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
我以爲是許暮,所以沒有回頭,一個人徑直走着……
李楊羽追上來,拍我的肩:“怎麼了?一臉兇惡惡的?”
“你怎麼出來了?皇后娘娘呢?”我沒想到是李楊羽,生氣的表情收也收不住的全部向一臉笑容的李楊羽發射了。
“你都有良人在旁了,我就和你說幾句話,她能怎麼樣……”李楊羽說,語氣裡有一些不厭煩,笑着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
“什麼良人,就是一個路人渣……”我碎碎念道。
“你和那個人……不是真的吧?”李楊羽問,問得小心翼翼的。
“不是啊。這不是給你們家皇后娘娘吃一顆定心丸嘛……怎麼樣,還夠意思吧,算是還你那天送錢來的恩情了。”我說。
“呵呵……那就好了。我回去了,以後聯繫。”李楊羽忽然笑得好開心的樣子,說完就走了。
我原來還想跟他寒磣幾句他家皇后娘娘,還沒來得及喊住他,他就留了個老長老長的背影讓我暗自神傷。
直到我招手攔下了一輛的士,許暮沒有來追我,鄭倩倩也沒有來追我,我狠狠心就坐進去了。燃燒吧,人民幣。
回到家之後,我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鄭倩倩的話讓我不安。施俏向來對愛情這種事執着,嚴肅的甜言蜜語招數甚多。她對嚴肅就像我對許暮一樣,免疫力極弱極弱……
我放心不下,不停的給施俏打電話,施俏那邊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這讓我特別擔心。
許暮說嚴肅那個混蛋破產了,到處躲高利貸。施俏要是真的和他在一起那就不好了,□□傷及無辜的事幹得也不少,施俏呆在他身邊難免受牽連的。
於是我給施俏發了一條短信:俏俏,你快回來。雜誌社有事!
施俏是個責任心很重的人,知道雜誌社有事一定會回來處理的,北冥是我的心血,更是施俏的心血。
直到晚上,施俏都沒有回我。夜很深了,許暮卻給我打了電話。
“幹嘛!”我沒好氣的說道。
“夏夏,萊斯酒店3120,你快來。施俏在這,出了些事……”許暮說,說的有些氣息不勻,似乎在做着什麼事情……
“好。我馬上來。”我回道。
我知道許暮是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的。這一點,我絕對地相信他。
“我已經讓鄭倩倩過來了。你不用打電話。”許暮說。
許暮的語氣讓我有些害怕,他向來沉着,施俏是碰到了什麼事讓他也變得焦慮了。
我一邊穿鞋,一邊回他“千萬不要讓俏俏有事。我馬上來。”
我連衣服都沒換,穿着睡衣裹着一件外套就出來了,所以我理解司機師傅的眼神……可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一下車就衝上了三樓,找到那個房間。
鄭倩倩已經到了,一直摁着發瘋了一樣的施俏。我腦子一下子就懵了。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施俏……
許暮走過來攬着我的肩,溫柔的給我解釋我眼前的這一幕:“嚴肅把她賣給了放高利貸的,那人我認識,就讓他賣個人情把施俏截下來了。她應該是被下了藥……”
“俏俏……”我跑過去摁住一直想脫衣服的施俏。
“夏夏……”鄭倩倩忽然大哭起來,這下我就更慌亂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一直碎碎念問自己,我已經想不出來該怎麼辦纔好了,我現在只想那把菜刀殺了嚴肅那個王八蛋……
“送醫院……我本來想送醫院再通知你們,可是你看到了……”許暮半彎着腰扶住我的肩。
“對,對。送醫院。”我和鄭倩倩兩個人抱住施俏,把她塞進了許暮的車裡……施俏可能已經完全沒有意識了,一直在說“熱……”。我抱着她特別想哭,驕傲如施俏,意識恢復後她該怎麼辦……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有醫生在門口準備了,應該是許暮之前就把情況說明了,一個醫生直接就給施俏打了一針。
醫生給施俏打了針之後她就安靜下來了。之後施俏被推進病房,做了一些檢查,確定沒事後,醫生才讓我們進去。
“還好只是一些催情的藥,她睡一會就沒事了。許總,我走了。”醫生對着許暮說,連讓家屬繳費之類的話都省了。
“混蛋,我要殺了他!”鄭倩倩哭得眼睛通紅通紅的,顯得殺氣十足。
“醫生。”我喊住要走的醫生“她醒來後都記得嗎?”
“不一定,藥量下得太足,看她當時的意志力,意志力強的話也許記得。意志力弱一點就會選擇性忘記。”醫生說。
我點點頭“謝謝你,醫生。”,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
“夏夏。沒事的。”許暮走過來幫我擦去臉頰的淚。
“俏俏……”我蹲下來,看着病牀上安靜睡着的施俏。
由於剛剛的掙扎,指甲無意劃破了她的左臉,一條很深的痕跡凸顯出來。我真的希望施俏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那該多好。讓嚴肅那個敗類消失的事只要我和鄭倩倩去做就好了。
“許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問。
“晚上和幾個客戶應酬,碰到施俏和嚴肅,後來快散場的時候無意聽到嚴肅和黃學說話,說是人給他準備好了。那個時候施俏就不在了,我和黃學有些生意上的來往,客套幾句他就告訴我了。後來的,你都知道了……”許暮說。
“天殺的。姐姐找人了結了他”鄭倩倩拳頭捏得咯咯響。
我拉了拉她:“會和他算清楚的,他走不掉了。”。
嚴肅的帳是算不完了,新帳舊賬一起,夠他死一回的了。
“很晚了,你和倩倩回去睡會,我在這看着她。嚴肅的事,還有我呢。”許暮也蹲下來,擁住我的肩。
“不用了。我要守着俏俏。你帶倩倩回去吧。我可以的。”我說。我要守在施俏旁邊,等她醒來。
“我也不回去。”鄭倩倩在牀的另一邊也蹲下來。
“明天要是施俏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你們兩眼通紅的守着她,你們說心思細膩的施俏會不會又想起這件事?”許暮說,說得有點重。
我轉頭擡眼看他,把眼淚都看出來了“我不想留俏俏一個人在這。”
“好了,我知道。這樣吧,讓醫院在施俏旁邊給你和倩倩安排牀,你們睡一會,我守着施俏,她一醒我就叫醒你們。這樣好不好……”許暮一邊幫我擦眼淚一邊說,像是在哄兩歲的孩子不哭……
我點點頭“好。”,眼淚像開閘的水,止都止不住。
醫院的效率很快,許暮出去打了一個電話,牀就給我們鋪好了,拉着簾子我和鄭倩倩在施俏病牀的兩邊躺下。
“許暮,俏俏會沒事的吧?”我躺下輕聲問許暮,我需要一個答案來安慰自己。
許暮點點頭“她那麼堅強,肯定會沒事的。你快睡吧,不管怎樣,她明天都需要你和倩倩在她身邊……”
我聽話的閉上眼睛,求老天保佑我親愛的施俏吉人天相。
“許暮,幫我留意這兩天嚴肅的動向。”我閉着眼睛輕聲說。
“好。快睡吧。”許暮蹲下來,捋了捋我的劉海,溫柔的拍着被子,哄我入睡。
第二天很早我就醒來了,施俏還在睡。許暮一直坐在椅子上,雙眼充血……
“怎麼就醒了?”許暮站起來對我努力的笑了笑。
“你睡會吧,我來看着她就好了。”我走過去看了看施俏,左臉的那條痕跡更深了一點,有些血絲在表面凝固了。
許暮點點頭,在我剛睡的那張牀上躺下了。
我就這麼一直盯着施俏,盯得心都痛了。
施俏認識嚴肅是在她進北冥不久,北冥找廣告投資商是施俏去見面的,第一個顧客就是嚴肅。
施俏和嚴肅在一起很久我和鄭倩倩才知道。鬧着讓施俏帶他出來請我們吃了一餐飯,那個時候倒是覺得他還不錯,除了年紀偏大一些,行爲舉止優雅得體的,倒是和施俏很配。
只是沒想到半年不到,原配就拿着油漆鬧到了我們北冥,我和一些人拉着阻着,才以一牆的紅油漆結束了那場鬧劇。
施俏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行爲舉止優雅的嚴肅早就有主,靠的還是女方家的錢纔開起那個小煤礦……
嚴肅後面偷偷來求過很多次施俏,施俏和他半分半和的拖拉了很久,我和鄭倩倩也不止一次偷偷的去警告過嚴肅,讓他不要纏着施俏。
施俏可能是太愛他了,一直不願意徹底斷了這份孽緣。
我不知道這次嚴肅又用了什麼戰術,把施俏變成這個樣子。
若不是許暮碰見,我不敢想象施俏會怎麼對待自己……
“俏俏……”我看見施俏吞了吞口水,眼睛睜了睜又閉上,她應該醒了。
“夏夏……我怎麼了?”施俏用手蓋住自己的額頭,輕聲問我,嗓子有點嘶啞了……
“沒事。只是發燒暈倒了。已經什麼事都沒有了……”我想施俏應該是不記得了,真的是謝天謝地……
“俏俏……”鄭倩倩拉開簾子,睜着朦朧的眼睛火速的跳了起來。
“俏俏,你醒了。”鄭倩倩在牀沿上坐下開心的笑着。
“我記得我和嚴肅……我怎麼就到醫院來了?”施俏說。
“你……”鄭倩倩開口,我連忙拉住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嚴肅說你發燒了,他有急事就走了。我和倩倩特別擔心就過來了。”我笑着說。這是我想了一個晚上纔想出來的最合理的理由,理由裡嚴肅還必須是個好人,這點我沒辦法。
“我發燒了?”施俏掙扎着要起來,我連忙扶住她,幫着她把枕頭豎起來,讓她靠着……
“許暮怎麼也在?”施俏看着右邊牀的許暮問。
剛剛我起來拉開簾子居然忘記拉上了,許暮是太累了,睡得很沉的樣子。
“當時我和他在一起,就讓他送我過來了。”我說。
“嗯。真好。夏夏,許暮是個不錯的男人。”施俏勉強的笑着。
“餓了嗎?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我拉上許暮的簾子說道。
“我想回家。”施俏說。
“那就回家吧……”鄭倩倩看着我說。
“夏夏,你陪着許暮多睡會……倩倩送我回去就行了。待會你再過來。”施俏下牀對我說。
我猶疑了一下,看施俏的樣子應該沒什麼事,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