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厭看着被鄔滌塞手裡的果子,真想扔回去。下意識去看主子,見主子正……目光清淺盯着他手裡的果子,墨厭轉身去洗果子,找無人之處順便先嚐嘗,真怕有毒。
黑衣人陸陸續續帶着獵物回來,開始重新燃起火堆烘烤獵物。
墨厭洗好果子回來,見鄔滌正動作嫺熟翻烤着野雞。他走過去彎腰將果子遞到褚江拓面前,“主子,沒毒。”他嘗過了,味道還算可口。
褚江拓擡眸掃一眼墨厭,莫名讓墨厭倍感壓力。見主子朝停放的馬車微微拂了拂手,墨厭立刻會意,拿着果子送去馬車裡。
鄔滌瞅見褚江拓打發了墨厭仍舊不肯吃野果,不禁無奈搖搖頭,這種太正經的人活着真累。
野雞很快烤熟,鄔滌揪了條雞腿自個兒吃,其他都塞給了墨厭,然後抓了幾個野果躍身而起落到了大樹上,她很快將啃乾淨的雞腿骨扔了下來,又開始吃果子。
墨厭瞪着那條雞腿骨眼底怒火升騰他活這麼久,就沒見過像鄔滌這般無恥的!沒看見主子在樹下坐着嗎!樹那麼多他偏要跑到主子靠着的樹上折騰!臉呢?!
墨厭盯着鄔滌時不時扔個果核下來,氣得渾身血液逆流,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主子還能鎮定自若紋風不動?!主子能忍他不能忍!
墨厭狠狠一把握住配劍提氣剛要動作,就被一道勁風掃到猛的後退兩步,擡眼撞上主子冷幽的目光,他立馬低頭拱手無聲認慫。
“趕車的,你將那些野山薯挖出來分給大夥兒吃。”鄔滌這話又惹得墨厭想打架,可忌憚主子的目光,乖乖去拋火堆去了。
鄔滌仰身靠着樹枝幹邊吃邊望着天際繁星點點魂遊天外,壓根兒沒注意到隨手丟開的果核會掉哪兒,更不知道樹下的張弓拔劍。
總算吃完了,鄔滌百無聊賴又開始吹長笛。她剛吹了一段,就被墨厭惡狠狠的聲音打斷。
“吹甚吹!真難聽!”墨厭抱胸靠在距離主子不遠處另一棵樹後,忍不住發泄怒氣。
鄔滌呵呵一笑道,“難聽好啊,聽了醒神免得得你睡着。”她轉玩着長笛心情還不錯。
“聽了才更容易犯困打瞌睡!”墨厭躲在主子看不見的樹後沒好氣的回嘴。
“咦,我吹出的笛樂原來還有催眠的功效,真令人自豪。”鄔滌笑着磨嘴皮子。
“真不知恥!成天亂吹裝風流,也不知你哪裡來的自信。”就主子聽的曲樂少纔會被你忽悠。
鄔滌一聽這話更樂了,笑得更開懷,“哎,趕車的,沒看出來你如此懂我啊。我跟你說,別人一看我這麼能吹,就覺得我定是個有內涵有故事的能人異士,其實不然吶,恰恰相反,我就是寂寞空虛冷,萬般無聊導致的。”見墨厭被噎的臉色鐵青,鄔滌放聲笑起來。
聽着鄔滌肆意的調侃大笑,十多名黑衣人面面相覷,最終都裝聾作啞繼續安靜吃野味。
鄔滌說笑完也不吹了,躺樹枝幹上晃悠着腿閉目養神,享受自然的聲音。如此反倒讓氣氛一時間變得冷清。
褚江拓打坐完畢,掃一眼分工明確的黑衣人,起身去了馬車裡。墨厭見狀趕緊跟了過去,然後他眼巴巴瞅着主子獨自坐馬車裡慢條斯理的吃烤雞、野果……
一行人搖搖晃晃走了半個多月,總算在夏末臨近了西關邊境地帶,這日傍晚便停在一處村落進行食物補給。
村子之大估摸有百餘戶人家,從錯落有致的青磚房子和平整的青石巷子不難看出曾有過的繁華,眼下卻冷冷清清人不多,一派破敗之相。黑衣人滿村奔走收集食物沒結果,很多人家都搬走了沒人,有人的叫不開門。
“主子,這裡是佑天府管轄下的萍沙縣,這村落叫蛇口村,距離洛窟拉沙漠最多半日車程,靠近沙漠周邊全是風沙肆意荒無人煙之地再無居民。”墨厭向馬車裡的褚江拓稟報,若是這裡無法補給食物,再走下去就等着餓死好了。
鄔滌聽見這話便牽着馬過來,“這還用你廢話,誰不知道那裡鳥不拉屎寸草不生。”不去解決問題盡找難題,“那些村民不是死活不開門麼,去,你帶着這些人直接去找養着牲口的住戶翻牆進去,然後儘管殺豬宰羊偷雞摸狗,不用客氣。”多大點事兒啊,這還能難死個人!
“你!你無恥!你憑甚讓我去當強盜?!你咋不去搶!”墨厭被差點被氣得吐血。
“我這就算無恥了?你倒是會裝正人君子,正人君子解決了燃眉之急嗎?”鄔滌笑意不達眼底。
“去去去,抓緊去!少廢話,要是有住戶耐不住出來就給人家銀子,不出來的就把銀子從窗戶丟進去。真是榆木腦袋不懂變通,讀書多了有何用。”鄔滌說完就牽着馬自個兒轉悠去了。
“……”墨厭被嗆得夠嗆,瞪着鄔滌溜達走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轉身去看主子的意思,卻見主子從鄔滌那邊收回目光直直朝他掃來,那眼神……幽幽冷冷飽含警告。
“主子,真要……去搶嗎?”墨厭不死心硬着頭皮確認。結果,褚江拓目光一凝冷冷一拂手,嚇得墨厭立刻帶人去……當強盜。
在雞犬不寧豬羊亂叫的嘈雜中,鄔滌牽着白馬東張西望,挨家挨戶瞅,最後找到一處合適的夜宿之地,大概是一個廟堂,正面供着一尊青石雕塑,這雕塑不是任何佛像,也不是男子或女子……估摸不是人,狼頭?人身,是個怪物,瞅着着實詭異。
雖然廟堂裡破敗不堪,塵土落得厚厚一層,蜘蛛網遍佈,好在地方足夠寬敞,足夠容得下他們所有人在此歇宿。
鄔滌正要返回去喚褚江拓過來,一出廟堂就看見他正不緊不慢朝這邊走了過來,馬車無人牽引就乖乖跟在他身後。“嘖嘖,真神奇,馬兒都吃他那套啞巴虧。”鄔滌忍不住感嘆。
鄔滌朝褚江拓招招手笑嘻嘻道,“今晚這裡歇腳,快過來看看如何。”她比較滿意。
褚江拓穩步過來看她一眼,難得如此配合擡腳進了廟堂。
見褚江拓面無表情打量四下,鄔滌又笑着開口道,“哎,你說那怪物腦袋究竟是狼頭還是狗頭?”有香灰滿滿的香爐和腐壞風乾的貢品渣渣,很明顯以前時常有人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