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的人,先不說打過打不過,就是體力也跟不上啊。
你想想看,這麼多的人,就是周明、趙青山這樣的人親到。全部放倒需要多長時間?恐怕剛剛打到一半,就已經氣力衰竭,累個半死了。
當然,像這種級別的人也不會乖乖等死,就算是打不了,輕輕鬆鬆逃掉總是沒問題的--這地方四通八達,不光有正門還有後門,還有一大扇一大扇的落地窗戶,逃出去總是易如反掌的。
所以我們也沒在怕的,而是各自做好了戰鬥準備。
就在人聲鼎沸、羣情激憤的時刻。突然有人高喊着:“讓一讓、讓一讓!”這是東北口音,東北幫在同藝堪稱橫行霸道。在他們的呼喊之下。衆人立刻安靜下來,並且散開了一條路。
胡刀子一行人走了過來。
胡刀子一邊走,一邊用紙巾擦着頭上的湯汁和米飯,身後的人各自兇橫霸道,這氣場確實不是蓋的。瞅這意思。東北幫要攬下這個活兒?也是,衆人就算是再憤怒,也沒有胡刀子憤怒。
胡刀子可是被滿滿一碗米飯扣到了頭上啊,估計他從小到大都沒這麼被羞辱過。
東北幫既然過來了,那大家自然樂於看好戲,紛紛安靜下來,看來他們對東北幫有着足夠的信任,相信胡刀子能夠完美的收拾我們,爲大傢伙狠狠出一口惡氣。
胡刀子走了過來,我們也站了起來。
相距五米。叼共他血。
與此同時,胡刀子也清理安靜了,把沾有污穢之物的紙巾甩到一邊,擡頭看着我們。我們也看着他,空氣中似乎隱隱閃着火花。對我們來說。胡刀子衝上來要比千多人一起衝上來好太多了。
擒賊先擒王嘛,我們搞定胡刀子以後,至少能嚇退其他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不錯。”
胡刀子開口說道:“今天早上就聽說魏六子被幹掉了,有一夥新人接手了晉幫。我還挺好奇,心想這幫新人是什麼樣,能比魏六子硬氣多少?今天一見果然不錯,確實比魏六子那個傻逼硬氣,沒給你們山西人丟臉。”
猴子嘿嘿笑道:“魏六子可代表不了我們所有的山西人。”
我狠狠瞪了猴子一眼,說你那麼愛說,不如你來當這個晉幫老大?猴子立刻低下了頭,說飛哥,您說吧。我便擡起頭來。衝着胡刀子說道:“魏六子可代表不了我們所有的山西人。”
衆人:“……”
胡刀子笑了起來,說哥幾個還挺幽默啊,有我們東北人的風範!
猴子又說:“可不是嘛,我老喜歡你們那個宋小寶了!”
我又瞪了猴子一眼,猴子再次悻悻地低下了頭,我說:“可不是嘛,我老喜歡你們那個宋小寶了!”
胡刀子又笑了起來,說一個宋小寶,也代表不了我們所有的東北人……好了,不說這個了。說句話,我挺佩服你們幾個的,剛來就幹掉了魏六子,今天又來挑釁我,甭管你們實力如何,我胡刀子敬你們是條漢子!
我說謝謝。
胡刀子繼續說道:“這樣吧,你們這朋友我交了。”
接着,他又放聲衝着衆人喊道:“從今天起,晉幫就歸我們東北幫罩了,大家要是給我胡刀子一個面子,以後就對他們山西學生尊敬一些!”
現場“嗡”的一聲響了起來,都對這劇情走向表示驚奇,人人都以爲胡刀子要收拾我們了,誰知胡刀子竟然殺了個回馬槍,不僅沒動我們,還說要罩我們!
在衆人看來,這簡直是天上掉了個大餡餅砸着我們了。
“刀哥硬氣,不計前嫌、以德報怨,真是我輩楷模,山西學生這回可走運啦,能攀上刀哥這麼壯的大樹!”有人適時地拍着馬屁。
胡刀子更加開心,衝四處拱着手,說咱們華夏本來就是一家,何必分的那麼清楚?什麼東北山西四川河南的,都是一家人,有能耐打東洋鬼子去!
衆人又是“轟”的一聲,齊聲喊着打東洋鬼子、打東洋鬼子!
無論何時,“東洋鬼子”似乎都是我們華夏轉移矛盾的一大利器,前一秒還四分五裂的各族各省人士,下一秒立刻就能因爲東洋鬼子而團結起來。
從這一點來說的話,東洋鬼子還真是功不可沒。
關鍵是,同州藝校還真有一夥來自東洋的留學生,不過平時被學校保護的很好,並沒爆發過什麼衝突--其實我覺得吧,他們也就打打嘴炮,難道還真敢打人家留學生啊?
等衆人再次安靜下來,胡刀子才樂呵呵地重新看向我們幾個,說道:“那沒事了,今天就這樣吧,改天咱們再好好聚聚。”
胡刀子正要回頭離開,我說等等。
胡刀子回過頭來,問我有什麼事?
我說,你剛纔說晉幫歸你們東北幫罩,意思是不是說,我們山西的以後在同藝就是你們東北人的小弟了,見了你們東北人要叫一聲大哥?
胡刀子點頭,說對啊,你是不是特別高興?
我笑了一下,說不好意思,我們晉幫特立獨行,就算無能,也不會給做誰小弟的。
猴子衝我豎了一下大拇指,說講得好!
現場再一次轟亂起來,各種“給臉不要臉”“刀哥收你們當小弟是你們的福氣”等話從四處飄來。
胡刀子的臉色也難看起來,開口說道:“你意思是,給我們東北人做小弟丟你人了?”
我說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說我們晉幫是獨立的,不依附任何一個同藝的省份,就是鬼見愁親到,也休想讓我給他做小弟。
鬼見愁是京城同州這片頗有名氣的黑道大哥,我們剛來就聽別人說起過了,現在把這名字亮出來,衆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指責我們吹牛不怕閃着舌頭。
不過胡刀子倒是大笑起來:“哈哈哈,有能耐,有意思,見多了魏六子那副傻逼樣子,還以爲山西人真的都是直不起脊樑來的蝸蟲啦!有趣,有趣。那好,今天我也不爲難你們,我就看看你們晉幫能在同藝走上多久?”
胡刀子剛要回頭離開,我立刻說道:“我們若是發展成同藝第一大勢力,你願意來給我們當小弟麼?”
現場再一次轟亂起來。
在別人看來,我說這種話實在太過不自量力,簡直就跟找死似的;可在我們幾個看來,我說這種話其實是天大的福祉,因爲胡刀子是我在同藝看中的第一個人,我實在太喜歡這個傢伙了,他或許現在會覺得不高興,日後必定會爲此感激的。
因爲,跟着我們確實很有前途,這是已經實踐過許多次的真理。
胡刀子果然怒了,張着大嘴吼道:“你讓我給你當小弟?!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我笑了起來:“那你敢不敢賭?”
胡刀子身子發抖,似乎在隱忍自己體內的怒氣。
“好!”
胡刀子大喊了一聲:“你們晉幫要真成同藝第一大勢力,我胡刀子甘願給你們當小弟!”他的聲音如炸雷一般,清晰的落進食堂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笑了起來:“那就一言爲定啊。”
我之所以敢這麼說話,當然是料準了他必定會答應,他這樣的人都受不住激。而且他脾氣這麼倔,以後想再收他就沒這麼容易了,當然要趁現在逼着他在衆人面前撂下狠話。
“我們走!”胡刀子帶着他的人轉身離開。
我們幾個繼續坐下吃飯。
四周依舊一片哄亂,不時有人衝着我們指指點點,而我們卻置若罔聞,只是吃自己的飯、聊自己的天。我的飯被阿晴吃了,我只好又打了一份過來。經過胡刀子這麼一鬧,剛纔的危險情形已經過去了,很難再發生那種上千人圍攻我們數人的場面--那種場面本來就很難發生,需要極強的契機才行。
不過情況依舊不容樂觀,四周有好幾夥人躍躍欲試,似乎想來給我們一點教訓。
空氣中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小馬和文斌等人已經快嚇尿了,坐在桌上一動都不敢動,吃飯的時候手都哆嗦。
我狠狠瞪着他們,說直起你們的腰!
小馬和文斌等人立刻直起腰來。
很快,便有一夥人朝我們走了過來,數量還挺多,有二三十個,一口一個“瓜批”“瓜娃子”“日他個仙人闆闆”之類的話,看來是一幫川人。
川人雖然比不上東北,但論民風彪悍在國內也是有一號的。古話“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定蜀後定”便能說明一切,因爲地理和交通問題,巴蜀自古以來就是個不安分的地方,川人難以治理、難以馴服幾乎是天下聞名的。
這幫川人走過來的時候,我們依舊吃着自己的飯、聊着自己的天,就好像沒有看到他們一樣。小馬和文斌等人都急了,悄悄叫着飛哥、飛哥!猴哥、猴哥!
這幫川人一邊走,一邊沿途從兩邊拿起板凳、椅子等物。
等他們快走近的時候,我開口說道:“黃傑,商量個事。”
“什麼?”
“別動刀,別傷了他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