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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脣彷彿有了棱角一樣的,就在她瞠目的望着他的邪魅的瞳眸時,他居然神奇般的就撬開了她的脣,讓她甚至還來不及反應,他口中的茶水就“呼啦”的衝了過來,然後落到了她的口中。

他卻還是不放開她的脣,而是邪肆的狂吻着她,讓她甚至連呼吸也困難了,那茶水,頃刻間就落入了她的腹中,他也隨即就鬆開了她的脣,“雲惜若,這是你違抗朕的旨意的回報,如何?朕對你可是極爲偏心的喲。”至少,不再送她十大板了。

偏心個頭,分明就是在羞辱她,可她卻半分也不敢發作,生怕他後悔了不再頒給她昭儀的身份,從沒有一刻她這麼的想要成爲他的嬪妃。

她無語的望着他,心裡的千言萬語都是罵着他的話,卻偏偏一個字也不敢罵出來。

“若兒,還不謝朕嗎?”

被他羞辱了她還得謝謝他,收回幽怨,她無波無瀾的向他道:“惜若謝過皇上擡愛。”

“若兒,你影響了朕審批奏摺的速度,你該當何罪?”他突然又一板臉,極爲嚴肅的望着她。

那眼神讓她一凜,“龍子塵,不是我,是你自己。

”色心不改,喝口茶也花樣百出,如果不是他讓她留在御書房,她半分鐘也不想呆。

“嗯,是朕錯了,過來,給朕捏捏肩,朕舒服了就能批得快了。”他頃刻間又從嚴肅到微笑,讓她從惶恐到不知所措,今天,他似乎是跟她槓上了,他就是不肯讓她離開。

瞧他快步移到書桌旁,她也只得勉爲其難的跟過去,這回,他再沒動什麼歪腦筋,只認真的任她捏着他的肩而他只是批着奏摺了。

阿若悄悄的不自覺的站在他的身後瞟向那些奏摺,有的是邊關的摺子,有的是大臣們的上報,理部的,工部的,軍機處的,一個個,讓她眼花繚亂的,她只是很隨意的看着,也並不甚在意。

龍子塵龍飛鳳舞的在那一張又一張的奏摺上批寫着他的意見,又一張奏摺批完了,他的大手又拿起了又一張新的奏摺,一邊翻開看着,一邊向身後的她道:“重一點,朕不嬌弱,朕不怕疼。”

他不怕疼,她可捏得累壞了,那是要手勁的,可他說了,她也不敢違拗他,在昭儀的位份沒有頒下旨意之前,她必須乖乖的不能有任何忤逆他的行動,否則,他很有可能就改變主意了。

伴君如伴虎,她才伴了一個下午她就懂得了。

驀然,那奏摺上的一行小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雲相與長子丹已經從天牢被放回去府,可洛城的鐵匠依然還在不停的打造着兵器,那些兵器的買主不知道是雲家還是風家。

沒了,很小的一行字,可偏偏就落入了她的眼中。

那是他的眼線給他的呈報吧。

看到這則消息的時候,她很震驚,他的皇位果然一點也不穩,原來風家與雲家一直都是他的眼中釘。

可他居然寵了鳳鴦又寵了她。

帝王的心,讓她摸不透也猜不準。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將那奏摺移開了,又一張摺子,上面依稀還有一些小字。

不外乎就是風家和雲家的動向和舉動。

原來,他在這宮裡隨時都有被轟下臺的可能。

捏着他的肩突然間就放柔和了些,她甚至想到先皇讓他接位分明就是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至於龍子軒,倒是清靜了,至少他不用擔心隨時會被風家和雲家取代的可能。

他翻看着那些奏摺,一點也不避諱她的存在,也不怕她看到,只是突然間向她道:“若兒,你說,人活着是爲了什麼?”

這一問倒是問倒了她,她活着,眼下的目的就是出宮,除了出宮就是出宮。

想一想,她很乖巧的說道:“人活着,就是爲了快樂,快快樂樂的活着就好。”

“可許多時候,那快樂並不是你想要就有的,擁有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懂嗎?”他很深奧的說着,語氣中卻頗多感慨。

代價,她從未想過什麼代價,不過,如今她要出宮就要付出代價吧,她低聲道:“阿塵,別想那麼多,你是皇上,不是嗎?”

“皇上?”他突的一笑,手中的羊毫筆猛的向硯臺上一擲,濺得那墨汁飛濺在奏摺上墨跡斑斑,甚至還有一滴飛落到他的臉上,那墨汁沿着他白皙的臉頰滑落,卻居然一點也不突兀,而是神奇般的好看,阿若怔怔的看着他時,他卻冷不防的說道:“朕的臉上,天天日日時時流着的都是如這墨汁一樣的東西,不過,那是紅色的,而不是黑色的。”

他的話讓她一凜,她明白了他的話中意,他過着的是刀海中飲血的日子吧。

“阿塵,你歇歇,我再倒杯茶給你。”她輕快的去倒茶,第一次如此在御書房服侍他,可先前他的邪魅卻已經演變成了此刻的沉重。

他活着一點也不輕鬆,而是很累。

一個皇上的累。

她無法感同身受,但是卻可以體會到他心裡的難。

試好了茶放在他的面前,他的表情很凝重,接過她遞上來的溼巾擦拭着臉上的那墨汁,他柔聲對她道:“若兒,朕希望你能陪着朕一起到陽光燦爛的日子,朕說的,你應該懂的。”

他的話讓她的身子一滯,那字字句句都透着他對她的信任。

她是雲家的女兒,他卻居然如此的信任她,這讓她看不透他,看不透他的心是不是真的信任,可她對他,突然間的就起了一種說不清的憐惜之情。

女人憐惜男人,他一直都是在刀口上生存。

那一夜,當沐浴過後,當宮女將裹着軟布的她放到他的牀上時,他睨視着她的臉,一身輕鬆的擁她在懷中,經過了下午的相處,她突然間發現,被他相擁也是一份柔軟一份愉悅。

他需要這樣的感覺吧,所以,他擁着她的手收得越來越緊,彷彿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