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竹嘟嘟嘴,衝着她娘撒嬌賣萌,“我以前就是這樣的。再說了,裝樣子多不好啊,作爲一個誠實的姑娘,我可不能欺騙人家。”更何況,又不是等着說親的小嫩苗,她還假模假樣的裝啥?!
越煙容一眼就看穿自家閨女的想法,她頭疼的嘆口氣。都是那些年被她給纏的沒下狠手,才養成她這副樣子。一上規矩就哭着跑去找她爹訴委屈,她家夫君又是個開明的,並不注重這些,看閨女哭了心裡捨不得就勸她放寬鬆點兒。
要不是她知道閨女得嫁人,婆家不能像孃家一樣慣着她,這才狠逼着她學了些日子。若不然,怕是她家閨女如今連裝樣子的能耐都沒有呢!
“行了,別扯那些沒用的。不裝樣子就不裝樣子吧,出去別給爲娘丟人就成。”越煙容擺擺手,無奈道,“現在,你給我說說,山上出什麼事兒了?居然能讓你大早上的就下山回家了?”
李青竹警惕地四處看了看,又擡頭把房樑的每一處都瞅了個仔細。這才湊到她娘面前,小聲道:“阿拓給我說,燼王是當年謀反案的主謀!”
一打開話匣子,李青竹便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她娘驟然驚變的臉色跟神情。越煙容眼中閃過一抹戾氣跟厭惡,不是都走了好些年了麼,怎麼這是又想着出來蹦躂了?當年肯放過他們,是因爲她心中還記掛着一點兒兄妹之情,再加上青竹最後也沒事兒,她跟夫君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要是他們膽敢再打青竹的主意,可就別怪他們夫妻不留情面了!越煙容看着自家閨女略帶幾分氣憤和擔憂的眼神,心裡暗暗打定主意,這事兒一定要告訴自家夫君。如果那兩人最近真有異動的話,勢必要先行出手,斷了他們最後的念想!
“所以說呀,我怎麼能放心把寶寶交給他呢?”李青竹一臉的擔憂。“越寒那廝本就看我不順眼,阿拓最近又惹了他。寶寶到了他那裡,還不定怎麼受折磨呢!雖說那是親舅舅,可親舅舅要是謀逆的話。還不如沒有呢!”她可不能讓越寒那個屬性不清的帶累了她家寶寶!
越煙容微瞪了李青竹一眼,平靜地道:“葉睿是他親外甥,他能怎麼折磨他?你呀,就是想太多了。娘算了算日子,你這個月的小日子剛過是吧?來跟娘說說,這次有沒有疼,疼的厲害不?一會兒吃完飯讓你爹給你把把脈,早點兒調理好身子也好生個孩子。”
“生孩子?”李青竹睜大眼望着她娘,磕巴道:“不、不急吧?!我、我還小呢。再說了,我現在就自己一個人。想生孩子?跟誰生呀?”
越煙容斜睨着自家閨女,淡淡地道:“男人這麼多,能讓女人生孩子的還能少了?娘也不管你找誰,只要能讓你生個孩子,日子過得不那麼孤單就行了。別的。都不要緊!”
李青竹緩緩地眨着眼睛,良久才反應過來。她孃的意思是,甭管是誰,好用就行?!換個更直接的說法,那就是,不用管男人的問題,只要孩子是自己的就行。尼瑪。這妥妥的就是借種啊!
不過,“我過得不孤單呀!”李青竹撲閃着自己小扇子般濃密的睫毛,努力賣萌,“孃親,我現在過得挺自在的,幹嘛要急着生孩子?再說了。寶寶還小呢。我要是再養個小娃娃,怕是他心裡不好受……”
越煙容戳戳自家閨女的腦門,恨恨道:“爲娘什麼時候讓你現在生啦?你的身子還沒長成,便是想生我也不許的。我只是說,不管你最後是怎麼決定的。是接着跟葉拓在一塊兒還是自己娶個夫君,都得有個親生孩子!”
“至於葉睿?哼哼,難道你就甘心只爲別人養孩子,不想有個自己的親生血脈?!”越煙容語氣不善的道,“更何況,你以爲你的身子吃幾副藥就行了?爲娘告訴你,沒個兩三年,你就別想自己這毛病能好了!”
“兩三年啊?”李青竹怔了怔,呆愣愣的看着她娘問道,“得這麼長時間?”艾瑪,那她還能從大姨媽的折磨下活過來麼?!
不過轉念一想,李青竹又覺得,還好。至少兩年之內,她是不用考慮避孕的問題了。說起避孕,李青竹又想起另一個問題。她湊近她娘,貼着她孃的耳朵低聲呢喃道:“孃親,那你說,我採陽補陰的話,會不會能好的快一些啊!”
越煙容臉一紅,點頭對她閨女道:“嗯,多少有些效果。等我讓你爹爹給你抓幾副藥,你配着藥,效果會更好!”不過閨女,葉拓那小子的資質怕是應付不了你啊!夫君的藥,總是有些神奇的作用。
雖然對於葉睿去不去越寒那裡的事情,李青竹沒跟她娘討論出結果。但實際上,她已經做出決定了,只是不知該怎麼跟葉睿講。另一方面,小孩子忘性大,李青竹怕他已經將越寒給忘得差不多了。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外甥孃舅的見面,簡直就是一場災難啊!
那廂,書房。
李雲起嚴肅地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葉睿,問道:“聽你娘說你已經開蒙了?”
“是。”葉睿點點頭,掰着小胖手慢慢地數日子,“已經拜了能有……好多天了。夫子人還不錯,就是經常要幫孃親打算盤,沒時間教我練字。”
“都學什麼了?學了多少了?”李雲起淡淡地道,“你給我講講,讓我看看你學的怎麼樣!”他家閨女跟那便宜女婿,肯定都是那種不會檢查課業的人。
葉睿大眼圓睜,小手緊緊揪着自己的衣角,緊張道:“好、好的。”嗚嗚嗚,孃親,外公好可怕。說不好的話,會不會把寶寶扔出去呢?
想想自家孃親,葉睿就莫名的有了動力。他攥了攥小拳頭,眼睛盯着李雲起的下巴,高聲誦讀起來。
兩刻鐘後,葉睿已經流暢的背完了所有的文章。直至聽到李雲起說了句“還不錯”,他才放下心來,一張小臉上溢滿了笑容。心裡想道,果然孃親說的是對的,不看別人的眼睛,就不會害怕。不過,這次不是他不想看外公的眼睛,而是因爲個頭太矮,仰斷了脖子也看不見呀!
考校了葉睿的課業,李雲起又問起別的事情,“你爹什麼時候走的?他在山上住了多長時間?你娘喜歡跟你爹爹在一起麼?”
葉睿想了想,回道:“外公,寶寶今天早上還看見爹爹了呢。不過孃親說爹爹不跟我們一起進城,他要去看舅舅。爹爹在山上住了好長時間了,孃親有時候喜歡爹爹,有時候不喜歡爹爹……”
李雲起面色微沉,手指不自覺的敲了敲桌子。雖說早就知道自家閨女忘不了葉拓那小子,可是也沒想到這麼快那廝就登堂入室,佔他閨女便宜了!相比之下,他更傾向於自家閨女招個贅婿,自由自在的過日子。便是不招贅婿,那養幾個面首也行呀!怎麼着,都好過在葉拓一棵樹上吊着!
不過再仔細想想,葉拓那小子肯定是不會放任自家閨女的。以他的品性,青竹想要招贅或是養面首,還真是不容易。
頭疼的嘆口氣,李雲起心想,算了,都到現在這種地步了,還是由着他們去吧。反正有自己在,肯定不會讓青竹受委屈的。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早飯後,李青竹便拎着兒子往自己的院子去了。今天起得太早,如今困呢,得補個眠。反正越寒現在還沒進城,就是要把寶寶送過去,也不是現在。
再者,她還沒跟寶寶說呢。以寶寶對她的依賴性,李青竹很怕他到時候哭吵着不肯去!
越煙容看着奶孃給自家兒子喂完奶後,伸手接過兒子抱在懷裡,然後便讓伺候的丫頭下去了。
她擡頭看着李雲起,嘆口氣,說道:“青竹跟我說,葉拓查到當年謀反案的主謀了。而且,他跟皇兄懷疑,阿寒的手裡有那人的兵馬!現在,葉拓正想着把他的寶貝兒子送到阿寒那,以便牽制他,防止他突然異動。”
李雲起眉眼一凌,開口道:“青竹今天回來就爲這個?怎麼,她是想把孩子留下?”
越煙容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她到最後也沒跟我說葉睿的去留。我當時乍一聽那人,還以爲他們又回來了呢。”說着說着,越煙容的臉色便慢慢陰沉下來。
“當年若不是因爲他們,青竹哪裡會出事?好好地孩子愣是癡傻了半年才緩過來!”提起當年,越煙容就一肚子的怨恨。“要不是因爲當時那個女人懷孕了,我一定殺了她爲青竹報仇!我越煙容的孩子,可不是誰都能算計的!”
那人說的是誰,大家想必也都知道,正是越寒的親爹,葉睿的親外公,也是當年謀反案的主謀!
而越煙容嘴裡的那個女人,便是當年弄得沸沸揚揚的燼王妃的庶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