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滌心下兵荒馬亂盯着那幻境中出現過的狼,猛地一陣暈眩身子一晃,隱約感覺被身後的人及時扶住,她用力搖了搖腦袋,再次恢復清明。
“鄔滌!你怎麼會……”褚名寬仍舊面色駭然盯着鄔滌那雙已經恢復正常的眼睛,擡起的手不受控的顫抖着,她……是不是也要變成殭屍人?!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嚐到了怕的滋味。
“怎麼了紅毛雞?不就是隻狼嗎?這就被嚇傻了?瞧你那副慫樣兒!放着好好的皇宮不待着,跑出來自討苦吃瞎添亂。”鄔滌說着回眸衝褚江拓笑笑,表示她無礙。
“……”褚名寬仍舊死死盯着鄔滌,生怕她突然變成殭屍人。褚江拓站在鄔滌身後側沒看到鄔滌眼睛變化,當然,沒有鏡子,鄔滌自己也不可能看到自個兒的眼睛。
褚名寬欲言又止,他不說出來是怕鄔滌害怕,畢竟鄔滌此刻看起來還是清醒正常的。說出來又能如何?那些殭屍人不還是都沒法子救嗎?
褚名寬揣着這個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忐忑不安,變得異常安靜冷沉,惹得褚江拓疑惑多看了他幾眼。
“鄔滌,你說中了那狼毒會有法子解嗎?”褚名寬心事沉沉,小心翼翼開口。
“天下沒有無解之毒,法子肯定有,只是暫時還未找到而已,可那些中毒之人等不得太久的。”鄔滌打量着那又閉上眼睛像死去一樣的狼,琢磨着它是不是與狼毒有何關聯?
“如何才能找到解毒法子?!必須儘快找到!”褚名寬目光不曾離開鄔滌,他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鄔滌變成殭屍人!
褚江拓擡眸又掃了褚名寬兩眼,難得一見他這麼……用心的急切一件事,他突然急什麼?就像他中了狼毒一樣。
“你問我,我問誰去?”聽到白癡一樣的問題,鄔滌顧不來翻白眼,說着就朝那瓶子探手,被褚名寬迅速一把拍開。
“紅毛雞你發什麼瘋?”鄔滌揉了揉通紅疼痛的手背,不解的擡眸看到一臉緊張……慌亂?的褚名寬,更看不懂他爲何有這種過激反應?估摸是真被嚇壞了吧?
褚江拓看了看鄔滌的手背,冷冷擡眸看向褚名寬,見他調整了一下僵硬的面部表情對鄔滌道,“別碰它,要當心有狼毒。”不自然的神情實在是耐人尋味。
“我又沒碰它,就是想拔了那瓶蓋看看它還活着不,你看那瓶頸那般細,難道你還擔心它跑出來吃了你不成?”鄔滌說着又伸出了手,又被褚名寬一把拍開。
“我來。”在褚江拓陰寒的目光下,褚名寬一揮手,用靈氣隔空取掉了那瓶蓋。豈料那整隻狼以三人肉眼能看得見的速度很快化成了一堆……粉末。
“……”三人盯着那瓶底的灰色粉末一陣無語,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別多。
“主子?!”鄭凡的聲音打破了一時的寧靜,三人扭頭一看,見鄭凡一臉緊張的跳了起來,好巧不巧的一腳踩到了墨厭的手,墨厭**一聲跟着醒了過來。
“好好笑!”看着墨厭呲牙咧嘴的爬起來,鄔滌徹底放下心來忍不住笑開,“趕車的,快過來幹活,把這瓶子扛回去。”說着給仍是一臉懵的墨厭指了指棺材裡。
褚名寬盯着鄔滌的笑顏走神,鄭凡喚了幾聲都沒聽見。他希望鄔滌就這樣正常的笑鬧下去,千萬別變成殭屍人,有生以來頭一次他有求神拜佛的衝動。
褚江拓冷眼瞅着褚名寬,見他無知無覺盯着鄔滌半晌不挪一下眼睛,於是,他挪動兩步成功阻隔了褚名寬的視線。
鄔滌靠着棺材隨便坐了下來,擡頭往上瞅了瞅,又道,“趕車的,趕緊將那顆發光的珠子也摳下來。這墓室裡憋悶的很,不宜久留,我們抓緊出去。”她瞅一眼那死相難看的蠱士,忍不住又打起精神起身走過去,掏出一瓶藥粉撒到蠱士屍體上,很快化作血水。
“死也死了,你還多費那個事作甚。”墨厭說着一躍而起……摳珠子。
“不將他挫骨揚灰,小哥哥我良心會不安吶。”鄔滌收起藥瓶一轉身見褚名寬面色複雜的的盯着她,搖搖頭實在沒精力去想他爲何反常。
墨厭拿到那珠子跳下來丟給鄔滌,滿心好奇的追問她,“後來都發生了什麼事?你用什麼招數殺死那蠱士的?”說完見主子指了指那棺材,他只得乖乖過去扛起那大瓶子走起。
鄔滌笑道,“小哥哥我直接一笛子甩過去,那老東西就腦袋開花了,然後,故事就結束了。”鄔滌拿着那珠子強打精神前面帶路。
“呸!哄三歲毛孩兒呢!難道你手臂上的傷口是被鬼咬出來的嗎?!”墨厭不接受鄔滌的敷衍了事,瞧他臉色慘白的模樣,肯定經歷過一場殊死搏鬥。相處久了他也多少懂鄔滌的性子,就是愛強出風頭裝英雄!最終還不是他自個兒多受罪!活該!
“小哥哥只顧着耍帥,一不留神被那老東西陰了一下而已。”鄔滌隨口胡謅,沉重的心事沉悶的腦袋,使得她很想暈過去。
褚江拓緊跟於鄔滌身後,褚名寬卻急着追趕幾步與鄔滌並肩而行,惹得褚江拓真想讓他常住這裡。
憑着那夜明珠,幾人很快順利走出了墳墓。大雨已停歇,霧濛濛的深夜靜得可怕,唯獨那落在墳墓前的油紙傘隨着夜風偶爾擺動。
五人一路急行回到客棧,鄔滌就想倒下不起,可是看到幾人都眼巴巴盯着她,個個肚子裡大唱空城計,別人無所謂,她卻捨不得餓着她家大美人兒。
鄔滌簡單處理了傷口順便換了身乾淨衣袍出來,拉着墨厭下樓去燒火做飯。
這邊客房中,皇家兄弟二人相對無言,相看兩相厭,恨不得將對方掐死。
“你是看中了鄔滌的一身好武功,而且他掏心掏肺的幫你,你才允許他接近你,我說的沒錯吧?”褚名寬搖着摺扇似笑非笑道,眼底有明顯的諷刺。
“……”褚江拓的視線從空茶壺上挪開,冷冷地掃一眼對面的某人,一聲不吭的起了身。
“五弟,算計多了,可是遲早會遭報應的。”褚名寬不肯罷休,笑容又冷了幾分。以他對褚江拓這麼多年的瞭解,他心機深沉的可怕。一個無依無靠的皇子,從他懂事起便在皇宮那個大染缸裡可從未吃過虧,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