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吃張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你可以打得過我、算得過我、壓得過我,就休想征服我的心,誰來了也不行!
在這一點上,我很清楚,鬼牙也很清楚。猴子就更不用說了。那爲什麼,猴子還是有着這樣的底氣?猴子嘿嘿笑着說道:“你現在喊的有多響,待會兒被打的臉就有多疼。”
口吃張不說話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門口,俗話說的好,事實勝於雄辯,看看究竟是誰打誰的臉。
我們也好奇地望着門口,心想到底是是來了呢?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響,一個纖瘦的人影沐浴着皎潔月光,一步步朝着門口踏了過來。看到這個人,鬼牙還是一臉的迷茫,而我和猴子、鄭午卻同時笑了起來。
原來是他,葉小來!
東十一中,單手兵團,軍師葉小來。智商超羣、聰明絕頂,擅長出謀劃策。
一看到他,過去的種種回憶頓時涌現,陸離、陳耀東……那些恩恩怨怨,早已隨風飄逝,留下來的只有我們的朋友。
當初的單手兵團本就比我們大一個年級,除了上校、大王、小王后來還跟着我們,加入了王厲的厲家軍外,鐵嘴張算盤和軍師葉小來都考上了心儀的大學,已經兩年多沒見過面了。
此時葉小來突然重現,我們作爲老朋友當然很開心。
可是,他來這裡做什麼?
猴子爲什麼說只要他一來。口吃張就願意歸順了?
葉小來走進來,笑眯眯地和我們打招呼:“猴哥、飛哥、午哥,好久不見!”
我們正準備回打招呼,就聽見口吃張吃驚地叫了起來:“表……表哥?!你怎麼來了?”
口吃張吃驚,我和鄭午更加吃驚,葉小來竟然是口吃張的表哥?!猴子倒是笑嘻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說道:“葉小來,你表弟不肯跟着我們。”
葉小來虎着臉,走到口吃張面前說道:“這些都是我的大哥,他們肯收你就是你的榮幸,你還想怎麼着?”
口吃張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表哥,你大哥不是上校嗎?我還記得那個人吶,沉默寡言、一身是膽,讓我好生佩服。絕不是他們這幾個人!”
“對啦,上校叫他們也是大哥。”
“……”口吃張徹底無語。彷彿世界觀都崩塌了一般。扔向吉巴。
“這兩回合交鋒下來,你不僅輸了陣,還丟了人!自己說過的話,隨時都能翻臉不認,還美名其曰就是厚顏無恥。張滿來啊張滿來,我這個當哥哥的面上都沒光了!”
“對不起,表哥。”口吃張低下了頭。
“別和我說!”葉小來依舊虎着臉。
口吃張只好看向我們幾個。挨個叫道:“猴哥、飛哥、午哥,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好好跟着你們,再也沒有二心了。”
除去笑臉盈盈的猴子之外,我們幾個都是吃驚不已,像口吃張這麼自命不凡又桀驁不馴的人,竟然也會低下頭來,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尤其是鬼牙,嘴巴張的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因爲在場最瞭解口吃張的就是他,看口吃張低一回頭就跟月食一般罕見。
後來我們才知道,口吃張的爺爺和葉小來的外公是兄弟,所以二人算是遠親,但這絲毫不影響口吃張從小就崇拜葉小來。
葉小來是整個家族中的驕傲,聰明絕頂、成績優秀,所有小孩都被拿來和他比較。在口吃張的心中,表哥葉小來便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從小到大也是刻意模仿表哥的一舉一動。
葉小來喜歡玩腦子,把周圍的人玩的團團轉;口吃張便也跟着玩腦子,最喜歡玩弄周圍的人,以此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這次葉小來突然出現,口吃張自然又驚又喜,得知如神一般的葉小來也對我們幾個甘拜下風的時候,更是吃驚不已。
葉小來訓了口吃張一會兒,說人外有人、天外有人,人要學會適時低頭,方纔不會碰着腦袋。稀奇的是,口吃張竟然全部聽着,一句都沒反駁,可見其對錶哥多麼崇敬。
再回想起他前面說的“國家主席來了也休想讓他低頭”之類的話,真是哭笑不得。
訓完了口吃張,葉小來又回頭衝我們說道:“猴哥、飛哥,這幾天我都看在眼裡,謝謝你們始終沒有揍我弟弟,我代他向你們道個歉啦!”
猴子說客氣,他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我怎麼捨得打他?葉小來也笑了,說我這弟弟桀驁難馴,不過有我給他擔保,他以後肯定不會作妖了,猴哥你就放心用他吧。
口吃張也臉紅紅地說:“猴哥,其實我早服氣你們了,就是拉不下臉來歸順,這回有我哥在,我也算是名正言順了。”
猴子哈哈大笑,說好說好說,以後咱們都是兄弟。
完事還摟着口吃張的肩膀,說了一堆肉麻兮兮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想和口吃張搞基。看着猴子的模樣,我也覺得頗爲好笑,感覺這整個一出西遊記似的。
前期大鬧天宮、廣結人脈,後期在取經路上遇到的妖魔都是前面那些神仙的親戚子弟,叫個神仙過來就能料理了這些妖怪。
吳承恩真乃大拿也,把這世間萬物都寫透了,妖界和人界,說到底都是一樣的啊,個人能力再突出也不行,朋友衆多才是王道!
原來馬傑在一開始摸查口吃張的時候,便已得知口吃張和葉小來的關係,但猴子那時候並未直接將葉小來叫過來(那樣口吃張未免不服),而是露了一些我們的手段,先讓口吃張心服口服,再趁熱打鐵的叫來葉小來,口吃張的歸順方纔顯得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這般圓滿結局,猴子也挺高興,破天荒地聲稱要請大家去吃夜宵,對這個摳門貨來說實在太不容易了。我正高興着呢,猴子突然把我叫到一邊,問我身上帶錢沒有?
我說你快滾吧,你要請吃飯,結果又和我借錢?
猴子急了,說他真是沒帶,讓我一定要借他一些。我纔不信他的鬼話,正和他撕扯着,突見屋子中一陣勁風響動,鄭午竟然突地飛起一腳,狠狠踹向屋子中央的那根柱子。
轟隆!
柱子應聲而斷,本就脆弱不堪的屋子也跟着轟隆隆響了起來,四面八方都跟着倒塌下來,我們幾人慌慌張張地就往外跑。剛跑到外面,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屋子都倒塌下來,成爲一片廢墟。
我們就算沒事,可身上也沒少落了一層土。
我們幾人都吃驚地望着鄭午,不明白他爲何好好去踹那根柱子?鄭午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想試試那柱子能不能扛住我的一腿。”
鬼牙、口吃張、葉小來都是無語,笑呵呵地說午哥你可真是調皮,下回再想試的時候記得先叫我們出來。而我和猴子卻情不自禁地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眼中讀出一些憂慮。
我們倒希望鄭午真的是腿賤,而不是不由自主……
身上落了一層土,大家都髒兮兮的,也沒法去吃夜宵了,所以活動又換成了洗澡。我們找了一家洗浴中心,換上拖鞋穿上浴袍,大搖大擺地往氤氳着霧氣的浴室而去。
好久不見葉小來,大家泡在池子裡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
葉小來考上了京城的一所知名大學,他告訴我們,京城雖然是天子腳下,可那地方的勢力依舊錯綜複雜,只是和“白道”牽扯的關係更多,行事也更加隱秘而已,所以外表看上去一派祥和,普通老百姓極少受到騷擾。
但實際上地下暗流涌動,老百姓的吃穿住行都會受到影響。
猴子說正常,全世界都這樣,黑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很少會直接去剝削老百姓,只是換了一種更加隱秘的方法。你買一瓶三元的礦泉水,廠家或許只能得到一元,另外兩元哪裡去了?
除了該交的稅和層層代理商分去之外,其他的就被這些錯綜複雜的勢力分割去了。
洗完了澡,我們又到外邊的休息室裡按腳、掏耳等等,旁邊的沙發上已經坐了一溜兒的女技師,等會兒就能帶一個回房間去按摩。在座的各位基本都是見過世面的,所以也未被這些技師弄花了眼,而是依舊穩當當地坐着一邊按腳一邊聊天。
如今口吃張也歸順我們,龍城理工三大勢力已得其二,只剩下最後一個煤化工系的斜眼王要料理了。
鬼牙跟我們這麼久,已經知道我們的野心,便直接問道:“要怎麼把斜眼王拉過來?那傢伙更不好對付,論心機論實力,我和口吃張都比不上他,否則也不會一直被他壓着了。”
猴子笑呵呵道:“不拉他,直接幹掉他。”
鬼牙吃驚不已,猴子繼續說道:“斜眼王這人不地道,我不願意讓這種人入夥。”
對我們來說,面對一個敵手的時候,是幹掉他還是拉攏他,都有着精確的計算和分析。鬼牙和口吃張,我們就勢在必得,而斜眼王,我們從一開始就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