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大莊主!”聽到這人的身份之後,石凡與黑奎同時驚叫道,面面相覷,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是單大莊主不是死了嗎?”石凡想起當初那名侍衛的話,忍不住說道。
這人聞言卻是輕哼一聲,回答道,“你們都被他給騙了,劉景龍,他根本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豺狼!”
單大莊主顯得很是激動,當初的風光與現在的落魄相比當真是讓他難受之極,每日裡都在痛苦中度過,沒有了希望,失去了生活下去的目標。
“能告訴我們劉景龍爲什麼要對您出手嗎?”對於這個問題,石凡顯得更爲不解,單大莊主在袞唐鎮中威信極大,如果沒有重要的原因,劉景龍根本不會冒險對單大莊主出手,一旦消息泄露,引起的轟動可想而知。
“哼。”單大莊主輕哼一聲,無力地靠在一邊的牆壁上,略顯落魄的回答道,“因爲我家的一部功法。”
“功法?”石凡眉頭微挑,聞聽此言卻是來了興趣,單大莊主是一個普通人,並非修士,家中即使有功法也不見得就十分厲害,難道就因爲這個原因,劉景龍便貿然出手對單家進行了屠殺嗎?
“我單家先祖曾經是一名修士,叱吒天下,睥睨四海,遍尋強者而沒有對手,不過一代代傳下來,我們卻逐漸退出了修煉界,成爲普通人開始生活。”單大莊主輕嘆一口氣,似乎是對於以往生活無比的懷念。
“可就在半年前,劉景龍來到了袞唐鎮!”單大莊主的語氣再次狠毒起來,咬牙道,“可恨我當初被他的笑臉所迷惑,竟然在醉酒之後說出了家中功法之事,這才使得全家老小遭池魚之殃,受我牽連而死。”
單大莊主聲音悲痛至極,對於劉景龍,恨不得生啖其肉,說話之時牙齒交錯,發出陣陣聲響。
石凡輕哦一聲,如此看來,這單大莊主家中的功法定然十分不凡,能夠讓御靈脩士不顧一切也想弄到手。
“不知這功法究竟叫什麼?”石凡心中生出幾分好奇,對於這單大莊主口中的功法也產生了興趣。
“破軍決。”單大莊主輕輕說道。
不過還不等石凡回答,聽到這三個字的老火卻忽然激動起來,“破軍決,原來如此!”後者喃喃道。
“老火,難道你知道破軍決?”石凡追問道,對於老火的表現顯得很是疑惑。
“哼,豈止是知道。”老火聲音也變得陰冷起來,整個人的氣息都不由自主的開始擴散,彷彿回憶起來了以往的事情。
“老火。”見老火神情不對,石凡急忙提醒道。
“我沒事。”老火的神色恢復如常,只是那雙眼中的恨意仍然未曾消散。
“你可知道太古八大血脈。”老火問道。
“知道。”石凡心中一動,回答道。
“這八大血脈中有一種血脈名爲鬥血,身上的氣息割石裂金,凡氣息所致,無人可以攖其鋒芒,這破軍決就是鬥血一脈最爲看中的功法。”老火不假思索的說道,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
有刻意的去想,信口拈來,對他而言極爲熟悉。
“鬥血!單大莊主竟然是鬥血傳承者!”石凡也是尖叫出聲,看向單大莊主的目光也不禁激動起來。
“那御靈脩士完全可以用神識窺探他的記憶,從而獲得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這鬥血中卻存有世代相傳的禁制,即使血脈已經非常稀薄,卻還是不容玷污。”老火的神識探出,將單大莊主包裹,卻忽然身子一抖,直接是縮了回來。
“單大莊主,既然如此,請你和我們一起出去,我會幫你報仇,殺掉劉景龍。”石凡聲音冷肅,沉聲道。
“你會幫我報仇嗎?”單大莊主微微地動了動頭,嗓子沙啞的說道,他現在渾渾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每天是怎麼過來的,只是吃完睡,睡完吃,就這麼一天天的熬了過來。
“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石凡堅定地說道,劉家如果要被剷平的話,袞唐鎮便是一個機會,只要單大莊主出面說出真相,那麼劉景龍的陰謀自然就公之於衆,到時候,劉家的統治就會在這裡出現缺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有石凡帶頭,其他處在劉家統治下卻對劉家心生不滿的人也一定會搖旗吶喊,到時候劉家就會徹底陷入混亂,自己就趁機滅掉劉家,解除這個心頭之患。
“你幫我報仇是不是想要破軍決?”單大莊主問道,現在的他落魄至極,此時的處境全部都是拜這本破軍決所賜,心中雖然恨這本書,卻也不願老祖宗的心血白費,轉頭問道。
“如果你想給我,我也不介意。”這破軍決的招式與石凡本身的霸氣極爲相似,如果修煉的話恐怕其本身的氣勢與實力會更上一層樓,石凡自然是求之不得。
“你很誠實。過來,我告訴你書藏在什麼地方。”單大莊主被關在這裡半年之久,儘管經歷過各種拷打與痛苦,卻都沒有將這本書的下落說出來,他爲的就是這一天,爲了能夠找到一個人幫助自己報仇血恨。
石凡略一發愣,說道,“爲什麼這麼相信我?”
聞言,單大莊主竟也呆立起來,良久方纔緩緩搖搖頭,卻也顯得很是迷茫,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聽到你說話,就讓我產生一種親切感。”
霸血與鬥血本就十分相似,其內的氣息都凌厲而霸道,雖然單大莊主血脈稀薄,卻也能夠感覺到與石凡之中的聯繫,這種血脈之力無形之中影響了單大莊主的判斷。
石凡點點頭,將腦袋湊了過去,單大莊主嚥了口唾液,這才伏在石凡耳邊,輕聲的說道,“八月十五,月光,袞唐鎮。”
話說完便將頭縮了回去,滿身臭味瀰漫,令人難以忍受。
“到時候你自然會明白。”單大莊主並沒有任由石凡問下去,而是打斷了後者的話,說道。
石凡點頭,也不再追問。
“小兄弟,能幫我一個忙嗎?”單大莊主手掌在四周摸來摸去,似乎在找什麼,無果之後,這才朝着石凡說道。
“請說。”石凡回答。
“這裡面可是有一堆白骨
,能把我抱過去嗎?”單大莊主問。
石凡目光一掃,便發現了那堆白骨,這白骨似乎並不是一個人,裡面有着兩三個頭骨,被人掃成一堆,靠在牆角處。
“嗯。”石凡答應下來,旋即不顧單大莊主身上的惡臭,竟然兩手將其抱在懷中,緩緩地放在了骨堆所在處,這裡髒亂一片,惡臭難聞。
“小兄弟,你要幫我報仇,這戒指對你可能有些用處。”單大莊主似乎想起了什麼,將手在牆角摸索起來,旋即一扣地面上沾染血跡的石頭,其中竟然出現一枚小巧玲瓏的戒指,顯得頗爲耀眼。
“這是我曾經形影不離的信物,你如果持它出去,人們自然會相信你所說的話。”單大莊主顯得很是疲憊,將戒指顫顫巍巍的放進了石凡手中。
接下這戒指之後,石凡便露出匪夷所思的目光,單大莊主出面豈不是比一切的信物都更有說服力,既然如此他爲什麼要將這戒指交給自己呢?
“難道?”石凡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你知道這堆白骨是誰嗎?”單大莊主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是在朝着石凡訴說,手掌撫摸在白骨上,極爲輕柔,彷彿害怕自己不小心將這骨頭碰壞一般,雖然他沒有眼睛,可石凡卻能夠感受到現在的單大莊主眸子裡散發出的溫暖。
“這是戔戔,這是小雨,這是步步……”單大莊主嘴中不停的喃喃,旋即猛地趴在了這白骨之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這半年來,家人陸續在他的面前死去,他卻無能爲力,即使想要自殺也是欲罷不能,疼痛不僅折磨着他的肉體,更是讓其精神幾乎崩潰,此時一經解脫,心中的思念便隨之涌來。
石凡與黑奎兩人保持了沉默,看着單大莊主在白骨堆上擁骨而泣,他們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啊!”就在兩人愣神的時候,單大莊主卻忽然大叫一聲,旋即將頭狠狠地撞向一邊的牆壁,霎時間鮮血迸濺,腦漿四溢,而單大莊主也是倒在了血泊中,趴在了這一堆白骨之上。
石凡與黑奎面對其靜靜站立,久久說不出話來,因爲一部功法,竟然將這個血性男兒逼到了如此地步,這究竟值得嗎?
天已經微微亮了,河堤景色也變得清明起來,似乎世界上一切的不快樂都沒有發生過,迎着這和煦的風,石凡與黑奎並肩站在單大莊主墓前,久久不語,石凡與黑奎將單大莊主與他的家人葬在了一起,就在這河堤邊上建了一個小墳。
沒有立碑,沒有刻文,石凡不希望這段令人難受的故事傳出去,只希望他們以後的生活不被別人打擾。
拔出那豎直插在地上的打神鞭,石凡的眸子陰冷到了極致,臉色冰涼的不帶有一絲感情,身子猛然轉過,朝着袞唐鎮的方向邁步走去,黑奎也是臉色鐵青,邁步緊緊跟上,兩人行走在微風中,白袍隨之飄動。
與此同時,說話聲也是遠遠地飄了過來,傳到了小墳之上……
“黑哥,我要那姓劉的腦袋。”
“我幫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