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基爾並不相信神,他是一個無神論者,基本上正規構裝學院出來的學生,都是無神論者。機械之神在他們嘴裡大概屬於口頭禪之類的。
基爾的祈禱,主要是心慌意亂之下,尋求的一種自我慰藉,並沒有奢望得到迴應。於是當冥冥之中的那個聲音在他的心裡響起的起來,基爾嚇了一大跳,驚叫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教室的寂靜被這聲尖叫打破了,講臺上監考的中年地精講師一拍桌子,憤怒的跳起來吼道:“基爾,你鬼叫什麼!不想考的給我出去。”
基爾被吼得混身一哆嗦,心中所有的震驚全給吼了回去。相對腦海裡莫名其妙出現的聲音,監考老師的威攝力明顯更高。基爾用比跳起來更快的速度坐了回去,慌慌張張的整理亂了的桌面,看都不敢往講臺上看一眼。
中年地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沒有再進一步的處罰,他只當基爾被考試的題目嚇到了,並沒有想太多。
見老師沒有繼續追究,基爾長長的舒了口氣。等他目光落到之前那道題目上,頓時又想起腦海裡的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
‘飛輪’,不正是這道題目的答案嗎?難道剛纔自己的祈禱被機械之神聽到了?所以來回應自己的?
這個猜測讓基爾的心臟怦然劇烈的跳到起來。
迅速把飛輪這個答案填在試卷上,基爾把目光移到下一道不懂的題目上,然後閉上眼,回憶之前的情況,心裡默默的祈禱到:“萬能的機械之神啊!關於齒輪漸開線……。”
……
當第二道聲音傳到機械神格那裡的時候,比第一道清晰了很多,這意味着聲音的主人信念比之前有所增強。
羅布有些猜到是什麼回事了,二話不說,立刻把第二道問題的答案講解了一遍。
恐怕從來沒有人能想得到,羅布以機械之神的身份,與第一位接觸的信徒進行的事情,竟然是考試作弊。可是不管是羅布還是基爾,都沒有深刻的意識到,這件事情的代表性。
當基爾把考卷所有不懂的題目都做完之後,他的心裡充滿了對機械之神的感激,下意識的學着典籍裡的慣例,向冥冥之中的偉大神祗表達自己的感激:“感謝您,偉大的機械之神,感謝您,萬能的機械之神,請賜下您的名諱,從今以後,地精基爾將成爲您最虔誠最忠心的信徒。”
等了好半天,都沒有再收到迴應,基爾的心慢慢的提了起來,當他以爲自己已經失去機械之神的眷顧的時候,那道無比遙遠的聲音再次在他的心裡響起:“羅布……”
“萬能的機械之神羅布大人……。”基爾按捺住興奮得快要跳起來的衝動,機械之神的傳說在地精世界是非常流行的,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得到機械之神的迴應,原來機械之神是有名字的,他的名字叫做羅布。
當基爾的這個信念成形之後,冥冥中匯聚向機械神格的能量,慢慢的起了一種神奇的變化。
機械神格是沒有屬性的,它只是自然規律的一種,只是因爲接觸機械的人多了,弄不懂規律的時候,就企圖能有位神靈來指引自己,於是有了機械之神這個虛構的神靈。
有了信念,自然就有信仰元力的產生。可是因爲神靈虛構的,沒有自我意志的神靈,是不會迴應任何的人祈禱,這樣的信仰是注這發展不起來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驚才絕豔的人物,試圖通過某種方法,來利用機械神格所匯聚的力量,於是建造了這個裝置。
這個裝置,可以感應到機械之神的信徒祈禱,並能收集所產生的信仰元力。
當信念的力量匯聚到足夠的程度,一個全新的,受到控制機械神格就會誕生,一個僞造的機械之神。
按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裝置是成功的,不但能感應到信徒的呼喚,更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已經開始匯聚過來。
但是爲這什麼這個裝置會被遺棄在這裡呢?難道建造好之後它就從來沒有運轉過嗎?又或者曾經制造出來的僞神格已經被消滅了?
種種疑問在羅布的腦海裡盤旋,找不答案,恍惚間,飛輪上有些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排非常細小,刻在飛輪邊緣的一行小字,全文如下:安東尼·尼古拉制於地精歷8988年。
原來是這個裝置製造者的銘文。
……
接下來的幾天裡,裝置日夜不停的運轉着,匯聚過來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大,雖然機械之神的信徒都是那種不怎麼虔誠的,可是架不住量大。地精帝國四個位面,數十億的人口,有百分之一的人唸叨一句機械之神保佑,所產生的信仰元力就不得了。
現在的裝置已經不需要羅布去費力,信仰元力已經足以推動它。不過羅布也沒閒着,時不時迴應着信徒的祈禱,通過基爾的事情後,羅布的心裡隱約有一種猜測,爲了讓自己的這個猜測能成爲現實,他需要再多一點虔誠的信徒,而不是那些可有可無,把神靈當口頭禪的普信者。
能祈禱到機械之神這裡來的,基本都是關於機械方面的問題,有自己的構裝壞了不知道怎麼修,有的在設計新構裝時遇到瓶勁,又或者是某些機械方面的問題解決不了等等。
羅布挑選出那些自己能解決的問題,迴應着信徒們的禱告,每次解決了對方的問題,感激涕零之際,羅布都不忘報上自己的名諱,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名字掛在後面:機械之神羅布。
機械之神的名字叫什麼?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就算少數知道的,也不會去懷疑那個從來沒有迴應過自己的名字,和這個迴應了自己的名字,哪個纔是機械之神的本名。所以羅布的這個冒牌工作做得理直氣壯,反正不會有機械之神跑出來找他麻煩。
此刻,在巨大齒輪的正中央,虛懸停着一個拳頭大小的能量球,散發着一種微弱的白光,這就是這幾天時間裡匯聚過來的信仰元力。
看着這團旺盛的能量,羅布的心裡很有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