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墨厭那一掌打上去,轟隆聲中岩石四濺,卻被大量蜂擁而下的沙子瞬間掩埋。衆人趕緊撤遠躲避奔騰而下的沙子。
望着很快被沙子淹沒的密道,墨厭目瞪口呆尷尬非常。整個密道那麼長一段被沙子填滿起來,這下子連只小孔出去都沒了……
鄔滌瞪着墨厭恨鐵不成鋼,“看甚看!臭趕車的!咳咳,做事之前能不能先轉轉你那團豬腦子吶!”要被氣死了。
“……”墨厭被罵得臉紅脖子粗,“你那纔是豬腦子!我不動還不是一樣出不去!”好心被雷劈,能不憋屈。
鄔滌拍了拍胸口緩了口氣,餓得心慌手抖的,更容易被氣死,“大美人兒,回京後你趕緊的換個腦子好使的伺候。”免得被氣出好歹來。
鄔滌無視墨厭的怒嚷,招呼盧傲和那四個傷勢不重的暗衛開始……刨沙子。將從那頂洞裡流下來的沙子,儘量往遠了刨。
墨厭置氣歸置氣,也沒閒着,跟着一起使勁兒刨沙堆。那兩名重傷暗衛也加入盡力而爲幫忙,只有褚江拓一人袖手旁觀,一直看着顯露出來的洞口,那些涌下來的沙子流量逐漸變少,看着沙堆下滑,直到徹底露出洞口,看到那片昏暗的天光。
鄔滌擦把汗,叉腰望着頭頂‘天窗’外那片夜幕,用力深呼吸,“聞了自由自在的味道吶!”可以利用沙堆的高度。
“盧傲,你帶着那布繩,試試看能否躍上去。”鄔滌掃一眼有氣無力的暗衛,知道衆人都餓到了極限,若不是都有武功身體底子結實,估計都已飢渴而死了。
“是!”盧傲上來沙堆最高處,提氣朝那巨大的‘天窗’一躍而起,因爲距離太高,盧傲尚未觸碰到那洞口就跌落下來。
盧傲不甘心再次嘗試,仍舊未能跳上去。
“我來!”墨厭不服跑來嘗試幾次,都沒能跳上去,距離實在太高。衆人都幾日沒吃沒喝,還打打殺殺渾身是傷,還能清醒着喘着氣就不錯了。
鄔滌轉眸看了看褚江拓,見他站在沙堆下望着那洞口,鄔滌自作多情覺得,她從褚江拓清冷的眼底看到了想要出去的渴望,很強烈。,
於是,鄔滌一轉身跟盧傲要來了那條長長的布繩,抽出長笛看了看捨不得,又別回腰間。朝一名暗衛要來一把長劍與布繩一頭繫緊。
再將長繩團在手中擺順後,鄔滌握着長劍提氣躍起,在即將到達洞口處上升的氣力耗盡之時,她用力將手中長劍甩出洞口,拖拽着長繩而去,鄔滌剛開始下跌便猛力扯一把長繩借力,在長繩抽回的瞬間,她已成功借力飛躍而起,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不見了她的身影。
“好!太好了!鄔統率真厲害!”一名暗衛激動的忘了顧忌拍掌叫好。
鄔滌放眼四望,夜空下仍舊是一望無垠的荒漠,在這寸草不生的荒涼中,她卻看到了生的希望。
“喂!鄔滌!你死哪兒去了!只顧你自個兒逍遙自在!不管衆人死活了!”墨厭氣急敗壞的聲音惹得鄔滌勾起笑意。
鄔滌不敢靠洞口太近怕塌陷下去,她還得重頭再來,心有餘力不足,所以看不到下面情況。
“大美人兒先上來!”鄔滌將繩子一頭儘可能長的都丟下去,“趕車的,將繩子纏緊大美人兒腰間,繫結實了。”別摔了。
“廢話真多!”鄔滌聽到墨厭的抱怨聲,等墨厭說好了,鄔滌便用力往上拖,沒想到很快就看到了毛茸茸的頭頂,使得鄔滌有些摸不準頭腦,丟下去那麼長繩子,這才拉上來沒多少啊!
再用力往上拖幾下,等鄔滌看清那人面目,氣得險些一鬆手丟下去。
“死趕車的!你急着上來娶媳婦兒吶!把我家大美人兒也丟下不管了!”瞧他還是一副橫眉冷對的鬼樣子,鄔滌真想用繩子勒死他。
“是我家主子讓我先上來,怕你將人拉半道了故意鬆手。”墨厭躍上來從鄔滌手中一把扯過繩子毫不耽擱丟下去。
“……”鄔滌氣得腿軟,乾脆坐下歇口氣,望着沙漠上空暗藍的夜空繁星點點,鄔滌琢磨了片刻,忽然笑嘻嘻朝墨厭後腦勺道。
“趕車的,那是你家主子擔心我累着,讓你上來當苦力。嘖嘖,大美人兒對我真好吶!我好感動!”說完還愉悅的笑出聲。
褚江拓上來時,就正好看到鄔滌隨意曲腿坐在沙地上眉眼彎彎笑容滿面,好似眸底眼底承載着萬千星光。
墨厭趕緊過來解開主子腰間的布繩,見主子無礙便再次將繩子丟了下去。
褚江拓負手而立,擡頭掃一圈彷彿觸手可得的夜幕星河,冷清的面容依舊毫無情緒,眼底深邃的光芒卻變得鬆懈許多。
“果然美人兒如畫吶,真養眼。”肆無忌憚欣賞着夜景中那道月白無暇的身影,鄔滌又顯露登徒子一般的嘴臉,笑眯眯感嘆道。
褚江拓眸光一滯,微微停頓片刻,便面無表情轉眸朝鄔滌看去,四目相對,鄔滌笑容更盛。
“大美人兒,我們活着出來啦!雖然時日不長,卻也歷經幾番生死難關,從此以後我們也算是患難之交了吧?”鄔滌說這話時,像偷吃了蜜一樣甜滋滋的。
盧傲上來時剛好看到鄔滌坐不遠處邊說邊傻樂,他眸光微微停留,便轉身從墨厭手中拿過繩子丟了下去。
鄔滌也沒指望褚江拓有甚迴應,便微笑着起身過去搭上他手腕診了診脈。
“大美人兒,沒來這裡之前你是如何抑制這陰毒的?”若是這陰毒深藏體內任其發展,不採取任何法子緩解,用不了多久就可能暴斃身亡。
“還用問麼,這早已是深宮之中無人不知的秘密,我家主子一直靠藥浴緩解毒性,勉強維持性命。這趟被指派到這鳥不拉屎的荒漠中,飲水都難,拿甚泡藥浴。”墨厭去一邊坐下滿心怨氣道。
“……”鄔滌聽了笑意淡了淡,忽而又一副偷吃了甜棗一般模樣,盯着褚江拓冷漠的俊容壓低聲道,“那晚宮裡屋頂上,我看到……那時你就是在藥浴,對不對?”想到他坐浴桶中,二人第一次見面四目相對那一瞬間,鄔滌不禁低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