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葉拓那若有所思的表情,李青竹得意起來。她將頭一昂,小手一揮,嚷嚷道:“怎麼樣,我就說沒問題吧?爹爹在這方面可是宗師級的人物,木二雖只學了幾分,但也儘夠用了。既然被發現的可能性減少了,那麼危險也就不大了吧?而且……”
不知想到了什麼,李青竹忽的停下話頭,一雙明亮有神的眸子不住地在葉拓臉上打轉。
葉拓焉能不知自家嬌妻在想些什麼,但常言道,關心則亂。她們母子二人的安危關係重大,所以即使有這出神入化的易容術輔助,他也不放心李青竹只帶三個人上路。
葉拓長時間的不言語讓李青竹逐漸失去了耐心,她搖搖葉拓的胳膊,問道:“阿拓,你在猶豫什麼?我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你也知道,我跟寶寶本就不適合帶大隊人馬上路,目標太大容易招風不說,趕路還慢。我們輕車簡從的,反而不易招賊,也能儘快趕回地都。”
葉拓搖頭,道:“不行,你的人必須全部帶走。目標太大,就分成幾撥暗中護衛。至於明面上,這易容術倒是真能用上。”
李青竹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替身?”
葉拓頷首,伸手摸摸李青竹的腦袋,道:“聰明。”
李青竹想了想,堅決地道:“不行,我不同意。”她仰頭看着葉拓,很是認真的說道:“阿拓,這樣不好。”
葉拓蹙眉,嚴肅地道:“青竹,別任性!”
李青竹小嘴兒一抿,雙手抱胸,認真道:“阿拓,我沒任性。你的法子真的不成。我們去哪兒找個跟寶寶差不多大的娃娃啊?沒人會願意的。”誰家父母也捨不得自家的孩子冒險啊。
葉拓聽到這兒,緊蹙的眉頭才放鬆下來。他將李青竹摟進懷裡,下巴蹭着她頭頂柔軟的髮絲,輕笑道:“這你倒不用操心,咱們府裡就有現成的。”那柳家小子若非祖祖代代都被他給查了個底朝天,就是青竹跟睿兒再看好他,他也近不了睿兒的身。
李青竹皺眉,好一會兒才遲疑的問道:“你說的,是柳樹?”
“不錯。”葉拓點點頭,“他的身量跟睿兒差不多。再加上木二的易容,應該沒人能看出端倪。有他們在前牽引對方,你跟睿兒就安全多了。”
李青竹咬咬脣。半響才慢吞吞的道:“這樣不好吧?那張氏愛子如命,不會同意的……而且,她也沒跟咱家籤死契啊。”但實際上,李青竹心裡已經猶豫了。她雖然喜愛小娃娃,但別人家的娃娃再好也不及自家寶寶一根毫毛。爲了確保自家孩子的安全。她想,就算牽扯到自己的道德底線,她也不會拒絕的。
葉拓眼中閃過一道冷光,他揉捏着李青竹的軟嫩柔荑,聲音平和的道:“那張氏是個聰明人,她不會拒絕的。”捨命賭上一場。便能爲自家孩子掙來一個不錯的前程,張氏怎麼會不同意呢?
李青竹想起那僅有一面之緣的張氏,有點明白自家夫君的意思。不過。她開口道:“寶寶還是很喜歡她家小子的,阿拓,你要儘量保證他的安全。若那小子有點兒什麼事,寶寶知道了怕是會難受。”
葉拓點頭,“放心。擋箭牌也是需要技術跟內涵的。我既在他身上押了注,就不會讓自己血本無歸。”保全了擋箭牌。躲在後面的人才能無事。這道理他比誰都懂。
聽葉拓這麼說,李青竹輕舒了口氣,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這樣你娘子我心裡的負疚感也能減輕不少,小娃娃可愛的緊,我是不忍心的。”頓了頓,李青竹又舊事重提,“可是阿拓,就算是這樣,有些人我也還是不打算帶的。特別是金銀珠寶酒色財氣他們八個,再有兩天他們就都到齊了,到時候就留在你這裡幫把手,別跟着我上路了。”
葉拓板起臉,冷峻的道:“青竹,你要分清輕重緩急。這個時候不容你任性,你的人手,必須全部帶上才行。這府中的家將,你也要帶上一半。”緩了緩語氣,葉拓道:“青竹,就是這樣我也是不放心的。我不能陪着你們母子,你也切莫要我操心……”
李青竹扭扭身子,小聲道:“可是真的沒必要啊。你不知道,我的藥粉可是很厲害的,一撒倒一片。任你武藝再高也得中招。而且,而且”李青竹聲音更小了,“當初你不是也被我藥倒了嗎?”
呃,葉拓嘴角抽了抽,不知該怎麼反駁自家嬌妻。但是就這樣允了她嗎,那顯然是不可能的。離出發還有一段時間,他總是會搞定的!
苗府。
身着大紅描金繡花嫁衣的夕情,被一個盛裝打扮的五六歲女童扯了三下袖子,然後牽着她走出轎門,交到喜娘手裡。兩個喜娘又一左一右的輕扶着她跨過硃紅漆的木製馬鞍,候在一旁的苗修傑接過紅綢,牽着她踏上大紅氈毯,朝着喜堂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圍觀,對着新娘子評頭論足,喋喋不休。
“這就是新娘子啊?瞧這身段,端的是窈窕多姿,美妙無比哪……”
“不知道了吧,這新娘子當年可是那裡出來的人,後來又進了將軍府,伺候的可是咱們天越獨一無二的大將軍。要是沒點兒本錢,那哪兒能成啊……”
“切,誰不知道咱們葉將軍獨獨鍾情柔郡主,兩夫妻恩愛非常,從沒有旁人能插進去。柔郡主死後,葉將軍竟然守孝三年。就是現在的繼夫人,聽說也還是個郡主呢。憑她從那裡出來的人,將軍能看的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將軍接連兩任夫人都是名門貴女,從小學的都是掌家理事的本事,規矩也大着呢。這將軍再癡情,他也是個男人哪。只要是男人,就稀罕女人的妙處。這位可是那裡出來的,身經百戰,在牀上定是有着一身的好本事。房事上花樣百出,也是能勾着將軍的心的……”
“滾犢子,你以爲將軍跟你小子一樣沒見識,就喜歡那風騷浪蕩的主兒?不過我說,這新娘子也真是個妙人啊。你瞅瞅這腰,再瞅瞅那臀,這要是在牀上扭起來,可真是銷魂無比啊。嘿嘿嘿……”
“不錯不錯,這苗家公子哥可算是有福了。今兒晚上還不得趴婆娘身上狠幹一場?明早兒啊,怕是起不來嘍……”
夕情聽着這一路上衆人對她的指指點點,蔥嫩的十指深深嵌入白皙的掌心,精緻美麗的小臉上一片雪白。若不是身旁的兩個喜娘緊緊地攙扶着,她此時怕早已暈倒在地。這些人,竟將她說的如此不堪?!兩片朱脣顫抖着,夕情好懸沒喊出聲來。這就是她們說的好人家?!一輩子修都修不來的好福氣?!去她孃的!她夕情若有朝一日翻身,定要親手送這辱她之人,下地獄!
而我們的新郎官苗修傑,則是淡定地邁着步子,不疾不徐的牽着新娘往喜堂走。至於那些閒言碎語?他垂下眼眸,蓋住其中的不屑跟嘲諷。早在婚事定下的那一刻,他就料到會有今天了。大丈夫行事不拘小節,在意它作甚!
三拜之後,夕情被送進洞房。苗修傑緊隨其後。掀蓋頭,喝交杯酒,吃子孫餑餑。流程走完之後,他出去招呼客人,而夕情則就是漫長的等待。
傲霜作爲陪嫁丫頭,此時順利地進了洞房,幫着夕情卸妝。然後重新梳洗換衣,再就是坐在喜牀上等着新郎官的到來。
傲霜四下打量了一番新房,走到夕情跟前兒抱怨道:“小姐,這苗家也太欺負人了。這房間佈置的,還沒咱們在將軍府時好呢。您瞧瞧,那博古架上,連個像樣的古董都沒有。再說牆上掛的那字畫,一看就是無名之輩的。還有這擺件兒,都是些什麼呀。我看着竟跟您以前賞人的是差不多的貨色呢。您可是正房嫡妻,他們怎麼敢這麼敷衍?!”
說着說着傲霜忽的伸手摸了摸夕情身下的被褥,猛地尖叫一聲:“小姐,他們太過分了!給您備的竟是才五十兩一匹的春風纏!要知道您一直用的都是百兩銀子一匹的秋月留影系列呢……”
夕情攥了攥拳頭,美目一橫,對着傲霜怒喝道:“行了,滾出去!”她都這樣了,這傲霜怎麼還一個勁兒的揭她的傷疤?!莫不是氣不死她,她就不甘心麼?!
“小,小姐……”傲霜被夕情突然而來的火氣嚇住了。她囁嚅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夕情輕嘆口氣,疲憊的閉了閉眼,對着傲霜揮揮手,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些累,想歇一歇。”
“哦,好,好,小姐。”傲霜點點頭,小聲道:“那你好生歇着吧,我去外面轉轉,幫你打探打探情況。” wWW _ттkan _c o
夕情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她擺擺手,道:“那好,你去吧。只是行事小心些,惹出了岔子,別指望我給你補救。”
PS:
今天十月一,給祖宗上墳添土,拾月整整刨了六個小時的土啊。也許是技術不熟練的緣故,六個小時下來,拾月的腰都要斷了喲。一個下午都沒敢動彈,就那麼直愣愣的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