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榮聽了掘突一番訴苦後,立刻判斷是有人別有用心,故意用詆譭和流言來攻擊掘突,迫使掘突辭去丞相之位。
“皇上未免太過寬宏大量了,既然處死周基那個奸賊,爲何不一併將馬煙和方雲除掉?現在這幫賊子與宦官狼狽爲奸,真是朝廷的大患!”掘突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
“掘突,這幫傢伙的目的還不是想欺騙輿論混交視聽,其最終的目的就是把改革的新政全部推翻,我們要麼對這羣陰謀家視而不見,要麼爲了百姓的安寧,就只好輔助皇上除掉他們!”程榮十分嚴肅地對掘突說道。
“可是程大人,當前我掘突的情況是有家不能歸,有國不能效力,總要顧着當前吧。”掘突一臉疲倦道。
“掘突,你就像從前那樣談笑自若就可以了,你那個夫人現在有了孩子,不會過分鬧事的。”程榮不由得大笑起來。
掘突騎馬出了程榮府邸,路上遇見明超正好帶着侍從在街上亂逛,發現是掘突後立刻下馬主動拱手示意。
“原來是明大人,怎麼,今日有這個興致在外面逛街?”掘突不由得滿面春風道。
“掘突,這些日子你的名聲在京城不是太妙,你可要小心小人暗中鼓舌造謠,陷害忠良呀!”明超把掘突拉到一旁,鄭重地提醒掘突道。
“明大人,爲了朝廷,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不過那些傢伙對着我一人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誹謗平太后娘娘,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掘突的目光閃爍着痛心疾首的意思。
“掘突,平太后可是朝中忠良的丹書鐵券,皇上常常被奸佞所誤,都是太后娘娘從中解釋,她被那些奸賊痛恨也在情理之中,說一句實話,我認爲,朝中現在最大的憂患就是那個躲在幕後的閹人簇生,此人每日緊隨皇上的左右,最是可怕!”明超很清楚地提醒掘突道。
“明超,殺了這個太監,有可能嗎?”掘突豎起了眉頭。
“多說一句,投鼠忌器呀,皇上身邊的親信,咱們要是發難極有可能被陷害!”明超長嘆一聲道。
周宮,水龍書人殿,初修退朝後,帶着簇生從後花園出了宮門,來到京城的街巷上遛彎,到處都可以聽見有人在議論關於掘突和平太后的事,心中十分憤怒,衝着簇生髮火道:“這簡直是丟了咱們皇室的臉,這個太后,怎麼可以再留在宮裡?”
“皇上息怒,說一句該死的話,太后留在宮中,其實是朝中的一個權臣懷有私心。”簇生狡獪地暗暗一笑,趕緊煞有介事地對初修進讒道。
“誰?到底是何人?”初修不由得眉頭一緊。
“皇上,當然就是丞相掘突了,他既是國公,又是丞相,位極人臣,他一個匹夫,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還不是宮中有人?”簇生卑鄙地挑撥道。
“你是說,掘突和平太后的那些事是真的嘍?”初修帶着兇狠的目光瞪着簇生。
“奴才可不敢這麼誹謗太后,只是奴才是爲皇上着想。”簇生立即裝作事不關己的模樣,把所有的錯全部推個一乾二淨。
“朕明白了,掘突和太后,這兩人必須得分開,而且最好永遠都不要見面!”初修不由得龍顏大怒。
次日早朝,水龍書人殿,初修冷冷地俯視羣臣,忽然把目光落在了掘突的臉上:“朕想徵詢諸位愛卿的意見,這太后年紀並不大,這樣困在宮中終老,實在也太過殘酷了,朕的意思是,是不是可以給太后重新修一座園子作爲巡幸之所?”
掘突心中頓時如同火燒,知道必然有人在暗中進了讒言,才使得皇上對褒姒有了戒心。
“啓稟皇上,臣以爲驪山行宮是太后娘娘頤養的最好去處,當年先帝。”建議大夫周度立即舉笏上奏道。
“不錯,這是個好地方,朕已經決定把驪山這片土地分給宛雲公主爲封地,平太后是公主的生母,正好隨同公主一起巡幸封地,照顧公主,真是太對了!”初修頓時喜上眉梢道。
“皇上,臣以爲,此事決不能下旨!太后娘娘重建我大周基業,可謂功高蓋世,怎麼可以以頤養爲名,放逐到那麼一個荒廢之地?這樣天下的臣民必然會舉國震驚!”虎賁軍將領安童立刻義憤填膺地舉笏出來,跪下反對,言辭十分激烈。
“安童,你不要危言聳聽,太后娘娘頤養驪山,這是皇上對太后的恩典,你怎麼可以解釋成皇上要流放太后,你這是居心何在?”太尉方雲立即兇惡地攻擊安童道。
“方雲,你真是倒打一耙,明明是你這個小人挑撥離間,竟然還敢冠冕堂皇地替自己的奸計辯解,真是厚顏無恥!”安童頓時勃然大怒,舉起朝笏就要和方雲動手。
“放肆,安童,不要以爲你小子在水龍關打了幾場勝仗,就可以肆無忌憚,這裡是水龍書人殿,不是菜市口!”初修臉色一沉,厲聲斥責道。
“安童,下去!”掘突害怕安童太過魯莽,掉進方雲的陷阱,趕緊拉了拉安童的胳膊。
下朝後,程榮、安童、明超一干臣子都對方雲、馬煙一夥造謠生事的奸計怒不可遏,掘突上前向程榮拱手道:“程老兄,現在我們都是危在旦夕,你說一句話,是不是立刻就出兵清君側,把簇生那個閹人碎屍萬段?”
程榮捋須道:“掘突,太后巡幸驪山,其實也並非不是好事,脫離京城這個虎狼之窩,到哪青山麗水中好好享受,不正是太后夢想的嗎?”
“程大人,你的意思是要咱們苦中作樂?太后被放逐,以後皇上必然就被那個閹人牢牢控制在手中,我大周的基業剛剛忠心,豈不是又要重蹈覆轍?”明超堅決反對道。
“那現在能出兵誅殺奸佞嗎?”程榮立即喊住了明超,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別看簇生那夥奸賊衝着太后造謠誹謗,其實他們真正的陰謀是企圖用太后來刺激掘突,讓咱們失去理智,去找他們復仇,這樣,簇生就可以把咱們徹底誣陷成反賊,那豈不是稱了奸賊的心意?”
“不錯,程兄,你說的對,我們不可以太過魯莽,但是太后這麼一出京,帶着公主回到封地,日後皇后可就孤單了,要是那個簇生存心對皇后不利,豈不是特別的恐怖?”掘突十分擔憂道。
“掘突,你一定要鎮定,只有心中平靜,皇上纔會相信,簇生那夥是存心造謠搗亂,所以你自己是最重要的。”程榮好言安慰了幾句。
回到府邸,面對着嬌氣的姜彩冰和矜持的馨月,掘突心裡七上八下,痛在心中,卻不好明言,馨月何等聰慧,早就看出了掘突的痛苦,所以回到書房後,馨月挺着大肚子,主動來和掘突談心。
“掘突,是不是太后被奸佞陷害,被迫和宛雲公主遷移到驪山行宮,使你特別的痛心疾首?”馨月開門見山道。
掘突凝視着馨月那柳眉以及花顏,不由得幾乎失態:“馨月,不錯,你最清楚,褒姒在我心中的分量有多重,現在堂堂大周的平太后,竟然被閹人讒言,要被趕出洛陽,到驪山那個已經廢置的冷宮,我的心中能好受嗎?”
“掘突,爲了大局,你必須忍耐,因爲你是一個縱橫沙場的大周英雄,怎麼可以被幾句舌根子的流言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天下在期盼你的治理,朝廷在等候你的忠心,所以你不可以自我放棄!”馨月柔聲一襲話,如同春雨甘霖,澆活了掘突的灰心。
“馨月,你不虧是先帝身邊的解語花,說的太對了。”掘突扶着馨月的皓腕,喜上眉稍道。
“掘突,其實這些話,都是太后娘娘告誡我的,你看,這是太后娘娘送來的信箋。”馨月小心地從錦囊中取出一封書信,鄭重地交到了掘突的手上。
“果然是姒兒的筆跡,馨月,多謝你的勸慰,我明白,自己應當如何。”