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大都市生活(6)

不知爲何,當林義龍這種人把公寓房賣出並在薩里郡置產的時候,與他們對標的韓日中層卻更加鍾情於設施完善的公寓樓。假如林義龍住在大江戶區域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拋棄近郊的“一戶建”而選擇千代田區或者港區的高品質住宅的。一戶建裡更加隱私更加自由。

這個國家的財閥起家時獲得最關鍵的一桶金仍然是房地產。每一個財閥都有自己的地產開發公司。開發得大多數都是公寓,裡面住得大多數都是類似林母這樣的企業中層。至於普通的中小企業上班族,要麼自己有地蓋房要麼是出去租房,生活總得過下去。

因爲揹負了林母和其他人的債務,艾米一家的生活條件還不算特別理想。就算近兩年艾米獲得林義龍資助,把她爸爸小來小去的債務都還清了,林母那裡的債務仍然是沒辦法移開的大山——而且按照當地居民借款的利率習慣,艾米父親的薪水剩下的錢也只夠還林母利息的——艾米的母親也不得不在附近的餐館收銀,貼補家用。

艾米的父親沒有其他選項,他只能選擇向林母償還,這也是兩難之下的選擇:作爲金融從業人員,假如因爲鉅額投機貸款而被就職的銀行查出,作爲僱員的結局顯而易見。

除了林母需要的高額利息的壓迫,艾米父親沒法攢下錢償還本金的原因還有一個:在這裡的職場有一個無法被明說的舊觀念——早下班回家的男人沒有能耐——而爲了顯示出自己“有能耐”,男人們通常會外出喝酒,而且會“續攤”到很晚。很大一部分收入都爲餐飲行業的GDP做了貢獻。

所以,任先生不得不退掉了之前的兩居室房子,搬到了相對便宜的光明市。除了和工作地點距離遠了那麼點,倒也不算特別艱難。

“這兩天好好在家休息吧。”林義龍每次去餐館吃飯之後都有想去散步的願望,但艾米穿着是不太適合的,於是坐着出租車送艾米回了家,以後有的是時間和她一起。

林義龍也返家,只是家裡一個人也沒有,林父陪林母去續攤了。

因爲和耶昂姐妹以及凱蒂差了9個小時,林義龍只在去尋找早餐前的週五早上五點亦是格林威治時間晚八點,與她們視頻通話。鏡頭裡除了納迪亞和薇拉,連正懷着孩子的凱蒂也在。這位輝格黨新星在林義龍不在的時候找到了最好的去處——布萊肯林場——和同樣有些形單影隻的耶昂姐妹一起度週末,也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關係突然這麼好了。

早上的三人同框讓林義龍有些心生盪漾,卻也沒什麼可行的解決辦法。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在向林母確認了自己幾天內不被需要在場“炫耀”的林義龍立即預定了一張三天內的往返機票,零點準時登機,第二天時間早7點鐘在阿姆斯特丹中轉,10點鐘抵達卡迪夫郊外的魯斯機場,下午一點和她們三人一起吃了午飯,跟女兒們玩了一下午,最後制裁了她們。

週日一大早,步伐有些飄忽的林義龍再次坐上飛機,這次在巴黎中轉,於週一的早上抵達韓陽,還來得及和林父一起在南山上看一看。

“你回家了?”林父和林義龍約在韓陽火車站,林父問道。

“你怎麼知道?”林義龍問道,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兒,可他也沒像林父彙報行蹤。

“我週六實在沒什麼意思,給你打了個電話,顯示無法接通,我就懷疑你小子在飛機上。”林父答道,“你纔出來幾天,就想着回去了?”

“沒什麼,我一個人呆在家裡也很無聊,都不知道去哪兒。”林義龍說道,“不如回趟家,看看女兒,陪她們度週末。”

“你是個好爸爸。”林父說道,“不過,你和你媽媽下屬的女兒到底是什麼關係?”

林義龍緊張了起來。

“沒什麼啊,我見她的次數也不算很多,怎麼了。”編着謊話,林義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那我爲什麼感覺你們之間的聯繫肯定不止幾面之緣呢?”林父詢問道,“那晚你們倆聊天的內容太過於針鋒相對了,簡直像戀愛之後破裂的關係一樣。”

“因爲那位任代表欠我媽媽錢的原因,這不是很正常麼。”林義龍放下心來,“主要這樣生不算生,熟不算熟的點頭之交,也就這樣啦。”

“你老爹我在學校很多年了,連這點關係都看不清楚,那不枉費我的職業生涯了麼?”林父眯着眼睛,輕輕地說了一句讓林義龍有些心裡有些發毛的話。

“那不是在學校嘛。”林義龍知道林父不太想就這個問題深究自己的生活,“我都從學校畢業多少年了?”

“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好。”林父決定不再就這個問題繼續和兒子糾纏。

林父雖然不怎麼喜歡坐飛機,他卻來韓陽不下10次,其中只有兩次和林母專程來此辦理證明,剩下的旅行都是商務旅行——他對這裡的道路的設置幾乎瞭如指掌——兩人這次來的南山,林父登了不下五次。也就是說,與其說林義龍陪林父出來逛逛,不如說林父帶着林義龍探索這個城市。

林義龍不久就覺得有些無聊,所謂的景色就是密密麻麻的房子連綿不絕,除了幾處實在因爲地形沒法用鋼筋水泥覆蓋的表面,實在沒什麼意思——尤其是三年前和凱蒂在明珠塔上見識到祖國魔都的高速城建之後,還有什麼現代大都市的勝景能入眼呢?

兩人的午餐是在附近的一個餐館吃得湯飯,兩人還沒吃完林父就被林母給叫到商場試衣服去了。

艾米是下午四點快天黑時在中區與林義龍見得面,看得出來,少女出門之前打扮了一番,雖然還是那件被林義龍譏諷爲“輪胎”的那件棉服,但內裡已經不是非常擔保的雞尾酒會禮服,而是厚厚的羊絨衫與毛線裙以及長長的UGG長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