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走,就要數個月,我的果兒又會長很多……”沐雲放此時滿眼的慈愛,對鶴老與蘇天寒道,“麻煩兩位等我夫妻走後,時不時來沐府照看一二,有勞了。”
“王爺說哪裡話,你與丫頭爲大梁出力,我們在京城幫你照看家人也是應該。”鶴老立刻客氣地擺手,示意沐雲放不要客氣。
沐雲放舉起酒杯,朝鶴老與蘇天寒道:“如此,有勞了。”
蘇天寒看沐雲放雖然是自己爲情敵,但依然信任自己,心裡不由一熱,隨即舉杯,淺淺笑道:“王爺放心,蘇某定會用心。只可惜蘇某不能隨你們一起出徵,深覺遺憾。”
說罷,舉杯與衆人碰到一起。
晚宴中,幾個人說笑,談論,氣氛很是融洽。
晚膳過後,幾個男人去了沐雲放的書房,而蕭玉朵則告辭回後院繼續準備出征的東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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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很早,夫妻兩人就起牀梳洗收拾。
妥當之後,蕭玉朵最後抱了抱熟睡中的果兒,眼角含淚親了親那嬌嫩的小臉蛋,又將孩子交給同樣不捨的沐雲放。
他也親了親那小臉蛋,溫柔地端詳了片刻,交給春燕等,鄭重囑咐道:“一定要照顧好小郡主。”
“遵命。”幾個丫鬟嬤嬤面色鄭重,齊聲領命。
夫妻兩人出了迎春院,往前院走,又遇見了帶着兩房小妾以及孟大家前來送行的柳絮兒等。
“此次我們出征,府裡就有勞柳側妃了,”蕭玉朵算是第一次見沐雲放納的那兩房小妾,她見沐雲放只和孟大家說話,便對那兩房小妾道,“希望你們安守半分,王府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們。”
兩個小妾忙福身遵命。
孟大家搖着小扇,含笑望着蕭玉朵,柔聲道:“王爺真是好福氣,平陽王妃姿容絕世,與王爺既是郎才女貌,又是夫唱婦隨,令人羨慕……”
“本妃也算是爲國盡力,不僅僅是夫唱婦隨。”蕭玉朵含笑看着孟大家,不急不緩回了一句。
說實話,沐雲放弄回的這些鶯鶯燕燕,她根本沒有正式見過,今日都想蝴蝶一樣跑了出來,當真是環肥燕瘦,各有風姿。那兩小妾是小家碧玉型,而這孟大家卻出塵脫俗,甚是優雅。
“是奴家想低了,王妃恕罪。”孟大家立刻含笑朝蕭玉朵福身請罪。
蕭玉朵深深看了她一眼,對沐雲放道:“爺,我們該走了。”
沐雲放對柳絮兒囑咐道:“母親你多多照顧着,夏荷死了之後,她心情一直不好,你有時間便去陪陪她。”
“是,王爺放心,妾身一定打理好王府,等爺與王妃歸來。”柳絮兒在沐雲放面前是非常知理,也非常優雅的。
隨後,兩人到了王府前院。
沐西、雨珍、雨雙已經在待命。
“雨珍,你留下照顧小郡主,寸步不離。”沐雲放對雨珍下了一道命令。
雨珍面不改色,抱拳道:“遵命。”
蕭玉朵看自己的寶馬蓮花也已經出來了,看見自己之後,馬臉似乎很高興,不住的衝蕭玉朵喚着。
“蓮花!”蕭玉朵快步走過去,接過繮繩,熱情地撫摸着蓮花,“是不是想我了?今日開始,我們又要在一起戰鬥了,你要好好表現,力爭超過‘逐月’……”
蓮花很鄙視地掃了逐月一眼,恢恢叫了幾聲。
而那邊的逐月很冷淡地看着蓮花耀武揚威挑釁,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馬都跟主人的性子,”沐雲放觀蕭玉朵等着看逐月的繼續表現,一面翻身上馬,一面涼涼地提示蕭玉朵,“主人喜歡顯擺,馬也一樣;主人沉穩,馬也不例外……”
這廝,變相罵自己。
“爺,有時候裝冷扮酷,也是賣弄風騷的一種方式。”說完,蹬着腳蹬,也算利索地翻身上馬,衝沐雲放挑釁一笑--怎麼的?本妃不僅愛顯擺,還喜歡拔老虎毛呢,你來打我呀。
沐雲放最愛看蕭玉朵這囂張樣兒,意氣奮發,自信滿滿,充滿了戰鬥力。
“丫頭挺得意,”沐雲放行到她跟前,低聲道,“不管什麼方式,把你迷到手就是本事,服不服?--對了,太平洋是哪裡?王妃說要將爺踹到那裡去……”
蕭玉朵聞言呵呵嬌笑着,轉身打馬從側門奔了出去。
沐雲放嘴脣輕勾,隨後跟了出去。
沐西與雨雙看着沐雲放與蕭玉朵雨過天晴,隨即舒口氣,也滿臉笑容,跨上馬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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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行人到了北城門。
李良,周廣地等將領已經在等候了,他們看見蕭玉朵竟然英姿颯爽的出現了,不約而同的一愣--王妃也要出征去了?
幾乎和蕭玉朵與沐雲放同時出現的七公主劉豔豔今日裝扮是一身水紅色的利落行頭,,外罩最簡單的犀牛皮鎧甲,顯得英姿勃勃。
劉豔豔老遠就看見蕭玉朵與沐雲放幾乎並肩奔馳過來。她看得出沐雲放其實完全可以超過蕭玉朵,但他卻不那樣做,有意與蕭玉朵保持着並肩的距離,一貫冷清的俊顏和平時差不多,但嘴角卻閃着難得一見的淺笑--他是真的很愛她,不管納妾還是如何,他心裡佔第一的始終只有蕭玉朵吧?
“見過公主了。”蕭玉朵首先向劉豔豔打了一個招呼,嘴角同時閃着一個自信的笑容。
劉豔豔笑笑,微微頷首:“王妃也要與我們一起出發麼?”
蕭玉朵點點頭,回眸看了沐雲放一眼,又看向劉豔豔道:“難得與夫君一起出徵,所以我不想錯過。”
就在此時,不遠處太子府的馬車急急忙忙駛了過來。
沐雲放一看,修眉不由一蹙。
劉豔豔一看,就知道是嬌蘭君主來了,眼神不由瞟向蕭玉朵,只見蕭玉朵神色平靜,彷彿沒看見一樣與身邊的周廣地低聲說話。
也不等對方到跟前來,沐雲放便立刻下令道:“人都到齊了,我們出發!”
說完,一馬當先衝出了城門。
“等等,平陽王……”嬌蘭着急從馬車中探出頭來,朝沐雲放揮帕子。
可惜,對方頭都不回一下。
蕭玉朵與李良等人緊跟着沐雲放,疾馳出去。
劉豔豔回頭衝嬌蘭郡主喊道:“欣蘭,時間緊急,我們就先走了,等我凱旋再去找你!”
說完,也狠甩馬鞭疾馳而去。
劉欣蘭着急地從馬車上下來時,沐雲放一行人已經成了小點,在她視野裡越來越遠。
“人家是來送你的,你就不能留一下麼?”劉欣蘭癡癡看着最前面的沐雲放,喃喃道,“不過你是男人,爲國奔馳我不埋怨你,我等着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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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沐雲放一馬當先,帶領着衆人朝平陽一路疾馳。傍晚時分,落腳在一座小城。
晚膳之後,衆人都自動回到各自屋子休息。
蕭玉朵簡單洗漱後,尚了牀,看還在燈下看着堪輿圖的沐雲放,不由低聲提醒道:“爺,休息吧,明兒還要早早趕路了。”
面對嬌妻的召喚,沐雲放立刻聽話的放下堪輿,出去洗漱後,進來寬衣上|牀,不過他發現蕭玉朵竟然放了兩牀被子,不由蹙眉道:“你不要爺了?幹嘛放兩牀被子?”
“是這樣,爺,我們明日要趕路,不是需要好好休息麼?”蕭玉朵一看沐雲放像孩子一個不高興了,忙解釋道。其實她是擔心兩人睡到一個被子裡,難免甘柴獵火,從而影響了睡覺,明天還要趕一天的路。
“不睡到一起,怎麼好好休息?”沐雲放忽略掉另一牀被子,直接掀開蕭玉朵的薄被鑽了進來。
“爺,不覺得熱麼?……”蕭玉朵哭笑不得,低聲問道,她看着沐雲放已經裸了上身,褻褲也鬆鬆垮垮快掉了,心裡不由嘆口氣--男人,一上|牀就開始用下半身思考了,剛纔燈下運籌帷幄的美男子呢?
沐雲放心不在焉,開始爲蕭玉朵寬衣解帶,同時暗沉了聲音道:“還沒有運動,不熱--放心,今晚就一次,不讓你累。以後進了軍營,我們兩人雖是夫妻,爺也不會留你在帳中。這樣算來,爺得餓很久,每日看着不能吃,這感覺估計不好受。所以之前,你的讓爺吃飽一些……”
蕭玉朵之前雖然沒有與沐雲放一起出徵過,但她知道沐雲放一進軍營,絕對會全力以赴,心無旁騖,所以自己到時候有事沒事別去他跟前晃悠,以免干擾了他。
是夜,兩人一番魚水之歡後,相擁而眠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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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色剛剛發亮,衆人便繼續上路了。
臨近傍晚,沐雲放帶着衆人終於回到了平陽。
半年多沒有回來,蕭玉朵一進王府,就感覺到難言的親切感,畢竟自從穿過來,就一直生活在這裡。
所以蕭玉朵立刻安排七公主住進了椒蘭院,李良等人還有原來的舊宅,所以都先回去待命。
稍作休息,夫妻兩人先去松鶴院拜見了老夫人常氏。
對於他們歸來,常氏倒也露出幾分歡喜,與二人話了幾句家常,還特意問了一下果兒的情況。
蕭玉朵恭恭敬敬將果兒的情況稟告對方--她也願意與沐家長輩分享孩子的情況。
最後,常氏拿出一隻金長命鎖交給蕭玉朵,道:“凡是沐家的子孫,出生之後都有一個這樣的長命鎖,不管男女,刻着我們沐家的家規祖訓,男兒是精忠報國,女兒是順慧安康。”
沐雲放與蕭玉朵忙起身恭恭敬敬接過來,又磕頭表示感謝。
坐了一會兒,兩人便起身回到明光院。
這裡雖然暫時不住人,但依然有森嚴的守衛,所以安全度與以前一樣。
沐雲放叫蕭玉朵先去休息,自己卻在明光院本院的會議房,召見了二十多個陌生的面孔。
屋子不大,所以人顯得比較滿,但卻鴉雀無聲,宛如無人一般。
沐雲放環視一圈,示意衆人坐下,緩緩道:“時間很快,你們中的大多數跟着我已逾八年,沐南沐北與沐東沐西跟着我十幾年。你們也知道,我沐雲放從十二歲時,就發下重誓,此生定要爲父親與大哥討回公平!”
他說到這裡,努力掩着自己的情緒,看着眼前這些鐵錚錚的漢子,眼眸中盡是激動與期待,他心潮起伏着,然後緩了緩,又道:“去年,我終於替慘死的老王爺報了仇,恢復了我們平陽王府的清譽與榮耀!現在,也該是爲大哥討回公平的時候。很多情況你們已經熟知,我不再多說,你們先暫時隱藏。等軍隊會議結束,我會給你們安排身份與去處。出擊北虜,勢在必行,大哥之仇,也一定會在這一次得以報!”
“遵命!”八大金剛,十六羅剎,眼眸中盡是信任與同仇敵愾的豪情。
簡單的會議結束,沐雲放帶着兩個陌生的男子進了後院廂房的書房,同時將蕭玉朵請過來給她做了介紹。
“沐南,沐北,與沐西、沐東一樣,是我最貼身的侍衛,之前一直在外面,你沒有見過。”
沐南、沐北忙給蕭玉朵施禮,問安。
蕭玉朵含笑頷首道:“你們辛苦了。”
“明日沐東與小圖都會趕過來,爺叫沐西與雨雙跟着你,若是有事也好有個照應。”沐雲放給蕭玉朵又撥了兩個保鏢。
對於這種安排,蕭玉朵不會拒絕,自然點頭答應。
“還有,明日的會議你不用去,就呆在王府。”沐雲放又補充了一句,看蕭玉朵點頭,沒有疑問,忍不住解釋道,“你若是去了,就算是軍中將領了,到時候肯定會被安排帶兵的,爺不想讓你去做這樣的事,你就跟着爺,或者跟七公主一起押運糧草就好了,別的不必做。”
“嗯。”蕭玉朵心知肚明,沐雲放的擔心就是針對沐棠,他擔心沐棠將自己弄到前鋒之類的地方去,所以讓自己呆在家裡。等到時候出發,自己完全可以作爲沐雲放的隨從去。
是夜,酣暢的歡愛後,蕭玉朵偎依在沐雲放懷裡,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爺,你那日爲何要特意說那種情況,前有北虜,後又內訌?你是擔心這個麼?”
沐雲放在黑暗中明顯頓了一下,隨即緊緊摟了一下,低聲道:“北地向來是個複雜的地方,因爲這裡時不時就會爆出被北虜收買而出賣軍事情報的內殲。這次是北虜幾路大軍南下,也是擔心這種情況下,北虜一定會出大價錢收集情報,不得不防。”
“要怎麼防?這些人臉上也沒有寫‘我是內殲’。”蕭玉朵感到問題有些棘手,她雖然參加過戰鬥,但對大梁的軍事將領,尤其是北地的根本不怎麼熟悉,就知道那麼幾個。
這句話將沐雲放逗樂了,他輕輕撫摸着蕭玉朵光潔的身子,柔聲安慰道:“放心吧,很多情況爺都心裡明白着呢,你莫要擔心。你只記住,儘量不要招惹二叔,多與七公主在一起……”
蕭玉朵聽得出這番話的意思,多和劉豔豔在一起的話,別人想找自己麻煩機會就少一些,他要自己借劉豔豔的特殊身份來保護自己--可是,有那麼危險麼?最大的敵人應該是北虜,不是麼?
心裡雖這麼想,但蕭玉朵還是點頭答應。
夫妻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相擁而眠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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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沐雲放一早起身梳洗完畢,穿戴整齊帶着沐西與七公主一起出了府,前往軍營。
蕭玉朵因爲心裡有事睡不着,也早早起來,沐浴後,坐在廊下梳頭。清晨的陽光透過樹縫斜斜照進院子,院子裡的萱草開的正旺。
就在她想着心事的時候,雨雙進來稟告道:“王妃,二房夫人要見您。”
趙氏?她來做什麼?只怕是來者不善。
蕭玉朵將髮髻梳起,換了件衣衫,緩步走出明光院。
隔了一段距離,蕭玉朵就看見趙氏鬥雞一般叉着腰,怒火沖天的模樣。
見對方如此,她臉上冷笑着,跨出院門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看着趙氏,問道:“二叔母,別來無恙?”
“沐雲放呢,你叫他給我滾出來!”趙氏完全不顧形象,破口大罵道,“我倒要看看他的心是什麼做的,如此狠毒,竟然將雲廣的腿打斷,我今日絕不會善罷甘休!這個恩將仇報的歪種,滿肚子黑水……”
“二叔母,我敬你是長輩叫你一聲叔母,你給我聽清楚,你再給我污衊平陽王,別人認你是二房夫人,我蕭玉朵的拳頭可不認你!我倒是很奇怪,你有什麼臉跑到我明光院叫囂?你兒子幹了什麼勾當你不清楚?!告訴你,打斷他的腿是最輕的,按照他的做的事,應該進豬籠淹死!”
蕭玉朵纔不管她是誰,一個女人竟然敢這樣辱罵平陽王,實在囂張的過頭,反正現在與二房關係也決裂了,自己懶得管她什麼長輩--她不拿自己當回事,自己憑什麼拿她當回事?!
所以她的嗓音比趙氏還高,又是居高臨下,氣勢上壓過對方一頭。
趙氏氣得蹦高罵道:“不就是睡了一個女人麼?他不睡只怕不能人道,雲廣還替他綿延子嗣呢……”
“簡直放屁,滿口噴糞!趙氏,你也是一個夫人,說話竟然如同妓院老鴇,那現在將你院裡的那些小妾都叫出來,我派人按個去睡一下,生的你的夫君兒子費力氣,也是給你綿延子嗣!--現在我命令你馬上給我滾回你的院子去,不然別怪我揍你!”
蕭玉朵說完,脫下鞋就朝趙氏甩過去!
啪!鞋子準確無誤打在趙氏胸口處--其實,蕭玉朵可以將鞋子打在對方臉上的,但沐雲放吩咐過,不要輕易激怒沐棠,他的話一定有什麼道理,所以她下手稍稍顧及一些。
趙氏一看對方竟然用鞋子打自己,氣得也脫下鞋子朝蕭玉朵丟過來。
蕭玉朵一個灑脫的飛踢,將趙氏的鞋子踢得老遠,然後戲謔道:“來,再來一隻,正好讓本妃活動活動筋骨。”
趙氏的丫鬟們忙跑着去給趙氏拿鞋回來,穿上。
“你你你哪裡像個女人的樣子?!整個一個潑辣貨!”趙氏穿起鞋子氣得指着蕭玉朵罵。
蕭玉朵雙手環胸,涼涼一笑:“我從哪看也是一個女人,而且從哪裡看也是比你強的女人。你在王府螃蟹當慣了,一直就橫着走,以爲別人是不是就應該讓着你呀?我蕭玉朵最喜歡的就是--收拾那些橫着走的東西!我看你還是回去多管教管教你那兒子吧,慈母多敗兒。”
趙氏知道在蕭玉朵跟前討不了多少便宜,便氣呼呼地對丫鬟們道:“等沐雲放回來我們再來,不與這個潑婦一般見識!”
說完帶着丫鬟們就走。
“二叔母,我勸你少找我夫君的麻煩,不然不怪我蕭玉朵不拿你當長輩啊,這話我可先說在前頭!”蕭玉朵衝着趙氏背影喊了幾句,然後回身對雨雙道,“你注意着點府門口,若是趙氏敢在門口攔下王爺辱罵,我定不饒她!”
雨雙忙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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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朵的話,還真言中了。
午後,她正與丫鬟們澆花,忽然雨雙進來稟告說趙氏在王府外攔住了王爺。
蕭玉朵二話不說,立刻奔了出去。
此時王府外也有人圍觀了,趙氏死死拉住沐雲放的衣袖,咬牙切齒,聲淚俱下怒罵。
“我倒要剖開你的心看看,是有多黑……”
沐雲放俊臉似鍋底,卻一時對趙氏沒有辦法。只有沐西擋在沐雲放前面,努力想要說服趙氏放開衣衫。
趙氏一面捶打沐雲放一面還用腳踢着,極盡自己所能去廝打沐雲放。
蕭玉朵出來正看見幾個男人對趙氏好不辦法,正苦勸着,而沐雲放雖然躲閃,卻被趙氏抓傷了遮擋的手,她氣得直接朝趙氏衝了過去。
所有人一愣神的空,蕭玉朵已經奔到趙氏跟前,先不客氣地飛了一腳踢到趙氏的腿上,又飛起一腳踢在趙氏肚子上。
趙氏一看蕭玉朵來了,氣勢也弱了一下,不過雖被蕭玉朵踹了兩腳,手還死死抓着沐雲放的衣衫不放。
“你們看看,平陽王妃欺負人了,竟敢毆打長輩……”趙氏由大怒者變成了控訴着。
“不要臉的,你當所有人是瞎子麼?!仗着你是長輩又是女流,王爺沒有辦法與你一般見識,你就在這裡耍橫,當街辱罵他,他不敢收拾你,我卻不怕你--你鬆不鬆開,再不鬆,別怪我給你耳光!”蕭玉朵說着話就上前要收拾趙氏。
沐雲放一面攔着蕭玉朵,一面冷冷道,“二叔母還不鬆手?”
趙氏不怕沐雲放,但是面對蕭玉朵的憤怒,她最終還是不甘心的鬆開手,退後幾步,不甘示弱地罵道:“這件事我不會罷休,你們等着!”
“誰會怕你?!作死的東西!”蕭玉朵指着趙氏回擊了一句。
沐雲放俊臉沒有任何表情,只對蕭玉朵道:“我們回去。”
然後頭也不回進了王府。
蕭玉朵看得出來,沐雲放非常生氣,她抿了抿脣,緊跟在後面。
進了前院書房,沐雲放伸手將一隻茶盞捏得粉碎,俊臉一片肅然。
“爺,對不住。”蕭玉朵看着那挺拔而沉默的背影,低聲說了一句,“我不該與趙氏在街上對罵。”
“知道就好,你是平陽王妃,不是一般女人--不過,今日爺不怪你,是她太過分。”沐雲放說到這裡又咬了咬牙,轉身對蕭玉朵道,“不說她了,今日開了軍事會議。二叔要我帶七萬兵卒迎戰北虜十萬兵力。”
“七萬對十萬?這時北虜的主力麼?”蕭玉朵心裡在盤算着彼此的實力。
沐雲放回身看着北地堪輿圖,沉默了很久,才道:“他說敵人兵分三路,我迎戰的是左路,另外還有兩路,由他與另外的將領迎戰,其中一路是北虜的主力,有差不多十五萬之多……”
蕭玉朵往前走了走,也察看着地圖,看着沐雲放修長的手指在其中一片區域撫摸着。
“可是我得到的軍情是,我要迎戰的這路,北虜軍隊最少有十五萬--朵兒,我們迎戰的,纔是北虜的主力……”
蕭玉朵一聽就明白了,這沐棠還是沒有存了好心,故技重施,想方設法要將沐雲放送入困境。可軍情這方面是不能拿到桌面上說的,只是自己知道而已。
她頓時感覺心沉重了很多,這一次比之前那次更艱難了,這一次沐棠是主帥,他可以隨意調動指揮軍隊,他當着那麼多軍事將領,明目張膽說沐雲放前去抵禦的不顧是其中一路,不是主力,而時機情況卻是恰恰相反。
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他爲什麼要將沐雲放一而再再而三地送進困境當中?
“爺要怎麼做?”蕭玉朵現在只想知道沐雲放的想法。
“我的人基本都跟着我,而且我也有了一些打算,”沐雲放看着堪輿圖,指了一個地方,低聲道,“北虜這次敢於出征,定是確信有什麼好處。朵兒,你一直都不要出現,今晚爺給你三萬人,你沿着這條路一直往西南,在馬尾嶺待命,七日後,我可能也會到了那裡附近,我們隨時聯繫,你記住,絕不要輕易讓人知道你的行蹤……”
蕭玉朵感覺沐雲放心裡在謀劃一盤大棋,自己在參與着,只是不知道他的最終目的是要如何與北虜對抗,並且取勝。
“聽爺的。”蕭玉朵點點頭,語氣堅定。
沐雲放想了想,又看着堪輿圖,低聲道:“其實,二叔給我們安排的作戰計劃並不是這樣,不過我有預感,作戰計劃已經被地方提前知曉,所以我會臨時改變線路,你帶的人是穆侯爺的軍隊,也是我們隱藏的力量,目前三萬人已經集結,就等你去了,朵兒,小圖與沐西沐東雨雙,爺給你留在身邊,以防不備之需--這次又要讓你跟着爺吃苦受累了……”
“也說哪裡話,夫妻之間能享福,也要能吃苦,我願意與爺共進退……”蕭玉朵含着笑意,卻沒有一絲猶豫之色。
沐雲放回身,動情地攬她入懷,輕聲道:“朵兒,這次的風雨可能更大,也更危險--你或許不知道,爹爹與大哥的死都與北虜有關,這次又該我了……”
“爺,你絕不會有事!”蕭玉朵立刻仰面望着沐雲放,眼眸中無比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