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艘空艇內,戴着絲綢禮帽,身穿着復古的黑色正裝,從外形上看有些像是歐洲舊時代紳士裝扮的男人正拿着手機通話。
“請不要誤會,我只是想要確認碩鼠先生的死亡而已,畢竟我已經5年沒有收到過他的任何信息,而我們的會員名額是有限定的,所以每一位客戶的生死我們都需要知道,碩鼠先生的失蹤可是令我頭疼許久。”
紳士的坐姿優雅而端正,即便是在這種私人空間內,他依舊保持像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模樣,接着說道。
“他已經死了,我要取走他在鑠金銀行裡的東西。”
電話另一端,祝覺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哦~這可真是個好消息,他的名額總算能空出來......看來我之前的決策是正確的,尋找一位代替碩鼠先生名額的......候補者,請允許我這麼稱呼,我在通話,暫時沒法想出一個比較合適的稱謂。”
紳士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前坐着的一個壯漢,後半句話顯然是說給他的聽的,後者連忙低下頭,陪着笑臉,示意自己完全不在意候補者的稱謂。
“我該怎麼取他的東西。”
另一邊的祝覺有些疑惑這個銀行職員哪來那麼多的廢話,只能繼續問道。
“按照鑠金銀行的規矩,會員死亡之後,他的東西會全部交給手持他那一枚密鑰的人,如今密鑰應該在你的手上,對嗎?”
“對。”
“很好,這樣一來能給我們省下不少的麻煩。”
前邊的壯漢聽到密鑰有了消息,臉上立刻展露出興奮神色,紳士則是繼續說道,
“碩鼠先生在銀行內確實存儲着東西,但現在因爲他失蹤的時間過長,我們已經尋找了一位候補者,他目前已經佔據了碩鼠先生的名額並且使用着他的存儲箱,至於原本在其中的屬於碩鼠先生的東西,其實我並不知道候補者先生有沒有使用,所以我建議兩位可以進行一番協商......”
“你在說什麼?銀行的個人存儲箱還能給別人使用的麼,你果然是想侵吞我那位碩鼠朋友的財產對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雪地車中的男人突然成了祝覺的朋友......雖然是單方面的。
“您可能理解錯了鑠金銀行存儲箱的意思,那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存儲箱,即便是我們也沒有多餘的備用,一個名額只能有一個箱子,碩鼠先生失蹤時帶走了存儲箱的密鑰,爲此我們爲了減少損失,只能用別的方法暫時借用。”
“我必須要拿回朋友的遺產,那是他要留給自己家人的東西!”
碩鼠突然又多了一羣家人需要奉養。
“所以我纔會建議兩位進行協商,候補者想要密鑰,而你想要的是碩鼠先生的東西,我認爲兩者之間並不衝突。”
“......去哪兒協商?”
這把密鑰如果無法取出那些東西,那麼留在自己手中沒有任何用處,祝覺思考了幾秒,還是決定將對話繼續下去。
“看來您同意協商,實在是感謝您配合我的工作。”
空艇在兩人通話時終於停穩,紳士起身走向已然打開的艙門,擡步走上停靠平臺,視線轉向右前方那扇緊閉着的,頂部掛有“1103”號標識的大門,輕笑了一聲接着說道,
“現在請你打開門,我們登門拜訪!”
房間內的祝覺看着突然掛斷的電話,眉頭不由自主的蹙緊。
登門拜訪?
離開工作間,抓起自己斜放在牀鋪邊的三日月太刀,徑直走向房門。
進入走廊的第一時間,祝覺側過頭,視線落在不遠處空艇停靠平臺旁邊的兩人。
一個身材欣長,穿着黑色正裝,戴着絲綢禮帽,手中還攥着一根駐地的手杖的中年紳士。
一個高大強壯,穿着無袖馬甲,裸露在外的胸膛肌肉虯結,宛如一頭人形兇獸的壯漢。
凌晨時分的走廊除了他們三人外就只有幾盞閃爍不定的白熾燈,
走廊之外,暴雨滂沱。
“喂,大半夜的上門找人真的很沒有禮貌啊,最近一段時間我可是累得很,我都打算上牀睡覺了,能不能體諒一下我?”
近段時間都沒怎麼修剪過的黑色長髮清洗過之後用皮筋隨意的紮在腦後,祝覺微昂着下巴,望着那兩人說道,
“密鑰裡有定位系統對吧,什麼時候鎖定的我?”
“那只是鑠金銀行爲了確保會員安全安裝的一個小系統而已,在您進入信號範圍內時我們就已經發現了您,請原諒我的不請自來,這也是我們的無奈之舉,畢竟碩鼠先生失蹤的實在太久,這五年來爲了找到你手中的那枚密鑰實在是花了我不少資源。”
此時紳士的目光也在打量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密鑰持有者,慢條斯理的說道。
“紳士先生,接下去能讓我跟他單獨協商嗎?”
壯漢甕聲甕氣的說道。
紳士,不僅是中年男人的打扮,同樣也是他的代號。
“當然,你們得拿出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我就在這等着。”
擡手壓了壓絲綢禮帽的帽檐,紳士發出一聲輕笑。
“我朋友的東西你應該會還給我的吧?”
祝覺看着開始往自己靠近的壯漢,表情古怪的問道。
“不,我跟你的協商結果只有一個,殺了你,將密鑰奪過來,碩鼠的一切都會是我的!”
壯漢言語之間滿充斥着殺意,前行腳步不斷加快,走廊地面在他沉重的腳步踐踏下綻開一團又一團的裂縫,只要奪回密鑰,他就能從候補者轉爲鑠金會員,那可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
本就不遠的距離瞬息即到,壯漢猛地高擡右拳,右手的肌肉倏然鼓脹,隨即砸向前方被他震懾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男人。
“死!”
面容猙獰的低吼,氣流受壓迫時發出的“呼呼”聲響足以證明他這一拳有多麼暴烈!
“是嘛,想法不錯。”
祝覺左手搭上刀柄。
霎時間,走廊內有寒光閃爍,即便是站在遠處的中年紳士目光都是一滯。
嘭~
走廊的混凝土地面在拳頭的轟擊下直接被砸開一個直徑接近一米的破碎石洞,碎石塵霧中,壯漢直起身,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成果。
人呢?
鐺~
金屬碰撞聲響在他身後傳來,有些驚訝的回頭,陡然瞪大眼睛。
他分明看到剛纔還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閃現在紳士先生的身前,長刀與手杖之間的交擊產生的氣浪直接掀飛了旁邊擺放着的些許雜物。
手杖的“外套”早已被三日月徹底砸碎,露出其中隱藏的細長劍身,深藍色的花紋遍佈其上,鋒芒畢露!
“劍不錯!”
祝覺眯起眼睛,看了眼互相傾軋的兩把武器,沉聲說道。
他原想着先把這個一看就是特殊人物的傢伙制服,再回過頭去解決掉身後的傻大個,然而眼前這人的實力有些超出他的預測,剛纔那一下他已經用上了五成力,後者卻是一步未退。
“能夠在這種地方碰見您這樣的強者,實在是我的榮幸,只不過你的對手可不是我,而是你身後的那位候補者。”
此刻紳士眼中的驚訝已然轉爲對身前這個男人的意趣,抵抗着從手中長劍上傳來的強大力量的同時輕聲說道,
“哦......是不是我剛纔忘了說?候補者殺了你,他就會得到碩鼠先生的一切並且成爲正式的鑠金會員,相對的,你只要幹掉他,他的東西同樣是你的,而我只是一個見證者而已。”
“有點意思,如果你做不到,我像你保證你會被我從這棟大樓的頂層扔到最底層,相信我,那很殘忍的!“
話音未落,祝覺已然轉身衝向那同樣在往這邊靠過來的壯漢。
之前自以爲必勝的一擊落空算是徹底激起了壯漢的火氣,這一次他沒有再有任何留手,從腰間取出一根針劑便扎進自己的心臟。
下一秒渾身的皮膚都開始泛起古怪的棕褐色,整個人的體型似乎都拔高了一截,本就猙獰的面龐更是出現了有些類似於野豬的形態。
真正的人形兇獸!
“二師兄?”
祝覺有些詫異的望了眼他的模樣,長刀入鞘,微微伏低身軀。
銀色巨獸的虛影在身後一閃即逝。
冰藍色氣流驀然自祝覺握着刀鞘與刀柄的雙手中涌出,大拇指按住刀鍔,往前一推,小半截刀身出鞘的瞬間,祝覺消失在原地。
嗵~嗵~嗵~
沉悶的腳步聲中。
壯漢的視角卻停留在了後方,茫然的看着那切面處的血肉骨骼盡皆被寒冰凍結的下半身往前繼續踏進,而自己的視角卻在不停的往下墜落。
“力氣挺大,可惜,身板不夠硬啊。”
同壯漢交錯而過的祝覺緩下腳步,三日月太刀斜點着地面,冰藍色的氣流呈螺旋狀態環繞着刀身,間接和清亮刀紋交相輝映。
這把跟隨着祝覺一同在冰川中被冰封五年的兇器終於再度向世人展現它的兇戾!
“來人,將野豬先生清理掉,”
中年紳士眼中的欣賞都快遮掩不住,只是向着一旁的空艇喊了聲,立刻就有幾人從中出現開始清理剛被祝覺斬殺的壯漢,而他則是面色絲毫不變的接着說道,
“然後......讓我們歡迎一位更加強大的新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