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叫巴特納·格雷,我這邊還有前幾天的新聞,這上面有他的側面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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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林撐着傘跟在祝覺的身邊,爲了能跟他並行,不得不小跑兩步。
出現在新聞上的巴特納·格雷辨識度並不高,儘管露了側臉,但這種有些發福的帶着些痘印的中年人面龐還有他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在人羣中隨處可見。
這也難怪當時菲林爲了找他花費不少時間。
要換做是兩米高的禿頭壯漢或是帥的掉渣的年輕人,恐怕都不用菲林去問,新聞社裡邊能描繪出他模樣的人就有一大把。
對這張臉有了個大致的印象後將手機還給菲林。
由於沒有角鬥場的內部分佈圖,祝覺也不知道後臺在什麼位置,更別說巴特納·格雷在哪,只能先跟着人羣往裡邊走。
放眼望去入場的觀衆已然造成了小範圍的交通癱瘓,這些人或是舉着自制燈牌,或是戴着格鬥面罩,穿着奇裝異服,全然無視了長街落雨,只是歡呼着往前涌動。
雨傘和雨傘之間不可避免的碰撞,傘面上積攢的雨水潑灑開去,祝覺蹙着眉頭停步,沒有再往前,他可沒興趣弄的滿身雨水,畢竟在這種環境下他也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
一旁的菲林見到祝覺停步也就跟着停了下來,疑惑的看向後者。
“等會兒再過去,這麼多人會影響我觀察周圍的環境。”
他們本就沒打算去看角鬥,先進去還是後進去沒有意義,祝覺趁着這段時間也能仔細觀察這地方。
不得不說,28號社區角鬥場出名不是沒有理由的。
它的名字叫角鬥場,建築風格卻並非角鬥場,而是有些奇葩的偏向於哥特式的尖頂建築,前門排列整齊的米灰色石柱,頂層爲三角形,中央有着一個圓形的花型鑲嵌盤,最高處甚至還擺了個六翼天使的石像,不知道的還以爲這裡是某處教堂。
等人都進去的差不多了,祝覺才邁步往角鬥場內走。
穿過兩道檢測拱門,淡紅色的光纖自下而上的掃過全身,將門票塞進後面的方形儀器,這些票子爲了防止僞造都是一次性物品,進門後統一收入檢票器銷燬。
這也就是說進了這個門,要是因爲什麼事情出去了,想要再進來是不可能的,除非多掏錢再買一張票。
“歡迎來到角鬥場,您的位置在北面看臺,請注意安全!”
伴隨着機械提示音,身前帶着棘刺的欄杆往上擡起。
沒有座位號數,每張票子規定的只是人可以站的區域而已,事實上進去之後往哪站都是無所謂的,這是祝覺查了網絡上關於角鬥場的信息後才知道的。
道路只有一條,通往角鬥場主看臺的走廊,祝覺看了一圈,突然意識到這地方原來還真有可能是座教堂。
腳底下滿是髒污的瓷磚能夠看到一些雲朵的雕繪,左右兩邊還留着些帶着天使圖形的彩色玻璃窗。
曾經宣揚和平友愛的信仰之所,如今卻成了充斥着血腥殺戮的角鬥場。
實在是莫大的諷刺......
穿過廊道,前方的人羣有些擁堵。
仗着自己的身高,祝覺能看到的是前方是一個升降梯,觀衆們正一批接着一批的登上去,應該是被送上角鬥場的觀衆席。
這對祝覺和菲林來說並不是好消息。
這種升降梯的存在意義很明顯,那就是角鬥場的管理者並不想讓觀衆們看到別的東西,所以才以這種方式準備將他們直接送去該去的地方。
巴特納·格雷做爲角鬥場的管理者,平常在比賽進行的時候,他確實是有可能出現在比賽場內的,但要說出現在觀衆席,祝覺更願意相信這個時候他會待在特定的包廂或是角鬥場的後臺。
頂多就是到現場說兩句開場話而已,而他們顯然不可能當着幾百人的面跳進角鬥場內去質問些什麼。
“前邊是一座升降梯,應該是前往觀衆席的,現在進出都只有這一條道,想找巴特納·格雷有點困難。”
菲林看不到那邊的情況,扯了扯祝覺的衣袖,後者轉過頭來低聲解釋道。
“他會在觀衆席出現嗎?”
菲林很快意識到了問題,腦子還算靈活。
“誰知道呢......我看機率不高。”
兩人說話的間隙,隊伍不斷的往前推進,因爲祝覺在外邊等了會兒,他們進門的時候本就處於整個觀衆隊伍的末端,大部分人都已經上去了,因此現在隊伍的前進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快要輪到他們兩人。
要是再不做些什麼,恐怕就得被迫隨大流進入角鬥場。
祝覺掃視着周圍,升降梯所在的位置左右都有廊道,應該是通向角鬥場內部的其他地方,但這兩個位置現在都分別有兩名看着。
一個在升降梯邊上,一個在後方的過道口。
這種佈置顯然是有特殊安排的。
祝覺難以動手,幹掉眼前這個容易,另一個相距至少有10米。
他現在可沒有悄無聲息的殺掉十米外的敵人且不被別人看出來的手段,而且從他們腰間的鼓囊來看,應該是配了槍的,強闖過去必然會引起注意。
“現在怎麼辦?”
菲林有些緊張。
“你覺得這附近會有廁所嗎,要不賭一把?”
祝覺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什麼,啊!”
手腕上的皮肉被擰了一把,菲林臉色一白,下意識的躬身。
“哎~這位朋友,這附近有廁所嗎,我妹妹來那個了,需要......你懂的,實在是有些急,抱歉啊!”
祝覺託着菲林的腰,動作迅速的摘掉她的兜帽,走出隊伍對旁邊的守衛說道。
要說小解說不定會被拒絕,現在的情況是“大出血”,祝覺就不信看着這麼可愛的女孩,這傢伙能狠的下心!
“嘖......在那邊,自己過去,你不準去!”
守衛看了菲林一眼,將祝覺攔下,讓菲林自己過去。
“那我在這等着。”
祝覺也不急,輕推了一把菲林,一小團沙礫鑽進她的領口。
菲林有些擔心的回頭看了眼祝覺,得到肯定的眼神後只能轉身往旁邊的過道走過去。
正靠着牆抽菸的守衛的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菲林的身上,打量她的同時嘴裡吹起不着調的口哨。
等菲林經過他,鑲着舌釘的猩紅舌頭又掃過嘴脣。
下一秒,眼前便有一道黃光閃過。
噗嗤~
有些像是用勺子挖西瓜時的響聲在耳畔響起,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視野陡然黯淡。
咽喉處的血洞在數秒內被清道夫的子體重新堵上,滲出的血漬被吸收的一乾二淨。
菲林邁步而過,全然不知身旁的人生命已然消逝,只剩下手中的煙仍有星火閃爍。
祝覺沒有在十米外悄無聲息的幹掉對方的方法,所以菲林就成了他的跳板,沒有誰會去防備一個沒有武器的可愛女孩......至少這些傢伙不會。
“朋友,幫個忙,我也想去上廁所,麻煩你送我一程怎麼樣?”
收到清道夫子體傳達回來的訊息,祝覺趁着身後的人還沒有走完,當即往前一步站到守衛面前,遮擋住他的同時,清道夫從領口涌出,形成的沙針直接瞄準守衛的雙眼,後者哪見過這種陣仗,吞了口唾沫,只能沉默點頭,轉身帶着祝覺前往廁所。
路過牆邊那人時還想使眼色,結果看到的卻是一團從他脖頸中浮現的沙礫組成的小手對他左右搖擺。
視線凝固,默默的轉回原位。
“菲林,你去角鬥場,這裡交給我,咱們一人一邊,如果你在那邊發現巴特納·格雷,立刻聯繫我......記得保護好自己。”
到了男廁所門口,注意到菲林正在對面看着這邊,祝覺動作不變的走進男廁所的同時側過身對菲林說道。
去角鬥場尋找巴特納·格雷,不過是個藉口。
祝覺這麼分配任務真正的目的不過是讓菲林離開自己去相對更安全的地方而已。
畢竟祝覺有自己獨特的潛入方法不代表菲林也有,帶着她這個毫無潛入經驗的人只會讓兩人被發現的機率成倍的增長。
還不如分頭行動,角鬥場內看似混亂,事實上觀衆席這種地方的安全保障還是非常高的,否則角鬥場也不會開的這麼順利。
菲林或許能猜出祝覺的用意,然而到眼下這關口,她也知道自己除了配合祝覺的行動外沒有任何選擇,當即點了點頭就往外走。
在廁所門口看着菲林離去,祝覺收回視線,拍拍前面那人的肩膀,低聲說道:“朋友,再幫我個忙吧,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