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醒來時,已經是翌日的晨。
偌大的豪華套間裡就只有他一個人。
已經不記得是誰將他攙扶進這房間,給他洗去了身上嘔吐後的污濁。
或許唯一有意識的,就是渾身像是被狗舔過了似的。
牀頭放着清洗烘乾後的衣服。最上面還壓着一盒進口胃藥。
這盒進口胃藥,封行朗是熟悉的。是封家常備着的一種胃藥。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吃它了。
夜莊裡也有,難道只是巧合?
半個小時後,打理乾淨的封行朗從夜莊頂層的豪華套間走了出來。
巴頌還等在停車場裡的車中。昨晚他一直沒回,守在這裡。
不過大概凌晨兩三點的時候,他看到嚴邦下了樓,並駕着離開了。
“封總。”
巴頌立刻迎了上前,並替封行朗將車門打開。
知道昨晚要拼酒,封行朗便把巴頌給帶上了。
“封總,您是回封家呢?還是直接去gk?”
這個時間點,想必太太已經送小少爺諾諾去幼稚園了;而她自己也是要去學院上學的。
“回封家。”
封行朗半擁在後排的休閒皮椅內,閉目休憩。
他的胃在女人的調養下,已經好多了;昨晚的拼酒,並沒有將他的胃喝疼,但也不太好受。
自己這得有多彪乎,纔會想到聯合默老三來跟嚴邦拼酒?
趕回封家時,已經快九點了。
封家一切正常:該上學的上學去了,該上班的上班去了,該買菜的買菜去了。
莫管家在院落裡修修剪剪。
在看到二少爺封行朗回來之後,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兒迎了上前。
“諾諾上學去了?”
瞄了一眼車庫方向,封行朗揉了一下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早就去了。出門前還唸叨着要等‘混蛋親爹’親自回來送他呢。”
莫管家如實跟封行朗彙報。
隨後又問,“二少爺,您吃過早餐沒?廚房裡還有安嬸做好的糕點。”
“不吃了,去公司。”
封行朗轉身剛要離開,卻被莫管家給叫住了。
“二少爺,老莫有幾句話,想跟您說說。不會耽擱您多少時間的。”
封行朗頓了一下,轉過身來掃了莫管家一眼。察覺到莫管家神情嚴肅,便微微頷首。
書房裡,莫管家麻利的給二少爺封行朗熱來了牛奶和糕點。
“二少爺,雖說應酬在所難免,可身體是自己的,同時也是小少爺和雪落太太的,你可要多多的愛惜呢!”
莫管家的開場白,讓封行朗微微皺眉,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經心問:“太太抱怨我了?”
“雪落太太心地善良,她是關心您的身體呢!”
莫管家微微提息,“昨晚太太接到電話說您喝多了胃疼,就匆匆忙忙的拿上胃藥要送去夜莊給您,幸虧被我給攔下了!”
“胃藥是你送去的?”
封行朗放下了手中的牛奶杯,緊聲問。
“這還好是我送去的。要是讓太太送過去,她又怎麼受得住嚴先生的又兇又吼呢!”
有些話,已經到了不得不說的境地了。也算是防範於未然。
爲了二少爺一家和睦,更爲二少爺的前程和名聲。莫管家當然希望封家好。
莫管家的話,讓封行朗沉沉的斂眉。似乎他已經預感到昨晚發生的事兒。
“是誰給太太打電話說我胃疼的?”他追問一聲。
“我已經說過巴頌了。他也是爲了您的身體着想。”
莫管家清楚:以二少爺封行朗的睿智,自然會猜到是巴頌。所以便順水推舟的替巴頌說了句公道話。其實在莫管家看來,這個電話是打對了!只是方式方法不太好。
封行朗沉寂了幾秒,“你去送胃藥,嚴邦兇你了?”
“那個……嚴先生估計也是喝多了。一聽我說要帶您回封家,他好像特別的生氣。”
封行朗再次蹙眉,“他就是個神經病,喝多了會耍酒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哪兒敢呢!”
莫管家陪笑着,小心翼翼的說着每一句話,“只是太太心疼您的身體。擔心您的胃。”
“太太都說些什麼了?”
封行朗淺抿了一口牛奶,淡聲問。
“太太也沒說什麼。就是聽到你胃又疼了,心急如焚的想趕去夜莊給您送胃藥。埋怨您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莫管家溫聲和語的說道。
封行朗默了一下,“嚴邦沒傷着你吧?”
“沒有。嚴先生喝多了,就是聲音高了點兒。”
莫管家笑着應答。
封行朗沒有接聲。
站起身來輕拍了一下莫管家的肩膀,“今天下午我去接諾諾放學。一併去接太太。”
“好好。”
莫管家連聲應好。
他知道二少爺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必點破,他自會知曉。
在去gk的路上,封行朗一直沉默是金着。
巴頌讀不出封行朗明顯的喜怒情緒,只是覺得這樣的封行朗,似乎滿是陰霾之氣。
其實老莫在把封行朗叫進封家書房時,巴頌是緊張的。他意識到老莫會告狀。
可這一路,也沒見封行朗開口訓斥他!難道老莫沒向他‘告狀’?
告狀了又能怎麼樣?太太的確是叮囑過他:少讓二少爺喝酒的。
酒喝多了當然會胃疼。巴頌只是找了個更好的藉口罷了。
“巴頌,昨晚老莫去給我送胃藥時,嚴邦出手重了吧?”
封行朗並沒有提及是誰給太太林雪落打電話的茬兒。
“對莫老頭兒來說,那一推挺重的!差點兒就要了莫老頭兒的老命!當時還是我把他給攙扶下樓的呢!”
巴頌有些故意渲染的成分。
“老莫說什麼了?讓嚴邦這麼氣大。”
封行朗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
“就說要進去給你喂藥。還說太太擔心你,要把你帶回封家休息……可嚴邦不讓!”
巴頌報復性的又補充上一句,“說今晚你屬於他!讓老莫一邊涼快去!”
這番話,嚴邦的確說過;可嚴邦那是說給巴頌聽的。
封行朗的一張俊臉陰寒得能刮下一層冰霜來。
又過了十多分鐘,封行朗才從齒間溢出一句生冷的話來:“以後再敢跟太太多嘴,舌頭就別想要了!”
“還有,如果我封行朗想要你的命,這個世上就沒人能夠保得了你!這一點兒,你最好相信!”
封行朗陰森森的話,聽得巴頌一陣背脊發涼。
無論是嚴邦,還是叢剛,都不會爲了巴頌一個小角色而得罪且忤逆封行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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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在申大的室內體育場館裡,有一場就業動員大會。
在就業形勢不太樂觀的情況下,整個體育場館幾乎是座無虛席。有大三大四即將畢業的,也有大一大二來湊熱鬧感受氣氛的。
在學校食堂裡剛吃過午飯,雪落便跟同學一起來體育場館裡佔位置。
中間的位置幾乎被佔滿了,雪落她們只能擠到了邊角處的位置。
“隨着近幾年嚴峻的就業形勢,大家對今年的大學生就業形勢格外關注,根據教育部發布的最新信息,今年高校畢業生人數達到765萬超越去年的749萬,高校畢業人數創歷史最高,堪稱史上更難就業季……”
“應聘者們仍有一些相似的複雜情感:急切、倦怠,期待中摻雜着焦慮。”
“在大學生就業形勢愈發嚴峻的情況下,越來越多高校學子選擇了創業這條路。”
雪落一直專注的在聽,根本沒注意到有個人已經朝她擠了過來。
直到那隻勁實的臂膀環住了她的腰,她才驚慌的側頭尋看這隻賤手的主人。
“封行朗?你怎麼來了?”
雪落壓低聲音驚呼。要在如此擁擠的體育場館裡找到她,堪比大海撈針。
“驚喜麼?”
男人浮魅一笑。
雪落賞了男人一記怨意的白眼,便繼續默不吭聲的聽她的講座。
“又不乖了……竟然一天沒給老公打電話?”
男人湊近過來,吮過雪落的耳珠;
雪落瞬間一顫。
“這麼敏感呢?老婆,你太可愛了!”
“封行朗,大庭廣衆之下,你要點兒臉好麼?”
雪落偷偷環看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呵斥。
“只要能讓老婆高興,我這臉呢……要不要都無所謂的。”
封行朗勁臂用力一攬,女人便被他勾進了懷中,“說你愛老公!不然就吻你!”
“……”
雪落怒目圓瞪,“封行朗,你要不要臉啊?”
封行朗湊身過來,在雪落的臉頰上蜻蜓點水的啄了一口,“快說愛我!除非你想我狠狠的吻你!”
雪落真夠無語凝噎的:這男人的臉龐怎麼比城牆還厚啊?
“封行朗,拜託,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雪落想起身逃走,可男人的臂膀着實的遒勁有力,她根本就逃不開。
“那就乖乖的、深情的,說你愛我!”
男人的眼眸中,盪漾着情韻的光亮;如同泛着波光的深邃而神秘的海洋。
“我……我愛你。”
雪落實在丟不起這個臉,只能從了男人。
“寶貝兒,我也愛你!”
隨着男人的話落,雪落的後腦便被他的大掌壓住,順勢往他身邊一帶;男人的脣便狠狠的吻了過來。一寸一寸的將雪落香甜的味道掠奪到自己的口中……
雪落的紅脣被男人用力的糾纏着,她無法擺脫他的鉗制,又急又惱,眸光裡泛起了點點的晶亮。
一個深情的吻結束,雪落的脣被男人吮得如同清晨帶露的花兒一般嬌美。
“我的傑作……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