,冷冷吐出三個字:“滾回去!”
以他身份,實在沒有必要給雲飛揚什麼面子他巴結李玄,是因爲李玄有可能成爲莫孤鶴長老的親傳弟子,卻沒有給雲飛揚面子的理由。
雲飛揚以東荒城家族的公子哥身份,跑來龍潭鎮搶試煉名額,無論是否最終能夠拜入無量宮門下,都絕對沒有成爲某位長老親傳弟子的可能性。
這是一個在東荒城、無量宮中,都是人盡皆知的潛規則。
東荒城的世家弟子,卻要淪落到靠小聰明,與一羣鄉巴佬競爭名額,可想而知,資質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沒有哪一個長老會收這樣的庸才,做親傳弟子哪個長老要是真這麼做了,肯定立馬便會成爲笑柄。
正是因爲有這樣的潛規則,無量宮纔會對於這些世家子弟們鑽空子的舉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無論雲飛揚再如何努力,也頂多成爲內門弟子,與楊真泰平起平坐。
對於一個未來有可能成爲自己師弟的少年僅僅只是可能而已,楊真泰實在沒必要太放在心上。
至於東荒城雲家?
在東荒城,除了白、龍、水三大家族之外,其餘家族,都不值得無量宮的內門弟子,給他們什麼面子若無量宮不是如此強大,那些家族子弟們,又何必打破頭的搶着拜入無量宮門下?
楊真泰再不客氣,雲飛揚也根本不敢齜牙,甚至還要討好的陪着笑臉,道:“請師兄恕罪!只是這小子當日……”
不等他說完,楊真泰已經不耐煩的打斷道:“你們那天晚上的事,我都瞧在眼裡,我也沒有興趣理會你們的破事,但在這裡,在我面前,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不是你與人動手的理由!”
“是,請楊師兄恕罪!”雲飛揚道:“我方纔只是一時氣不過,現在不會了,楊師兄放心,規矩我都懂的,不會再讓楊師兄難做,2我只想跟他說幾句話!”
雲飛揚當然懂的規矩,他甚至不用人教,便直接叫楊真泰做師兄這也是個不成文的規矩,所有參加試煉的少年,在試煉結束之前,便等同於暫時是無量宮的記名弟子,可以與無量宮的弟子師兄弟相稱!
這是爲了防止麻煩。
試煉是有風險的,而且還不小,傷亡率超過一半甚至九成,都是常有的事。
無量宮以名門正派自居,如此草菅人命,顯然於門派的名聲不利。
但既然參加試煉的,都是無量宮的記名弟子,那麼情況就不同了死的是無量宮自己的弟子,這是人家門派的內部事物,別人難道還能說什麼?
即便是死掉的那些參加試煉的少年,其家人也不能爲此而詆譭無量宮的名聲。
雖然有點掩耳盜鈴的味道,但所謂的名門正派嘛,這種脫褲子放屁的事,當然是不可避免的。
楊真泰冷哼了一聲,警告道:“你最好記得規矩,否則別看你是雲家的公子哥,膽敢再次出手,我照樣將你格殺當場!”
“是是是!”雲飛揚忙不迭的點頭。
楊真泰瞥了畏畏縮縮的吳乾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吳乾,你竟然沒死?而且這一路上,一直都跟着我?”雲飛揚咬牙切齒的望着吳乾,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吳乾卻躲躲閃閃,不敢望向雲飛揚。
“不會吧?吳乾這傢伙是一路跟着雲飛揚,才能活着抵達毒龍潭?”林破天不可思議道:“而且,雲飛揚這一路上,竟然一直都沒發現吳乾的存在?”
衆人也是一陣無語,不知道該說吳乾跟蹤技術高超,還是該說雲飛揚實在太無能被人一路跟着,七八天的時間,都沒發現,這不是無能是什麼?
雲飛揚隱約也聽到了林破天的驚歎,不禁羞惱到了極點。
吳乾不僅在關鍵時刻,背叛了他,獨自逃生而去,而且竟然還搭着他的順風車,無驚無險的抵達了毒龍潭,這讓雲飛揚怎麼想,都覺得是一種巨大的恥辱若事實當真如此,那豈非意味着,他簡直是無能到了極點?
事實上,就連吳乾自己,都對雲飛揚的無能,和自己的好運,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即便他現在已經到了毒龍潭,回思一路上的驚險,仍是覺得很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跟着雲飛揚足足七八天的時間,都沒被對方發現。
儘管好幾次,吳乾都覺得雲飛揚起了疑心,或者因爲他自己的不慎,差點被雲飛揚給發現,但是最終的結果,還是讓他一路跟到了毒龍潭。
就算雲飛揚自己,雖然有着很多3保命的道具,途中仍是不免與狼羣苦戰了幾場。
反倒是吳乾,一路走來,除了一直提心吊膽的有點難受之外,竟然連一次戰鬥都沒有過,順利得讓他甚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吳乾,你可真是好樣的啊!”雲飛揚被楊真泰警告過,這時候當然不敢動手,咬牙切齒道:“吳家也是好樣的,回去龍潭鎮,我要是不將吳家連根拔起,我就不是雲飛揚!”
吳乾臉色有些蒼白,低下了頭,掩飾眼中閃過的毒辣他心中在想,既然如此,那你雲飛揚雲公子,最好還是不要回到龍潭鎮了吧……
雲飛揚當然不可能知道,他原來的走狗,竟然膽敢生出弄死他這個主人的心思,仍是訓斥孫子似的,把吳乾罵了個狗血淋頭。
而吳乾儘管心中惡毒的主意,一個一個往外冒,此刻卻扮出一副罵不還口,逆來順受的受氣包模樣,畏畏縮縮,縮着脖子,任由雲飛揚痛罵。
“雲飛揚,你小子在搞什麼?”那先前叫破雲飛揚行蹤的祝家少年,叫道:“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弄到了一個試煉名額?雲家今年在大隆鎮弄到的唯一一個名額,不是落到了雲奇峰身上嗎?”
祝家少年說着,忽然高聲叫道:“雲奇峰,在不在,還不給我滾出來!”
“祝少找奇峰,有什麼吩咐?”遠處,一個少年揚聲說道。
“咦?”祝家少年頗有些驚訝,道:“雲奇峰也在這裡,豈不是說,雲家今年,竟然從兩個鎮子,弄到了試煉名額?可這又怎麼可能呢?每一個鎮子的名額,應該早都被瓜分乾淨了啊……”
他正喃喃自語間,一個少年,已經破衆而出,走了過來。
這少年見到雲飛揚,也是無比驚異,道:“老七,你怎麼也來了?”
“你是怎麼來的,我當然也就是怎麼來的嘍!”雲飛揚狠狠的衝吳乾吐了口唾沫,才終於放過了他,轉過身來,道:“十三,你實力比我強,這次試煉考覈,還要請你多照顧一下!”
雲奇峰排行十三,按說應該叫雲飛揚一聲哥哥的,但世家之中的排行,可不完全是按年齡算的,經常各房各排各的,互不相干。
兩人實際血緣關係,其實已經很淡了,雲奇峰聞言也只是淡淡一笑,道:“那是當然,咱們好歹是一家人嘛,自然是一致對外!”
“你們兩兄弟等會再敘舊吧!”祝家少年不耐煩打斷兩人,道:“雲飛揚,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弄到試煉名額的?周邊所有鎮子的名額,都早定下來了,便是我祝家,也只在小祝山鎮有一個名額,你們雲家何德何能,能夠獨佔兩個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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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荒城的家族,多如牛毛,周邊的鎮子雖多,但還不夠瓜分的,以雲家的勢力,遠遠不足以獨佔兩個名額的。
祝家的勢力,比雲家還要稍勝一籌,都只能佔一個名額,眼見雲家竟然有兩個人蔘與試煉,祝家少年豈有不眼紅的道理?
雲奇峰也是好奇的看向雲飛揚,事實上,連他也同樣不知道,雲飛揚的名額是從何而來。
就算雲家有能力在兩個鎮子競爭到名額,但只怕也輪不到雲飛揚身上來雲家排着隊等待名額的少年,不知多少。
雲飛揚猶豫一下,想到這個秘密,也瞞不了多久,說不定現在,東荒城的那些家族,就都已經收到消息了,咬牙道:“不瞞祝少,離這裡幾百裡外,有個龍潭鎮,一直是與世隔絕,今年無量宮首次在龍潭鎮招收弟子,而我那時候正巧有事,呆在龍潭鎮,纔有幸得到這個名額……”
“媽的!你運氣也太好了吧!”祝家少年眼紅不已。
這時候,幾人身邊,已經有不少其他少年圍了過來,聞言都是不禁點頭贊同。
不過他們這一點頭,也讓李玄等人看出了端倪。
所有表示贊同的少年,身邊幾乎都簇擁着一羣跟班,而且個個都是如祝少一般的鶴立雞羣。
顯然,這些少年都是來自東荒城的世家子弟。
這些少年或許在東荒城的家族子弟之中,資質不算多麼出色的真要是天才,也不必淪落到與周邊鎮子上的鄉巴佬們搶奪名額。
但是東荒城的世家子弟,畢竟不是白給,他們享受的資源、修煉的功法、甚至是見識、閱歷,都是所有鎮上的少年,所無法想象的。
他們的實力,自然也更不是鄉野少年所能夠比擬。
在李玄橫空出世之前,龍潭鎮最出類拔萃的天才,是林破天。不滅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