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無奈,畢竟都是兄弟,而且之前的事情他也沒少攙和,自然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有空的話,本大爺都幫,都幫!”孔雀這幾句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多少表現出來不情願,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衆人見孔雀答應得如此爽快,自然是開心的,不管孔雀是勉強答應的,還是心甘情願的。
在孔雀和蕭擎的幫助下,天地會的那些兄弟們都進步了不少。疲憊不堪後,便一齊到饕餮軒吃了些東西,隨後就回到庭院休息去了。
一天的練習,不光讓天地會的那些人感覺到疲累,連孔雀和蕭擎都覺得這一天過得極其漫長。索性,孔雀一進房間就倒在了牀上,不管小鳳凰怎麼吵着嚷着說讓他起來陪他出去玩都無濟於事。
蕭擎看到此番景象,知道孔雀今天絕對是累到了,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果斷地放棄自己的夜生活。
小鳳凰又折騰了一會兒,見孔雀始終沒有反應,這才消停下來,趴到在孔雀的身旁漸漸睡去。
蕭擎自然也閉上了眼睛,身體雖在休息,精神卻進入了人皇空間開始繼續修煉。
經過這一整天的指導,蕭擎在給他人傳授經驗的同時,自己也領悟了很多,所以便迫不及待地進入到人皇空間中修煉了起來。
效果自然是有的,雖然還沒有達到蕭擎所料想的境界,但蕭擎已經比較滿足,反倒覺得太早修煉完備有些操之過急,容易架空。
最近蕭擎的【萬佛印法】與剛回雲州相比已經威力大增,他常常想起自己將血刀的冤魂注入到佛像時的威力,總希望以此聯想出更厲害的招式,可這就存在一個寄和被寄的問題,誰作爲供體,誰作爲受體仍需要不斷地研究。
讓血刀中的冤魂作爲供體,必然是危險的,沒有足夠的把握和實力,蕭擎使用他們無外乎是把自己往墳墓裡推。有了上次的經歷,蕭擎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了。所以想要提升【萬佛印法】的威力,除了更加專注修煉以外,還要藉助其他有利條件。
經過五六次真氣的耗盡,蕭擎停止了對【萬佛印法】的修煉,開始了對天地會的兄弟們所掌握武學進行修復和完善,好第二天講解給他們。
然而就在蕭擎以及其他兄弟們都在各自牀位休息的時候,有些人卻在咬牙切齒地議論着他們。
“大哥,這些天我們連門都沒敢出,天天躲在這暗無天日的角落也不是辦法啊。”牧戈勝這些天明顯消瘦了很多,說話也有些有氣無力。
自上次蕭擎來總部清理門戶以後,他們這幾個牧家勢力的逃犯就一直躲在最初建立幫派的庭院,用錢買通一個信得過的手下,每天給他們送進來吃的和水,勉強生活至今。
如今他們不敢出門,連閉上眼都會想起那晚蕭擎縱橫在無數陰魂之間的場景,每每想到都是一身冷汗。他們本以爲自己只要逃跑就有可能東山再起,可誰想,不但他們出門要被人指指點點,還有一些自家殘餘勢力到處追殺他們,認爲他們把牧家的臉全全丟光。
牧德雷一臉無奈,眼下還有這麼多兄弟在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帶他們脫離險境呢,可他卻自身難保,過着不堪的日子。
“向宋曉發出的求救信,到現在都沒有回覆,結果一定會和之前那十幾封一樣,他們不會給我們一點希望,畢竟我們已經丟失了所有的信義,沒錢沒勢,還被蕭擎盯上了,誰也不敢冒着滅門的危險祝我們一臂之力的。”牧戈勝連連嘆氣。
這樣的嘆息早在第三封求助信發出去而無果的時候就沒有停止過了,每一次他們都充滿希望,覺得自己下一個要投靠的人信得過,最後發現也不過是自欺欺人。一次次的失望讓他們對生活更加麻木,甚是覺得當初死在蕭擎手中才是最好的求助。
牧德雷這一次沒有回答,他覺得自己再說什麼都已經蒼白無力,不停地重複着再等等看只會讓自己的嗓子更加冒火,所以他在慌張的同時還沒有忘記自己要保存體力。
宋曉,曾經是牧德雷的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手裡也有幾個信得過的高手朋友。牧德雷原以爲,自己的名聲在外面多惡劣,多不堪,宋曉還是會不計前嫌的,但結果卻和之前那些和牧德雷稱兄道弟的面場朋友毫無差別,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們還是收到了宋曉的回信。
本着第一封回信的興奮,衆人藉着微弱的光線聚集在一起,以爲還有希望,卻不想這份回信也不過是宋曉的一個託辭,和一句拒絕也沒有的前者相比更能讓這些人認清楚現實。
“牧兄,如今局勢動亂,衆人對你的事仍舊揚短避長,你也實在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出面。況且現在蕭擎的實力不容小覷,身邊的朋友都對他敬畏三分,若是現在開口讓他們同你們與蕭擎公然叫板,顯然只可能被拒絕。還請牧兄理解兄弟的難處,願保重!”
牧德雷在衆人的圍觀下讀完了這份回信,越是到了信的後面,他的語氣就越是沉重。
對牧德雷以及這些兄弟而言,這封信是隻能讓他們更加絕望的判決書,將他們統統判爲死刑。所謂的兄弟仗義也在這一刻灰飛煙滅,即便這個時候牧德雷能當面咬牙切齒地訓斥宋曉,人家也未必會感到害怕,因爲他手中已經不再有牧家勢力這一籌碼,也不會在一呼百應。
牧戈勝在聽信以前也都和他人一樣充滿希望,可聽完以後,得知他們眼中的希望不過是個書面拒絕,和那些不做聲,裝不存在的人沒有區別。他從牧德雷的手中扯出了這封信,並憤怒地將其撕掉,以爲這樣做才能夠解氣。
“這個死玩意,以前求我大哥辦事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現在我們有難了,他卻成了第一個書面對我們說不的人,簡直禽獸,該天誅地滅!”牧戈勝邊罵邊將撕碎的信件摔在地上,彷彿丟掉的是所有人的希望,靜下來的那一刻,任何人都異常恐慌。
“怎麼辦啊!怎麼辦!沒有人願意幫我們啊!”一位較年長的牧家子弟說道。
其他人也同樣跟着搖頭晃腦,誰人都是一臉無奈和絕望。
牧德雷的內心不比他們好受,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也絕對是他沒有想到的。如今蕭擎在外面逍遙快活,只要他們一路面,蕭擎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而他們卻好比是過街的老鼠,不在漆黑的角落裡躲着就會被衆人喊打。
這樣的苦日子和當年他們到處橫行霸道,到處爲非作歹的時候完全顛倒。
“唉!再等等吧!”牧德雷現如今也只能這樣回答周圍的兄弟,畢竟這句看似帶有期望的話放現在只能讓人更加絕望。
一些平日覺得自己說話有些分量的人開始有些不服,小聲嘀咕着,“逃的時候說什麼可以東山再起,現在可好了,連讓我們有溫飽的日子都困難了,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坐在那個位置上的,趁早下臺好了,看看你結交的都是些什麼人,一個靠譜的都沒有。”
這句話雖然惡毒,卻也是很多現在心理扭曲的人所想的那樣,牧德雷的權威在他們的心中弄個已經一文不值。
牧戈勝是個較忠誠的下屬,聽到別人這樣說自己的大哥實在生氣。
“少在這裡說風涼話,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功夫惦記着誰是這裡的大哥,有本事你就找幾個像樣的靠譜的幫手,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會來幫助我們,到時候,讓我叫你祖宗都行。”
那人聽了牧戈勝的話,雖有些衝動,想說讓牧戈勝等着,一定要說話算話這樣的賭注,但仔細一想,卻也閉上了嘴巴。因爲比交際,他們不如牧德雷認識的人多,認識的人廣,論實力,他們認識的也不過是等閒之輩,不值得一提,所以怎麼比起來,他們比牧德雷還要不靠譜一些,的確沒有什麼說風涼話的能力。
牧戈勝見那些人閉了嘴,以爲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值得誇耀的事情,看向牧德雷等着他用眼神讚許自己,卻不想牧德雷的表情更加沉重。
這些風涼話對牧德雷來說更加刺耳,他可以忍受自己覺得自己沒用,卻不能忍受自己的下屬都瞧不起自己,可處在這樣的實境,牧德雷卻必須要忍受被下屬侮辱人格的傷害,因爲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傲嬌的資格。
嗖——
突然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牧德雷竟一下子拔劍自刎,用一種既慚愧又悔恨的眼神定格了時間,彷彿表達着自己只有一死才能換取良心的安寧一般。
血濺在骯髒的地上,它們揹負着牧德雷的沉重向更空曠的地方流淌着。沒有一句囑託,整個過程都滿含了牧德雷的無奈和不堪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