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飛直接被這一耳光打懵了,站在那一動也不敢動。而林奕並未準備罷手,又狠狠一腳踹過去,李亞飛倒飛出去。整個人摔在對面的牀上。林奕還要再打,我和賴致遠已經撲了過去,一左一右地攔着林奕,不停地說算了算了。
雖然我也討厭打小報告的,但也不想林奕把事鬧的太難看。我和賴致遠把林奕拖出宿舍,林奕不斷掙扎着、怒罵着,聲稱要乾死李亞飛。走廊裡站出來好多學生看熱鬧。畢竟是國家級重點大學,發生打架事件還是很罕見的。
李亞飛在宿舍裡一聲也不敢吭。
宿舍外面,我和賴致遠勸了林奕半天,林奕才慢慢消了氣,說以後再慢慢收拾丫的。賴致遠又勸我倆去找導員解釋清楚,畢竟開學第一天,有個好的態度還是很重要的。
林奕覺得有理,就回宿舍拿了裝着假鏈子和紋身紙的包包準備去找導員。我是無所謂的,去也行不去也行,林奕既然決定去,那我就跟着去吧。路上。林奕告訴我,一會兒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就行。我直接樂了,說兄弟,我可不是那種人,有什麼事咱倆一起抗就行。
林奕連說不不不,說我誤會他的意思了,又衝我眨眨眼,說你忘了?我上面有人!我將信將疑地看着他,林奕拍着我肩膀說沒事,儘管推到他身上就行。他一個人能搞定的。
既然他這麼堅持。那我也不說什麼了。
找到導員,我倆把事說了一下,林奕把假鏈子、紋身紙都給蘇晨看了。蘇晨是標準學霸,估計以前從沒碰過這種事,當場就有些不高興,說我們玩的有些太過火了,這裡可是龍城大學,不再是以前的破爛高中了。林奕連說是是是。然後不停道歉,還把所有過錯攬到他的身上,說不關我事,是他強迫我的云云。
蘇晨問我是不是真的,我按着原先說好的,說是真的。蘇晨便說那行,既然認錯態度誠懇,又沒釀成什麼嚴重後果,就給林奕記個警告吧。我心想,這大學可不比高中,高中只要不開除、鳥事沒有,而大學隨便記個啥,對方方面面都有影響,況且第一天就記個警告,也太心塞了。
不過好在林奕上面有人,我正等着林奕拿出他的殺手鐗呢,結果林奕已經拉着我出來了。我有些懵,說你上面的人呢?林奕見瞞不過去了,才嘆口氣說左飛啊,我上頭哪有什麼人,我上頭只有天花板,前面都是我吹牛逼的。
我一聽,說那怎麼行,不能讓你一個人抗處分,便要回去找蘇晨。林奕又拉住我,說你這是何必,好不容易這樣了,你再進去鬧個處分,那不時脫了褲子放屁,白瞎我剛纔的努力了嗎?萬一蘇晨一怒,給咱倆個更重的處分咋辦?
我一想也是,既然這樣了,就只能這樣了。林奕這麼仗義,我還是挺感動的,摟着他的肩膀說好兄弟,咱們以後有什麼事一起抗。林奕衝我嘿嘿一笑,說要不咱們拜把子吧。
我有些吃驚,我和猴子他們認識這麼久,也沒誰提出過要拜把子。這種事怎麼說呢,初中的時候玩玩還行,畢竟那時候年紀小,容易熱血上頭,動不動就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
現在都這麼大了......還拜把子真是有點幼稚啊。叉狂布亡。
不過林奕一臉誠懇,我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面子,便說好啊,咱們拜把子吧。我們左右看了看,閃身進入教學樓後面的一個花園。花園不大,正中間還有個噴泉,不過正值盛夏時節,綠色植被鋪天蓋地,倒是很容易隱藏身形。像這樣的花園,龍城大學內部比比皆是。
我倆找了處小土堆,跪下來往上面插了三支香菸,互相問過年齡之後,我比林奕大上一些,於是林奕改口叫我飛哥。我倆相視一笑,便朝着土堆磕下頭去,又說了些兄弟結拜時的誓詞,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之類的話。
說完以後,這儀式就算是完成了。
“飛哥。“林奕拉着我手。
“哈哈,好兄弟。“我也拉着他的手。
其實直到此時,我還是有點懵的,就這麼糊里糊塗的跟人結拜了,不過開學第一天就交上這樣的朋友,還是挺開心的。結拜了兄弟以後,我倆之間的話就更多了。
我說我還有幾個兄弟,他們有的在龍城大學其他校區,有的在龍城其他學校,改天給他引薦引薦?他說改天到我去他家玩,說他家有個別墅,別墅後面有花園。
其實從談吐和打扮上就看的出來,林奕是個富二代。
只是那會兒我倆雖然剛剛結拜,但畢竟還是不熟,所以各自仍舊有所保留,我沒給他說我以前的事,更沒跟他說我和龍城孫家有關係,當時也沒想的那麼遠。
而他也沒說他不是一般的富二代。
又在學校溜了一圈,我倆纔回宿舍。下午無所事事,大家便在宿舍聊天,賴致遠說他加入了籃球社,另外倆學生一個加了文學社,一個加了攝影社。我說我和林奕加了國術社,賴致遠一聽便笑了起來,說國術好,龍城大學的國術社很有名的,每年還和其他學校有比賽,而且獎金不低。
我們聊的挺熱鬧,唯有李亞飛一聲不吭。仔細想想,這孩子也挺可憐,從農村考到龍城大學,本來是挺開心的,結果一進宿舍先被訛錢,後來又被甩了一耳光、踢了一腳,放在誰身上誰高興啊?
雖說打小報告確實讓人不齒,但這應該是他在學校唯一能保護自己的手段了。想到這,我就尋思着把李亞飛也拉進我們的話題裡來,便問李亞飛報了什麼社團。
“我......我也報了國術社。“李亞飛低聲說道。
宿舍裡一片靜默。
“哈,你是想學點武術來打我嗎?“林奕站起來,又捏着拳頭朝李亞飛走過去。
林奕這人怎麼說呢,仗義是挺仗義,就是有點太能欺負人,當然這也是好些富二代的通病。我趕緊上前把林奕拉住,說行了行了,別沒事找事。我倆結拜了,林奕是我弟,當然得聽我的,於是悶悶的回去坐了。我回頭跟李亞飛說:“咱們都是國術社的,以後互相有個照應哈!“
聊了會兒天,賴致遠便從行李箱裡拿出個籃球,叫我們一起去打。
三對三鬥牛。
我和林奕、李亞飛一組,賴致遠和另外兩個學生一組。過程就不多說了,想都能想的出來,林奕對李亞飛百般挑刺,把李亞飛訓的跟孫子似的。我打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了,便坐到場邊歇着,林奕也走過來,問我怎麼不打了。我說你老針對人家李亞飛幹什麼,林奕說就是看他不順眼,第一天就害老子記了個警告。
我也無話可說,再勸下去顯得我有聖母病似的,李亞飛就是被林奕打死也和我無關啊。
林奕又上去打球了,他們五個人混着打,我就坐在場邊給猴子他們打電話,一個一個的打,得知他們的入學手續、住宿手續都辦好了,而且也各自有了各自的朋友。
“啥時候聚個餐啊?“我問。
“過兩天吧,剛開學事多。“猴子說:“不跟你說了啊,我交了好多朋友......哎,哥們,借我五塊錢行麼?“電話便掛了,我也哭笑不得。
給猴子他們打完了,又給王瑤她們打,把關係不錯的一些朋友問候了個遍。當然,也給上官婷和莫小花打了,她倆接到我電話都挺驚訝,說我還算有良心。
打了一圈,手機都快沒電了。
我坐在場邊,眼睛望着天邊的流雲,耳朵聽着林奕他們呼呼喝喝的聲音,心想人生或許就是這樣,要不斷的迎來新朋友吧。
晚上,新生大會如期舉行,龍城大學的校長和學生代表,以及學生會主席紛紛致詞,歡迎我們來到新學校,希望我們在這裡度過多姿多彩的四年、不留人生遺憾的四年等等。
致完了詞,又宣佈我們明天開始軍訓,下面一片怨聲載道,是個學生都不喜歡軍訓,覺得這種流於形式的東西毫無作用。當然,我倒覺得有點用,可以迅速認識同班的人嘛。
大會結束之後,現場又有不少社團招募新生,我和林奕還去國術社的攤子幫了一會兒忙。這次社長也在,讓我們意外的是,社長竟然是個身材高挑的女生,兩條腿纖細修長,林奕一看就眼睛亮了。
“完了完了。“他捂着自己的心臟說:“我愛上她了。“
“哈哈,那你可得努點力,社團裡追社長的多着吶。“上午接待我們的那個小美女笑道。
國術社的社長叫白燦,典型的冰山美人,站的筆直,卻誰都不搭理,但新生依舊一團一團的往上涌。我突然明白龍城大學的國術社爲何如此火爆了,有這麼一個美女打廣告,想冷也冷不起來啊。
“白燦,你們能不能把攤子擺遠點?“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