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幫你得到千葉草!”青衣少女見凌易不信,便緊咬着銀牙,這般說道。
“千葉草!”凌易頓時大驚失色,緊接着就意識到了什麼,盯着靈藥姑娘道:“沒想到,你竟知曉外界發生的事。剛纔光門出現,應該也是你故意而爲之,引誘我們進來吧?”
凌易搖了搖頭,頓了頓道:“你這是在玩火,那三頭異族天驕實力也很強,被它們發現,你就慘了。”
靈藥姑娘笑吟吟的望着凌易,眸子快要滴出水來,說道:“嘻嘻,不是還有你嗎?它們三個加一塊,也不夠你收拾的,我說的沒錯吧?”
凌易鬱悶,不可置否的笑笑,他可不相信靈藥姑娘,會白白送他千葉草,因爲天底下根本就沒這種好事,淡淡道:“靈藥姑娘,現在可以說出你的條件了麼?”
“此處不宜久留……”靈藥姑娘神色凝重,伸出皓腕,抓着凌易胳膊,向前走去,說道:“咱們還是邊走邊說吧,其實在一開始,那三個生靈就發現了我,一直在想法設法的尋找我,可惜這個地方隱蔽至極,憑它們的手段根本找不到。不過現在它們已經進來,正四處摸索,恐怕不久之後,就會跟它們相遇。”
“它們來了正好!回頭哥請你吃肉,很美味的!”凌易眸光森冷。旋即才猛然響起,對方乃是千年靈藥,論歲數相當於自己祖宗級的老妖怪,自稱哥有點不合適。
然而,靈藥姑娘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聞言臉蛋紅撲撲的,像極了熟透的大蘋果,聲音悅耳,十分興奮:“好呀好呀……”
“不會吧?我只是說說而已,你難道真吃肉?”凌易嚇了一跳,打了個冷顫,盯着靈藥姑娘那張俏臉,感到不可思議。
他倒是聽聞過,世間千奇百怪,有專門食肉的植物系種族,他不禁暗暗猜測,眼前這位亭亭玉立,有空靈氣質,宛如謫仙的青衣靈藥姑娘,該不會也是那種吧?
靈藥姑娘頓時俏臉一寒,不悅道:“管這麼多幹嘛!到時候分我一些就是了……”
凌易‘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沒再接腔,果然如自己猜測那般,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笨蛋!”靈藥姑娘白了凌易一眼,解釋道:“製作成養料之後,我就能吸收裡面的精氣,對修煉幫助極大,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凌易這才釋然,世俗中種植花花草草,也少不了施肥。旋即他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一邊挪步,一邊說道:“我說靈藥姑娘,你似乎還沒說出你的條件吧?如果條件太過苛刻,我可不會答應……”
“護我周全,帶我離開這片古蹟!”靈藥姑娘沒再嬉笑,認真的說道:“在衆多人族中,我選中了你,希望別讓我失望。這個地方我待夠了,想去外界的世界看看,而且我繼續留在這裡,也會十分危險,被那些大教的人擄去,下場悽慘,生不如死……”
不知爲何,凌易卻從靈藥姑娘的話語中,聽出一絲淡淡的哀傷,不禁挑了挑眉,說道:“我聽人說,你道行或許不一定夠,無法長時間遠離生長的地方,不然會缺乏養分從而枯萎?”
他心中好奇,便問了出來。
“怎麼會?”靈藥姑娘皺了皺眉,不以爲然道:“這些年生活在這兒,早就將這片古蹟轉了個遍兒,哪沒去過?就連……”
說到這兒,或許是意識到失言了,靈藥姑娘趕緊閉嘴,若有若無的掃了凌易一眼,見對方神色如常,便鬆了口氣,輕輕吐了吐香舌。
不料,凌易側過腦袋,嘴角浮現出一抹淡笑:“就連什麼?”
“沒什麼,就當我是在胡言亂語好了……”靈藥姑娘慌忙打馬虎眼,說完之後,見凌易仍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便難爲道:“可以送你一些忠告,古蹟裡存在大凶,非常恐怖!”
“你如果告訴我孽龍真人沉睡之地,或許對我更有幫助……”毫無疑問,這是凌
易最想知道的事,蛟龍寶血八成就藏在那,就算沒有藏在那,一位半步聖者沉睡之地,也對他有很大吸引力。
靈藥姑娘凝視着凌易,半響不語,過了片刻,才嘆了口氣,說道:“你太貪心了……”
“有麼?”凌易露出和煦的笑容,淡淡道:“我和外面那些人一樣,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起初知曉你的身份,也曾動過貪念。”
他直言不諱。
不知爲何,眼前的青衣女子,總是給他一直異樣的感覺。
說不清,也道不明。
“不一樣。”靈藥姑娘搖搖頭,美眸閃爍,沉吟道:“你和他們不一樣,或許是直覺,或許是你眼睛讓我覺得很純淨的原因。”
她不想繼續深談,又化身活潑少女,嬉笑着道:“喂,你還沒回答,是否願意接受我的條件?”
“可以。”
凌易想了想,然後點頭,這個條件不算苛刻,勉強能接受。
一路嬉笑,很快靈藥姑娘,就把他帶到一處僻靜的地方,若有若無的霧氣噴發,環境很優美,讓凌易一度冒出自己是否置身於另一個空間的錯覺。
前方有綠光閃爍,二人快速挪步,奔走過去。
那綠光的源頭,是一株古樹,枝幹挺拔,鬱鬱蔥蔥,四周充斥着濃郁的生機。
古樹很奇特,它枝葉極多,垂在地上。
靈藥姑娘忽然止步,望着古樹不語。
“千葉草呢?”凌易問道。
“不就在眼前?”靈藥姑娘撅着嘴說道。
“……”
凌易深深吸了口氣,側過腦袋,冷冷地盯着靈藥姑娘:“你覺得我好騙是嗎?”
“我真沒有騙你啊!”靈藥姑娘急得面頰通紅,她自然知道對方不好惹,是個兇物,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便說道:“你冷靜。先等等,它或許跟你印象裡的千葉草有所偏差,但它的確是千葉草!在十多年前,它發生了變異……”
“一派胡言!”
任憑靈藥姑娘說得天花亂墜,凌易根本不信,他冷着臉,十分不爽,覺得被人耍了。
在前來藥園的路上,少傑就曾給他看過千葉草的模樣,那是一種紮根在土壤,長有許多葉子的靈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而眼前的,明明是一株古樹,怎麼可能是千葉草?
“她沒騙你。”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充滿滄桑感,凌易心中一驚,發現那株古樹枝葉晃動,在發出聲音。
“你也成精了?”
凌易頓時大驚失色,往後退了兩步,緊盯着古樹。
可是,卻一直沒有迴應。
凌易轉頭望向靈藥姑娘,眼中滿是疑惑,想尋求答案。
“它的情況,我可能一時半會說不清。”靈藥姑娘凝重道:“但它本質上,的確是一株千葉草!本來,我和它都生長在藥園,大概十幾年前,我纔剛剛產生意識,整片藥園,只有我和它是有意識地生長着,時不時的可以交流,它是我唯一的朋友,在最近它的交流能力下降了許多,而我卻已經能化成人形。”
凌易仍是半信半疑。
“在這件事上,我沒有理由騙你!”靈藥姑娘語氣哀傷地說道:“它的交流能力,如今越來越弱了,時常很久才能說出一句話,而且它的道行已經足夠深,卻無法化作人形……”
沙沙……
古樹跟着顫動,三無條翠綠的枝葉延伸出來,搭在靈藥姑娘肩上,輕輕晃動,像是在安慰。
凌易卻被這一幕觸動,他走上前去,伸出手想去撫摸古樹樹幹上的紋理,不料古樹受驚,‘唰’的一下,頓時就出現極爲詭異的一幕,整顆古樹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
凌易變色,他閉着眼查探,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氣息,說明古樹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消失是發生在一瞬間,甚至他阻攔不了。
“它現在還不信任你……”靈藥姑娘卻神色如常,似乎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凌易都傻眼了,木訥道:“它去哪了?”
“遁入虛空……”靈藥姑娘說道,旋即她發出微弱的波動,像是在呼喚,不久之後,一絲綠光乍現,古樹重新出現,紮根在土壤之中,就跟先前的位置一樣,彷彿一開始就生長在那裡。
“這……該不會就是你所說的變異吧?”凌易驚疑不定,望着古樹,沒敢向前,怕再一次驚走古樹。
“是的。”靈藥姑娘點頭,沒有隱瞞,如是說道:“我們現在所處的這片空間,其實並非一開始就存在的,而是它在這十多年生長過程中,逐漸開闢出來的,這種變異,我也感到奇怪,說不出原因,或許正是這種變異,才導致它交流能力下降。”
凌易點點頭,他大概信了八成,說道:“真是驚人……”
“千葉草的藥性,都集中在葉子上,你要千葉草,無非是用來煉藥,只需一些枝葉就足夠了。”靈藥姑娘說道。
沙沙……
一陣輕響,古樹抖動,落下兩根嶄新的枝葉。
“咦?”
凌易上前,撿起枝葉,緊盯着葉片上的紋理,發出驚疑聲,這和少傑模擬出的一樣,看來靈藥菇涼沒有騙他,古樹的前身,的確是千葉草,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老魔的笑聲,在他心間迴盪。
“我說,你別一驚一乍的……”凌易暗暗傳音,他倒是知道,老魔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的動靜,難道有所發現?想到這裡,凌易便問道:“你莫非知道千葉草,變異成爲古樹的原因?”
“不知道。”老魔簡潔明瞭的說道。
卻把凌易鬱悶的不輕。
“我只知道這株古樹,乃是虛空古樹……”
“虛空古樹?”
“沒錯。”老魔說道:“這種古樹,我見過幾次,十分超凡,一旦有了靈性,就算聖者都難以抓住它,因爲它能穿梭於虛空中,且不被人察覺,最重要的是……”
說到這兒,老魔止住了,在吊凌易胃口,他急道:“是什麼?”
“難道你沒察覺到,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麼?”老魔無奈的嘆了口氣:“凡事不動腦子,太過依賴我可不行,終有一日,我會離開的。”
“特殊之處……”凌易沉吟,腦袋飛快運轉,很快就想起靈藥菇涼方纔說的話,藥園裡本不存在這個空間,是虛空古樹生長過程中,逐漸開闢出來的。
那麼……
想到這裡,凌易心中釋然,答案顯而易見了:“你是說,它開闢空間的能力,很重要?”
“是的。”老魔又說道:“它能紮根在虛空,生長過程中,無意識的開闢空間,我所見過的那幾株虛空古樹,都生長萬年以上,開闢出的空間,比孽龍古蹟龐大萬倍!”
“無數聖者,都極熱衷找尋虛空古樹,在聖者境界,能修出聖域,若植入虛空古樹,無疑能夠走一條捷徑,修煉一日千里。”
凌易聽完這些,默默不語,他被震撼到了,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奇特的東西存在,旋即他冒出了個疑惑:“老魔,你說奇不奇怪,它本是千葉草,爲何會變異成虛空古樹?”
“我也很費解,別問我……”老魔直接乾脆的拒絕,緊接着又道:“或許,和另外一個小傢伙有關係。”
“靈藥姑娘?”凌易問道。
這個時候,老魔閉口不答,陷入沉默,一直沒有迴應。
凌易只好無奈放棄,或許正如老魔以前所說的,很多事情,是沒有答案的……
將兩條枝葉收起,凌易深深地望了虛空古樹一眼,淡淡道:“靈藥姑娘,我想如果不介意的話,也把你朋友一起帶走吧?”
說着,他拿出永恆神葫,綠油油的神光,格外顯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