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這個跟戰氣屬性有關嗎?”璃鏡眨巴着大眼睛。

“你慢慢聽我講就是了,咱們這種年齡,要達到武師才能看到自己戰氣的屬性,只要你不到十八歲,那戰氣的屬性就是可改造的,而在十八歲之前達不到武師的只有等十八歲天賦顯現,才能知道自己的屬性。”

“天哪”,璃鏡捂住嘴巴道,“那豈不是已經有人進入了武師級別了,而且那人還能根據需要改造自己的屬性,豈不是大發了?”

“是啊,這樣的人只能仰望了。”白嚴感嘆道,“不過你以爲那屬性是好改造的麼,就是現在也沒人知道如何改造屬性,即使他看到了自己的屬性,恐怕能做的也不多。”

良久後璃鏡很白目地問了句,“那你那個武士表哥跟看戰氣屬性有什麼關係?”

良久後,白嚴道:“就想說一下他。”

彼此沉默了片刻,都覺得趕緊分手纔是硬道理。

璃鏡倒沒離開醫藥鋪子,越是別人覺得困難的東西她越是好奇,而且聽說煉藥師如此難練,她更是有興趣。她在武法上已經輸別人很多了,如果能成爲煉藥師,估計即使武法輸一點兒,也不會在系統的排名最落後,這樣估計可以保命長一點兒。

可惜璃鏡雖然有這個想法,但財力卻不夠,這藥鋪明顯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藥材給的價格非常少,如果拿到西山鎮去賣,收入會增加些,但是一來西山鎮這種小地方煉藥的少,二來一來一去費時,所以璃鏡有藥材都是直接賣給藥鋪的,到如今身上才五十來金,如果學了煉藥,便沒有錢學藥方了。

不幸的是璃鏡是個守財奴,一分錢都捨不得用,要讓她將所有積蓄拿出去學那個不知道能不能學會的煉藥,自然不甘心,還不知道自己以後是不是火屬性呢,她便想既然這系統在其他方面都設計得很智慧,那煉藥是不是也是可以自己摸索的?

如此想着,她就在醫藥鋪子留了下來,看那櫃檯裡面的煉藥師煉藥,這煉藥師煉藥倒是開放的,只是即使任由你參觀,普通人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璃鏡所學習到的,不外乎是煉藥需要一個藥鼎,然後將藥材按照比例放入,至於什麼藥材先,什麼藥材後大約都是有講究的,藥材要不要先預練也是有講究的,最後便是要生火煉藥,那醫藥鋪子裡的煉藥師是直接用戰氣化爲火焰,大概就是火屬性戰氣了。

璃鏡摸了摸鼻子,這煉藥果然是太有講究了,從配藥到火力的控制都十分微妙,沒有老師可就難了。

不過璃鏡也不泄氣,買了一個藥鼎,並一對火摺子後,她打算先摸索摸索,反正她靠採藥爲生,如今她的採藥速度,已經到了普通草藥根本不入眼的地步,否則她每天來回佳木村十次都不夠。

那些她平時不採的藥用來練習煉藥術豈不正合適。

說幹就幹,璃鏡一路採藥又到了那片森林外被她命名爲淨靈湖的地方,這才歇下。這一路上她可真是忙碌得堪比小蜜蜂了,不僅要採藥,還要挑 逗那些她看見的食肉動物。

因爲從上一次被孤狼追趕後,璃鏡就發現在死亡的刺激下,她能爆發最大的潛力,戰氣消耗得快,補給也就需求快,這就要求增加從天地吸納靈氣的速率,而且身體素質和腰部、腿部力量明顯提高,果然是用進廢退。

如今的璃鏡即使遇見孤狼也不怕了,這大森林裡她藉助蔓藤的牽引、環境的阻擋,已經能完全玩弄孤狼了,經常繞得它不知東南西北,最後成功逃走。

在淨靈湖畔休息後,璃鏡掏出十金買來的藥鼎,又收集了許多幹柴,沒有火屬性的鬥氣就用普通火焰來代替,想必也能煉藥,反正都是火元素。

一切準備停當後,璃鏡回憶起醫藥鋪子裡煉藥師的煉藥步驟,第一步是放入五株最常見的含血草,大概是鍛鍊了三十秒,第二步是放入了一株維魂草,鍛鍊了四十五秒,最後合成兩者花費了十秒。

如果那藥鋪的煉藥師見了璃鏡如今的行爲,大概會大吃一驚,他絕不會料到有人僅僅偷看了一次,就將回血丹的藥方學了個五分,所差的只有火候的掌握了。

至於火候,這可難爲死璃鏡了,她摸着頭上的大汗,心想怪不得需要火屬性戰氣了,從戰氣煉出火焰,比點柴火可容易多了。

璃鏡在第一步鍛鍊含血草的時候就失敗了不下一百次,每次不是火大了就是火小了,有時候火候對了,又發現並不是全程都需要一樣的火候。

在試了一千次以後,以璃鏡這樣的耐性都再沒法繼續了,丟開藥鼎,她潛入水中修煉戰氣,這纔將心中的煩躁給壓下去,任誰失敗了這樣多的次數,也會心煩意亂的。

沉於水中的時候,璃鏡一心想着如何才能成功的掌握火候,這樣一次一次的試驗,雖然也是個辦法,可是不能每種藥方都這樣試下啊,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觀察那含血草煉製的情況。

於是璃鏡一邊練習戰氣,一邊思索着解決煉藥的難題,這樣專心致志之下,居然無心插柳地讓璃鏡發現了另一個竅門兒。

“我走神了,我走神了,我居然走神了。”璃鏡歡快的笑聲響蕩在淨靈湖的上空,她終於發現,從天地吸收靈氣以練氣已經成爲了她身體的一種習慣,靠慣性就能維持,而只要她思索其他事情時,能專心致志,那便能一心二用。

也就是如今她無論是吃飯,睡覺,煉藥都能練習武法了,唯一遺憾的依然是除了早晚外,其天地的靈氣依然不足夠純淨,而唯一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練氣的地方便是淨靈湖水底,可在水底雖然她撐了蘆葦杆出水面呼吸,但人在水裡泡久了會脫水,也不能持續二十四小時。

不過如果讓她找到一個極爲富有靈氣的地方,她就能隨時隨地修煉了。當然這樣的地方只能是個神話,可遇而不可求,璃鏡也不強求。

在這樣的修煉裡,對煉藥術她可從來沒有放棄,也沒想過要離開佳木村,因爲她如今這樣的狀態並不適合去城市,她所食用的花蜜甘露都只能在遠離人羣的地方找到,而淨靈湖邊的這兩樣東西又絕對是最上品。

如今一身的戰氣依然被璃鏡毫不猶豫地用來洗滌軀體了,因爲每天都需要淨化新吸收的物質,她畢竟還在長身體嘛,估計在她十八歲之前都無法積累戰氣。

不過好在,即使這樣枯燥的修煉裡,璃鏡也能發現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操縱自己的戰氣。當她在水底修煉時,漸漸發現如果自己靜下心,將全身放鬆,儘量維持自己的戰氣平靜,平靜得彷彿靜止的湖水一般,慢慢地便能察覺周圍五十釐米範圍內的動靜,即使一條小魚秧遊過也能察覺。

這樣的探察能不能用於煉藥呢,璃鏡問自己,然後興奮地拍掌而起,果然人類最偉大的武器是思索。平靜的水面,即使投入一粒小小的石子,也能泛起漣漪,你就能察覺,而驚濤駭浪中一顆石子的力量則太容易被忽略了。

如此想通後,璃鏡在煉藥時便極力維持自己戰氣的平靜,而戰氣由靈氣而來,每種藥的煉製都有自己的靈氣波動,只要能維持自身戰氣的平靜,就能察覺那煉藥過程的細微變化,察覺含血草熔鍊的變化,然後再配合添加減少柴火,如此一來,三年後終於被她將含血草鍛鍊成功了。

當然戰氣越是強大,它的平靜就越是難以維持,因爲它們就像世間上最頑皮的孩子,無序地跳動纔是靈氣或者戰氣的本質。

煉藥的第一步居然用了三年,璃鏡成功時跳裸舞的心都有了。第一步走出去後,接下來就好辦了,璃鏡用了半個月就鍛鍊了維魂草,並熔鍊了第一顆一級丹藥回血丹。

這最最難的便是第一步和最後一步的煉丹,雖然璃鏡練成了回血丹,品級卻十分的差,而且成功率十分低下,她一時找不出原因,又膠着上了這個難題。

自從發覺用戰氣去探測事物,大大提高了璃鏡眼睛、耳朵乃至鼻子的靈敏度,有時候比五官更爲直接,很快璃鏡在採藥的過程中就發現她不用眼睛去觀察那些草藥生長的習性,即使用鼻子聞也能迅速辨別周圍一點五米內有什麼草藥,也就是說她如今已經能在圓周1米5的範圍內控制戰氣的平靜,如此她採藥的速度大大提高,這樣才能趕得上她煉藥的消耗。

隨着璃鏡魂法的修煉提高,她漸漸發現自己能感覺到煉丹時丹成過程靈氣的波動,慢慢將自己的戰氣調整到該種藥物的靈氣波段上,以維持藥物靈氣的穩定,最終練出了高品質的且成功率極高的回血丹。

那品質的低的問題終於解決了,事後想想也的確簡單。那丹藥都是含靈之物,到了神級丹藥那種品質,丹藥還能幻化人形,成爲有靈智的東西。而煉丹的過程最重要就是靈氣平衡,一個波動就容易導致丹藥破裂,這樣就要求煉藥師有極強的神識探察能力,能判斷靈氣的波動,並用自身戰氣去平衡。而璃鏡的戰氣又是最最純淨的,自然便能煉出最高品質的丹藥。這樣的道理雖然簡單,但都是師徒傳承,沒有人會免費告訴你,而璃鏡能自學成才,真的不能不說她確實驚才絕豔。

解決了煉丹一事,藥方卻又是一個難題。

這回血丹是醫藥鋪子販賣最廣泛的丹藥,一般類似於現實的金瘡藥,而遊戲裡受傷後吞服能起到止血、愈傷的效果。至於那回氣丹就價格十分昂貴了,而佳木村的醫藥鋪子並沒有販賣,就是西山鎮也沒有,大城市裡有煉藥師卻不會當衆煉藥了。

回氣丹也是一種一級丹藥,按理說璃鏡也能煉出,但是需要藥方,不過璃鏡素來是萬事不求人,說白了就是不肯花錢的主兒,只能一樣一樣試起藥方來。

在長達十年的時間裡,她失敗了無數次,最終還真被她弄出了回氣丹的藥方和其他幾種藥方。要知道可不是所有藥方都只有兩種藥材,同時這些藥材的煉製還有先後順序,那火候的控制也是不同,每一項都要試驗,可以說璃鏡能自己無師自通而配出丹藥,絕對稱得上奇蹟。

不過奇蹟從來都不是空穴來風的。璃鏡自己思索着,那藥方也不是隨便配的,首先要了解所有藥物的藥性,雖然植物名鑑上也有說,但很多藥材璃鏡也是親自試吃的,當然前提是植物名鑑說它沒有毒。

從回血丹的配方,璃鏡就能看出需要止血和愈傷,自然需要含血草這樣的藥材,如果換成更高級的融血果,那丹藥的品質便可以提升,但是維魂草又無法配合融血果,這樣又需要去嘗試。而維魂草在回血丹裡顯然是起輔助作用的,也許是輔助愈傷,也許是輔助丹成,這些又是另一套複雜理論了,目前只能用經驗來實驗。

儘管璃鏡掌握了這種理論,但是試驗起回氣丹的配方還是費了三年的時間,可見一個配方的獲得是如何的困難,放眼整個大陸,都沒有人像璃鏡這般靠自己的試驗和理論自己配了一個藥方,同時這個藥方一出品就是二級,這是璃鏡自己也沒想到的。

回氣丹的配方,她首先選用的是貯氣草,因爲這種草根據藥典本身有回氣的功效,璃鏡自己也吃了,確實有功效,這種草並不好找,不過在淨靈湖底恰好有許多,這也是璃鏡運氣好。

之後她試過數種能保持貯氣草靈力在鍛鍊中不會失效的草藥,都以失敗告終,於是想也許同貯氣草伴生的草藥或者可以試試,在貯氣草周圍長了不少草藥,璃鏡一一試過,最後發現了一種不知名的草藥,後來才知道這種草叫鮮鶴草,它能夠保護貯氣草不失靈效,這個過程中璃鏡又偶然發現紫歸魚的血能增強貯氣草的回氣能力,這纔將三種草藥配在了一起。

這試煉配方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事着實艱難,有毅力,也需要運氣。

不過二品丹藥的煉製比一級更爲複雜,對火候的掌握更是要求精準,璃鏡用柴火鍛鍊,回氣丹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不到,品質也十分低下,想到這兒她難免就有一絲泄氣,好在煉藥並不是她的夢想,不過是覺得是一道難解的數學題,很想攻破就是。

這些年,她每日裡重複着早晚練氣和鍛魂,期間不停地鍛鍊兔躍並用戰氣洗滌全身,日子雖然枯燥艱辛但是十分充實,甚至連她到十八歲的日子她都忘記了,等變化忽然來到的時候,她才驚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