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萊猶豫了會,還是決定去沈意然家,年會,生日,她真的不去嗎?這種事情一年一次,雖然她不看重,但是許多人都是在在乎的。
可是他們還在冷戰中,他那麼不可理喻,說完就走,甚至不回家,在外面過得那樣快活,還會在乎她去不去嗎?她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哄哄就好。
她一賭氣,索性將盒子和邀請函扔在一旁,她纔不要去什麼年會,看他和別的女人親密。
沈意然反覆地問她,她相信歐陽志城會變心嗎?叢萊不說話,低着頭思考,私心裡,她希望看見的是假的,可是她騙不了自己,親眼看見的,勝過很多虛無的解釋,直至現在,他都沒有和她解釋,雖然她掛了電話,可是來找她就那麼難嗎?叢萊有些寒心,得到的,總是不珍惜的?她苦笑,至少她需要一個解釋。她不希望,被拋棄的時候,她是最晚知道的那一個。
沈意然說的對,眼睛看見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的。她拿出那件禮服,緩慢的穿上,淺藍色的晚禮服,剪裁大方得體,裙襬長至腳踝,卻不顯得拖沓,線條輕快明暢,淺藍色襯得膚色更加的瑩潤,腰際微微收攏,更顯得身姿窈窕,絲質的面料在夜色中,彷彿有淺淺的流光搖曳,叢萊只想到四個字,明豔照人,她不常打扮,自己也小小的驚異了一把,暗想,果然,人靠衣裝。
叢萊去的時候,年會已是一片觥籌交錯,衣香鬢影,叢萊穩了穩心神,走了進去。她有些無措的在人羣中搜尋,繞了一圈,也沒有見到熟悉的人,她找了個角落坐下,看着裡面的人交談着,調笑着,有些無聊的玩着手指,心裡面開始猶疑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來這裡到底要幹什麼,莫名的覺得有些難受,她拿了一杯酒,走了出去。
這裡是一個陽臺,叢萊走進來的時候便注意到了,隔絕了裡面的喧囂,心裡到舒了一口氣,不過還真是冷啊,叢萊喝了一口酒,酒順着喉嚨流下,胃裡升起一股暖意,心也平靜了不少,她轉過頭,看着裡面,歐陽志城,似乎還沒到。
外邊有些冷,她覺得自己還是走進去比較好,裡面的氣氛已經很是活躍,叢萊覺得有些渴,杯中的酒被她喝得差不多了,她轉身去取。
人羣裡突然有些喧鬧,叢萊順勢望過去,頓時震驚,正從門口走進來的人,依然意氣風發,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身姿挺拔,清朗的臉上掛着合體的笑,邪魅的眼微微眯起,眼眸深邃,最重要的是,旁邊挽着的麗人,一襲白色晚禮服,高腰的設計顯得腰肢細如蒲柳,身姿窈窕,裙襬隨着她的移動有節奏的搖曳着,額上墜着一顆小小的鑽石,高貴而又美如天神,天生而帶着的柔弱感,令人不自覺的疼惜。
此刻她淺淺的笑着,與旁邊的歐陽志城站在一起,相得益彰。
叢萊只覺得那笑容刺得眼睛生疼,這個女人也有些熟悉,只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她微微眯眼,胸口堵得難受,讓她來,就是想要讓她知道,他們一直都是個錯誤嗎?他有了最般配的人,並不稀罕她,是嗎?她一口氣喝完杯中的酒,喝得太急,不自覺地咳了出來,她捂住嘴。
“叢小姐。”有人從旁邊喊了一聲,叢萊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有杯子破碎的聲音,本來喧鬧的大廳,停滯了片刻,只有侍者的驚呼聲,叢萊捂着嘴咳嗽,忍得極爲難受,一時之間憋得臉色通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一片,叢萊想死的心都有了,現在人氣又上漲了嗎?
“對不起。”她勉強道歉,咳嗽聲從嘴角逸出,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侍者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人羣裡的討論聲叢萊已經沒有辦法去顧及了,那碎了一地的杯子,她也只能深感抱歉了,目光火熱讓她很不自在。
“叢小姐,你沒事吧!”剛纔的聲音又出現了,叢萊偏頭看過去,叢萊有些茫然,好像有些熟悉,黑眸的鷹鉤鼻帥哥,哪裡見過?
樑君澤看着她一臉迷茫的樣子,不自覺的笑了,看來上次的自我介紹是白費了。
“我是樑君澤,意然家見過的。”樑君澤好脾氣的解釋,黑眸中隱帶着笑意。
“哦,你好。”叢萊想了會,好像確有其人,不過也就是他,才害她鬧出這一頓麻煩,流年不利啊!
“不好意思,你人傷到了嗎?”叢萊恢復了一點,朝着侍者說,那侍者本來擔心這裡的客人會很刁鑽,畢竟這裡的客人,隨便一個,他都惹不起,回去可能還要被領班罵,這會見叢萊道歉,到是好過了很多,摸了摸頭,低下身子收拾。叢萊忙俯下身幫他一起收拾,那邊早有人帶着一幫子人趕過來,叢萊被擠到一邊,那侍者果不其然的被領班罵,叢萊非常愧疚,剛想上前,手臂被人拉住,“叢小姐,雖然你看樣子不太記得我了,不過你的手臂受傷了,我想還是先不要管閒事的好,那些事情自由人解決,你去幫忙,反而達不到效果。”
叢萊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真的有血跡,好像剛纔的碎片濺到了,割破了裸露着的手臂,混亂中也沒覺得疼,她蹙了蹙眉,今天真不是順利的一天,歸根結底,她就不該來。
樑君澤笑了笑,拿出手帕輕輕的覆上傷口,黑眸中隱有笑意,“叢小姐一個人來的?”
叢萊瞥了他一眼,這麼混亂的時候他竟然還有閒心聊天,真不知道是該說他淡定,還是說他無聊。
“一個人來的。”叢萊也覺得自己夠無聊的,一連串的打擊後,竟然和他聊起了天,“傷口不是很深,不過還是去醫院包紮吧,我送你去,如果你來這沒什麼大事的話。”樑君澤提議,看着她白皙的皮膚上的血跡,有些刺目,正好這裡那麼無聊,他也不想呆在這裡。
叢萊偏頭想了想,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反正她也不想呆了,沒意義了,那點小傷她還不放在眼裡,她剛想點頭,手臂被大力拉住,那塊覆在手臂上的手帕也被扔飛,她愣了愣,眼前的人清朗的臉上隱有怒氣,一雙邪魅的眼中積聚着暴風雨,叢萊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他憑什麼生氣,該生氣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