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帶着張玄道出了孤雁城後,一路向南狂奔,半途一日也沒有停留。就連半途中靈力消耗過多,都直接服用恢復靈力的丹藥後,略休憩片刻,接着跑路。直到越過了洛水城,離開了丘民國境內,來到了天楚國北方古城江門,才略作停歇。
張玄道想不到,在孤雁城中,宋羽在大和尚面前,一副氣定神閒,處事不驚的樣子。出了孤雁城,卻這樣玩命的逃命,自己來時數月的行程,這宋羽硬是短短十日,就給跑完了。
看來這逃命的確需要不遺餘力,自己也應該和這宋羽一樣,多買一些恢復靈力的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江門古城,坐落於山崖之上,地處洛水上游,與對岸陡峭的山崖猶如一道敞開的天門,洛河之水從石門中滾滾而出,故此得名。
在江門古城中,休憩一日後,疲勞全消,宋羽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話語又開始多了起來:“當日在孤雁城,看樣子大哥你好像有話要對西蒼大和尚說,大哥是不是也認識聖僧那彌耶?”
張玄道正在盤算自己還有多少靈石,購買多少丹藥。聽宋羽此言,笑笑答道:“認識到沒有,只不過有樣東西想給他看看,問問他而已。”
“哦?不知可否說給小弟聽聽,小弟我走南闖北十幾年,見識還真不少呢。”宋羽一聽,頓時來了勁。
“就是這個。”張玄道說着,拿出了那個雕刻有莊嚴佛像的玉簡。
宋羽接過玉簡,閉目片刻,緩緩說道:“其中都是些晦澀難懂的佛經,小弟根本一竅不通,恐怕無能爲力了。”說完,將玉簡又遞給了張玄道。
見張玄道露出失望的神色,宋羽又說道:“大哥不必失望,小弟雖不懂佛經,卻知道這玉簡上的佛像,乃是佛教四大法王中沙迦法王。據小弟瞭解,沙迦法王乃是流傳於西域佛教的一位法王,天羅大陸供奉此法王的寺廟少之又少,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同時供奉了大寶、沙迦、敏林、昆頓四大法王的南都法王寺和法華寺。”
“法王寺?法華寺?兄弟說的可是位於雲廬國都城彩雲城中的法王寺和法華寺?”
“不錯,正是此二寺。”宋羽見張玄道低頭沉吟,又說道:“我看大哥最近修爲停滯不前,一味苦修也不見得有效果,不妨前往南都彩雲城一趟,和其中高僧探討一下佛法,說不定有意外收穫。小弟當年也是如此,得到了西蒼國高僧的幫助,才突破修煉瓶頸。小弟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不如就此告別。”
張玄道聽到宋羽突然說要告辭,連忙問道:“兄弟,真的有事情要辦?如此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啊。”
宋羽哈哈一笑:“大哥不必擔心,有緣自會相見。大哥請保重,小弟告辭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玄道看着這個和自己一樣以武入道,卻無論修爲、處事經驗、爲人豁達都勝於自己的小弟如此突然辭別,不禁有些不捨。嘆了一口氣,卻突然發現,桌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塊中階靈石,和一塊黃白色玉簡。
張玄道神識未開,無法使用玉簡,急忙拿起靈石,起身追出門外,卻哪裡再看得到宋羽的影子。不禁搖搖頭,嘆了口氣:“這個宋小弟啊。。。”
張玄道聽從了宋羽之言,決定前往南都法王寺和法華寺碰一碰運氣。途中經過雲羅宗集市,買了一些培元固本,和恢復療傷的丹藥,順便又將曹老鬼那個破損的儲物袋修復如初。
曹老鬼的儲物袋果然不同凡響,光修復就花了張玄道五十靈石,不過修復後其中空間,足有原先的小儲物袋十倍之大。原本已經擠得滿滿的小儲物袋,一下子空了出來,張玄道想了一下,將各種物品整理了一下,分門別類,統統存入大儲物袋中,而小儲物袋則單獨存放那口布滿佛經的石棺以及其中的美女古屍。
一切準備妥當,張玄道一路奔波,終於在半月後,再次來到了雲廬國都城——彩雲城。
彩雲城,還是那麼彩雲霽雨,煙雨朦朧。張玄道雖然聽說過法王寺和法華寺,並不知其具體的位置,便在城中邊走邊找起來。
途中一處,與繁雜的鬧市迥然不同。只見古樹參天,灌木叢生,簇擁整個寺院。碧瓦紅牆中,飛檐畫閣間,流淌出陣陣誦佛之聲,晨釧暮鼓,悠悠迴盪。衆多香客信徒,接踵摩肩,誦經拜佛。
如此古剎美景,也成了文人墨客借景抒懷,流連忘返之所。寺外的寬敞處,不少風流才子佳人,吟詩作賦,羨煞旁人。
張玄道心想,此處佛法深厚,定是名剎古寺,便大步上前,走近一看,只見氣宇軒昂的寺門上,赫然刻着:“敕封法華禪寺”。
張玄道進入寺內,只見其中香火瀰漫,誦經朗朗,好一派佛家風範。張玄道進入大雄寶殿,只見四尊法王雕像高大威猛,面容慈祥,神態可掬,其中男男女女的信徒,虔誠無比,磕頭誦經。
雕像前的功德箱內,更是盆滿鉢滿,沒一會,就有幾個肥頭大耳的和尚來將其中錢財騰空,又放回原位。
轉了一圈,張玄道發現寺中的僧人個個面容白皙,體態豐滿,但全都是凡人。便不再大殿內停留,直接趁人不備,施展輕功,來到了僧人居住的後院。
後院內都是一間一間的廂房,一個臉色蠟黃的胖和尚正對着一個木桶大口的嘔吐不已,旁邊房間出一個面相富態的和尚,滿嘴油光光的站在門口伸懶腰,見到嘔吐的胖和尚,皺眉說道:“不能喝就不要充能好不好?每次喝點酒就吐得死樣,真掃興!”
黃臉和尚聽罷,烏拉烏拉,吐得更厲害起來。
遠處廂房一個衣衫不整的瘦和尚,衝了出來,大叫道:“誰一大早就這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身後的廂房裡,一個身着大紅肚兜的女子,探出半個身子來,嗲叫道:“哥哥快回來啊,人家怕冷。”
張玄道見此,心中大爲鬱悶,只好掉頭離開,再去法王寺再看看,希望別再是一幫酒肉和尚。
經過打聽詢問,終於在彩雲城城南一個較爲僻靜的角落,找到了南都法王寺。
法王寺四周古木林立,松柏凝翠。寺院規模並不大,卻肅穆幽靜,古色蒼然。
張玄道緩步步入寺中,只見一條一丈多寬的灰白石甬道,直通坐北朝南的大殿。大殿前,一個刻滿佛像經文的青銅的香爐,正冒出嫋嫋的青煙。
甬道兩旁的東西廂殿中,傳出隱隱的誦經聲,廂殿前,一名小沙彌正在掃地。看到張玄道進入寺中,小沙彌雙眼竟然發出淡淡的光。張玄道一見,頓時心中大喜,自己這次是找對了。
見到張玄道看向自己,小沙彌連忙低下頭掃地,假裝什麼也沒看到,張玄道也不和小沙彌囉嗦,直接大步走進大雄寶殿。
大殿中陰暗森然,四大法王的雕像肅然端立,和法華寺不同的是,法王寺中的法王雕像,個個神情蕭殺,面露殺氣。張玄道在大殿中轉了一圈,大殿中竟沒有一名香客,只有一名灰衣僧人在遠處蒲團上,閉目誦經。
見到張玄道一會兒東張西望,一會兒又對着四大法王的雕像發呆,旁邊那名神態肅然,四十多歲的和尚,來到張玄道身邊,雙手合十,說道:“施主不知是來上香拜佛,還是來求籤保平安。”
張玄道聽罷,尷尬一笑,說道:“大師,在下是有一物請大師鑑別。”說完,掏出了那塊可有沙迦法王的玉簡。
灰衣和尚見到玉簡,不禁臉色大變,急忙說道:“施主請稍等,我這就通知方丈。”說完,便朝後殿匆匆而去。
張玄道想不到和尚見到此玉簡竟有如此大的反應,不禁心中有些忐忑,正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在這繼續等,還是早點離開之時,一聲洪亮的佛號,從後殿傳來。
話音剛落,只見一名面如棗色,額頭突出,眼如銅鈴,面相怪異的老和尚來到了張玄道面前,張玄道見其身着袈裟,知道是寺中主持,便也雙手作揖,說道:“張玄道見過方丈。”同時雙目注入靈力,暗暗使出靈眼術,一看不禁一驚,竟絲毫看不出對方修爲,說明對方至少是凝脈期的修爲。
老和尚見到張玄道,雙手合十,緩緩說道:“聽法能說,施主手中有一塊本寺的玉簡,不知可否讓老衲一見。”
“方丈請過目。”張玄道說着,拿出玉簡,遞給老和尚。
老和尚接過玉簡,不禁有些激動,仔細觀察了一會後,才又有些不捨的還給了張玄道,說道:“不知施主是從何處得到此玉簡?”
張玄道聽罷,連忙說道:“這玉簡也是在下在偶然中得到,以在下修爲也無法看出其中的內容,但聽說此玉簡可能屬於法王寺,故前來貴寺請教。“
老方丈聽罷,閉目宣了一聲佛號,緩緩說道:“不瞞施主,此物的確是本寺之物。施主可否將得此玉簡的地點和經過告知老衲,老衲不勝感激。”
“這個是自然,在下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玄道見老方丈竟然露出淡淡的愁容,估計這玉簡怕是故人之物,便點頭說道。
“老衲在此先謝過了,施主若不嫌棄,請隨老衲到後院品茶詳談。”老和尚說道。
“大師客氣,請帶路。”對這種德高望重的得道高僧,張玄道從其周身氣質就可以看出,自然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一口爽快的答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