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美景也不錯!
深藍一片的天空下,映襯着碧波盪漾的大海。一輪明月高懸在天際,有着水天一色的夢幻景緻。
還真沒想到像河屯那樣血腥的人物,也能趕時髦懂享受。
他不應該是那種長年累月沐浴在腥風血雨的亡命之徒麼?
美景落在了封行朗的眼底,卻沒能落在封行朗的心上。表面上的平靜,或多或少還是能遮掩住內心裡的波瀾。
超大的液晶顯示器上,封行朗的步伐看起來還算穩健。四目銳利的撲捉着周圍的動靜。
一個比同齡人更沉穩睿智的年青人。
河屯的目光緊緊的鎖定在封行朗那張丰神俊朗的臉龐上:
太像了!
不得不感嘆遺傳基因的無比強大之處。
河屯又開始習慣性的撥弄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已經不完整的紫檀木手串。每每看到這張臉,河屯都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平息自己心頭乍起的難平心緒。
自己這是怎麼了?那個女人都死了二十年!
一個薄情寡義、水興楊花的女人,又值得他如此去恨麼?
如果她還活着就好了!她就能親眼看到她跟別的男人生下的孽子,是如何被他邢穆玩於股掌之間的。
領封行朗走進一處外形佈局相似,但卻燈火通明的別墅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而在別墅的門外,又站着一個跟他極度類似的肌肉型男,不苟言笑。
應該是雙胞胎,有點兒像哼哈二將!
封行朗記得叢剛好像跟他提起過:上回砍那個老九的胳膊時,他被河屯義子中的老四和老五追擊後才受的傷。
而且藍悠悠也跟他提起過這兩個人。每次‘介紹’老四和老五時都會將他們一起說出來,應該指的就是眼前這兩位守門的哼哈二將了。
看起來挺傻勁的。屬於那種弱智卻高能的人。
跨進別墅的客廳,是兩扇比封行朗稍高一些的屏風通道。裝飾得很古樸,但封行朗知道,那是兩扇高精度的人體檢測儀。
他淡定着步伐通過了那兩扇屏風通道。而一旁的監控器上,則顯示出一副骨架在其間行走。
對於叢剛在他身體之中打進的那枚跟蹤器,封行朗是放心的。
他相信叢剛!
叢剛一定跟河屯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對於河屯來說,無疑是知己知彼。
果不其然,封行朗肱二頭肌裡的跟蹤器並沒有觸警。一來是因爲叢剛瞭解河屯檢測的手段,二來,也是因爲封行朗身中的跟蹤器還沒有開始啓動運作。
通過屏風檢測通道後,封行朗便看到了客廳裡坐得正四平八穩的河屯。
河屯閉着眼眸,像是在休憩,又像是在醞釀着什麼。處於類睡眠的狀態!
唯一能感受到他還是個活物的,是他在不停的撥弄着手腕上的手串。
嫺熟的動作證明:他把玩這紫檀手串有些年頭了。
河屯的身邊只站着一個人。是老八。封行朗見過。一個快如鬼魅的怪物。
整個客廳裡空蕩蕩的,沒有更多的撲克臉。就一個老八?
聽邢三說,不應該還有一個老十二的嗎?怎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難道老十二是叢剛?
應該不會!從收養的時間,以及排名順序來看,叢剛應該是邢三之前纔對,不可能是河屯剛收的老十二。
封行朗的目光本能的朝挑高的別墅客廳上方瞄掃了過去,似乎也沒發現任何的異樣。
或許唯一異樣的,就是邢三不在。
想來邢三是被派去看守大哥封立昕和林雪落了。
這還是讓封行朗微感放鬆的:因爲藍悠悠在他手上,邢三應該會善待他們兩人才對。
除了那個老十二,該在的都在了?
如果現在一窩端,不就可以把河屯一舉給吃定了麼?
至於那個老十二,就憑他一個人,估計也翻騰不起什麼大的浪花來!
“河屯先生,既然你那麼不待見我這張臉,爲什麼還要一而再的讓我送上門來討你厭呢?”
封行朗不鹹不淡的說道。挺拔着身姿,依舊氣宇軒昂。
河屯緩緩的眯開了似乎有些睏乏的雙眸,但還是能從那雙幽深的眸子裡撲捉到犀利的光芒來。
他看封行朗的目光,就像一個兇殘的老鷹,正盯着地面上且得意洋洋的田鼠。
田鼠滿以爲自己夠聰明夠機靈,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被身經百戰的老鷹看在眼裡。
河屯斜目淡淡的掃了封行朗一眼,滿滿的都是鄙夷之色。
從齒間溢出四個嗤之以鼻的字來:
“年少輕狂!”
河屯的蔑視讓封行朗微微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安:僅憑這幾個人,老毒魚就可以囂張成這樣?
還是這條老毒魚已經未雨綢繆了?亦或是在玩什麼空城計?
封行朗不禁又朝別墅的客廳上下打量了幾眼,除了四平八穩坐在沙發上的河屯,和他身邊站如電線杆的邢老八,這幢別墅裡怎麼看都沒有別的活動生物。
“河屯,我不知道你跟我們兄弟倆有何等的深仇大恨!又或是你殺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知道了!但我可以告訴你,即便我們兄弟倆死,也一定不會讓你好活!”
封行朗真想衝過去手刃了河屯,但他還得給老楚他們贏得更多的時間來佈置。
“放狠話?以拖延時間?”
河屯一針見血的說出了封行朗此時所作所爲的意圖。
封行朗微微一怔:看來這個河屯並沒有表像上的這般對自己輕敵!
“那咱們就速戰速決!”
封行朗沉厲一聲,“你不是要讓我做選擇嗎?選項呢?也該是時候把他們給呈上來了吧?”
“年輕人,就是這麼沉不住氣!”
河屯悠哼一聲,“在做選擇題之前,我加送你一條判斷題吧!”
加送一條判斷題?
“邢先生,你好歹也是個叱詫南美洲的梟雄,這出爾反爾的事,做出來也不怕給你自己丟顏面?”
封行朗根本沒興趣做什麼判斷題。
“no!準確的來說,這條判斷題是你自己出給你自己的!”
河屯冷哼一聲,“你以爲帶着一幫條子就能把我一鍋端了?封行朗,你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