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草鞋,很多人的感覺就是透風漏氣不暖和。
其實這很正常,在地球,雖然草鞋工藝尚未失傳,但草鞋的最大用處,就是當成工藝品給大家體驗新鮮感,體驗老一輩的艱難的。
也因此,絕大多數哦的草鞋,都是用料非常少,看上去很是簡陋的涼鞋樣式。
但其實,既然被稱之爲鞋,那冬夏肯定是有兩套不同的工藝的。
王偉小時候跟着奶奶學過編草鞋,自然知道有一種專門供冬天使用的草鞋。
這種草鞋叫做毛窩子,又叫做毛毛窩,根據地域的不同,也許還有別的叫法。
通常情況下,都是用一種多毛的蘆葦編織而成的,鞋底是木質的,模樣很像木屐,前後嵌有兩個突出的木塊用來增高鞋底,起到防水防滑的作用。
整個草鞋編的嚴絲合縫,如同九十年代最常見的大頭靴一樣,穿進去不僅保暖,也非常的舒服。
王偉沒有木工工具,鞋底自然無法使用木質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草質的鞋底雖然容易進水,但這比起光腳來,要暖和太多倍了。
蘆葦花編織的毛窩子,腳穿進去,就像是用棉花將腳包起來一樣。
劍茅草雖然不如它舒適,但和地上粗糙的石頭,冰涼的積雪比起來,則舒服了許多。
在自己旁邊生了一團火,主要是爲了避免手指凍僵而影響動作。
隨後,王偉便在剛剛做好的簡易的草鞋耙上試驗草鞋的編織手法。
草鞋的編織看起來很是複雜,其實手法是相當簡單的。
絕大部分地方都是在做重複機械運動的。
上手之後唯一難的地方就是草鞋的尺寸不容易掌握,新手總是會編織出來一些變形的,或大或小反正不適合人腳的鞋子。
雖然十多年沒有碰草鞋了,但大致的做法王偉還是曉得的。
當他開始在草鞋耙上面編織的時候,漸漸的一些記憶也回想了起來。
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像是學開車一樣。
有許多人駕照拿到手之後,因爲沒錢買車,漸漸的就忘記了車是怎麼開的了。
不過當他再次接觸車之後,以前的一些記憶就會慢慢的回想起來,稍微實驗一下,便曉得了哪裡是油門,哪裡是剎車了。
幾次錯誤的嘗試之後,王偉總算是找到了當年的感覺,遺忘了許久的手法也漸漸的回憶了起來。
正在王偉摸索的編織鞋底的時候,面前的陽光被擋住了。
一擡頭,松果和桐樹在他的面前蹲了下來。
“王偉,你這是在做什麼啊?”桐樹好奇的問道。
“編草鞋。”王偉回答道。
“編草鞋?”桐樹疑惑的重複了這句話,還是沒有搞明白王偉在幹什麼,不過他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隨後道:“哈哈,昨天松樹不相信我們說的用冰能夠升起火來,待會我們給他喊出來非得嚇他一跳!”
王偉張了張嘴,剛想告訴桐樹,如果讓松樹看到這凸透鏡生火的話,以他那霸道的性子,天知道又會搞出什麼幺蛾子。
只不過話還沒有說完,桐樹他們便跑進了山洞。
“你們兩個混蛋,不睡覺還打攪我,如果不能用冰生火看我不打死你們。”松樹罵罵咧咧的聲音從洞裡面傳了出來。
跟着松樹出來的,還有好幾個比較好奇的族人。
松果他們說的用冰生火實在是太顛覆他們的認知了。
冰是極冷之物,火是極熱之物,完全相反的冰怎麼可能會生起來火呢。
也正是這種好奇,讓他們紛紛跟了出來。
而在洞口處,還有幾個充滿了好奇,但卻因爲怕冷而只將腦袋伸出來張望的族人。
來到下面,桐樹拿着冰,用其將太陽光聚焦在一塊小木棒上面。
而松果,則在一旁阻止大家遮擋住太陽。
十幾秒後,小木棒上面升起了煙霧,隨後在衆人驚奇的神色中,煙霧處升起了一團火苗。
“來自松樹的震驚點數+99”
“來自松油的震驚點數+99”
“來自......”
一個個+99的震驚點數在系統的後臺飄了起來,王偉愣了一下,然後咧嘴笑了起來。
原來還有這種好事啊,自己早該想到了的。
“這是什麼情況?冰裡面放光怎麼把木頭燒着了?”
“這火是假的把?哎呀!好疼,是真火啊!”
“肯定是那個亮亮的東西把火生起來的,咱們抓住那個東西壓在石頭下面,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火種熄滅了!”
一羣人在洞口處大呼小叫的議論着。
洞穴裡面的人聽到衆人的聲音,也紛紛涌了出來。
他們是真的好奇,冰到底是怎麼將火生起來的。
等到所有人都跑出來了,桐樹又給大家演示了一遍冰生火的特技。
頓時,又是好幾千點的震驚點數進賬。
看着後臺,王偉發現,按照這個速度下去的話,也許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完成一萬點震驚點數激活系統的任務了。
就在王偉期待桐樹他們多表演幾次冰生火的特技時,松樹開口了。
“你們兩把那個亮晶晶的小東西射在我手上,讓我抓住它!”松樹說道。
桐樹和松果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捨不得,怕松樹抓住了小光點他們就沒得玩的了。
不過他們也明白,如果松樹抓住了小光點,那以後哪怕冰化了,也不用擔心部落裡面缺火了。
所以稍一思考,便同意了松樹的要求。
王偉在後面聽松樹想要抓住光線,頓時是一臉的問號。
你要是能抓住光線,那你纔是真的牛逼,而且是比一拳超人還要牛逼的那種牛逼。
想要提醒松樹,猶豫了一下後還是算了。
畢竟一個人掌握的知識多少決定他思考問題的方法,自己以前小的時候,不也在堂屋裡左蹦右跳的去追堂哥用鏡子反射的光線麼。
果不其然,人羣裡面,松樹的聲音很快便傳了出來。
“哎呦!它咬我,好疼!看我不捏碎它!”
“跑到松樹手外面來了,大家快按住它,別讓它跑了!”
“按不住啊,它一下子就跑到手外面來了,都沒有看到是怎麼跑的。”
“......”
人羣裡面一片混亂。
經過半天的嘗試,四五個人手心被灼傷之後,衆人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小光點速度太快,根本就抓不住。
也有人懷疑,這會不會是根本就抓不住的陽光。
不過這種說法剛一出現,就被反駁了回來。
哪有這種能大能小的陽光,而且這玩意還會蜇人,絕對不是陽光。
抓不住,手心又被蟄傷,松樹一怒之下,沒有經過桐樹他們的同意,就將冰盤給摔壞了。
在他看來,這小光點肯定是居住在冰裡面的怪物,只有透過陽光才能看得到。
現在把你居住的冰盤給摔壞,那還不得給你摔死,這也算是爲自己報了手心被蟄的仇。
王偉在一旁如同局外人一樣的看着。
如果以後時機成熟了,他也許會給大家講講凸透鏡的聚光原理。
可是現在,跑上去賣弄知識那純粹是傻逼的行爲。
不僅無法討到任何好處,說不定還會被松樹遷怒而捱打。
外面太過寒冷,衆人沒有了熱鬧可看,紛紛回到了山洞。
桐樹和松果蹲在那裡,想要將冰盤拼湊回去,期盼着冰盤能夠復原,但結果卻是徒勞的。
“松樹太過分了,就會欺負人!”桐樹生氣的說道。
“鬆,松樹還喜,喜歡打人。”松果結結巴巴的說道。
王偉在一旁一遍編草鞋,一邊不經意的說道:“以後如果你們兩當了族長,你們也會成天欺負人打人嗎?”
“當然不會了,以前我有好吃的,總想着先給松樹吃,他打了我之後,我有好吃的,就不喜歡先給他吃了。”桐樹說道。
松果在一旁指着桐樹道:“桐,桐樹,你打不過,過鬆樹的,你當不成族長的。”
“是啊,我又打不過鬆樹,怎麼當族長。”桐樹一臉懊惱的說道。
王偉聽了,在一旁笑道:“你們部落原來是誰能打誰就當族長啊,這和我原來的部落不一樣呢!”
“你以前的部落是什麼樣的?難道讓最弱小的人當族長嗎?那打獵的時候誰帶頭去打呢?”桐樹聽了王偉的話,一臉好奇的問道。
“我以前的部落啊,讓有頭腦,能對部落有好處的人當族長啊。族長不一定需要帶着我們打獵,但是他比帶我們打獵更加重要,就像是獵物被打回來之後,族長負責分配獵物,讓大家都能吃到食物,都能吃飽。
就拿這個鋸齒豬來說,如果是我以前的族長,他就會將鋸齒豬按照大家肚子的大小給每個人分一份,讓大家都能吃飽但是卻不會吃撐,我看昨天大家進食,都是一直吃到實在是吞不下去了才停下來,這樣不好!”王偉一邊編着草鞋,一邊輕聲說道。
“爲什麼不好呢?大家都吃飽了這有什麼不好的?”桐樹一臉不解的問道。
而松果,則是有些無聊,繼續拼着冰盤,期望能夠將其復原。
王偉指了指鋸齒豬僅剩的骸骨道:“你看,昨天大家都拼命的吃,鋸齒豬昨夜吃了一頓,今天早上吃了一頓,就只剩下骨頭了,晚上咱們再想吃,是不是就沒有了?”
“沒有了山上不是還有凍死的動物麼。”桐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
“可是你想想,如果山上沒有了凍死的動物那怎麼辦呢?”王偉語音不急不緩,就像是聊天一樣的問道。
“沒有了就去打獵啊。”桐樹道。
“這麼冷的天,出了山洞咱們就會被凍傷啊,而且天冷動物也都躲起來了,咱們要是找不到獵物怎麼辦呢?”王偉繼續道。
“那就餓着,等明天再去找啊。”桐樹回答道。
“明天如果還找不到呢?”
“後天再去找。”
“到了後天終於找到了獵物,可是大家都好久沒有吃食物了,都沒有力氣了,追不上獵物又空着手回來了怎麼辦?”
桐樹想了想,然後道:“那松樹就會把你燒着吃,不過我和松果答應過你,以後不吃人,哪怕餓着也不會吃你的!”
松果擡起頭,憨憨一笑,然後跟着‘嗯嗯’了兩聲。
王偉翻了翻白眼道:“可是你們那種吃法,我的肉又不多的,最多隻夠吃一次,吃完了我之後,明天后天還沒有找到吃的又該怎麼辦呢?”
桐樹摸了摸頭道:“那松樹肯定會吃洞裡面最沒用的人。”
王偉笑了笑道:“那假如你不小心受了傷,剛好成了洞裡面最沒用的人,你願意讓松樹吃掉嗎?”
桐樹一聽,頓時睜大了眼睛。
王偉不給他思考的時間,繼續道:“如果是我以前的族長就不一樣了,他會讓大家吃飽,卻不會讓大家吃撐到,吃撐的食物都是浪費的,一點用處都起不到。但如果把這些浪費的食物收集起來,我們昨天吃飽了,今天早上吃飽了,那今天夜晚,明天早上,還有明天夜晚都能吃飽,這樣的話,後天碰到獵物的時候,我們就不會因爲捱餓沒有力氣而讓獵物跑掉了,那到最後抓到了獵物,松樹就不會吃我,也不會吃你了。同樣的一頭鋸齒豬,肉也沒有多也沒有少,但是因爲不浪費的原因,大家可以多吃好幾天,這種結果,時不時比你身強體壯能夠出去打獵還要厲害?”
“浪費?”桐樹口中喃喃的念着這個新名詞陷入了沉思。
王偉不再說話,低頭繼續編織着草鞋。
過了一會,桐樹皺眉道:“松樹太浪費,這樣不好,要是我當了族長,我肯定不會浪費的!”
松果聽了桐樹的話,再次指着他笑道:“桐,桐樹,你又打,打,打不過鬆樹的,你當不了族長!”
王偉繼續編着草鞋,好像剛纔他什麼都沒有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