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坡路上,二十幾個神色異常萎靡的男子被幾個人押着前行。
舒炎就是這一羣人中一個。當然,他不是押人的人,而是屬於被押的。
“已經是第七天了。”舒炎心中默默的嘆一口氣,這是被抓的第七天。心中的壓抑更甚往日。
他只是混亂之地一個普普通通的獵人。由於從小身體素質出衆,在村裡是數一數二的出色獵手,即便他只是一個孤兒,從小吃百家飯長大,但是在村中還是頗受人歡迎的。
十餘年的捕獵經驗,讓他的身體異常強健。實際上,這一行人中,大部分都是異常強健的。這也是他這麼多天以來弄清楚這一行人被抓的原因。
七天前,舒炎按往常一樣打獵歸來,肩上扛着一頭兩百餘斤重的野山豬回到山村。這是他一天的收穫。當他扛着野豬回到村口的時候,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有許多村中幼童前來迎接。入眼所見全是村中人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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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頭的大樹下,劊子手們正在歡天酒地。
他也被抓了。儘管他聲嘶力竭的想着報仇,儘管他辱罵之詞不絕於耳,但是他竟然沒有死。理由就是他比較強壯,劊子手們正是需要精壯男子的時候。
幾天被押着前進,舒炎也大概知道了原因。掩飾下眼中濃濃的仇恨,舒炎默默的在心中盤算着自己的計劃。
逃離!復仇!
他從來不是一個甘於認命的人!命運如此對他,他卻不想如此認命!
幾天下來,已經清楚的瞭解到抓他的人是魔門無間地獄的弟子。自小生活在混亂之地,舒炎雖然並不是江湖中人,但是也大概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情。這是一個強者當道的世界,統治者是一羣可以修煉的人。
舒炎生活的地方是一個叫混亂之地邊緣的小鎮。大陸大概有三塊區域,一個是天下太平的中原,一個是惡霸橫行的魔門西域,還有一塊是南邊無邊無際的妖獸森林。而混亂之地恰巧就是三塊區域的緩衝地帶。
這裡魔門爭鬥,正道殺戮,妖獸肆虐也是屢見不鮮的事情,看得多了,自然知道得多。而無間地獄正是魔門的一大豪強。他們是最爲臭名昭著的一股勢力。
舒炎獵殺動物十餘年,作爲一個優秀的獵手,什麼樣的危險也都遇見過,什麼樣的欺騙也都見識過,而生活在混亂之地的民衆也遠沒有其他地方那麼善良淳樸。現在,他唯一放不下的村莊都已經被屠戮一空,寧靜的生活不再。除了報復,別無選擇。
報復,首先得有命,所以,前提是得先活下來!
這幾天或多或少已經聽說自己的下場。押送自己的五個人是無間地獄一個叫陰堡壇的外圍弟子,現在距離陰堡壇大概還有三天的路程,而今天就要在前面一個叫聖戰廢墟的地方停下來休息一晚上。
前面幾天都是在空曠的地帶休息,舒炎心中暗暗計較,並不適合自己逃跑!
或許能勉力逃走,但是,押送自己的人,明顯是修煉之人,就算是外圍弟子也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所以,被抓回來的機率會非常的大!唯一的辦法就是到達一個地形複雜的地域,用自己十餘年來的生存經驗來逃離。
而今天晚上就會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舒炎默默的盤算一陣,又埋下頭來,看似在萎靡的趕路,實際上是在偷偷的聽幾個魔門中人的談話,這幾天他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消息。
“大師兄,你說我們少壇主真的是被烈陽壇的人殺的?爲什麼壇主不讓我們報復?”說話的叫林興,是這一行中最下的。但是,確實最心狠手辣的。舒炎親自見過他將人的心臟活活的挖去下來。
被叫到的大師兄一副趾高氣揚的表情。有些嚴厲的喝道“哪裡去管那麼多,你們幾個小崽子看好人就行了。他奶奶的,烈陽壇的人還真的下得去手,連壇主的兒子都敢殺。壇主爲什麼不報仇我反正是不知道。但是被他孃的殺了自己的兒子還忍得下去?”
“大師兄說得對”另外一個魔門弟子也靠了上來,搭腔說道“壇主估計有什麼顧忌,但是,這次肯定是和烈陽壇不死不休了,奶奶的,還敢惹我們陰堡壇。不過,我聽說有幾個師兄都已經暗中獵殺了幾個烈陽壇的人了。好像還得了不菲的獎勵。”
“真的?”林興湊過來,“他孃的,東南百里就是烈陽壇的地方,怎麼我們就是遇不到幾個落單的烈陽壇弟子,要不然我們也去領領獎勵。”說完還舔了舔自己發乾的嘴脣皮。
舒炎低着的頭,眼中精光閃了閃,默默的念道“烈陽壇?不錯。”
一行人就這樣毫無生氣的行走着,幾天下來,其他人都已經放棄逃跑的計劃,本來三十幾個被抓的人,現在剩下二十幾個,其他的都是被當場斬殺的。
這些剩下的人早已經被這幾個魔門弟子嚇破了膽,管理起來也相對容易得多!
傍晚時分,終於到了魔門弟子所說的聖戰廢墟。入目所見,成片的房屋廢墟,可以從廢墟之中清晰的看出,當年這裡估計也是一個大大的城鎮。正好,這樣的地形更加容易逃跑。舒炎心中再次泛起浪濤!
所謂聖戰廢墟,舒炎這幾天下來也大概知道一些,大概是二十年前,妖獸肆虐,人類領袖聖和妖獸天龍王決戰於此。最終天龍王殞命在這裡。妖獸大戰也就自此踏入轉折點!
當然,幾個魔門弟子,加上二十幾個精壯男子就想入得聖戰廢墟的中心是不可能的。聖戰廢墟,不是他們這個修爲段的人可以去觸碰的!即使給他們十個膽也不行!
只是一行人在外圍休息休息而已!
“進去!”
“給老子好好呆着,要是敢有什麼想法,保證你們一個個都活不到天亮!”幾個人惡狠狠地將舒炎一行人驅趕進入一個房屋之中。
舒炎二十幾個人被押在一個半塌的小屋子裡面,魔門弟子商量好留下兩個在門外看守,其他三個都已經到了一間好點的房舍裡面去喝酒休息。
舒炎默默的打量了四周的環境,特別注意到半塌屋子後面只有一人高的牆,以及後面密密麻麻的坍塌房屋。
心裡有了計較。只等時機一到,說不得也要拼命搏一搏了。反正過兩天自己也不能活命,何況身上還有這麼多的仇恨,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啪!”皮鞭狠狠的落在舒炎的背上。
“臭小子!看什麼看?難不成你還想着怎麼逃跑?”留在最後的一個出門的魔門弟子輕蔑的說道。
舒炎唰的一下擡起頭,目光中仇視盡顯無餘。
“啪!啪!啪!”“老子叫你看,你他媽的沒長耳朵?”又是幾鞭子粗狂的落下。旁邊幾個被抓的人都是快速的閃到一邊,他們心中畏懼,不想就這樣被殃及!
舒炎心中怒火中燒。但是轉念想想自己的計劃,不甘的低下頭,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不過魔門弟子的行爲更加的刺激了舒炎,心中更是加劇了某些想法。
看舒炎低下頭,一言不發,還以爲舒炎懼怕了。
“呸!”一口唾沫吐下來!
“賤骨頭!”魔門弟子也就不再糾纏,略感無趣的出門,與另外一個留守的人說話閒聊。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過後。
看似在睡覺的舒炎猛然睜開眼睛,心中默數了幾千遍的時間,終於等到這個時機。
這個時候,距離外面的人睡着都已經數了有五千下!
其他一個房間的三個人早已經鼾聲大作。
此刻,正是逃跑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