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的功夫,我就幹掉了三個體育生,有點無敵於天下的味道。我拿着棍子四處亂瞄,大家現在各有各的對手,暫時還沒人來找我的麻煩。我注意到我們這邊已經處於下風了,有整體實力不濟的緣故,也有剛纔措手不及的緣故,戰局慢慢擴散,蔓延至整個操場,因爲總有人在追、在打、在跑,打着打着跑到操場外面的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趙鬆和高磊打在一起,兩個人應該是實力相當的,可惜現在打的很不好看,手裡的傢伙早就不知飛哪去了,都倒在地上滾成一灘爛泥,一會兒趙鬆騎在高磊身上,一會兒高磊騎在趙鬆身上,當然打起架來也顧不上好看不好看了,都想着能把對方給打死纔好。高磊的眼鏡已經被打飛了,現在的他眼睛一片通紅,像是一頭髮瘋的……呃,羚羊,因爲他太瘦了。
趙鬆也不遑多讓,兩個人互相操着對方的媽,一拳一拳打的很是來勁,看來倆人的仇恨也是由來已久了。毛毛他們也看激動了,甚至衝下展臺近距離圍觀他倆,有給趙鬆鼓氣的,有給高磊鼓氣的,而且還現場開起盤來,猴子當莊家,讓毛毛他們下注,我因爲離的遠,也不知道誰的賠率高些。不過我估計可能是高磊要贏,真想過去押高磊一筆大的啊!
我正琢磨着黃傑到底搞定龐悅沒有,突然瞥見一根黑色鋼管裹挾着風聲朝我砸來,我多經驗老道啊,幾乎是本能反應,瞬間身子一偏,本來能躲開這下攻擊的,結果身後有人踹了我一腳,這根鋼管還是砸到了我的胳膊上。我也是人,當場就叫了出來,感覺整條胳膊都麻了。那根鋼管又砸了過來,我一看對面這人竟然是孟海!
我知道跟這人不能硬碰硬,況且身後還有個對付我的傢伙,我趕緊就地一滾,甭管姿勢好不好看,先離孟海遠點再說。在地上滾的時候往身後一瞄,赫然發現剛纔踹我一腳的人竟是龐悅!龐悅陰森森地衝我笑着,我瞬間明白是他把孟海招過來的。
我還來不及站起,孟海又持着鋼管敲了過來,我只能在地上繼續滾,好在人都分散開了,我滾起來也沒什麼障礙,孟海打了我好幾下都沒有打住。龐悅趕緊跑了幾步,從側面踹了我一腳,制止了我滾的動作,然後龐悅着急地說道:“海哥快弄死他!”
孟海大步跨上來,一鋼管狠狠朝我砸下,我趕緊往他小腹踹了一腳,不過他塊頭太大了,只是被我踹的退了兩三步而已,我的腿還沒有收回來呢,他就又撲了過來。我想再滾,但是後面有龐悅擋着,想滾也滾不動了,孟海再次一鋼管砸下來,我趕緊用棍子擋了一下,結果力氣不是一個檔次的,孟海一下就把我的木棍給打飛了。
嘩啦嘩啦的一陣腳步聲,猴子他們又跑到我這邊圍觀了。我躺在地上狼狽極了,他們還看的眉開眼笑,當然也有指責龐悅的:“哎這個臭不要臉的,你不是藝術生嗎,怎麼幫着體育生打自己人啊?”然後猴子也跟着大叫:“趙鬆,你這有個手下幫體育生打自己人啦!”
我知道他們也是幫我,但不能明着幫,只能用這種方式悄悄的幫了。
實話說,要是沒有龐悅在這攪局,我還勉強能和孟海拼一拼,就算打不過這傢伙,也不會讓他好受的了。結果就因爲龐悅這個傻逼,把我現在搞的這麼狼狽,連站都站不起來。孟海打了幾下都沒打着我,龐悅也跟着急了,一腳踩住我的胸膛。
“海哥,快弄他!”看來龐悅真是恨我恨到一定地步了。
“嘿,你個臭不要臉的,藝術生的叛徒啊你是!”猴子一耳光扇在龐悅臉上。
我當時就一個感覺,黃傑你丫的跑哪去啦,這都十來分鐘了咋還沒搞定龐悅!
孟海再次一鋼管砸過來,而且瞄準的是我的腦袋!我勒個操的,他這一下砸過來,我就是不死也要腦殘啊。我急中生智,抓住龐悅的小腿往前狠狠一拽,他捱了猴子一耳光,本來就重心不穩,猛一下就被我扯的倒了下來,他那具肥大的身子頓時蓋在了我的腦袋上,悶的我差點喘不上氣來,與此同時,傳來龐悅“嗷”的一聲慘叫:“海哥,你打着我啦!”
“那你快他媽滾開啊啊。”孟海一點都不客氣。
猴子在旁邊樂得大叫:“嘿,這小子有點意思,咱們在這開盤吧,看看到底誰能打贏!”
毛毛說:“這還開個屁盤,二打一,有什麼懸念嗎?”
鄭午說:“我覺得下面這小子不錯,腦子挺活,也很會打!”
我聽的差點淚流滿面,還是鄭午對咱有信心啊。就聽鄭午接着說:“我不過我押這個胖子和這個體育生贏,因爲他倆實在是太不要臉啦!”我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他們幾人在這逼逼,一點也沒影響我們幾個的鏖戰。龐悅跟蛆似的挪動着,想從我身上爬下來,我哪能放他走,死死抓住他的領子,同時膝蓋狠狠撞着他的肚子,龐悅嗷嗷的慘叫了兩聲,突然一頭朝我撞來,哎呦這豬腦袋,還真撞的我眼黑了一下,當然他也不好受,和我一樣有點暈,嘴裡叫着:“海哥快弄死他!海哥快弄死他!”
鄭午一個下劈幹到龐悅的脖子上:“媽的,要唱江南style你是?害的老子差點就跟着跳起來了。”他們一直在想辦法幫我,這讓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龐悅被劈的腦袋都貼我脖子上了,而且那大嘴片子也在我脖子上貼着,頓時讓我覺得噁心的不行,正想將他一把推開,龐悅突然大吼一聲,狠狠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草這傻逼玩意兒,什麼招式也使得出來啊,我不光是覺得疼,還覺得噁心--被一個男人咬在脖子上還不夠噁心嗎?我按着龐悅那張大肥臉,一把就將他狠狠推開了。
龐悅順勢一起身,同時興奮地大喊:“海哥我起來啦,你趕緊……”
他的聲音跟斷了片似的突然停住,一張大嘴半張着一動不動,臉上寫滿了驚愕和恐懼。黃傑站在他的身後,一把尖刀捅進他的腰間。“媽的,可算是找着你啦!”黃傑輕聲說着,把尖刀拔出,繞到龐悅身前,又狠狠在他肚子上捅了幾刀。
“我草,又來了個帥小子!”猴子誇張地大叫:“少年,搞基嗎?”
“滾。”黃傑狠狠瞪了他一眼。
鄭午拉着毛毛的袖子問:“搞基是什麼意思?他們老說網絡用語,我聽不大懂!”
毛毛說:“搞基就是搞同性戀!”
“我草不是吧!”鄭午驚訝地看着猴子,手還抓着毛毛的袖子不放。
我注意到,黃傑的拇指是頂着‘安全距離’的,即便如此,龐悅肚子上的鮮血還是源源不斷地涌出,將他整個衣裳的前襟都染紅了,他無力地摔倒在地,顫抖的縮成一團,不只是因爲疼,還因爲恐懼,估計覺得自己要死了。不只是龐悅傻了,連孟海也傻了,估計就沒見過這種陣仗。我趁機一躍而起,狠狠一腳踹在孟海的肚子上,將孟海踹倒在地,又撲在他身上狂毆起來,雙拳如雨點一般落在他的臉上。
因爲龐悅的重傷倒地、血流不止,好多人以爲鬧出人命了,尖叫着往操場外面跑去。七中的混子雖多,打架也很常見,但很少鬧到這種地步,操場上一下少了一半人,剩下的都是纏鬥的比較激烈的,比如趙鬆和高磊,比如我和孟海,其他人我也看不清楚,約莫剩了四五十個人還在打吧。我也沒心思關心別人,一心想把孟海先幹翻再說。
我打了孟海十幾拳,揍得他鼻血直流,嘴巴都歪了。猴子在一邊給我加油助威:“加油,我在你身上下了重注的!”結果孟海抓住一個機會,狠狠還了我一拳,把我給甩到一邊了。
“我草你好沒用!”猴子罵了一句。
孟海跳起,猙獰地朝我撲來,看來是憤怒值達到頂點了,他手裡還拿着鋼管,我也不敢和他硬碰硬,趕緊四處往地上瞄,想把我那根棍子找回來。就這麼一剎那的功夫,孟海已經欺到我的身前,紅着眼一鋼管敲了下來。我心裡一驚,趕緊偏頭去躲,但已經來不及了,怎麼着額頭都要捱上一下,我都感覺自己的身體搖搖欲墜了!
就聽“砰”的一聲,不過不是從我頭上發出來的,而是從孟海頭上發出來的。
孟海手裡的鋼管“噹啷”一聲掉在地上,身子也微微有點晃動,我抓住機會一腳踹出,孟海一屁股坐倒在地,阿虎出現在孟海身後,同樣持着一根鋼管氣喘吁吁,剛纔就是他及時趕到幹了孟海一下。
“哇,又是你們兩個!”猴子指着我和阿虎:“黃金搭檔啊你們!”
“左飛,你沒事吧?”阿虎也傷痕累累,看來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
“沒事。”我呼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