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洗完手,戴上白色圍裙,打開角落的雙門大冰箱清點了一下食材,叉腰想了一會兒,就開始動手了。
首先慣例的,先燒水和煮飯。
不過劉遠這次不準備做炒飯,準備做粥——魚粥。
劉遠從冰箱裡拿出十幾條黑鱸魚和豬肉,浸水解凍,在解凍完成的這段期間開始鼓搗別的菜。
大約十五分鐘後,劉遠端上了幾盤馬鈴薯燉肉和炒芹菜讓大家先墊墊肚子。
結果出來以後才發現,食堂的客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好像又變多了,一些迦勒底的職員也參與了進來,眼巴巴的等着劉遠上菜。
看來他們也是看那些出身高貴的英靈一個個對劉遠的手藝讚不絕口,忍不住好奇了吧。
不得已,劉遠只能多準備了幾個盤子。回來的時候,魚也差不多解凍好了。
劉遠先掏了米放入電飯鍋煮飯,接着將解凍好的鱸魚陳列在刀墊上,從手邊的刀架上抽出一把寒光閃爍的小黑刀,掂量了一下試試手,隨後開始處理這幾條鱸魚。
把魚洗淨,利落的刨開肚子取出內臟,把兩邊最鮮美的魚片取下來切成片放在一邊。然後把剩下的魚頭魚骨切塊,放進一口大高鍋,加入姜和一些調料爆炒。隨後注入清水,大火燒開,等差不多的時候填入枸杞。
趁着熬湯的這段空擋,劉遠將切片的魚肉放進一個小盆裡,加入蛋清、少許鹽和胡椒粉拌勻,再加入少許生粉。
做完之後,大火熬的湯也差不多了,劉遠關掉火,將湯上面的泡沫用勺子勻掉,隨後撈出魚骨、魚頭、枸杞這些剛剛放下去熬湯的東西扔掉,只取湯。
這時湯其實還沒徹底燒開,劉遠再次開火,打開電飯鍋把煮好的大鍋白飯一勺一勺分撒開填進湯裡,中火煮開,再轉爲小火煮五分鐘。
最後下魚肉、芹菜,大火再煮一邊,煮到熟透,加入最後一點調料就大功告成了。
劉遠擦了擦頭上的汗,剛想回食堂讓奧爾加瑪麗驅使那幾具人偶把粥鍋端出去,一轉頭卻發現,奧爾加瑪麗赫然正坐在廚房邊上,撐着下巴看着這邊,似乎已經看了很久的樣子。
不僅是她,奧爾加瑪麗旁邊還站着瑪修、羅曼和恩奇都,還有瑪麗、貞德那幾個人也都來了。
劉遠哭笑不得:“都站在這幹什麼呢,不嫌擠麼?”
衆人面面相覷。
羅曼說道:“在外面聞到味道,就忍不住進來看看了。”
瑪修點頭:“我也是。”
瑪麗和貞德等人眼睛更是要放出光來,直勾勾的盯着劉遠身前的那口大鍋。鍋裡盛着魚粥,那清香的味道令人光是聞着,就幾乎能想象到吃下去時那滿嘴的魚鮮口感。
見大家那如狼似虎的樣子,劉遠聳聳肩:“那正好,你們把這魚粥端出去分給大家吧,我還要做點別的菜.......記得給我留一碗啊,我還餓着呢。”
衆人點頭如搗蔥,頓時撲上來該端魚粥的端魚粥該拿碗筷的拿碗筷,嘩啦啦的一窩蜂又走了,廚房裡只剩下瑪修和奧爾加瑪麗兩個。
劉遠洗完手見他們還在,不由奇怪道:“你們矗在這幹嘛呢,回食堂吃飯去吧,我還有兩道菜沒做,一會兒就出去。”
“我來幫你吧,Master。”瑪修笑着湊過來,豈料劉遠聞言連忙揮手製止她。
“別,我做飯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在旁邊了。放心,我一個人搞得定,也不會浪費多少時間,瑪修,你就先帶奧爾加瑪麗出去吧。”
沒料到劉遠是這個反應的瑪修愕然的張了張嘴:“啊.......好的,Master。那我們在食堂那邊等你。”
“嗯,去吧去吧。”
“那......所長?”瑪修轉頭一看,見到奧爾加瑪麗還撐着臉蛋在那發呆,不由疑惑的叫了一聲。
奧爾加瑪麗頓時驚醒,“唔”了一聲,微紅着臉起身,就要走出廚房,但走到半道又忍不住回頭對劉遠道:“你可別太慢啊,大家可都等着你的。”
劉遠比劃了個OK的手勢,奧爾加瑪麗哼了一聲,扭頭離開,瑪修落在後面,對劉遠笑着點點頭,也離開了廚房。
四周終於恢復了安靜,劉遠內心隱藏得很好的緊張感漸漸消退,他忍不住大大的呼出一口氣。
雖然事到如今才說有點那啥,但他其實是很討厭人多的地方的。
按照普通人的印象,好像每個華夏人都應該喜歡熱鬧,但劉遠這種死宅顯然不太一樣,他更喜歡一個人呆着,只要身邊有一臺能上網的電腦,那就什麼都可以不在乎——至少‘前世’的時候是這樣。
反之,他只要站在人多的地方,就有股喘不過氣來的錯覺,所以完全不喜歡在外面跟人接觸。
好像有點接近小社恐了吧,但幸好劉遠沒病得那麼重,平時還是能在人前維持正常的,至於心裡怎麼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要不他怎麼會成爲死宅呢,這個怕熱鬧的毛病也是根源之一。
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劉遠其實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本性,故意表現好像很健談的樣子,但這些只是勉強爲之的演技,爲了更加接近一名‘御主’,更加令人信服而做出的僞裝。
每個人都需要一塊‘面具’,這是爲了在社會生存所必要的東西,一旦面具被揭露,帶給我們的很可能是人際關係的破碎,甚至是社會性死亡。
而劉遠面對的甚至比這還要現實和殘酷。爲了生存,他必須依靠英靈們的力量,而爲此,他需要跟每個遇到的友方甚至中立的英靈打好關係,否則誰都不聽他的肆意妄爲,那就別談什麼修復特異點了。
說到底,劉遠跟藤丸立香並不一樣,真正的他並不具備成爲御主的素質,也沒有什麼天生的親和力,除了令咒以外,他就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因此,他這個‘僞物’,爲了逐步接近‘真物’,就不得不去付出,去努力,去僞裝了吧。
——當然,沙雕這個大概是天生的,沒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