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爲何這麼問?難道這不是皇上的懿旨嗎?”閔貴妃衝着水建妖豔地笑道。
“愛妃,你這說的什麼話?”水建拉住閔貴妃的胳膊問道。
“皇上,您可是親自下旨,命令太醫院所有太醫不準搭救平太后性命,您不是要褒姒的命,那要什麼?”閔貴妃朱脣一撇道。
“哼,朕確實秘密在迎接太后的酒宴中下了劇毒,但是這事只許暗中行事,誰讓你這麼光天化日的毒死了一位太醫?”水建瞪了閔貴妃一眼。
“周太醫對褒姒忠心不二,若不是他企圖抗旨,執意留在太醫院,臣妾也不會想法子逼他去死!”閔貴妃狡猾地迴避道。
“好,這樣吧,暫時別在靜心閣搜查了,朕覺得,平太后中了那麼兇猛的毒,就算當場沒有身亡,現在或許也已經靈魂出竅了。”水建扶着閔貴妃的香肩,安慰着閔貴妃,命令小德子把人給帶走。
“皇上竟然要太后去死?”伏在牆壁暗暗細聽的劉妃頓時嚇得呆若木雞。
“劉妃娘娘,那現在我們應該把娘娘轉移到哪去?”明月頓時有些惶恐了。
“明月,本宮出趟洛陽宮,你把太后藏進本宮的杏黃轎裡,咱們去鄭王府!”劉妃斷然做了決定。
傍晚,洛陽宮冰冷的雨點打在轎輿之頂,在劉妃的襦裙上濺起一片片水霧。
“劉妃娘娘要出宮,你們趕緊讓路!”劉妃的丫頭喜鵲上前衝着侍衛說道。
“原來是劉妃娘娘出宮,有皇上的旨意嗎?”侍衛趕緊上前行禮道。
“侍衛,本宮當然有旨意,你瞧!”說罷,劉妃將水建前日頒下的一道金牌交給了侍衛。
侍衛仔細看了一下,立刻打開了洛陽宮太極門。
鄭王府,由於連日陰雨霏霏,姜彩冰又被閔貴妃搜查氣得心痛,所以只有馨月在暫理家務,此時發現杏黃轎中,緩緩地背出一個人來,頓時嚇得差點喊出聲來。
“夫人,劉妃娘娘從宮中想法子把平太后娘娘給帶出來了,請您務必要收留太后娘娘!”明月趕緊噗通一聲跪在泥水中,向馨月叩頭道。
“明月姑娘,趕緊請來,平太后娘娘竟然還活着,我倒是太興奮了,趕緊把太后娘娘送回我的寢室,我就是拼着自己的性命,也要搭救娘娘無虞!”馨月淚眼婆娑地扶起明月,趕緊讓幾個靠得住的家人,暗中揹着褒姒,進了自己的寢室。
這一日,清風冷寒,褒姒的眼簾,緩緩變得清晰,她突然騰地坐了起來,十分彷徨地環顧四周。
“這裡到底是仙界,還是皇宮?”
“姒兒,你終於康復如初了!”迎着褒姒的淚花的,是掘突清俊的面孔。
“掘突,我怎麼會在你的家中?”褒姒忽然回想起了過去。
“太后娘娘大難已過,必有大幅,臣在此恭喜娘娘!”喜氣洋洋的幾個人突然來到褒姒的牀邊,向着褒姒拱手行禮,爲首的,正是笑容可掬,胸有成竹的程榮。
“太后娘娘真是有福,這場災禍安然克服,從此朝廷就要恢復平安了!”丞相明超樂呵呵地向褒姒祝賀道。
“好,諸位大人,本宮僥倖躲過患難,這也是皇上和社稷保佑,對了,本宮現在能回宮嗎?”褒姒不由得悠然輕笑道。
“太后娘娘如今不可急着回宮,現在奸佞正派人到處監視太后的行蹤,並且到處散播不利於太后的惡毒流言,爲了躲過他們的迫害,娘娘更宜在行宮靜養。”程榮立即向褒姒建議道。
“既然程王是這個意思,那麼本宮就放心了,對了,掘突,本宮一直很擔心的是,宮中有人在作薛據的內奸,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閔貴妃,你們務必要稟報皇上。”褒姒衝着掘突輕啓丹脣道。
“太后,皇上就是要害你的人!你萬萬不可再相信皇上!”掘突一臉怒氣道。
“掘突,不要衝動,皇上不過是受了馬無門等奸佞的矇蔽,爲了大週一統,咱們必須要清除奸佞,重整朝綱。”程榮趕緊按住掘突的肩膀道。
洛陽城,一連幾夜,洛陽宮都鬧起了刺客,閔貴妃命令馬無門嚴加防範,小心有人暗中謀逆。
“愛妃,這幾日,怎麼總是有刺客在京中出沒,你說,到底是哪一派的人馬?”水建在牡丹宮,一面用硃筆批示了奏摺,一面質問在背後按摩的閔貴妃道。
“皇上,您爲何這次要放了掘突?此人早有對皇上不臣之心,是不定刺客就是他暗中派出的,您仔細考慮一下,掘突的心上人褒姒被皇上賜死了,他心裡能不怨怪皇上?萬一他和程榮明超幾個人共同密謀篡位,皇上豈不猝不及防了!”閔貴妃嬌滴滴地向水建的耳邊吹了幾句風。
“不,愛妃,西戎派出使者,故意前來和談,其實是企圖離間朕和掘突程榮明超等重臣的詭計,朕已經派了內臣周敢去草原探聽軍情,西戎兵馬損失很大,很明顯,掘突和程榮、明超三人,並非偷盜水龍關守將的戰功,誇大勝利,而是真的消滅了西戎鐵騎主力,朕要不是派人偵查,恐怕還真的被那些朝中的大夫矇蔽了。”水建撫着閔貴妃的髮髻大笑道。
“可是皇上,養虎爲患,這個掘突,擁有兵權,現在成了一方的諸侯,一旦他有反心,大周豈非危矣,再說現在京中都在傳說關於他和平太后的軼事,他與褒姒愛的死去活來,如何不會痛恨皇上?”閔貴妃鮮紅的朱脣,在水建的視線下,格外恐怖。
深夜,鄭王府,一批輕功十分厲害的黑衣人陡然飛過牆壁,直往寢室而來。
此時,室內一片烏黑,根本看不見事物,黑衣首領向着屬下一撇目光,一個黑衣人隨手飛出一片砂石,只聽殿內連連迸出火光,帷幕內果然有女子的黑影。
氣焰囂張的黑衣首領揮起長劍直往帷幕內刺去。
“大膽狗賊!”沒想到刺客剛剛發出殺招,左臂便被一個有力的招式扣住,然後倒綁過來。
那刺客剛想反擊,沒想到帷幕內的人手起一刀,早就將那刺客項上之物斬去,頓時鮮血飛濺到四壁,嚇得剩下的刺客紛紛倒退。
“說,你們是什麼人?”頓時寢室內燈火通明,安童帶着一幫侍衛舉起明晃晃的刀劍,架在了刺客的脖子上。
而從帷幕中步出的人,正是鄭王掘突。
“掘突大人,咱們是禁軍,是馬大人叫咱們來刺殺的!”刺客嚇得紛紛跪下乞命。
“哼,安童,將這些傢伙抓起來,等到上朝,再押到皇上的面前!”掘突鄙夷地怒視着一羣刺客大聲喝道。
“嗖!”就在此時,正殿旁的王妃寢宮,也遭到了刺客攻擊,那裡火把照得院子很亮,掘突帶着侍衛衝出寢殿,來到王妃宮前,這裡埋伏的許超,也將一羣刺客當場制服,這些人的面具被拿下後,竟然露出了西戎的標誌。
“好呀,竟然西戎和他們的內應全部出擊了,說,你們爲什麼要刺殺平太后?”掘突大聲質問道。
“掘突大人,褒姒必須死,否則,我等不能回去向狼主交差!”爲首的西戎頭目厲聲回答道。
“畜生!”掘突頓時勃然大怒,一腳將西戎刺客踢得在地下翻滾。
“掘突大人,既然咱們沒有行刺到敵人,那就算你們周朝福氣大,但是在下要告訴你,我們的人現在就在京城,要取你們皇上和你的小命,只是揮手之間!”西戎頭目狂笑起來。
“鄭王,看來西戎和馬無門衛侯、華固這些奸佞暗中勾結,企圖趁夜刺殺太后,說明太后的行蹤已經被他們發現,我們是不是要繼續把太后送到更加安全的駐地?”許超很擔憂地向掘突請命道。
“許超,你放心吧,這些刺客不過是來試探的,所以武功並不高強,說明他們還不清楚太后就在我的王府裡,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將這些刺客全部交給皇上!”掘突談笑風生地凝視着許超道。
次日,辰時,掘突在程榮、明超的協助下,將西戎和馬無門的刺客送到了水龍書人殿的玉階下。
水建當場看着這些服飾五花八門的刺客,頓時龍顏震怒:“你們西戎野人,明着派人前來請和,暗中卻安插奸細,在城中造謠誹謗,欺騙世人,真是無恥至極!”
西戎刺客大聲回答道:“周朝天子,你們中原也非信義之邦,明明說好和談,卻又派兵進攻水龍關。”
“大膽刺客,水龍關是我大周山河,天下誰人不知,你竟然敢如此顛倒黑白,在聖上面前信口雌黃,真是混賬!”掘突怒視着刺客,厲聲責罵道。
“掘突,既然你能在京城防禦西戎奸細,那朕就乾脆封你爲九門巡防大將軍,這些日子,你可以帶兵,對城中任何散佈流言,搬弄是非的奸細進行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