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光道:“可是此人太過神秘,天下竟無人能道出她的相貌和姓名,有人說她是一個人,有人說她是一個組織合用的名號,還有人說她是妖怪,是魔鬼,但近十數年來,隨之她漸漸銷聲匿跡,越來越多人傳聞她已經死了.。說她突然再現殺了師傅,未免。。。。。。”
“她不會死,她也從未活過,她以生命爲餌食,將會將死亡帶給所有人,呼喚她的名字,她便將再臨!”端法和尚輕聲自語,說着這段詭譎如巫咒般的話語,聲音竟是止不住的顫慄,似是喚醒了內心深處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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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暫無結果,天色卻已將黑,安排晚膳過後,便將衆人安置休息。有意無意的又將端法和尚和枯明的住所一東一西分別安放,顯然是存了將他們分割開了以便於監督控制的心思,二僧雖能看破這些機心,卻也沒什麼不滿,倒是應飛揚,頗覺不痛快。
“嘖嘖,這便是賀師叔留下的字跡?真是殺意騰騰,昂揚露骨啊,我若是上清派之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慕紫軒欣賞着牆上的字跡,嘖嘖讚歎道。
應飛揚覷着眼道:“說起來你爲什麼會大模大樣呆在我的院子裡,不知擾人清淨幾字怎麼寫嗎?”
慕紫軒道:“難得我們房間相隔只有一道牆,來找師弟你敘敘舊,你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喂喂喂,雖然我們稱作師兄弟,但我昨天晚上纔算認識你,跟你可沒什麼舊好敘。”
慕紫軒一揚眉,道:“既然不敘舊,那就來談今吧,夜還早,不如帶我遊覽下上清觀的園林,咱們且遊且談?”
“遊覽可以,只是不知師兄想談些什麼?”應飛揚眯着眼問道。
“上清派中,誰最可疑?就聊聊這個,師弟你看如何?”慕紫軒毫不相讓,笑着回視道。
上清派園林,不但寬敞雅緻,佈局亦是清幽,園林院落渾然成一,花林掩映,水石爲襯,而以迴廊假山貫穿分隔,又令園林高低曲折,虛實相生,顯出了幾分先天道韻。
此時堪堪月初,一彎弦月遙遙半懸,銀河流瀉,漫天繁星璀璨。師兄弟並肩同遊,本事一樁美事,但所談的話語,卻是另這夜色變得詭譎陰冷了。
應飛揚道:“在我看來,每一個人都很可疑,不知師兄不知想從誰聊起?”
“誰都可以,若覺得麻煩,便按排序從下往上說吧。”
“從孫長機開始嗎?”應飛揚啐了一口,一臉嫌惡道:“這人性情乖張,行爲舉止處處透着挑釁味道,似是天下人都欠了他一般,這等人物,做出任何逆倫惡舉都有可能,況且本來該由他侍奉司馬真人起牀洗漱,最早發現司馬真人身亡的本也該是他,可卻偏偏在今日睡過了頭,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是了,師兄,他似乎對師傅頗有敵意,你可知曉師傅是否與他結過樑子?”
“師傅仇家遍佈天下,我也算其中之一,叫我如何一一知曉?”慕紫軒沒好氣應道,“只是聽聞他是家僕出身,若一開始就這般脾性,能活到今日到真是奇蹟,若要將他了解透徹,還需弄明白究竟何事讓他性情變化。”
應飛揚道:“再說呂知玄,此人性情看似粗豪易怒,極好捉摸,但卻是所有事情的關鍵,不過一日之間,就兩次與佛門發生衝突,真的只是他怒極失智嗎?而且若以動機論之,他動手的理由最是充分。”
“有謀,假作無謀,他若是兇手,可以引導局勢,那倒真是可怕了。”慕紫軒認同道。
“杜如誨我所知不多,只覺他平時唯唯諾諾,今日卻是咄咄逼人,不知哪一個纔是他真面目。”
慕紫軒道:“此人我倒是有所耳聞,聽聞他本事縱橫西域的遊俠,既然是江湖之人,一身牽涉必然最多,爲恩爲情,爲仇爲義,都有可能做出違心之舉,但目前,他卻並無太多疑點”
應飛揚道:“張守志這人,最是簡單,也最是複雜,上清門徒中,他最不像道士,清心寡慾與他無半點關係,權力,地位,名望,女色,只要對他有好處的,他全都需要,所以他的需求一目瞭然,也最錯綜複雜,只是不知會不會喪心病狂到做出殺師之舉。”
慕紫軒道:“最後還剩李含光一人,案發時他並不在現場,照理說他應無嫌疑。”
應飛揚搖頭道:“也未必,若說他的嫌疑,那就在四字。”
師兄弟二人對望一眼,又看向迎面而來的李含光,異口同聲道:“深不可測!”
“兩位好雅興,月下尋幽賞景,頗有詩情畫意。”李含光衝二人笑着道。
慕紫軒拱手一禮,道:“道長說笑了,夜不能寐,便於應師弟相約轉轉而已,不知道長竟也在此處,道長入夜不睡。可是因爲司馬真人之事。”
李含光長嘆一聲,道:“貧道一閉眼睛,師尊音容笑貌便躍之眼前,枉我修道多年,竟然連靜心二字都不能做到,煩亂之下,便隨便走走,讓二位笑話了。”
“道人道人,合乎天道,也要貼於人倫,司馬真人死,李道長心中若真無半分感觸,那反倒是道行得偏了。”
“多謝慕公子寬慰,對了,不知方纔兩位在聊些什麼,貧道可否有幸加入?”李含光問道。
慕紫軒道:“也無甚麼,幾句閒話而已,正好還有幾件正事想要請教李道長。”
“但說無妨。”
“聽聞司馬真人負有舊傷,一身壽元已所剩不多,不知真人他是如何受得傷,傷在誰的手下?”
李含光搖頭道:“這個貧道倒真的不知曉,只知曉師尊二十多年,曾往西域一行,回來時已是身有重傷在身,雖傷勢已被壓下,但卻無法再痊癒,至於爲何受傷,師傅卻是諱莫如深,不願與我們明說,唯一可能知情的便是孫師弟。孫師弟陪師傅往西域之前仍是僕從,回來之後則已被收作入室弟子,可性情卻似變了個人一般,除卻師傅和貧道,任誰也難從他口中得到幾句好話,而貧道幾次問起師傅的傷勢由來,也都被他冷臉迴應,如此幾次之後,我等也都不再探究了。”
“原來還有這等往事。”慕紫軒頓了一頓,揚眉又道:“我還有一個問題,司馬真人既然遲遲沒有定下下任掌教人選,想來是有人與道長相爭這掌教之位,只不知是誰在與道長相爭,而不知上清派內派系如何劃分?”
此話出得突兀,李含光面上笑容一僵,道:“慕公子,這個問題問得未免太過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