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少,沒想到今天顏顏的婚禮,能邀請到你!”就在談傾忽然欺近幾分,想要給這個逞口舌之快的小女人一點顏色瞧瞧的時候,前頭忽然傳來了聲響!
這個聲音,正好打斷了傾爺想要做的事兒。而他和慕瞳的視線,也很快順着聲音的來源,找到了發話人。
看到那滿臉笑容迎上來的男子,談傾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甚至可以用懶散來形容。但即便是這樣,他身上自那種骨子裡蔓延出來威嚴,還是無可比擬。
“請柬都快遞到我住所去了……”談傾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其他的童家人臉色微微一僵。
事實上,他們這一類人更爲講究禮數。一般這請柬的東西,都是讓人直接送到公司去。送到住所去,一般都是關係極好的,親自送去的也行。但這人沒到場,還用快遞送到住所去的,實在是有失禮節。
而談傾此時當面指出,顯然已經對此感到不悅。
聽到這話的人兒,立馬回話:“請柬這是估計是哪個小輩不懂禮數,還請傾少多多見諒!”
“若是真不懂禮數,也罷。”整個談話的過程,談傾沒有變臉,更沒有聲嘶力竭,什麼都沒有。但自他身上蔓延開來的威嚴,卻叫在場的人都變得小心翼翼,連大喘一下都不敢。
但誰都知道,談傾雖然沒有直接追究此事,但他已經表現出的不悅,也讓童家人不得不追究責任。童家大院是非常講究這些規矩的,現在竟然還有某些人敢作出這樣越矩的事情,當然還是趁早揪出來比較好。不然,以後還指不定惹出什麼麻煩呢!
但顯然,今天還在舉辦婚禮,不適合追查這事兒。等婚禮過後,那就必須徹查。
“喲,這位應該是傾少的新娘吧,真是漂亮!前些日子聽說傾少結婚了,不過當日我父親身體不適,只能陪他去臨市就診。沒能前去參加傾少婚禮,還請見諒!”那人也是聰明人,見談傾不再就此談下去,趕緊轉移了話題。
而這話題,自然最好是和他身邊這漂亮的人兒有關。因爲剛纔談傾帶着這女人出現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便是不加掩飾。這足以見得,他身邊這人在他的心目中肯定佔據不小的位置。
“媳婦!”談傾一聽到別人誇讚自己的老婆,嘴角的弧度又大方的露了出來。其實這就像是小時候自己有一件非常喜歡的東西,只要別人一誇獎這東西,你就洋洋得意差不多。
而慕瞳現在,就是談傾那個洋洋得意之物。只要關於慕瞳的事兒,你隨意的誇獎,不管你此時提出什麼,傾爺在龍心大悅之下必定滿足你。
當談傾打算將身側的小人兒拉出來炫耀一番之時,卻無意間發現自家媳婦兒的表情有些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是不是又哪裡不舒服了?”他將她放在臂彎的手兒拉出來,改爲牽在手心裡。這時候,他發現她的掌心竟然冰涼無比。當下,談傾怎麼可能還顧得上這跟前的人兒?
“我……沒事!”其實,慕瞳真沒事。只不過是她名義上的父親,正站在她的跟前。沒錯,剛纔那個熱情招呼着談傾的人,正是慕瞳二十年沒有見過的父親童一舟。
他的兩鬢中,已經有不少白頭髮。身材,也有些發福了。可慕瞳還是記得,當年工作尤爲忙碌的他,偶爾回家會把她高高舉在頭頂上,讓她坐在他的肩頭上。慕瞳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的笑容有多甜。也還記得,在她說不出話的時候,父親和童太太一樣,都時常避開她……
一晃二十年過去了,她認得出父親,父親卻認不出她。
剛纔她的異常,不過是被記憶裡的某些畫面衝擊到罷了。深呼吸中,她告訴自己,那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當年那個備受寵愛,又慘遭遺棄的童謠,已經被壞人埋葬在小山谷裡,死了!現在的她,只是慕瞳,一個沒有童年的慕瞳。
“不舒服嗎?是不是太冷了,等會兒我讓人把裡面的溫度弄高一些!”童一舟看着被談傾摟在懷中的女孩,熱絡的笑着。只是這樣的笑容,像是在對待那些合作伙伴之時的禮貌之笑,沒有任何的情感參雜其中。
“不用了,謝謝!”慕瞳對上童一舟,扯開一記甜美的弧度。轉身就牽上了談傾的手,走了。她對童一舟,也如同對待一個極其陌生的人那般。
而談傾呢?他的女孩想要做什麼,他一般都是縱容的。就算忽略了童一舟,那又怎麼樣?對於他而言,童一舟已經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幾步之後,便是童家的迎賓隊伍。童老爺子以及其他人童家人都在其中。當然,寧子誠和寧母也在裡頭。這陣勢,還挺大的。真如童顏所說那般,她真的取代了童謠,成了童家的大小姐。
相比較童家那一羣見到了談傾,就跟見到了再生父母的人,寧家這邊的親戚倒是冷漠許多。寧家,其實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家庭。在安城,這樣的小戶人家也就是中下階層。他們沒有還沒有到上流階層,自然也不知道談傾代表的是安城怎樣的權勢財富。只是在看到童家人表現出來的熱絡之時,有些訝異的同時也稍稍知道這男人身份的不一般。
和童家人打招呼的時候,談傾有些漫不經心。整個過程,都是童老爺子和童顏的父親童伯舟在說話。而他,只顧着盯着懷中的女孩,擔心她剛纔是不是身體不適。也正因爲談傾對懷中女孩的過多關注,讓童老爺子也看向了他懷中的那個女孩。直到談傾帶着那女孩離開的時候,童老爺子還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爸,怎麼了?要是累了的話,您先去休息吧。這裡我和大哥照看着就行!”童伯舟看到童老爺子若有所思的樣子,趕緊上前。
近幾年,因爲童顏表現得好,而他也在童家的家族企業有所建樹,所以他們家越來越受到童老爺子的器重。但這還不夠,因爲時至今日童老爺子還沒有改當年立下童家長孫女繼承童家所有異常的遺囑。這時候要是童老爺子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到時候得到大部分遺產的肯定還是童一舟一家。
所以,童伯舟越想着要在童老爺子的面前好好表現,爭取能讓童老爺子早日將遺囑改了。
可童伯舟主動攙扶的童老爺子,卻不肯離去。他的視線一直追隨談傾身邊的慕瞳:“那個孩子,是小傾的什麼人?”
“那是他的媳婦。前一陣子剛剛結婚!”童老爺子這幾年心臟一直有毛病。談傾結婚的那一天,他在童一舟的陪伴下去了臨市看病。而童伯舟則代表他們,前去參加了談傾的婚禮。
“哪家的丫頭?”能被談家選爲兒媳的人,必定也是名門大戶家的孩子。至少,在童老爺子心裡,就是這麼認爲的。
“原先說是言家的丫頭,後來不知道又怎麼不是了!聽顏顏說,是言家原先找來的替身,也不知道談傾怎麼就看對眼了,還在婚禮上讓言家丟了面子!”童伯舟也掃了一眼隨同談傾一塊往前走的那個女人的背影,隨後說着。只是對於這其中的具體緣由,他暫時也是看得雲裡霧裡。
“那孩子,知道名字嗎?”童老爺子似乎對那個孩子很感興趣。
“好像叫什麼瞳。”童老爺子的異常,讓童伯舟感覺到一絲疑惑。不過很快,這疑惑也被接下來來往的賓客衝散了。只有童老爺子還一直盯着慕瞳遠去的背影,嘴裡呢喃着:“童?”
而談傾這邊,從進門之後便打算帶着慕瞳直接往婚禮現場裡面走。因爲他知道,一側寧子誠就目光灼灼的盯着慕瞳看着。那種過分炙熱的眼神,讓談傾有些不爽。尤其,身側的女人穿得太招搖了。還是等會兒讓若楓找件合適她的外套,將那波濤洶涌的地兒藏起來再說。
但談傾的打算,開始落空了。因爲寧子誠在看到他們走過之際,便喊着:“慕瞳!”
這下,慕瞳也不得不停下腳步。
而這一刻,寧子誠的母親也終於認出了她。
一開始,慕瞳穿着一身妖嬈,她是覺得有點像。但很快,寧母又覺得這樣隆重的場合,慕瞳那擺地攤的怎麼過來?昨兒個她還特意囑咐了寧子誠,讓他千萬不能把慕瞳叫過來。現在他娶了童家的大小姐,也算是在他們那個圈子裡有頭有臉面的人物了,不可以像是之前一樣,和慕瞳那擺地攤的女人廝混在一起。
她的話寧子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寧母也不清楚。但她知道,寧子誠跟她說他的邀請人名單裡沒有慕瞳,她也就放心了。其實她也算是知道自己兒子的心事,那女孩是漂亮是身材好,但那又怎麼樣?這些又不能給寧子誠什麼幫助,只會拖累他而已。到這一刻,寧母還覺得自己替寧子誠下的這個決定是對的。
可寧母到底沒想到,寧子誠的婚禮慕瞳還是來了。而且,還是和一個身份看上去相當了不得的人一起過來的。剛纔童家人對那個男人的陣勢,她也是看到了。
而這邊,看到前來參加婚禮的慕瞳,寧子誠的眼底閃現喜色:“慕瞳,你怎麼來了?”
其實直到這一刻,寧子誠還是對慕瞳抱着些許的期待。期待慕瞳對他說不要結婚,只要這麼一句就好,他寧子誠絕對會拋下現在所有的一切,帶着她遠走高飛。
只是,慕瞳還沒有和他說上話,寧母就參合了過來。
“你怎麼也過來了?我可告訴你這狐狸精,你要是敢對子誠的婚禮動什麼歪唸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寧母一上來,就指着慕瞳開罵。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近距離的人都聽到了,也都紛紛朝着這角落看過來。
寧子誠也沒料到,母親的反映竟然會這麼大,趕緊拉住了母親:“媽,你這是做什麼?”
“我做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子誠,我可告訴你,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你這樣的機會!”寧母這話一出口,寧子誠也臉色一變。
原來他的想法母親也看出來了,他一直以爲自己掩藏的很好,一直以爲……
“子誠,童顏那麼好的女孩,你怎麼能辜負她?”寧母看到寧子誠低下頭,還以爲寧子誠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又再接再厲的說着。
可聽着這些話的慕瞳卻笑了。
童顏那麼好的女孩?
是啊,童顏表面上是清新如同百合的女孩,可慕瞳卻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她更狠的人了!若不是她,當年童謠不會被埋葬……
可寧母寧願選擇表面上好的東西,卻看不到她慕瞳曾經對寧子誠的一往情深。不,像是寧母那樣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還多的人,又怎麼看不到?她只不過是覺得,真情敵不過真金而已。
“需不需要我出手?”慕瞳狼狽之際,有人將她納入壞。他懷中的暖,驅散了她心中的寒。這人,臉上笑容傾盡邪肆,唯獨未至眼底。
慕瞳擡頭,和談傾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若不是這樣看他,她不會知道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有多麼的違心。你看,他這好看的眉頭都蹙在一起了,竟然還想說想要出手幫她解決這些。
“不用,我的初戀我自己結束!”擡手,她輕柔的拂去他眉心處的摺痕。既然違心,又何必勞煩於他。
“那好,放心大膽去做,幹不掉還有我。只有一點要求!”她微涼的指尖落於他眉心的位置,讓他稍顯焦灼的心,好過了一些。
“什麼要求?”這男人的表情總算是好看了一些,慕瞳輕嘆:他真傻!
“結束得乾淨點!”他說的是她的初戀,該死的初戀!
“嗯!”這答案,明顯也是她想要的。他人即已無心於她,那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其實,他終於結婚了,挺好的。不然,她以前總需要擔心她擺着小小的地攤,配不上唸了大學的他。
那種若即若離,患得患失的感覺,寧子誠永遠都不會懂。而他也永遠不會知道,曾經有個女孩總習慣沿着他走過的路,看過他看的風景,以爲這樣就能夠離他近一點。他的名字,變成了她的心事……
如今,他終於變成了別人的男人,她也要結束了這場單戀。這種感覺挺踏實的,而她甚至還喜歡上了……
“您誤會了,我今天到這裡,完全沒有破壞婚禮的意思!”深呼吸之後,慕瞳調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對着寧母說。
這樣的慕瞳,也讓正在跟寧母拉扯的寧子誠擡起頭來看她。
說真的,現在的慕瞳真的很美,水紅色的禮服將她那一身肌膚映襯得越發的水嫩通透。這或許,便是寧子誠此生見到最美的一道風景。他曾經心心念念,以爲會永遠屬於他的風景。以至於,他連表白都沒有,就猖獗的霸佔着這個女孩的心。
可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她好像隨時都有可能離他遠去。這種感覺叫他陌生叫他不安,他一度想要伸手。可在他出手之前,已有一人強勢的環住慕瞳的腰身……
那人,便是談傾。也正因爲他如此突兀的動作,讓寧母的視線也從慕瞳的身上落到他的身上。如此美豔又強勢的男子,實在讓人難以忽略。
而在這男人環住她腰身的時候,慕瞳知道他等不及了。於是,她的手也落至腰際的他所掌控着她的大掌之處,覆在上面。那一刻,談傾低頭,而慕瞳擡頭。兩人深情對望,又成爲一道絕美風景。
沒來得及聽清楚身邊的輕嘆,慕瞳便開口:“今天我鄭重向您介紹一下,我旁邊的這位是我的先生,我們已經結婚一段時間了。您那麼聰明,自然也清楚今天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說到最後之時,她的視線終於落至寧子誠的身上:“謝謝你成爲那些艱苦歲月裡唯一的執念。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歲月要是沒有你,我可能支撐不了。我已經找到了我的良人,也願你過得幸福!對新娘好一點,別像辜負我的等待那樣辜負她……”
其實說的這一番話,都是發自慕瞳的肺腑。不是她期望童顏多幸福,而是希望寧子誠。那個男人畢竟裝着她整個青蔥歲月的期盼,只是最終他的幸福卻不是她……
笑着出場,笑着挽着身邊的男人轉身,再到笑着遠去,這是慕瞳。惶恐鬆開了母親的手,急切的想要去留住那個步步遠去,讓他如同失掉了整個世界的男子,那是寧子誠。
這之後,寧子誠到底還是被他母親拉住了。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原本沒想過會失去的女子,就這麼遠離了他。
所謂的幸福,最終只變成了寧子誠自我的嘲笑。
“幹得挺好的。”這是談傾帶着慕瞳入席賓客座位之際,側身在她耳邊說的。
“談傾,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說違心的話的時候,你的眉心都皺得跟老頭子似的!”身邊的女人宛然一笑。
其實她倒是沒料到,談傾對寧子誠的敵意竟然這麼大。
“是嗎?”談傾被告知這一點之時,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一處,還真的有些皺。怪不得,剛纔那女人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撥弄他的眉心呢!
“說吧,剛纔我的表現還有哪點讓你不滿意的?你看,我都說了不會破壞婚禮,還說我有你這良人了!”周圍的賓客絡繹不絕,而這兩人好像把其他人都隔絕在外。她說這話的時候,隨性的將自己的腦袋靠在談傾的肩頭上……
“良人”二字,的的確確取悅了談傾。當她說起這兩字的時候,談傾的嘴角總是不時勾起。“你爲什麼還要祝他幸福?”倒不是談傾小心眼,而是昨晚偷偷接了慕瞳的那通電話之後,他忽然也明白了那個鳳凰男的悲哀。
因爲他轉身才發現,財富那些根本就不是他所想要的。對寧子誠而言,他的幸福是慕瞳。而這,同樣也是他談傾的幸福。而他和寧子誠不一樣,他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又怎麼可能放過慕瞳?寧子誠這一輩子想要擁有慕瞳,便是做夢。不,夢裡談傾也不想讓給他!以上得出的結論就是,寧子誠這一輩子都不會幸福!
“那不然你要我對他說什麼,我還喜歡你,請你回到我身邊嗎?”她不過是隨便說出這話,身邊的男人卻扯着嗓子嘶吼着:“你敢!”
“那就只能祝他幸福了!他一幸福,你不是沒有後顧之憂?”
雖然這個女孩有些調皮,但談傾也不得不承認,她真的看透了他的心。而剛纔這一句,又一次深得傾爺的心。傾爺毫不客氣的攫住了她的下巴,對着她的脣兒就迅速出擊。
薄如蟬翼的一吻,很快就結束了。在周圍來往賓客那麼多的情況下,慕瞳不確定剛纔他們的一吻有沒有被其他人發現,可她的臉兒還是紅透了。這男人,怎麼時不時就親人?簡直就快要變成親吻狂魔了。
而當慕瞳羞紅着臉,悄悄的補妝的時候,她所不知道的不遠處童貞也發現了她。說真的,慕瞳和談傾都像是一束光,一出現就讓人無法忽視的那種。這樣的兩人現在還坐在一起,想要不發現都難。
“該死的,怎麼這人又出現了?到底誰又邀請了她!”童貞原本的淡定,儼然小時不見。
此時,恰逢休息室裡的童顏悄悄溜出來看今天到底來了多少人,正好看到童貞在這邊跺腳的樣子。順着童貞的視線,她也很快發現不遠處和談傾坐在一起的慕瞳。
她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裙襬之後,說着:“是我邀請的!”她童顏一向敢作敢當。
“我不是跟你說過,沒事別去招惹她過來麼?”童貞咬牙切齒的樣子,讓童顏只覺得更爲怪異。
“爲什麼?”她邀請慕瞳過來,自然有她童顏的意思!再說,每次問童貞原因,她又說不出來。就像現在一樣,她雖然氣得像是要跟童顏打一架似的,但最後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這樣的話語對於童顏而言,沒有任何信服力。
“你又說不出爲什麼,我憑什麼不能邀請她過來?”童顏看着又說不出任何話語的童貞,一臉的嫌棄。“總之我找她過來有我的目的,你別在旁邊唧唧歪歪!”丟下這話,童顏便提着裙襬,再度走回休息室。婚禮很快就要開始了,她也需要在婚禮開始之前,補補妝什麼的。
“童顏,你肯定會後悔的!”而在童顏離去之時,童貞叫囂着,只是她的話童顏到底聽進去了沒有,沒人知道。
結婚進行曲緩緩奏響的時候,前來參加婚禮的那些賓客也開始落座。很快,童顏也牽着童伯舟的手,緩緩的走向寧子誠的身邊。而在這整個過程中,寧子誠除了看着一步步前行的童顏之外,還不時的掃向做在坐在最前方的角落裡的慕瞳,那不甘的意味表現得再明顯不過。
而童顏呢,在此時她只是專注的看着寧子誠,想着這個自己即將託付終身的那個男人。對於寧子誠的不專心,她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很快,童顏就找到了讓寧子誠失神的角落,看到了慕瞳。某一瞬,童顏的眸色變暗。可她的步伐,卻沒有停留。
直至來到寧子誠的身邊,她又換上了乖巧甜美的笑容,一如不知道丈夫心事,正對未來抱着美好憧憬的小女人。
童伯舟囑咐了一番之後,鄭重的將自己女兒的手交到了寧子誠的手上。
說真的,這樣的一幕談傾覺得還可以,若是這從岳父的手上接過新娘子的手的新郎不總偷偷的看着他媳婦的話,估計會更好。當然,在看着這一出婚禮的時候,談傾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己身邊的女人,看看這個女人會不會因爲寧子誠即將結婚而有什麼別樣的表情。
但不過看了一會兒,身邊小女人不滿的呢喃聲就傳來了:“你再看下去的話,我的臉上都要出現一個大窟窿了!”
這話,讓談傾一愣,繼而無奈的笑了。這個女人真的就是一個人精。基本上他今天的心事,都被她猜了去。這是以往都不曾有過的。但談傾並不知道,慕瞳之所以能猜到他今天的所有的心事,還不是因爲這個男人今天的酸味表現得實在太明顯了,要想猜不到他的心事還真難!
“要不,咱們不看了?”他擡頭的時候,發現神父念念叨叨的那些東西都念完了。接下來,差不多要宣誓了。可在憋見寧子誠忽然轉身,癡癡看着慕瞳的那一幕,他開了口。
今天執着要讓慕瞳前來參加寧子誠的婚禮的是他,可現在嚷嚷着要提前離開的,也是他。其實,這並不是他的本意。他談傾,一向是自信的,驕傲的,他習慣將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上。所以,在看到那一張結婚請柬上寧子誠的照片的時候,他急切的想要向寧子誠證明現在慕瞳那顆心的歸屬!
談家的孩子,從來都不怕輸。談家的誓言是,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站起來,迎面回擊,不許輕易言敗,更不許當逃兵!可這一刻,他猶豫了。因爲他害怕在慕瞳那邊,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這是談傾第一次如此害怕輸掉,害怕失去。所以,他寧願違揹他們家老子立下的規矩,也想着將慕瞳帶離這裡。
可那個小女人卻將手放在他的手背上,道:“看,怎麼不看?不看清楚,怎麼知道是誰替我下的地獄?”
此時,慕瞳的視線落在談傾身側,那個穿着一身純白婚紗的童顏的身上。童顏的那張臉,眼神純真笑容甜美,真的就是純天然的僞裝。可誰又知道,這女人的心思歹毒到什麼地步?正因爲親歷過,慕瞳才覺得童顏今天把她找來,絕對不那麼簡單!
她現在基本上所有的心思,全都用於童顏一個人的身上,深怕她又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玩起以前最熟練的栽贓嫁禍手段,以至於寧子誠時不時掃過來的眼神,全都被他忽略了。
而這一點,談傾也在此時注意到了。但他就納悶了,爲什麼慕瞳盯着這童顏的眼神,比寧子誠還專注?尤其是她大眼裡閃爍着的敵意,都讓談傾覺得有些不解。難道打從一開始,他談傾就會錯意了?
只是這想法,談傾還沒有理清楚的時候,神父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幾倍:“新郎寧子誠,你願意迎娶童顏爲妻,一輩子照顧她,保護她直到永遠?”
談傾一愣才發現,這已經是神父問出來的第二遍。而這寧子誠,到現在還沒有回答,只是傻盯着他媳婦看着。
“子誠,你快說你願意啊!”寧母在他們一側的座位上乾着急着。但更爲着急的,莫過於現在正站在寧子誠身邊的童顏。
她童家的婚禮都舉辦到這一步了,若是到現在寧子誠才說他不願意結婚的話,那她豈不是要淪爲這個圈子裡的笑柄。
於是,童顏看向慕瞳,眼底的敵意越發明顯。
“寧子誠!”向來冷靜的童顏,在這個時候也維持不了她那高貴的形象了。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她狠狠的擰了他一把。
這一把,倒是讓寧子誠回過神來了。
但盯着神父,他大半天都開不了口。
“他願意!”可就他愣着的時候,他母親替他喊了出來。那場面,叫一個混亂。當然,在慕瞳看來,最精彩的不過是童顏那張五彩斑斕的臉。她的本意是讓慕瞳過來看清楚寧子誠的選擇,可她倒是沒想到自己在寧子誠心中還是慕瞳比較重要。
母親的話,引得在場的人發出了笑聲。而司儀也在這個時候調侃着,新郎太過於緊張了,纔會弄出這樣的烏龍來。本來讓人有些苦笑不得的畫面,也被這樣避重就輕的帶過了。
在這之後,寧子誠也不得不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還有此時正怒視着他的童家所有的人,說了:“我願意!”
“那新娘童顏,你願不願意家給寧子誠爲妻,不管貧窮富貴,疾病或災難,永遠不離不棄,白頭到老?”聽到寧子誠的聲音之後,神父又趕緊趁熱打鐵問童顏。
但不得不承認,童家的孩子演技就是好。在剛纔寧子誠吃吃不回答,而臉色變得不善的情況下,童顏很快又巧笑顏開,一如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對着神父,也對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尤其是慕瞳,大聲的迴應着:“我願意!”
於是,神父宣佈婚禮完成。
這之後,就是新娘子拋捧花環節。
這事兒,慕瞳也是在網絡上看過的。據說,這似乎一個源於歐洲的浪漫傳說。拋出的是快樂,接到的是幸福,分到是新人的甜蜜。於是,這樣一個頗具時尚感的環節,便變成了婚禮的傳統保留節目之一。也有傳言說,能接到新娘拋出的捧花的人就是下一位新娘。也正因爲這樣,幾乎所有的未婚女子都跑到了紅毯的後邊,希望能接到新娘捧花,沾沾喜氣。
只是這樣一個美好的環節,慕瞳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發現她的婚禮上根本沒有。
她所錯愕之時,身側的男子卻忽然將她微涼的小手緊握在掌心裡:“你在想,爲什麼別人有拋捧花的環節,我的婚禮上怎麼沒有,對不對?”
光影中,那略帶些許男子不該有的嫵媚氣息的俊顏,笑容如光,暖心暖肺。連慕瞳看着,都有些犯傻。她倒是沒想到,她的心思這個男人一眼就看透了。
而在她的大眼裡寫着答案的時候,談傾說了:“我聽說拋出的是快樂,接到的是幸福。而這兩樣,我要你獨佔,不願誰和你分享!所以,那環節直接被我pass了!”身邊,那些賓客嘰嘰喳喳的。男人的聲音,不大,卻難以被掩蓋掉。而聽着這個男人用壓低了的聲線對着她訴說着這些的時候,慕瞳的眼眶再度泛紅。真的,如果不是他親口提及的話,她真的不知道他爲了那場婚禮廢了那麼多的心思……
感動,已經不足以來形容形容慕瞳此刻的心情。她的手,緊緊的回握了談傾的。這個男人,真的很好。她忽然想起以前聽到過的一句詩——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本來對這場以欺騙爲開端的婚姻沒有什麼信心的慕瞳,忽然笑了。
這男人不管什麼事情都把她擺在第一位,就連婚禮上也怕別人把她的幸福分走,他好像有點小心眼。可姑姑,我就喜歡上這樣的男人了。他不像是彪形大漢那般的壯實,卻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給我安全感。姑姑,若是可以我願執他之手,共度餘生……
慕瞳雖然沒有直接將這話說出來,可那潛藏淚水的雙目已經說明了太多。而那個男人也在感覺到她手兒上回握的力量,笑了。看來,他要是不說出來,這個傻瓜還真的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婚禮的那一天,他就說了慕瞳不是什麼千金小姐,他談傾也不需要她是什麼千金小姐。因爲,慕瞳會是談傾的公主,一輩子的公主!那話,他談傾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此刻,他們的眼神只專注的盯着彼此,彷彿已經容不下其他人。若不是大多數人都忙於看到新娘捧花會是誰接到手,怕是此時這一幕又要羨煞不知道多少人兒的眼。
只是,這份甜蜜還沒有延續多久,就被突如其來闖入視野裡的東西,一掃而空。
慕瞳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一個什麼東西砸到了她的手上。嚇了一跳的她,臉色很是蒼白。而剛纔還拉着慕瞳小手的談傾,還沒有好好討得新婚小妻子的歡心,忽然被丟了這麼一個東西,妖媚般的桃花眼在一瞬間眯起。
同時,不遠處傳來一個軟甜女音:“不好意思,剛纔晃了一下手!但這東西已經到了你的手上,看來你最近應該有喜事……”
順着聲音,談傾和慕瞳都看到了那一襲純白婚紗的童顏站在臺上,笑得無辜。一副剛纔那新娘捧花,真的只是她一不小心丟錯了地兒。
可童顏這話,說出來別人信,慕瞳卻不信。她已經結婚了,和談傾也舉辦了婚禮,這個時候還接到捧花,說句好聽的是喜上加喜,說句不好聽的則是可能改嫁。
慕瞳接到那張請柬的時候,一直都謹防着這該死的女人會對她下手。但千防萬防,沒想到這野心家童顏竟然在新娘拋花的這一環節給她下套。
她起身,打算拿着這捧花上前和童顏理論。她敢肯定,童顏一定是故意這麼做的。就算已經從她慕瞳的手上搶走了幸福,還是要力所能及的破壞她所擁有的一切。可童顏,你錯了!當年那個任由你擺佈的啞巴童謠,已經死去了!現在的慕瞳,能言善道,又豈會任由你欺凌,而什麼話都說不了?
可在她剛起身之際,身側的男子忽然搶過她的花束,又牽起了她的手,帶着她朝着新娘那邊走了過去。此時,慕瞳看到的只有這個男人的後腦勺,壓根弄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只能被他牽着繼續朝前走。
因爲新娘花束落到慕瞳的身上,讓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至慕瞳的身上。眼看着這個女人被一個男子牽着走了過去,所有人的視線也都追隨着。因爲他們也好奇,這接到捧花的兩個人會做些什麼。
等談傾牽着慕瞳的手,來到紅毯中間和寧子誠及童顏跟前之際,所有人都情不自禁輕嘆:顏值cP!
再加上這兩人穿上了水紅色的禮服,不管是男還是女,都直接秒殺了今天的新郎新娘。
但這些人還未來得及涌現另一波驚歎的時候,就看到那個身穿紅色西裝外套的男子,勾起妖冶弧度。可他眼色一變,桃花眼底卻浮現了凌厲之色。在所有人觸不及防之時,將剛纔拋到慕瞳手上的那一束花,狠狠的甩到了童顏那張精緻小臉上……
------題外話------
想用心,把這個故事以最完美的方式詮釋出來。談傾,是我這幾個文中,最喜歡的一個男主。不似談少的強權霸道,也不似周子墨腦子欠抽,他的愛戀簡單純粹,只想把最好的給予自己喜歡的那個人。
謹以此文,獻給所有小夥伴們!
願我們都始於心動,共赴白首!
最後還是一句話:你們不離,我便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