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滌肆意遊蕩在繁華的京城長街上,各種小攤販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大大小小的商鋪不甘示弱,在門口搞出五花八門的招數來招攬生意。她東瞅瞅西瞧瞧從未有過的滿足感油然而生,嘴角始終掛着不羈的淺笑,原來,這纔是正常人該過的日子。
一陣騷動過來,鄔滌被人猛不防一撞,險些撞到那一疊蒸着熱氣騰騰蒸包子的籠屜上。在路人怨罵聲中,她不慌不忙回頭看去,見幾個配劍之人神色詭異極速遠去,隱沒在熙攘長街中。
鄔滌買了肉包子繼續晃盪到一家名爲仙遇酒樓門前,見門庭若市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她便爲了湊熱鬧進了酒樓,在人最多的一樓靠窗位置獨自坐下來點了酒菜。
鄔滌望着臺上口若懸河唾沫橫飛的說書先生,先吃起了肉包子,邊聽邊吃?津津有味。
“這鄔大將軍鎮守西疆二十餘載,酉饒國屢屢進犯,簡直陰招使盡,卻未能侵佔我啓煙國寸土,我朝有鄔厚年大將軍在,絕對是我啓煙國萬民之福。”說書先生將說過無數遍的臺詞順溜一遍,繼續展開新內容。
“最近聽傳,皇上有意將最寵愛的十四公主賜婚給鄔大將軍家大公子,可見皇上對鄔大將軍一家的厚愛……”鄔滌接過小二端來的就酒給自己倒上,品一口,火辣辣的舒爽,一臉享受的美妙。
“鄔大公子近些年跟着鄔大將軍軍中歷練,據說也立過不少戰功,而且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當得起皇家女婿。”聽着吃客七嘴八舌的議論,鄔滌笑意間有幾分得意。
她擱下酒杯跟着起鬨道,“聽說啊,最近西南邊活動頻繁,估計西域蠻子賊心不死又在搞事,說書的你猜猜他們這回到底想搞甚事出來?大夥兒都可以盡情發言參與,誰若猜準了,我回頭賞其五十兩銀子。”她一腳踩板凳上支着腿轉玩着笛子笑眯眯的搞事。
“真的假的?你誰啊?逗大夥兒玩吶!若誰真猜準了回頭上哪兒找你要銀子?”、“就是啊,空口無憑說甚大話。”衆吃客成功被她的話吸引。
“好說好說,在下稍後會將銀票壓給這家酒樓掌櫃的,你們可將各自的猜測都寫下來貼……那裡,對,就貼到那邊高牆上,到時候大夥兒都可以作個見證,公平領賞,在下此舉真實有效童叟無欺。”鄔滌搞事不嫌大,笑得和藹可親。
“誰知道你會不會真的將銀票壓這裡?”“就是,就是,誰銀子多燒得慌無聊到跑這裡逗大夥兒玩…”衆人各種吐槽不斷。
鄔滌收了笛子喝了口小酒便起身去了結賬櫃檯,和掌櫃的短暫商議後,便壓下銀票拿着掌櫃的親手寫下的字據返回飯桌前,繼續吃菜喝酒。
一衆吃客吃驚不已,有的還親自跑過去和掌櫃的確認一番,返回來不可思議的告知大家是真的。頓時,酒樓轟動了,誰不愛財,都奔着銀子開始肆意猜測起來,也無人有空細琢磨那人是不是銀子多燒得慌。
除了那個說書的不爲所動,從始至終用他那雙老謀深算的小眼睛瞅着鄔滌的一舉一動,捋着稀疏的鬍子暗自琢磨。
鄔滌擱下酒杯,隔空衝說書的糟老頭兒邪魅而笑,笑望着他皺皺巴巴的老臉,悠閒自在轉玩着笛子,挑釁的意味很明顯。
最終,說書的搖搖頭嘆息一聲收起東西離開了。
酒菜全下肚,鄔滌有心叫小二再來壺茶消遣時間,卻見店小二也忙着猜東猜西貼紙張……
算了,她擱下碎銀起身大搖大擺出來酒樓,望着長街兩頭熱鬧喧囂景象出神片刻,她難免有點感慨,忽然張開雙臂想伸個懶腰,不料手中長笛碰到了人。
“哎呦,抱……”歉,鄔滌笑着轉頭致歉,在看到那人冷嗖嗖的臉孔後微微一怔笑容更甚,“哎,美人兒,怎麼是你呀?”是昨晚皇宮見過那位美男子。
“……”面無表情對着那張笑臉,褚江拓眸色更冷,往一旁挪遠一步距離,剛被長笛戳到的肋骨處隱隱作痛。
鄔滌掃了眼身後,很明顯他也是從這家酒樓出來的,“偷溜出來喝酒?”笑嘻嘻靠近他稍微壓低聲問。
“……”褚江拓冷冷退開一步與其保持距離,一臉生人勿近。
鄔滌從他冷寒的眼中捕捉到了明顯的抗拒與嫌棄,便笑得更肆意,“哎,美人兒,看在你是啞巴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你如此沒禮貌了,我們做朋友吧?……”她嬉皮笑臉還說着,褚江拓便冷然轉身走了。
“哎,美人兒,別一聲不吭就走哇!”鄔滌小跑追上去,“美人兒,我可以請你逛青樓喝花酒,如何?要不要考慮我做朋友?”她死皮賴臉緊跟着他開始利誘。
“……”褚江拓腳步微頓,冷冷看她一眼,繼續走。
“哎,美人兒,別這麼無情啊,你不想去花街柳巷也成,咱們還可以一起去懲惡揚善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吶!”鄔滌露出本來面目,活脫脫一個沒皮沒臉的無賴,纏着冷麪男子滿街跑。
鄔滌犯了話癆追着褚江拓大呼小叫不肯放棄,難免引來路人指指點點。褚江拓難以忍受忽然停下腳步,鄔滌止步不急撞到他後背,便下意識迅速往後退離。
在褚江拓冷冷轉回身的瞬間,她趕緊討好陪笑,“嘿嘿,那個,大美人兒,不好意思撞到你,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可以發誓的。要不然你再撞我一下,咱倆就扯平了。”將厚顏無恥表現的淋漓盡致。
褚江拓冷冷看着他嬉皮笑臉沒完沒了的模樣,忍不住擡手按了按腰間的軟劍。
“哎,美人兒,你不是真要生氣吧?我沒別的意思,交個朋友唄。跟你說,我打小被丟在道觀裡過着慘無人道暗無天日的非人生活,如今好不容易重返人間,一眼就相中你做我第一個朋友,你應該感到萬分榮幸纔對。”鄔滌說的似真似假笑得放蕩不羈。
“……”褚江拓冷眼盯着他那張雌雄難辨的臉,冷怒的同時,不由得琢磨他這話真假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